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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肃大大的丢脸,他这人最好面子,第二日就弹劾平阳公主的姑爷,也就是驸马孔上林不好好养马,导致马匹接连得病,造成朝廷的损失。
孔上林是在苑马寺当差的,基本上每日就只吩咐手下照顾战马,算是与世无争,结果因一副首饰被人弹劾,真真是冤枉,他同平阳公主一样,也不是任人欺压的,马上就上证据为自己洗清冤屈,顺便再弹劾杨肃作风不正,家里养了几十个姬妾,在外面也有外室,还喜逛青楼,严重影响官员形象。
二人你来我往,互相骂了一阵子了,还牵扯进彼此的亲朋好友。
这对于他们两家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余文殊明白了,颔首道:“伯父英明。”
江兆敏点点头,不再多说,临走时,回头道:“你回去歇着罢。”
“还未散班。”余文殊一怔。
“回罢,这事儿谁敢拿捏你,昨个儿闹得欢腾,永和公主的事可要传遍京城了。”谁敢提,谁找死呢,江兆敏道,“我再去同齐大人说一声。”
余文殊见状,不再拒绝,他委实也有些累。
长德忙去叫了轿子。
余文殊在轿中就已经恹恹欲睡,到家后,刚下轿子,便打了一个呵欠,原本就是在硬撑,这一旦松懈下来,恨不得就躺下,好好睡上一个大觉。
只是,他刚跨进二门没几步,隐隐约约就听到一阵咆哮声。
“这是……”余文殊面色一变,“长德,你听见了没?”
“好似是……”长德的手也抖了抖。
“不会是?”他的瞌睡劲立刻没有了,忙快步往前行去。
正房门外,江素梅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中,刚才看到的一幕简直就像是幻觉,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强悍的老婆婆?
姜氏跟余文君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余文君的脸上却露出几分快意。
“虫娘。”余文殊远远就叫了一声。
江素梅跑过去,惊吓道:“里面……”
“是不是外祖母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江素梅愣了愣,很奇怪。
余文殊一叹:“这么有威势的声音,除了外祖母,无人发得出来了。”他看一眼关得紧紧的房门,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安的感觉,“里面是谁?”
“外祖母,母亲,大伯母,大舅,还有,父亲。”江素梅忘不了殷老太太拔出长剑,气势汹汹的模样,这一回余拙只怕要悲剧了。
刚才都差点被砍了,神仙一样的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逃命,不堪回想,后来还被殷老太太给抓了进去。
余文殊脸色也黑了几分,想了想,要去敲门。
江素梅从后面拉住他腰带:“你别去,外祖母在气头上,连你也一起打呢,就在外头等着。”
其实她跟余文君一样,都巴望余拙被好好教训一顿,虽然震惊,心里却乐呵着,反正殷老太太又不会真的要了余拙的命的,不然那剑几十下刺过去,能一次都刺不中?
余文殊回头瞧她一眼,那点小心思,他会看不出来?
他皱了皱眉:“虫娘,好歹是咱们父亲。”
“父亲也会做错事的。”江素梅不服气的小声道。
余文殊叹口气,缩回了手。
要说心疼,他不是不疼惜母亲的,他幼年也甚少见父亲的面,只是,人各有志,父亲选择了他要的生活,连余老爷子都无法改变,谁又能扭转。
这一点,母亲也知,故而从没有哭闹。
他与母亲一般,在对待亲人方面,都是心胸宽广之人,故而便是有怨,等到成年之后,也消淡了。
余文君此时凑过来,满是愤怒的道:“哥哥别管,我也很是生气,母亲日日劳累,还得照料父亲的姨娘,岂有此理!”
余文殊微微眯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可是你告知外祖母的?”
“哼!”余文君不答,仰起了下颌。
江素梅讶然,这余文君,原也是离经叛道之人,竟然拉了外祖母做帮手,一道对付她的父亲呢!
