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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府中,若说降得住这位三小姐的,不出三人。
且三人皆是赫赫有名,风靡京城少女一时的春闺梦里人,只是一位已成家立室多年,一位成了当今圣上内定的额驸,剩下的这一位香饽饽则是生人勿进,此时正在妹妹房中绞尽脑汁,博卿一笑。
、第一百章 哪里不如她
傅恒行至女儿闺阁外,只听得阁内乒呤乓啷一阵响,传出次子福康安的忧虑之声。
“芸芸,要二哥怎么做你才能开心起来?只要你说,二哥马上帮你办到!”
妆台前的小姑娘微侧起头,置气道,“好!那你帮我把师父找回来!”
福康安面『色』一黯,颇有微词,“除了这个,哥什么都能帮你办到。”
芸芸将他带来的满桌玩意儿推翻在地,别过身嗫嚅着,“我只要这个!”
甘愿罢了宫中早课的褔二爷,伏低做小地在妹妹房中哄了小半晌也没得个好脸『色』,不免有些焦躁。
捏着扳指在阁中来回走了几趟,终耐不住俯下身擒住了妹妹的双臂,“芸芸,那个陆茗给你下了什么蛊将你『迷』成这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为了一个两姓旁人同母亲吵架,折磨自己,有意思吗!”
不知是被她的举动吓住,还是大病未愈下灵台不清,芸芸没有半分挣扎,剪水双瞳呆呆地望着他,“二哥,额娘和我,你更喜欢哪个?”
“这···芸芸,你和额娘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重要的人,为什么突然问这种话?”
她挣开兄长的禁锢,转向妆台,垂眸低首,“我真傻,二哥你也是男人,在你们男人眼中,一个一无是处的我,怎能与当世的第一福晋相较,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芸儿,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是额娘的女儿,自是遗传了额娘的优点。打小皇伯伯就夸你的模样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在琴棋书画方面弱了些,不甚好学又调皮捣蛋,可你依旧是二哥心中最好的姑娘!”
褔康安的此番话令芸芸似醍醐灌顶,斗志昂扬,“琴棋书画,知书达礼,我明白了,我原来是输在这里,二哥,你去帮我找全京城最好的乐师来!现在就去!我要学琴!”
看着妹妹眼中的坚定,他捏了捏小丫头的下巴,颔首道,“好,哥哥这就去给你找!”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捏着她的下巴,温言细语,撩拨引逗。当自己全数沉沦,陷入其中的时候,又这般决绝而去,伤人肺腑。
离家出走前的她,心中尚存着对二哥的妄念,可这一遭回来,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情爱,对二哥,反倒少了许多避讳介怀,念及过去,只觉可笑。
褔康安出门的那一瞬,芸芸眼中的泪水崩然滴落,伏在妆台前紧捂着胸口抽泣,她不敢放肆地出声,因为自己的任『性』已经伤害了母亲,她不能再让阖府中人为她担心了。
她傅芸芸要坚强起来,做一个温柔知礼,六艺皆通的女子,待到那时,再碰见那个人,她就拥有了他喜欢的一切,他就再没有理由将自己推开了。
“师父,我正在努力学着做你心里那个芸儿,你会回来看我吗?只要你能再回来,我不在乎做谁的影子,只要能陪在你身边···”
闺阁的门扉被轻启开,宽厚而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肩,这是梦吗?
、第一百零一章 别苑琴思
傅芸芸哭着笑转身,一声师父还未唤出口,便黯下了眸子。
“阿玛,怎么是你···”
旗人家的姑娘十五岁的年纪早该说亲了,因着傅恒不舍女儿,对上门求亲之人又颇多挑剔,芸芸才得以待字闺中至今。
可他却未早些发觉,女儿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怎么,咱们芸姑儿不想见到阿玛么?”
傅芸芸有些理亏地低下头,“女儿当然欢喜阿玛来了,怕只怕阿玛是来替额娘立规矩的!”
