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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是巧合,大嗓门不在了,不然他们的跟踪早就被他发现。
赶了一天的路,倾珂有些疲惫,靠着马车睡了过去。昕然为她盖了风裘,步出了马车,上马与面具人同行。寻个机会互相交流一下。
“他有什么计划?”昕然脸上的面具很小巧,精致的雕刻着奇怪的图案。两人催促了马儿上前几步,避开了马车的范围,面具人将声音也压得极低,与昕然说了几句,后者点头示意。
面具人回答完她的问题,反问道:“阿萨大人那边如何?”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小姐归去。不过你说,为何阿萨大人一定要你将小姐带回来,这样一来,之前的计划不是全部都失败了么?”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将她带回来,原本的计划的回归时间是五年,这时间竟然提前了两年。“因为她……早就暴露了。阿萨大人不得不改变计划,若是将小姐继续留在那里,怕是反而会有危险。”
昕然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下:“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姐是咱们所有人的希望,自然不能让她有一丝的危险。对了,米咖的父母那边,如何交代?”天下间,没有哪个父母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面具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最后只说了句“以后他们也是我们的阿爹阿娘。”
三人从小长大,米咖的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早在月前就收到他传来的信件,告知二人他的归期及路线。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具人才临时改了路线,去那里等着他,两人一同赶回来。
后来面具人又简单的将一些情况想昕然说明,后者有些疑惑:“你是说小姐说她喜欢上了那个男人?”
“她现在没有记忆,与那个朝夕相处的男人产生一些情愫很正常,不过你放心好了,她的记忆很快就会恢复,到那个时候,她才是真正的倾珂,才是咱们原来的主子。”
面具人点头。
只有倾珂一人什么都不知道,沉浸在梦想之中。她梦到自己回了家。
那个家,却和以往不太相同,她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过来,想必已经到了……
很快,昕然就来掀开了马车的布帘,扶着她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象将她吓到……
、15我的女儿,欢迎归来
夜里,明亮的火光将整个天际照亮,倾珂从马车中钻出一个脑袋,看到的是无数的人在空地之上,穿着南疆特有的衣裳,所有人的目光在夜里都显得有些明亮与激动,纷纷望着她。
“知晓小姐今日归来,南疆子民自发来这里等候。”这是一快开阔的空地,到处都是人。透过人群远远望去,倾珂看见空地的那头有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站着一个人,遥遥与她对视。
不由的想要退缩,倾珂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迈下了这一步,就会走向一条完全无法回头的路。
昕然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握了握她的手,好像在给她传递力量。双脚不由自主的落下,踩在地面上,夜风有些微凉,在昕然的带领下,她一步一步穿过人群。所有人自发为她让出一条通道,没有喧嚷,没有吵闹,所有人只是这样看着她。
这条通道的尽头,链接着对面的高台,高台之上的人就在那里等待,看着她缓缓靠近。
深吸一口气,勉强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本来就是来寻找身份之谜的,走到这最后一步的,就不应该退缩。
也即是这样,她渐渐的平静下来,看见高台四周燃烧了几个火堆,将它所在的范围照得透亮,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见上面的人。这段路程并不长,很快就走到尽头,倾珂回神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高台下的台阶处。而牵着她的昕然也已经松开她的手,退到了一旁。只余她一人在此,茫然失措。
这样空旷寂静的场面,没有一个人说话。
台上的人此时就在她的面前,倾珂抬头注视着他,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宽大的长袍,负手而立,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风度。同样的,他也看着倾珂,所有人都看着她。
那男子上前几步,走到台阶前,伸出右手递到她的面前,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来吧,我的女儿,欢迎你归来。”
倾珂身子一震,呆愣的看着冲他弯腰伸手的人。这人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倾珂这样想,否则自己怎么会失了魂魄一般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搭上他的右手之上,任由他将自己带上高台。
那人牵着她走到高台中央,转身对着台下的人,大声说道:“我们的主人归来了。”
接着就是所有人统一得让人震撼的呼喊声,包括面具人与昕然,也包括台下靠得最近那几个老者纷纷冲着台上的两人下跪。高呼着“欢迎小姐归来。”
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她以为,自己是个小家族的千金,所以面具人才一直称呼她为小姐。
如今,她成为了整个南疆所尊崇敬仰的小姐。她再也无法安慰自己说面具人认错了人。就在她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那里面的场景与现在太过相似。
她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只是听到所有人都是坚定的发出声音:“恭送小姐。”
所有人集在一起的声音,响彻寰宇。
同样的地点,又是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是,她归来了,她依旧站在这里承受着所有人的跪拜,而她,竟没有一丝的别扭,好像理所应当的接受一般。
倾珂知道,站在自己身旁的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南疆的首领,所有人都叫他阿萨大人。而他,将自己叫做女儿。
直到她坐在最高处的椅子上时,都没有出声说出一个字,她想说出所有的真相,告诉所有人她是假的,她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小姐。
同样,她也是自私的,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在所有人身上都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期望。
