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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到别苑···
、第一百十九章 越人歌
人去楼空的景象令芸芸愠怒不已,听了阿蘅的转言,越发怒火中烧。
“好个阴险的天家皇女!同我来硬的不成,就从我额娘那下手,简直太过分了!”
冰心毕竟是久经世故之人,此时比她淡定许多,“你先别急着发火,总该先想个法子如何替婉姑娘遮掩才是。”
芸芸急躁的脾气又上来,“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干脆我直接冲进宫去,再把婉姐姐给劫出来。”
骆冰心若有所思,“事到如今,进宫是难免的了,但要如何进,以何种名目带回婉姑娘,尚需从长计议。”
回宫的当夜,永曦出奇地没有多加为难于她,也未着急揭发那桩丑事。
身边小太监谄媚道,“公主,您为何不趁热打铁,将此事公诸于众,如此婉格格清誉一毁,您要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永曦素来自负,面『色』骤变,出言训斥,“大胆,本宫想得到的东西,又岂会因她而生变数。这厢安排,不过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本宫不只要他的人,还要得到他的心,大军不日便将抵达京畿,本宫要在庆功宴上当众撕了她的脸,让她受众人唾弃,如此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她之此心,在接下来沉寂的十来日,被骆冰心已猜得了大半。
除夕当日,战捷之师凯旋抵京,天子大开恩旨,设宴款待群臣,身为近支皇亲,富察芸儿也在受邀之列。
芸芸闻讯却恼急,“婉姐姐到现在还不知如何,我哪有心思庆什么功,还有什么颜面见大哥啊!不去不去!”
骆冰心睨了她一眼,“不,你必须去,不只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要让万人瞩目,这样咱们才能有机会掩人耳目,带回婉姑娘,到时不论做什么,都会便宜许多。”
“万众瞩目?”
是夜霓虹歌舞,洞箫挽月,御花园内一片喧腾景象,芸芸按品上妆,身着吉服,难得地珠玉满头,耳坠流苏,观之亦甚是端庄,朱唇黛眉,尽隐俏皮逍遥的本『性』。
或是从那一刻开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冲动任『性』又执拗的相府千金才真正开始懂得了无可奈何的意义,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有时也难免要戴着假面具做人。
身旁花团锦簇,被众人恭维,赞誉着的少年英雄褔康安见着明艳照人的小妹,很是惊喜,拨开人群便寻了来,“芸儿,你今天···很漂亮!”
“二哥是说,芸儿平日里貌似无盐么?”她并没有多少谈话的兴致,一心只想着如何做出那件万人瞩目的事情。
“是二哥嘴笨,在这里自罚一杯,妹妹可满意?”这觥筹交错的情景正落在晴如眼中,辛苦盼郎归,他却先和旁人喝酒。
褔容安枪伤未愈,右臂仍使不上力,左手拿着酒杯走近,动作甚是生涩,“芸儿,今日这么热闹,婉儿应当会来的吧。”
芸芸心里虚,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大哥,你的右手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正当众人闲话之时,帝后携着和曦公主与一众皇子盛装而至,已升至内务府总管的贾进禄亲自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叛金川,众将功不可没,朕今日犒赏三军,京郊大营摆酒三日,将以上者一率官升一级。”
席间皆高呼万岁,谢主隆恩。
帝微颔首,“此次出师,我朝除老将功不可没外,亦出了不少少年英雄,傅中堂家的两名虎子是可圈可点啊!尤其是次子褔康安,削下叛军首级,大振士气,朕今日特加封尔为一等嘉勇候,礼同贝子!替朕好好训练镶白旗将士!”
“臣褔康安谢皇上圣恩!必不负皇上重托!”
公候伯子男,如此恩典,大有盖过其父傅恒之势,直令众臣侧目。
皇后富察氏却不甚悦,未多作道贺,便下令传上歌舞,不再出声。倒是和曦公主今日容光焕发,兴致高昂得很,“皇阿玛,今儿这么热闹,不若请婉儿妹妹也过来高兴高兴吧!”
