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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绍衡听到她的呼唤,看到她满脸的泪,折了回来,叹息着将她拥到怀里。
叶昔昭抽泣着道:“其实,生下明忻前后,我只想再见你一面,没奢望过别的。那时我总是错觉听到你在唤我,我总是看着门口,觉得你兴许下一刻就会出现……我记得那段日子,如今我总是劝自己,能够继续在你身边就该知足,不能不顾大局不知足……”
虞绍衡听得眼睛酸涩难忍,将她环紧了一些,“我不需你识大体顾大局,我就是要你悍妒、贪心。”
“我是容不下别的女人到你身边,我一想就心如刀绞。可是娘与绍筠待我如至亲,你膝下无子会让娘抱憾终生,下一辈人也会影响绍筠在宫中的地位……绍筠变了那么多,她的日子过得有多艰辛可想而知,她是为了你与娘才进宫的……”
“那些事有我,不准你放在心里。”虞绍衡再度打断她的话,托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想那么多那么远做什么?你把我置于何地了?”
“我除了想你,想这些事,还能做什么?”叶昔昭抬手拭泪,“是我先亏欠你那么多的,是我不知好歹浪费了两年光阴,是我傻子似的不知道在那两年调养好身体……我应该在那两年就为你生儿育女……你不明白,永远都不会明白……”
虞绍衡带着险些就又要发作的暴躁,狠狠地吻住了她,打断她的言语,阻止她在他看来荒谬的心绪。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她的泪不断滚落到唇边,又无声滑入两人唇齿间,平添一份苦涩。
“别哭了……心都被你哭碎了。”他有些模糊的语声黯哑、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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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抄手游廊之中,西次间窗下,新竹、芷兰、夏荷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新竹、芷兰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一夜的情形,那么多的鲜血,那样虚弱、失去生机的夫人……
乔宸、乔安站在她们近前,俱是低着头,晶莹的泪一滴滴落到地面。
姐妹两个将忻姐儿送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三名大丫鬟正低声命令一众小丫鬟、婆子退回房里,不得出门张望聆听。
轻声询问,得知她们是得了虞绍衡的吩咐——侯爷与夫人有要事相谈,旁人不得打扰。
她们姐妹觉得,能引发夫妻二人郑重相谈的只有那一件事。由此示意乳母将忻姐儿带回房里,她们则到了廊间。
她们始终不是局中人,便是相信虞绍衡是深情之人,还是不敢料定他能不介意子嗣之事。
所以,就留下来观望,想着万一事态陷入僵局,她们就进去帮叶昔昭说几句公道话。
可事实自然是与猜测大相径庭,夫妻二人分明都是为了对方才争执不下。
用情至此,任谁又能无动于衷。
乔安携了乔宸的手,姐妹两个用帕子拭了拭泪,缓步走下台阶,出了院落。
刚一出门,乔安就看到一名小丫鬟躲在院门外,见她们出去,便要飞快跑开。
乔安神色一冷,“给我站住!”
小丫鬟全没料到两个姐妹忽然走出来,要走时又被抓了个现行,当即脸色青红不定,带着恐惧前来屈膝行礼。
乔安沉了声,问道:“你是哪房的人?”
“奴婢……奴婢是后花园……”
“走,跟我去见管事。你不记得是哪个房里的人,管事总不会忘记。”
小丫鬟闻言,当即吓得扑通跪倒,颤声道:“奴婢是、是三夫人房里的,求统领夫人饶命……”
乔宸讶然,之后看向乔安。乔安随即就又给了她一个意外——
“回去吧。”
小丫鬟前一刻还惊魂不定,担心自己少不得被一番责罚,此时听了这话,一头雾水。
“不想挨打,就别与人提及此事了。”乔安信步走开。
乔宸跟上去,问出疑惑:“你这是唱哪出呢?三夫人房里的人,在正房院外,分明是来观望正房的动静。”
“那又如何?”乔安不以为意,“至多也只是隐约听到夫妻两个在争吵。三夫人想知道,就让那小丫头回去告知。”
“……”
乔安语带不屑:“三夫人如我一般,不过是个两家联姻的物件儿,自己却无自知之明。昔昭不是软柿子,又有侯爷在,三夫人能掀什么风浪?”