这些期望很有可能不是她所能承担。
这之后,倾珂被带回了一座巨大的建筑之中。这里所有的房屋,都是采用木材搭建,并且出奇的稳固,因为她听面具人说这些房屋大多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而她现在所处的这栋房屋,就是首领阿萨大人的住处,也是她的家。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为何她询问面具人能不能拜见一下这位阿萨大人之时,面具人告诉她,阿萨大人见到她一定很高兴。原来,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她是这个阿萨大人的女儿,也是所有族人尊崇的小姐。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了半夜,直到倾珂离开高台之时,那些人群都不曾散去。昕然将她带往一栋较为独特的院落。
之所以称之为独特,是因为她发现这处院落是独立出来的,位于这座大的建筑最中央,若是从上方看下来,就好像一个中心点。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并不小,倾珂稍微有些放松。因为她发现,面具人和昕然都住在这里,两人的房间与她所在的这一间不远。
若是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恐怕她会害怕。
踏进这座院子的第一步,倾珂的身体开始微不可及的发颤,连走在她身旁的昕然都没有发现,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经受着一种折磨。
一种有记忆想要逃跑出来,将她的大脑扯得疼痛,看着院落中的每一棵花草,每一张木椅的摆放都是这样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头好疼。”终于,还未走到房间里,她就经受不住的蹲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昕然回身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院中的木椅之上,命人端来一杯安神茶。
待得她喝下几口,逐渐的,那种疼痛才开始缓解。而她,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中,脸色有些苍白,因为刚才的疼痛额头还微微泛着汗珠。
她所茫然的是,来到这里的初衷是为了解开身份的秘密,可是在之前,她清楚并且坚定的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生活在一个叫做现代的地方。可是今夜,她开始变得不那么坚定,每一个记忆,都是从她内心与脑海最深处迸发出来的,她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坐在这里,她似乎本能的知道前方不远的花丛里生了一株娇艳的帝王花。抬目望去,果然,那株鲜红的帝王花在火光照映下泛着明媚的色泽。
扯起唇角苦笑,有些无奈与酸涩。
自己竟然也开始怀疑自己起来。莫非自己活在现代才真正的是一场梦?
这种想法吓了自己一跳,望着那株帝王花有些怔愣,再努力的想想,这株花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呢?是在一个阳光明媚下午,她与另外一个女孩子一同埋下了它的种子,每日浇水施肥,等待它快些长大。
“小姐,你为什么要种帝王花啊?”一般的女孩子不是更喜欢芙蓉牡丹这种花色多一些么。那个女孩子脸上有些疑惑,望着另一个小女孩问道。
那个小女孩穿着好看的小衣裳,盯着那颗种子认真的回答:“因为它拥有帝王命,就该在万花从中傲视天下。”
后来,那株帝王花终于长出枝叶,逐渐的茁壮,最后开出这朵傲人的花。
而倾珂,此时作为一个旁观者,就那样看着两个小女孩精心的浇灌,每日风雨无阻的守在那颗种子跟前。
很晚的时候,昕然催促了好几遍,倾珂才终于起身进入那个房间。她伸手触摸着每一处,所有的物品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梳妆台上摆放着一只玉梳,纤长的手指将它拿了起来,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她想起来,这支玉梳是在她十六岁那年,一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人说:“这玉梳是我亲手打磨出来的,送给你了。”声音很是潇洒,并且很好听。
这院中伺候的人并不多,一共就两个侍女,两人神色自若的为她打来温水,倾珂洗漱了一下,就窝进床榻里,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只露出一个脑袋。昕然离开的时候说:“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有事就叫一声,我在你隔壁房间。”
昕然离开之后,两个侍女也退了出去,为她带上了房门。倾珂睁着一双美眸,一丝睡意都没有。欲分析一下事情的来龙预埋,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导致她拥有了这具身体的前世记忆。
不过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平凡人,哪里能看得出穿越这样深奥的秘密来。最后疲惫至极,双眸缓缓闭上,卷上的睫毛如一把刷子,在眼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面具人很晚才回来,昕然坐在院落中等他,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提起倾珂来。
“她的状态似乎很不好。”
她看着倾珂的措手不及,似乎对这一切既陌生又熟悉,那是一种折磨。让她有些心疼。面具人坐下来,木质的桌案上摆放着一杯安神茶,他一看便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这是她逃脱不掉的命运。”很多话不一定要挑明,面具人不说出来,昕然也明白。南疆部落的人都极为忠心,他们有一个信仰。
这个信仰最初是阿萨大人,直到倾珂的出现,她便成为了所有人新一轮的信仰。
她的肩上,担着一个使命,那不是她不愿就能放下的。
、16尘归尘,土归土
这个夜,她睡得并不安稳,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许多画面,那些是她从未经历过,但却不陌生的场景,这样的一幕一幕让她无比懊恼,每每从梦中醒过来,她都惊出一身冷汗。
次日清晨,昕然早早的来到她的房内,见到双目有些失神,脸色疲惫的倾珂有些愣神,终是在她梳洗之后,将她带去了前厅,走在路上的时候,昕然告诉她,阿萨大人已经等待着她,整个部族的子民见到她回来都很高兴,昨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倾珂并不能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信仰,为何那么多人会盲目并且死心塌地的去将一个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当做崇敬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