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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其取了出来,摸索着将其放入冰墙的凹处中。
‘轰隆’一声巨响,正面冰墙缓缓开始移动,能够打造出这样华丽的冰屋就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所为,竟然还能设计出这面可以移动的冰墙,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里常年飘着大雪,气温极低。面具人与昕然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冰室。当巨大的冰墙打开,立刻被其中的场景惊呆了。
这座巨大的冰屋里,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其中的空间极其大,空旷的像一座城堡。四面的冰墙上雕刻了精致的花纹,维持了多年不曾消散。
最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很奇怪的石头,漆黑如墨,周身泛着冷气,平面打磨的极其光滑,昕然惊叹:“这是梵隆玉的原材料。没想到在这雪原中,竟然真的存在这种玉石。”
说着伸手想要去触摸,面具人急忙制止了她:“别碰。这种玉石比这里的冰还要寒,不能轻易触碰。”
接着,倾珂听到了面具人的提醒:“小姐,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块玉石当床一般,躺上去休息,半个月后我与昕然来接你。”
他说,这玉石极寒,与梦儿那块梵隆玉是一样的材质。想来这就是能克制她体内火毒的东西了吧。
轻轻的点了点头,在面具人与昕然紧张的注视之下,倾珂摸索着躺到了玉床之上。
“阿真,如果我永远的睡了过去,就将我与他葬在一起。”她安静的躺在玉床之上,声音轻的就像片刻就要随风逝去。
两人退出了冰室,若是再多呆一分,恐怕就会被冻成冰雕。待得冰室的大门缓缓合上,面具人与昕然没有看到的是,巨大的冰柱后,走出了一道身影。
倾珂觉得有些疲了,躺在玉床之上感受到寒意逐渐渗入身体之中,于是,自己的身体又成为了冰与火的战场。
白色的纱巾蒙住双眼,紧闭的双眸看不到一切。前些日子,她还能透过模糊的视线来分辨事物,如今,彻底陷入黑暗已经两日了,她看不到一点东西。反倒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平静下来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终于来了。”
低沉暗哑的嗓音响彻在空旷的冰室之中,四面的冰墙传来浓烈的回音,倾珂猛的睁开双眸,撑着双臂坐起了身子。脸色苍白如纸,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依旧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轻轻抬手撤掉了蒙住眼睛的纱巾,细腻的质感任由它从指间滑落。
逐渐的,有模糊的轮廓初现。
整个冰室由十六根冰柱支撑,她的视线所及之处,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斜靠着冰柱,静静的看着她。
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视线再次模糊。重新陷入了黑暗,跌撞的翻下了玉床,想靠近那个身影,却因看不见脚下,踩在冰面上滑了一下,接着,一双手臂揽住了她。
两人身上都是冰凉的温度,吐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却是火热。
倾珂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或许有很多的话,却是无从说起。这个结果,是好的。
五年以来的所有痛苦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想不了更多的东西。只想牢牢的抱着他,再也不松手。有不稳的声音发出,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你来接我了吗?”
天琴与格楽的战火升级,从这年的夏季一直持续到寒冬。那次离开冰室之后,面具人果真在半月后去接倾珂,却没有见到她打开冰墙走出。
接着,面具人每隔半月都会去一次冰室,两月过去,倾珂依然没有出来。
面具人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她将自己锁在了这个梦境里,她选择了逃避现实,一直以来,她都是最无辜的不是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将自己的痛苦与仇恨强加在她的身上。
于是,面具人与昕然离开了冰室,回到南疆,开始执行所有的计划。
倾珂曾说过,即使自己死了,也要将所有的计划全部实现,向世人证明她才是最聪明的人。
梦儿私下去过冰室一次,也是没能进入,只是在门外站了半日,便独自离去。这个时候,她的身边,依然跟着肖子涵,这个温暖的男孩子,是她的守护神。
泪梦离开的时候,在冰墙上留下了一句话,她相信倾珂一定能看到。
、17渭河两岸
扶桑以北常年飘着大雪,所有的道路全部被大雪掩埋,梦儿与肖子涵两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走出了冰原。
“你知道么,我与姐姐心意相通,我知道她还活着。”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却又是那么的欣慰。
“师傅为何不肯出来?”
梦儿脱下身上厚重的衣衫,感受着阳光的照射,远远遥望冰室的方向:“子涵哥哥,若是有一天梦儿不在了,你千万不要难过好么?”