“也对。”乔宸思忖片刻,放下心来,“与其一切如旧,倒不如让她闹些事出来,这样昔昭就能主持中馈了——她事情多一些忙一些也好,省得总思量那些不快的事。”随即又想到一事,有些不解,“三夫人在闺中的时候,你也没少与她来往。”
乔安听了直笑,“那还不是侯爷的主意,让萧旬在关家、侯府之间牵个线。萧旬自然会让我与关家的人来往,你还当我真与关四娘有些情分?”
乔宸释然,“这样我就明白了。”随即探究地看向乔安,“昔昭有错在先,先是尽力弥补,才有了如今夫妻情深的局面。”
“有话直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退一步兴许休得举案齐眉,继续如此苦的是两个人。”乔宸由衷道,“你就是再记恨萧旬一些事,也不妨想一想侯爷那番话——他可始终记得是他强求在先,被如何对待都认。”
乔安若有所思,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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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的夫妻二人,此时静静相拥。
叶昔昭的泪终于是止住了。
虞绍衡在她耳畔道:“我先前去娘房里,说了你在外面受的磨折,也说了你身子需得调理。娘听了,心疼得垂泪不已,说会帮你精心调理个三五年,别的一句都没提过。娘都不急着想子嗣的事,你这小傻子急什么?安安稳稳过几年,到时候我们再做打算。我也问过乔宸了,她说日后会留在京城,要我多给她搜罗些医书。事事无绝对。不准再往坏处想了,好么?”
叶昔昭轻轻点了点头。
虞绍衡侧转脸,吮了吮她唇瓣,“想没想我,嗯?”
叶昔昭吸了吸鼻子,“想,每天都想。”
“最早我也要休养到明年开春,能好好陪着你。”说完日后,他又一本正经威胁道,“再胡思乱想,别怪我把你和明忻丢下,常驻边关。”
叶昔昭环住他颈部,“不会了。真不会了。”
虞绍衡又覆上她双唇,亲吻少了霸道,多了缠绵悱恻。
他知道,她独自承受经历的太多,她心底有着一些打不开的心结,需要他帮她慢慢缓解。
彼此呼吸变得急促的时候,叶昔昭别开脸去,“还要去娘房里问安呢。”又无奈地揉了揉脸,“我也得收拾一番,这样子怎么见人?”
虞绍衡笑了,看看天色,“我去唤丫鬟去娘房里通禀一声,晚些用饭。不急。”
“嗯。”
之后,新竹芷兰服侍叶昔昭梳洗打理妆容,虞绍衡则转去看忻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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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侯府合家团聚的日子,太夫人早就吩咐了三夫人,命厨房备一席丰盛的菜肴。
太夫人心绪有些低落,说先歇一歇,等虞绍衡与叶昔昭过来了再唤她起身。
二夫人、虞绍谦坐在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逗着昊哥儿,虞绍桓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三夫人则端坐在厅堂,不时瞥一眼在厅堂门外站着的丁香,丁香则不时看向院门口。
一名小丫鬟的身影在院门口出现,丁香连忙跑了过去,两人交头接耳一番。
丁香回到三夫人身边,附耳低语。
三夫人听完,笑了笑,轻声道:“起争执了,怕是来不了了吧?”之后按了按胃部,蹙眉,“我已有些饿了,不知何时才能用饭……”
话没说完,三夫人就见虞绍衡与叶昔昭相形走进门来。
三夫人的神色立时变得恭敬,起身上前行礼。
虞绍衡颔首,之后瞥了一眼忐忑的丁香,转身去往东次间的时候丢下一句:“闲杂人等怎能出入太夫人房里。”
丁香自然明白这是在说自己,一时脸色发白,垂首退下。
三夫人神色一僵,缓了片刻才又挂上笑脸,转去西次间只会虞绍谦等人。
太夫人转到东次间,三对夫妻上前行礼的间隙,细细打量了虞绍衡、叶昔昭几眼。
虞绍衡偶尔瞥向叶昔昭的眼神很是柔软,叶昔昭一袭雪青色衫裙,略施淡妆,明眸水光潋滟,唇边挂着一抹笑。
太夫人笑眯眯的,“摆饭吧。”
三名儿媳齐声称是,转去命人传膳摆饭。
摆饭的时候,三夫人不时看向叶昔昭,若有所思。不是说她惹得侯爷发火了么?眼下这两人却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二夫人见状,笑盈盈询问三夫人:“三弟妹怎么总是盯着大嫂看?”