他摇了摇头,“你每每同你额娘拌嘴,哪次阿玛不是偏帮你多些,只是这回,是真伤了你额娘的心了。”
“我知道阿玛,额娘一定又同你告状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惹她生气了,女儿会搬到别苑去专心学琴,学成之前,不会回来了。”
他深知女儿的『性』子与她一般无二,强留也是无用,“也好,趁着别苑边的果林正值收成,去散散心,好好将养身子。”
芸芸莞尔一笑,牵着父亲的衣角蹭了蹭,感受着父女间的温情。不愧是自己从小敬仰的男子,父亲有着宽广的胸怀,和一颗细腻解人的心,额娘,是幸福的。
“阿玛,可以帮我悄悄偷一本额娘的琴谱当做离别的礼物吗?”
“嗯?”
傅恒有片刻的疑『惑』,随即便明白了女儿心中的小九九,“好。”
因是迁居养病,芸芸只带了侍女阿蘅一人随行。嘴硬心软的棠福晋在门后眼瞧着女儿与家人的道别,黯然神伤,最终却仍未出门相送。
京郊的别苑是三进的院落,前边护院,后边婆子,中院是主人屋。
周围果林环绕,还未进门,便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甜香。阿蘅馋吧着嘴道,“小姐,奴婢早前就听府里的老人说过这座别苑,当年福晋一过门便迁居至此养病三年,是以老爷将此处陈设地十分雅致。今日托小姐的福,终于有幸一见,还能在此长住,奴婢当真是···好生欢喜。”
养病三年?恐怕就是这三年时间,额娘与师父携手云游,度过了一段悠然自得,令师父终生难以忘怀的时光吧。
芸芸漫过一丝苦笑,在旁人看来却是莞尔,食指轻弹侍女眉心,“我们阿蘅姑娘钟意的,恐怕不是这儿的景致,而是···这扑鼻的果香吧。”
她淡然如风般的笑语,令阿蘅也不禁释怀,“小姐怎么知道?”
“你瞧瞧,这哈喇子都快流到下巴上了,你问问门前的护院,只是不敢笑你罢了!”
阿蘅笨拙地『摸』了『摸』后脑,“小姐惯会笑话我!不过阿蘅欢喜,小姐终于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哦?我从前是什么样子?”
“嗯···整天乐得屁颠屁颠的,一天不挤兑奴婢就浑身不自在,只要您在,府里头就是一片欢欣,不像此番回府之后,眼里总断不了泪水,有时哭出来,有时只是噙着,看得奴婢们也都是愁云惨雾的!”
言罢,芸芸望着秋实,久久无声。
“小姐,是阿蘅说错话了吗?”
、第一百零二章 爱屋及乌
“没有,谁又喜欢爱哭鬼呢。”师父自然也是不喜欢的。
她一身藕『色』汉装,百褶的罗衣裙摆拂过门槛,径直走进内院。
后院的婆子早早便侯在了中厅,因不是内家的,礼仪也十分粗俗,咋咋呼呼略带着些乡音禀报下情,大意是二爷请来的琴师已安顿妥当,随时可供传唤。
这一番话,阿蘅一时听了,竟笑地合不拢嘴,“喂,你这婆子是打江南来的吧!”
那婆子一懵,“小的是苏州人士,姑娘你耳朵可真灵光!”
芸芸本无意知晓院里人的底细,只是乍听得江南,苏州,这些地名,不由动容。抬眼去细细瞧了眼庭中的婆子,原来师父的家乡人,长的也并非都如他那般气质高华,俊逸『迷』人。
她扬了扬手,示意众人起身,独独指着那婆子道,“你,从今天起便是这别苑的管事,往后,多来我院中走动,知道了吗?”
“是!小的遵命,小的这就去摘些时令果子给小姐尝鲜!”
那婆子一朝得势,自那日后,越发感恩戴德,上赶子地讨好上边。但凡是芸芸未练琴的时辰,总能在围房内瞧见她水桶般的粗腰摆『臀』。
剥桔子的手上老茧肥厚,指甲修剪地也不甚整齐,自家主子每每欣喜接过她处理过的食物往嘴里送,阿蘅都很是看不过去。
这会儿终忍耐不住爆发,“我说徐大婶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病从口入,你给主子剥桔子之前,能不能先把你那双腌臜手给洗刷干净!”