她弯唇一笑。
姜氏看看他们三人,也是嘴角微微挑起。
余二夫人是众望所归的,在家里,无人不喜欢她,所以余拙被收拾,大家心里都觉得理所当然。
只有余文殊颇觉头疼,到底是他父亲,难不成他还能为此高兴不成吗?
屋里又传出怒骂声。
“死小子,我就知道你们读书人没几个好东西!什么游记,你是找个借口四处逍遥快活呢,我家婉儿操劳二十来年,就换你弄个大肚子的姨娘回来?我倒要挖开你心肝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几十斤草纸!你那点东西,上不能治世,下不能管家,不得拿去茅厕擦P股那!”
江素梅差点就笑起来。
殷老太太骂人可真粗俗,还说读书人没好东西,莫非殷家不是书香门第?可看余二夫人那范儿,怎么也是文雅之人啊。
余拙在里头苦求:“岳母,饶过小婿罢,原也不是故意的,听弦从不曾有这个念头,只正好忘了那一次。她也陪同我多少年了,日里夜里都是她照顾,莫说别的,也有苦劳。”
“呸,只是出去玩儿,谁不会?”殷老太太哗啦一下推倒了旁边的高椅,“婉儿不会玩?以后由她随你出去,家里大大小小事情,都不管了可好?等你回来就喝西北风,吹得你舒服透顶,可好?你一张肚皮都管不好,哪样不是婉儿理得,呵呵,如今你来说玩儿也是艰难事,你这张嘴呀!看我不打死你!”
余大夫人忙拉住她:“二弟也知错了,老太太您息怒,家里总是讲究个平平安安,不是?”
殷老太太斜她一眼:“我只晓得,你们大房没有姨娘的!”
余大夫人便感尴尬,一时也不知如何说。
“娘,您别这样。”余二夫人皱眉,虽说余拙是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可如今被弄得那么狼狈,也是难看,她也不想,“这事儿求您别插手。”
“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不插手谁插手?”殷老太太长剑一拔,怒目圆睁,挥剑削去了大案一角,高喝道,“死小子,今日你便同那案桌一样,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余拙吓得在屋里到处乱逃。
余文殊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敲门:“外祖母,请放我进来。”
殷老太太脸上立时露出欢喜之色,也不打余拙了,忙去开了门,上下瞧他一眼,大笑道:“甚好,甚好,文殊成了亲,越是大丈夫了!”
余拙看到儿子进来,欣慰的抹了一把汗。
要说这里有谁能哄得殷老太太高兴,非余文殊莫属,只因殷老太太极喜欢他,就算见不到面,每当过年,殷老太太都会从永平府送东西过来,都是她拿手的腊味。
“外祖母,您何时过来的?”余文殊顺手就把殷老太太的剑收了起来,“我昨日为公事一夜劳累,齐大人准我提前回来歇息,正当饿呢,外祖母可带了好东西予我吃?”
“有啊,你最爱的风鸡,我腌了十八只呢!”殷老太太很高兴,“走,我也是饿了,过来一口饭没吃,尽忙着呢,咱们一道吃饭。”抬脚就出去,不过到门口又回头看余拙一眼,目光森森,大有这事没完的意思。
余拙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外祖母,这是我娘子,素梅。”余文殊向殷老太太介绍。
江素梅上去行礼。
殷老太太看她一眼,皱眉:“小鸡一样,怎得这么弱,你该好好养了,将来才好给文殊多生孩子,知道不?”
这话真是直接的要死,江素梅脸腾地红了,低声道:“是。”
余文殊嘴角扯了下:“她已经在努力吃饭了。”
“好,好。”殷老太太很高兴,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过来,“拿去罢,我也懒得想送啥子。”
江素梅连忙道谢。
殷老太太便与余文殊去吃饭。
江素梅打开荷包一看,哭笑不得,里头竟放了几张银票,这外祖母当真是直来直去的奇人啊!
余拙见岳母走了,咕噜就爬起来,同余二夫人道:“娘子,这家里我暂且不能待了,对不住。”竟是要收拾包袱走人。
殷老太太之长子殷含章拦住他:“守拙,你不能走,你走了,母亲必迁怒于我,你好好待着罢。”
余拙的脸色一片惨白:“大舅子,您也看到岳母的样子了,我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啊,您得救救我!”