叶昔昭闻言看向三夫人,又笑问二夫人:“是么?”
三夫人瞬间尴尬之后,笑道:“我在看大嫂头上的步摇,好看的紧。”
二夫人与叶昔昭没接话,只是相视一笑。
吃罢饭,三夫人与众人陪着太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便说还有事,先回房了。
虞绍桓也随之起身道辞,之后又歉意地看向虞绍衡,“明日我再陪大哥说话。”
虞绍衡看向虞绍桓的神色要比往昔温和许多,颔首微笑。
太夫人笑呵呵摆一摆手,“你们去吧。”
夫妻二人回到房里,三夫人坐在炕桌前喝茶,虞绍桓则盘膝坐在罗汉床上看书。
三夫人问道:“过两日,要不要请有名的戏班子来府里唱堂会?到时候多请些人来,虽说侯爷谢绝了皇上的赏赐,辞了官职,可毕竟是战功赫赫,贵妃娘娘又得生虫,便是只有侯爵,我们也是名门望族了。”
虞绍桓看完一页书,翻书后才应道:“大哥是因新伤旧疾缠身,才在家休养。你唱的什么堂会?”语声颇为冷淡。
三夫人心头一紧,不知道他又在闹什么脾气,“那……依你看该怎样?”
虞绍桓态度干脆,“闭门谢客。平日里与你来往的官员家眷,以后少往侯府里带。”
三夫人闻言失色,忍着气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与我来往的那些女眷怎么了?不配进侯府么?”
虞绍桓看着她,笑意温和,却是颔首道:“说对了。”
三夫人忍了又忍,半晌轻声冷笑,“你这么想也对。你大哥回来了,哪里还需要顾及我娘家那边?”
虞绍桓似是充耳未闻,“等过些时日,大哥身体好些了,你尽快将内宅事情交回到大嫂手里。”之后不等她应声,又道,“听人说,你要在外面开个铺子?想想就算了,不可行。”语毕将书放在一边,端茶啜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三夫人面上有了怒意,“你不要忘了,在侯府风雨飘摇的时候,在你二哥都被人打压的时候,是谁帮你去求我爹给你谋出路的!我爹又是怎么帮你的?你都忘了?”
“我赶上了那年的恩科,才能在岳父扶持下升官。没有那样的前提,我就是个不成器的,岳父要全力相助的就是二哥——不论是谁,他能帮到侯府即可。”
三夫人不明白,茫然地眨着眼睛。
“这门婚事,是我大哥做主的。”虞绍桓轻飘飘扔下这句,又道,“明日你回趟娘家,好好问问你是怎么嫁进侯府的。”
他说完,又拿起书来,凝神观看。
三夫人极力思索着他一番话,神色慢慢转为惊讶,继而便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
侯爷怎么可能那么早就预料到侯府会有一番起落?怎么可能那么早就选中她的娘家有意结亲?
若是这样,她算是什么?
虞绍桓让她回娘家去询问……
她爹娘又把她当什么了?只是当做攀附权贵的物件儿了么?
她不相信!侯爷就算是官职再高,到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有这种远见、城府。
她不顾虞绍桓在场,就吩咐丫鬟,准备明日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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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
许是父女天性,忻姐儿乖乖地由虞绍衡抱着,专心致志地玩儿着他腰间的玉佩。
叶昔昭看得心头暖暖的,转去做了会儿绣活,之后沐浴,给这一大一小腾出亲近的时间。
回到房里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