“婉儿?那孩子近日不是身子欠安,避见众人么?”
芸芸瞧准了时机,俏皮上前道,“皇伯伯,芸儿好久都没见您了!”
乾隆一瞧见这个开心果便乐得很,“是小芸儿,听你阿玛说,你在京里住腻了,跑到郊边胡闹去了,今儿真是稀客啊!”
她上前亲热地搂着皇帝的胳膊,“阿玛尽会冤枉女儿,皇伯伯,芸儿去别苑,可是练了一样绝技,专门为了博您一笑的。”
“好好,朕倒要看看你这鬼灵精,今日又给朕准备了什么惊喜。”
“那,你们大家都不准说话,稍等片刻!”
言罢园中灯火尽熄,万籁俱寂。
淡淡梅香萦绕鼻间,乾隆闭上双眼,仿若回到了多年前的宝亲王府邸,自己寿诞那日,也是这般的幽幽香气。
一曲洞箫悠扬,不知何时,庭中竟飘起了瓣瓣白梅,御河中的莲台边升起盏盏孔明灯。一袭素锦,纤腰广袖罗裙裹身的傅芸芸似清莲般绽放在莲台之上,水袖轻扬,一步英姿。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阕越人歌,芸芸为芙婉而唱,也为自己而唱,及至动情处,不觉流下两滴清泪。
没有浓『色』重彩,没有钟鼓乐班,只是一曲清歌曼舞,便赚尽了在座皇亲重臣的眼眸。褔康安酒盏半悬,几乎呆在了原处,台上之人眼神哀怨,楚楚可怜,宛若西子捧心之态。与平日热闹娇俏的芸妹判若两人,却横生出几分冷艳之『色』,令他不禁心驰神往。
“好!”
福康安的一腔思绪被天子掌声惊破,乾隆击掌起身,“妙哉!此舞刚柔并济,动人心怀,丝毫不逊于我朝第一福晋,傅恒,你富察氏养虎子,又出两名绝代佳人,实乃偌大幸事啊!今日朕心大悦,当赏!
富察芸儿,朕着即册封你为···和硕郡主,你看如何?”
、第一百二十章 东窗事发
天子此举,一方面嘉奖了芸芸,一方面卸去了众臣对褔康安越级加封之非议,人言再碎,充其量也只能非议一句,帝后和睦,天子宠幸外戚过甚。
而对幔帏后的少年身世,也无从置疑。
芸芸正欲谢恩之时,禁卫军匆忙来报,“启禀皇上,有两名贼人挟持了婉格格,此刻正逃往贞顺门方向,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定夺!”
“大胆!竟敢劫持皇室贵胄,擒得杀无赦!”
一声震得芸芸胆寒,心中暗道不好,糟了,阿蘅和冰姨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杀不得啊皇伯伯!”
以永曦为首的众人皆疑『惑』地看着她,褔容安紧张道,“芸儿,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皇伯伯您想啊,她们都能不声不响潜到宫里来了,万一她们此行有更大的意图,杀了那贼子岂不就断了线索了。”
天子略一思忖,“嗯,芸格儿说的在理。”
永曦趁热打铁道,“皇阿玛,婉妹现下的处境女儿好不放心,可否容女儿随禁卫军前去一探究竟?”
“嗯,皇阿玛陪你一道去!”
褔容安也满脸忧『色』道,“臣也去!”
芸芸心中焦急,就要紧随而上,却被褔康安一把拉住,“芸儿,你去做什么,危险!”
“哎呀二哥,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我若不去,就···就玩完了!”
禁卫军将两名贼人及芙婉堵在临近贞顺门的湖边,两相僵持着。芸芸赶到时却瞧见阿蘅与骆冰心两人身着宫女服制,好端端站在禁卫军后边。
“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那劫持婉姐姐的是何人?”