殷含章冷面无情:“总是你不对,就让母亲出出气又如何?”
余拙看向余二夫人。
余二夫人叹口气:“大哥,如今听弦已是怀了孩子,事已至此,不能挽回,大哥一会儿劝劝母亲,就此罢了。”
殷含章哼一声:“不过一个妾室,生不生下都不算什么,守拙,你若亲自动手,母亲必不再怪你。”
余拙一听,手脚发软,扑通一下又摔倒在了地上。
、61 夫妻一场
年过六十的殷老太太脚步如风,与余文殊走在前面。
江素梅盯着她腰间挂着的长剑;一脑袋的困惑。
这老婆婆莫非是武林中人不成?因不管是江老太太还是俞老太太;别说抬起这沉重的长剑了,便是那狮子吼功;也是不及百分之一的。
怒骂声一出;那是声震大宅啊,没点内功怎么成?绝对做不到!
殷老太太忽地停下脚步:“小鸡儿,你过来。”
江素梅嘴角抽了抽,走过去道:“外祖母,您可以叫我虫娘。”
“虫娘?唔;好名儿;小虫子易养活。”殷老太太认真瞧着她,“我问你,要是文殊哪日也弄来一个大肚儿的姨娘,你如何处置?”
“外祖母……”余文殊脸黑了。
哪有这样讲话的!
江素梅也被问的怔了怔,但很快她就回道:“我会备好鞭子的。”
小小的脸虽羞怯,眼神里却含了一股战意。
殷老太太高声笑起来:“好,甚好,大善,就该如此!”
余文殊则斜睨了江素梅一眼,“鞭子”二字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早在听弦有喜的消息传出来后,她便警告他做错事后不要来讨好卖乖。
可见她瘦小的身躯之下,隐藏了怎样的泼辣。
殷老太太严厉叮嘱余文殊:“男儿家做事应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绝不可无所事事,消磨时间,你别学你父亲!”
这是把余文殊为余拙求情的话都堵住了,他只得道:“孙儿谨遵外祖母教诲。”
殷老太太又长叹一声:“可惜你母亲自小不爱习武,偏要学什么知书达理,海涵度量,不然需得我出手?这些劳什子东西,尽害人!”她越说越气,骂道,“都是你外祖父不好,婉儿要不是他教成这样,能被你父亲骑在头上欺凌?”
余文殊暗想,母亲若要习武,不是这等品性,只怕祖母当初也不会看上,从而嫁入余家,世事实是难料。
“罢了,吃饭去。”殷老太太一挥手,又大踏步走了。
二房东跨院里,丫环正把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听弦。
听弦立时就吓哭了。
她自然晓得殷老太太的厉害,她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对待余拙了,往前也是来过,把余拙骂得狗血淋头,只是这次显然更加厉害,竟然动用了武器。
殷老太太穆氏乃是虎门将女,现在穆家虽不显眼,但在五十年前,永平穆家,无人不知,只因鞑靼在正德年间,猖狂嚣张,略次进犯边界,本朝军队无能,十数次大败,被鞑靼连取两城。皇帝震怒,派出十万大军,殷老太太的父亲穆濂便是在这一战中成名的,当时他还只不过是个副将。
主将昏庸,被鞑靼埋伏,仓皇逃脱,一路败北,是穆濂重整军队,重振军威,利用余下的三万大军,立下奇功,且在三个月内,先后收复两城。其后十余年,他坚守边疆,鞑靼再不敢犯,穆濂也当之无愧,成为正德年间最受人崇敬的名将,被封为忠勇伯。
殷老太太就是在这样的父亲身边长大的,她善武,个性暴烈,一生志向也是保家卫国,事实上,她曾随穆濂远征过鞑靼,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只终究是个女儿身,不能从军,引以为一生憾事。
至于殷老太太是怎么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