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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倾珂醒来已经是黄昏,自己正躺在马车之中,身上垫了一层柔软的裘皮。悠悠转醒之后的好几秒,她都没能反应过来,只是看着面具人愣了好一会儿。
“他们呢?”明知故问。喝茶之后那瞬间的黑暗是那么明显,面具人在茶水中给她下了**,自己醒来就已经在马车里,马车,在路上。再多问也是徒劳。想来倾珂一向平静惯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情绪波动。第一次看向面具人的目光带着深深的距离感。
无力的靠着马车一侧,自嘲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连自身都难保,还何谈的保护他人。”
她眸中带着的那一抹冷色让面具人微微侧过头去,他不去,是有他自己的计划与打算。若是真应了那人的威胁,前去营救他们,未必是好的。
倾珂掀起布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下已近黄昏,天边烧起一团火灿的云霞,动作极缓的扶着马车边沿,坐在外面的地方,与赶车的人并肩坐下,布帘落下,隔绝了二人的世界。面具人微闭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她对自己,是生疏的。时刻都可以当做路人的。
“小姐。”刚才闭上的双眸猛的睁开,听得外面一人大声呼喊了一句,那完全是出自本能,接着,马车急急的停下,面具人迅速的下了马车,就马车后方不远处,倾珂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往来时的方向跑去。有人欲上前阻止她,面具人摇了摇头。
“回去。”罢了罢了,去救他们吧。
她的执拗,当真是起到效果的。面具人却是紧锁眉头,丝毫没有放松。自己也冲动了,怎地这样轻易就下令回程呢,自己是在拿属下的命去拼。
终于还是赶到了约定的地方,却是早已过了约定的时辰,整个断崖之上空无一物,只剩杂乱的荒草在风中摇摆。倾珂喊道喉咙嘶哑,没有人应她。
面具人上前拦住她继续寻找的脚步,此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因着这处断崖之上视野开阔,能看见天上的繁星在闪烁。而倾珂,终于无力的颓然下来,呆滞的盯着面具人,竟也不怒不恼。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只有真正生气的时候,她才一个字也不说,也不吵不闹,只是那么冷冷的看着自己。而每次,她那样一个眼神便可以让自己心疼。
“丫头,小爷觉得疯子做得没错,这事不能怪他。”大嗓门叹了一口气。
倾珂反应很慢,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大嗓门一字一句的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心里好像被牵扯了一下,有些疼,面具人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她,倾珂依然觉得,面具之下的那双眸子很美,只是很陌生。
他的选择是对的,上一次的交手已经令他们损失惨重,这次若是再交锋,保不准又有人要送命。
“你没有错,怪只怪,我是个灾星。”
“闭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这是面具人第一次发火,连说出的话都这样凌厉。倾珂怔愣片刻,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反问:“不是吗?”
大嗓门狠狠的拽了面具人一把,声音很大:“疯子,这是你和她说话该有的态度么?”
周围去寻找的人也纷纷归来,他们的表情也是毫无收获。望着荒凉的月色,宽阔地的那一头是一处断崖,倾珂惧高,自上次摔下山崖后这种恐惧更加严重。方才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梦儿那么机敏,说不定已经逃出魔掌,此刻就躲在某个角落里,等着自己来寻她。
所有可能的地方全部搜遍,没有她的踪迹。这时她才一步一步迈向崖边,喊了几声,回应自己的只是回音,她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显得很孤寂。
就在她快要失去信念的时候,大嗓门突然开口:“看来迟到的不是咱们,而是对方。”有那么一瞬,倾珂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很快,细碎的声音从远处原来,速度很快,急速的朝着他们靠拢。
而她也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梦儿的声音:“姐姐。”有火光从远处靠近,对方来的人数并不多,或许是手中有她的把柄,又或许是太过自信。为首的那个女子只带了两人前来。小泪梦,被她扣住肩膀,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来。
黑衣蒙面,那女子脚步轻盈,手中长剑在握,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她身后两人亦是同样的装扮。
倾珂被面具人挡在身后,遮去了所有的身形,想到一招伤她几乎没有可能。
“我要的东西呢?”那女子远远站定,扣住泪梦肩头的手又重了几分,疼得她一阵皱眉。倾珂心里却舒了一口气,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没事便好。
那女子冷冷的注视着面具人背后的倾珂,唇角有意无意的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装可怜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优点值得人喜欢?接着火把燃烧的光芒,倾珂看着那女子极瘦的身形。
“放了她,我便给你。”倾珂走出几步,与那女子对视,她怕死,但是她更怕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那是世上最痛苦的折磨,她再也经受不起。那女子似乎对她很有兴致,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了好几遍,才开口爽快的说了一个好字,似乎丝毫不惧倾珂他们人多。
若是她怕,便不会送出那封信约他们在此相见,更不会只带两人前来。
倾珂掏出一只精致的锦盒,拿在手中,那女子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此物,眸光一闪。看来,她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倾珂很庆幸,自己想到了,并且做了准备。否则,真要拿命来与她拼么?