“诶诶!是,姑娘,小的这就去洗!”
如此闹了一场,芸芸虽未作声,一张脸却沉了下来,独个儿拿起桔子就要下手剥。
“小姐,你的手今儿早上才上过『药』,哪能又干这些事,还是奴婢来吧!”
她放下手边劳什子,语意极平和道,“阿蘅,若有人拿你方才那番话数落你,你是何感受?往近了说,徐婶子是院里的管事,你该给她脸;往远了说,她的年岁足以做你我的祖母了,又是背井离乡的,更要尊重她。这些日子若没有她在边上唠嗑,恐怕天要更长了。”
阿蘅点头称是,毕竟年纪小,心中自然也是不服的。自己与小姐打小一处长大,如今还不如一个南边来的婆子得心意,难免懊恼。
只是她又哪里知道,能讨欢心的不是婆子的南音,而是芸芸爱屋及乌的缘故。留着那婆子在身边,就好似能离他更近一些,听她说家乡的风土人情,她便能更了解他一些,知道那位苏州人士或许会喜欢的家乡小吃,知道他也许走过的小桥,看过的河畔金柳与夕阳。
这样,当她一个人独处,想起他时,脑海中便不至于只是只影片言,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如今不知走在哪条街道上的踏实身影。
总说没有缘分,可她不相信,当真无份,缘何又叫她遇上。既然遇见,自己的这辈子也注定要往那份上去。
她相信,总有一日,陆茗会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在家乡的青石板上,共赏江南烟雨,浮光洒在他们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第一百零三章 指尖红
迁院别居的日子每一天都很长,丰收的日子却很短。
转眼就是立冬了,中堂府中跟往年一样办起了第一场冬宴。棠福晋难得地在厨房内系上围裙,和面擀起了饺皮。
从不关心厨房的傲气公子今日也破例进了女子之地,“额娘,你今天做了些什么好吃食,真香!”
“是你妹妹最爱吃的蟹肉饺子,每年立冬最难找螃蟹的时候,她就爱这一口。”
褔康安一笑,若有所思,“额娘,儿子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陪额娘过节!”
额娘嘴上不说,这几个月来,对妹妹却是极为挂念的。
他沉着脸,疾步穿向前院,管家慌忙上前逢迎,“二少爷,您去哪儿,老奴这就去备车!”
“今早交待给三小姐的信,送出去了吗?”
管家面『露』难『色』,“老奴正要去回禀福晋,信是送到了,只是三小姐她···不收。”
自家妹妹的『性』子,福康安早料到有此一遭,“此事就不必让额娘知晓了,我亲自去趟别苑!”
褔二爷的疾俊马车停在乐府轩门前,规格富丽地有些扎眼,皇子车驾也不及他的排场架势。
是以阿颜觉罗·晴如在市集中一眼便瞧见了他的车驾,她知晓他是不喜那些乐器的,光顾乐府轩,必有内情。
“康哥今日怎么有兴致光顾乐器坊,你不是说,丝竹管乐是最易浸溶英雄胆的靡靡之音吗?”
“可不是女人家最爱折腾的靡靡之音么,只不过这张琴若能博得妹妹的欢心,倒也不算是百无一用。”
晴如心下一宽,“原是来为芸妹妹挑选礼物的,这张考究古朴,倒是不错!”
那店家听得夸赞,自是不停卖好,“姑娘好眼光,这张琴和小的店内这把烧槽琵琶,都是当年南唐国后周娥皇的遗物,只因价值千金,太为贵重,才一直无人购得。不过这位爷和姑娘天生贵气,一瞧就不是吝财之人!”
晴如把玩着烧槽琵琶,一拨一弹道,“老板你可真会说话,如此一来,咱们不买,倒像是骑虎难下了。”
褔康安自袖中取出一叠银票置于柜上,“这两件,我都要了,这张琴给我包得雅致些!”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她抱着琵琶,喜不自胜,出于官家小姐的矜持,恭却道,“这琵琶的缠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