泪梦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极其严肃,丝毫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说出的话。肖子涵牵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沉眉说道:“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雁山住下来么?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许反悔。”
精致的小脸扬起好看的笑,重重的点头。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黄昏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
天琴与格楽的交战,最著名的一场战争要数渭水河一战,据说这场战争死伤无数,两军损失惨重,整个渭水河的下游全是血红的河水。
君沧墨不顾众人阻拦,亲自披甲上阵,率领三军,立言要在半月之内攻陷渭水关。
格楽的渭水河乃是围绕在死亡谷以南的一条大河,贯穿整个格楽,天琴吃亏之处在于无法找到有效的方式穿过这条宽度超过千米的大河。
渭水河的僵持已经持续了整整三月,天琴国力强大,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拖延,每一日的军队消耗都是巨大的。
只是不知君沧墨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穿过渭水河。两军分别驻扎在河岸的两面,形成对立的形态。天琴的营帐之中,每个将领都是抓耳挠腮,各种方法都已经尝试过,这条大河,是阻拦他们前进的最大难关。
正在营地外围巡逻的卫兵远远瞧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惊慌了神,以为是敌军潜入,立即有人上前去阻拦。只是待得来到近前,众人才看清那袭白色的真颜。
雪白的然而载着倾珂前来。
有人将她拦下,眼睛蒙着白色的长巾,终归,还是没有治好双眼。
营帐中进来一个小兵,禀报了外面的情况,众人只听得一声茶盏摔碎的声音,接着君沧墨的紫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一阵疾风残卷。
无人知道双目失明的倾珂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何他们的君主会如此疯狂的骑着马奔出营地。场外的那片空地,倾珂静静的立在然而旁边,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直至脚踝。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有人喜欢她长发的模样,于是,她便留着。
接着,感受到马蹄声由远及近,倾珂冷冷的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那人在距她不远处停下,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她的跟前,手中长剑迅速弹出,直直朝着君沧墨而去。
后者却是挡也不当,迎了上去。
锋利的剑尖在距他胸膛一寸的地方停下,君沧墨却是上前一步,任由长剑割破衣衫,刺进血肉,倾珂罢手,收回长剑,剑尖上沾上了血迹,她也丝毫不在意。
这些事情只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周围的守卫没有一个反应过来,待得反应过来所有人已经握着兵器欺近倾珂,将她当做刺客对待。
君沧墨脸色一沉,怒喝一声:“全部退下。”
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见符天痕就在不远处立着,也不焦急,这才有序的散了去。
空旷的草地上只余下两人,君沧墨瞧着她蒙着白巾的双眸,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却只感受到她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便是这股寒气压制了她的火毒,这些冰寒会持续留在她的体内,渗入每一处的血液。
“待得天下统一那日,你娶我做后。”冷冷的张口,说出这句话,不是在商议,也不是在祈求。
君沧墨胸膛处的伤口因为倾珂收剑及时,并不太深,血迹也被紫色的衣衫掩了去。坚定的答出一字:“好。”他是这样回答,即使知道她的目的,依旧应了她。
只因他曾说过,只要是她提的要求,他都会应下。
君沧墨知道,她见过那个人了,也知道她为何会回来,为何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因为那个人而已。
倾珂由于双目不能见,君沧墨时刻都将她带在身边,半步不离。殊不知,这种黑暗她早已经适应,早在双眼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日,她就在那人的指导下,如何在黑暗中使剑,并且战胜对手。
他向来都是严厉的,对她从来不会有丝毫心疼。即使她因看不见而摔倒,他亦不会出手扶她,只会让她自己站起来,继续练习。
方才刺向君沧墨那一剑,是算准了他的速度与方向,还有可能躲避的角度而去,并且算得一分不差。只是,他没躲。
那些将领见到倾珂的出现,无不震惊,那周伟将军也是有些惊讶过度。消失了半年的倾珂再次出现,不知是好是坏。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她会失明。
这些疑问在心中徘徊不去。
倾珂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众人讨论渭河之事,开口打断了那位将军的发言。
那人是个新提上来的小将,未曾见过倾珂,军营之中大多是些鲁莽的汉子,见不得女子出入军营,本就有些不悦,被倾珂这一打断,更是将情绪都摆在了脸上。君沧墨对她甚是宠爱,这位君主除了宠溺倾珂这一点,其他各方面都能算的一个明君,一时间也不好发作。
“冒昧的问上一句,格楽军营的驻扎之地与渭河相距多少?”
那人轻视的看了一眼倾珂,扬起头:“为了军队取水方便,双方驻扎都不会太远,最多也就是百米的距离。”听了这话,倾珂的唇角扬起好看的笑。
“那么我想,诸位也曾造过船只,准备穿过渭河,登上对岸,但是由于人数众多,而渭河的水流太过湍急,根本无法实现对么?”倾珂的一系列推理很快被验证,周伟开口答了她的话。
“姑娘说得不错,末将与诸位将军的确因为此事伤透了脑筋……”
周伟顿了一顿,看着倾珂绝好的面容,问道:“不知姑娘可有良策?”这话一出,那些将军都朝周伟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堂堂五尺男儿居然开口向女子说出这话,的确是丢了他们的脸。
连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将都想不出办法,一个目不能视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接着,言辞间就出现了不合。
“周将军请注意自己的身份。”说这话的是一位资格较老的将军,周伟却并不领情,虽知倾珂瞧不见,却还是冲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众人的争议有些扰人,倾珂却也不恼,只是冲着周伟的方向说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还请姑娘赐教。”整个营帐中,只有周伟一人,将倾珂放在眼中。这场会议进行到一半之时,君沧墨有急事离开,将她一人留在此地。
“这么天寒地冻的,本姑娘觉得有些倦了,却是双眼不便,不知周将军可否送我回去?”
“你……”这些将军每个脸上都是轻视,却在听她说有办法的时候都想听听她想出的办法,却不料倾珂来了这么一出。周伟有些为难,倾珂却也不急。
“若是周将军有不愿,我也不为难。”说着她自己站了起来,就要朝帐外走去。周伟怕她摔着,顾不得更多,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却不知就在她的手放上他的胳膊上时,这个历经风霜的将军从脸红到脖子根。
寒风猎猎,倾珂的脸色有些苍白,长发随意的用玉簪束着,伸手拉了拉白色的披风,挡住一些寒风。寒冬腊月,这里的温度早已经降至零下。
“周将军,可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