、09丫头,别哭,小爷先走一步
又是一句不容置疑的话:“放了她。”
蒙面女子松开手,小泪梦几步就跑到了倾珂的身边,看着毫发无伤的泪梦,倾珂欣慰。抬手一抛,将那小锦盒扔给她。女子打开锦盒,验货完毕,欲转身离开。她此次来只是为了私心,并不想与他们交手闹得两败俱伤,之所以只带两人来,为的就是表明自己的诚意。
面具人身手不凡,又是个不要命的角色,自己在他手上也吃过亏,自然不想再有第二次。
小泪梦看着那黑衣女子转身,趴在倾珂怀中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也是这一句话,引得那女子转身,出剑。一切发生得太快,完全不明状况,面具人反应极快,出手挡了一下,倾珂这才发现,方才,她是想杀泪梦。
眸中的杀意甚冷,将她一双露在外面的眸子渲染得无比森冷。
大嗓门也看不过去。面具人受了伤,若是此时再大打一场,伤上加伤,怕是整个右臂都会废掉。为了不让他废了右臂,所以才出手帮他的。并且身手极为灵活,总是扰得那女子无法顾及面具人。
倾珂搂着梦儿闪到一旁,大嗓门与面具人两个对那一个受过伤的女子,任是她剑法功夫再好,也抵不过这二人的强势联手。对方的另外两人也是少不胜多,渐渐落了下风。很快就被战虎毙了命,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最终,那女子被大嗓门擒住,右臂添了伤,握不住剑。左手使剑有些不稳,无法抵抗面具人的招数,手中长剑也落下。大嗓门兴奋的将她带来倾珂面前,问她怎么处置。倾珂蹙眉说道:“把那盒子拿回来,然后让她走。”没想到她会放了这个女人,大嗓门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先被泪梦打断。
“不行,不能放了她。面具哥哥,杀了她。”
倾珂怔住,侧身看着泪梦,不解。
此时的气氛有些冷,面具人手中长剑已经抵在那女人的颈项之上。倾珂气急:“梦儿,怎么可以有如此想法。”杀人,倾珂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见过几次血腥的场面,她已经觉得世界观完全被颠覆。那么多人无关的人都是因她而死,她已经负债累累,如何还能够杀人。
“面具哥哥,立即动手。”面具人长剑又近了几分,已经割破她的肌肤。黑巾之下的脸并不如何出色,平凡的一张面孔,却配上了一双美的眸子。倾珂并不认识她,为何三番两次的追杀自己。
“放了她。”倾珂依旧坚定。她恼怒泪梦的狠绝,一个小小的孩子,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态。难道自己对她的教导都错了么?
最终,大嗓门也看不下去:“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放了她,给她下次杀你的机会么?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你这叫放虎归山。”
这女人剑术极好,又是个不要命的角色,每每出手都必取人的要害。若不是今日他们人多,未必能够将她擒住,那么死的必然是他们自己。倾珂却好似听不进去劝告,只是一味的认为不能杀人。
小泪梦也完全不愿听从倾珂的话,从战虎那里要来一柄匕首,走到那女人面前,愤恨的与她对视:“姐姐不伤你性命,那么我只是断你手筋,也算是应了她的话。”只要这女人再不能动武,就不会成为将来的威胁。那女人依旧冷目看着倾珂,依旧是不屑的表情。
锋利的匕首还未触及到她的手腕,泪梦就听得倾珂的话,让她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因为倾珂说:“你若是真这样做,就不要再叫的姐姐。”多么狠的一个命令啊,泪梦不得不回头看着倾珂,好看的大眼睛里聚满了泪水,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姐姐,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可知她是谁么……
面具人的长剑移开几分,却还是那副防备的距离,以防她出手反攻。倾珂接过大嗓门递回来的盒子,对那女人说了句:“你走吧。”
倾珂不愿伤人,执拗的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那女人的狠,不是她所能想象。就在面具人移剑分神的瞬间,抬手朝小泪梦后脑而去,端的是一招致命的风格。来不及阻拦,更来不及还手。面具人瞳孔收缩,听得一声沉闷的声音,大嗓门已经挡在泪梦身后,她的后脑,正在他心脏的位置,而那女人用尽全力的反攻,落在大嗓门的身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其中包括对世界的认知,有些人认为人之初,性本恶,而有的人,认为人生性善良,只要给其改过的机会,谁也不愿做坏人。可是好像,这个看法是错的……
倾珂听见声音回身,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是泪梦的一双泪眸和站立都没有力气的大嗓门。连一向训练有素的战虎都忍不住低低唤了句“米咖”。
记得大嗓门倒下的时候,喷出一口血雾,漫天的红。
“小姐……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面具人半蹲着,大嗓门靠在她肩头,泪梦站在一旁哭做泪人,却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盯着大嗓门说句话吐口血。
他叫她小姐,这是倾珂从未听过的称呼,至少在大嗓门的口中,从未出现过,而他此刻,这样认真的望着自己,叫着自己小姐,与面具人一样的称呼。倾珂想起来,他说,与他们顺路,搭个顺风马车,他的目的地,也是回家。
倾珂来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吐出的鲜血将自己与面具人的衣衫染红:“去看大夫。”咬紧下唇,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嗓门扯起一个笑来,竟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笑得满面生花,只是那血,有些刺眼。
“你要记住……这世间,没有真正的善人……他们接近你……都是……”又是一咳,一大口血涌了出来,他却还在笑:“都是想杀你,如此而已……”
“包括你所谓的爱人……所谓……所谓的朋友……”
“你更要记住……在别人伤你……伤你之前……就要取了他的性命,这……这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倾珂依旧还是那句,去看大夫。
“小爷我设想过多种死法……不过……大多都是吃美食撑死……没……”面具人用衣袖为他擦了脸上的污血,心脉尽断,无力回天。那女人最后一击,要的就是泪梦的命。不论是后脑还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