阿蘅摆摆头,骆冰心道,“我们晚了一步,来的时候婉姑娘已经被抓了。”
芸芸一想到芙婉如今的身子,此时若稍有闪失便会东窗事发,是以片刻也未犹豫便冲上前道,“喂,你们抓她是没有用的,你们若是有何阴谋冲我来好了,放了我婉姐姐!我阿玛是傅中堂,姑妈是皇后,当今皇上对我宠爱有加,用我来换她可是比划算的买卖,我保证你们能顺利离开皇宫,如何?”
褔容安空有救人之心,只是重伤未愈,如今右臂连柄刀也无力托起,“芸芸,别胡闹!”
天子观此情形,担忧之余,见这小妮子颇有胆『色』,又这般自信,心中不禁有些爽快。一旁的永曦见她搅局,就怕『露』出什么马脚来,倏地夺过身旁禁卫军的弓弩直指贼子,“你们赶快放了我皇妹,不然本宫必让你等有来无回!”
两名贼子交换了眼『色』,使劲将芙婉推向假山岩壁,向夜『色』里逃去,两人像是极熟悉宫中地形,几乎是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不见,永曦方长舒了口气。
褔容安冲上前抱住跌坐在地的芙婉,毫不避嫌,“婉儿你怎么样,撞到哪了告诉我!”
芙婉面『色』惨白,只捂着小腹,额头直冒冷汗,“痛···”
鹅黄『色』裙裾下血痕斑驳,众目睽睽之下血流不断涌出,有经验的老嬷嬷呼喊道,“快抱进房里去,若在此时着了风可就不好了!”
褔容安也顾不上伤势,左臂一扬,与芸芸一道将芙婉抱至就近的寝殿。直瞧得和曦公主面『色』发青,指节微颤。
嬷嬷与大夫在里间救治,褔容安将芸芸拉到一边,“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婉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第一次瞧见温文尔雅的哥哥这般发火,回避着吱唔道,“我···我不···”
“芸芸,你一定知道,不然今天你不会做出这些违背常理之事!说!”
芸芸捂着耳朵避向墙角,“哥哥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能说的!”
褔容安冷然地放弃了歇斯底里,“你是我的亲妹妹啊,我和婉儿之间的感情你最清楚,你只需要回答我,婉儿有没有背叛我?”
“不!婉姐姐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哥哥你一个!”
他凄楚地低声道,“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道出了一个男子的无奈与包容。若非亲眼目睹,芸芸断难相信,原来真如冰姨所言,世间真有至死不渝,无关乎男欢女爱,贞节名声的爱情。
宫中出了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引得帝后震怒,关押了芙婉寝殿中的数十名宫人至交泰殿问罪。廷杖的廷杖,鞭笞的鞭笞,却无一人愿意招出一个字。
永曦向身边的白兰使了个眼『色』,白兰即刻伏跪下来道,“启禀皇上,奴婢知道,有天晚上奴婢奉公主之命给格格送小玩意儿去,无意中便听见格格同身边的宫女说要乔装去京郊见什么人的,具体如何,奴婢倒未听清。”
永曦假作怒意,“白兰,这话可不能『乱』说,宫中女眷与人私通是要赐死罪的,不可诬赖我婉妹!”
“公主恕罪,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富察皇后摇头叹惋,“芙婉这丫头,素日是多明白知礼的一个人,没想到竟做出这等事。如今她人未脱险,宫规在前,连孩子···对方是谁都无从考证,让人如何帮她。”
交泰殿中门蓦地被推开,褔容安挺直了脊梁步入殿中,重重跪在大殿之上叩首道,“皇上,皇后娘娘在上,臣褔容安前来领罪!”
永曦甚是温婉地欲搀他起身,“方才你是一时情急,对婉儿冒犯也是有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又岂会怪你。”
他拂开永曦的一双手,跪直了身板道,“婉儿腹中孩儿,是罪臣的!请皇上降罪于臣一人,饶恕芙婉!”
“容安,这可是杀头之罪,我知道你与婉儿自小交好,可你不能『乱』认啊!”
“对不起公主,是臣不知好歹,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心意,只是臣不想再欺瞒公主了,臣自小倾心爱慕的,只有芙婉一人。她若有何不测,臣也断不能苟活!”
“哥哥!”满堂声『色』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