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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车行过,便有人大喊起来,“桓七娘子!桓七娘子!纵使你嫁为人妇,仆也终生心慕你,矢志不渝!”
围观的民众纷纷哗然,可这一喊,开了个头,对桓姚示爱的声音便一路此起彼伏地尾随而来。
桓姚只当闹剧,什么终生心慕,不过是闹着玩。这种人她前世见得多了,为她要死要活要跳楼威逼的也不是没有过,几个月后,不也照样还是交了新女朋友打得火热么。玄车里司马昱,却是心中滋味复杂,一方面是对这些少年郎们牛皮糖一般的行为厌烦,另一方面,能娶到无数人爱慕的桓姚,他也倍感得意。
“桓七娘子,若将来深闺寂寞,可来寻我李九!随传随到!”众人情绪高涨,便有那不知轻重的喊出了这样的浪荡话。
终于惹怒了司马昱,听着车外人们喧哗的笑声,他深觉羞辱。这些人,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年纪大了,将来满足不了桓姚,以至于让她必然寂寞出墙。当即下令,让开道的卫兵去揪出这些浪荡子们,驱逐开来,并记下姓名,以便来日严密监控。
桓姚听着外头的动静,知道司马昱心中必然有耿介,对于今晚的新婚夜该如何表现也更加笃定。
喜车一路行到城西的会稽王府,桓姚与司马昱一道行了礼,便被送到了新房中。
许多宾客也尾随而来。众人对于这位传说中大败殷家九娘子风靡建康的桓七娘子十分好奇。司马昱的友人,大多数都是与他同岁或更年长的,这般年纪,又都有身份有地位,自然不好和小年轻们一样,做出偷窥的举动。难得如今观礼,可以有光明正大地一赌桓七娘子绝色容颜的机会,岂能放过。
司马昱心下其时很不想让他人看到桓姚的容貌,便要赶人。
却敌不过友人调侃,“道万,伟丈夫不好如此小气啊!这美娇娘你都娶到手了,就让我们瞻仰一下新王妃的风采又如何!”
观却扇礼毕竟是晋朝的风习,司马昱也不好特立独行不让人观礼,只好在众人的起哄中,念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却扇诗。
桓姚缓缓移开喜扇,顿时感觉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喧闹的新房中一时间满室寂静。就连已经见过桓姚好几次的司马昱,也对盛妆打扮的桓姚看痴了,更遑论其他那些还是第一次见她的人。
此时,许多人也都明白了,司马昱为何会如此荒唐地以元配之礼迎娶桓温庶女为正妃。如此不似人间所有的绝色尤物,能得以一亲芳泽,真是死而无憾,更何况是区区礼法。
那绝代风华的美人用她那双汇集了所有江南烟雨的眼睛,在新房里轻轻扫了一周,最终落在了一身玄端的新郎官司马昱身上,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个让百花都为之失色的娇羞笑容,有人忍不住低呼出声,“她笑了!”
这一句话,却让美人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迅速低下了头。
司马昱原本还为桓姚的笑容目眩神迷着,此时,也回过神来,迅速挡在桓姚身前,开始赶人:“各位却扇礼也看过了,便快回席上畅饮罢!”
众人心里纷纷遗憾,有正妻的在想可惜没晚生个二十年,刚刚死了嫡妻的在想,可惜没先下手为强。不过,想归想,也还是哄闹着散去了。美人再美,也终究不是自家的。
室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喜娘、侍人和桓姚、司马昱。
开始行同牢、合卺之礼。桓姚和司马昱对面箕坐,喜娘唱和的吉庆话中,桓姚用银箸夹起已经切好的小豕肉,带着娇羞的笑容,喂到了司马昱嘴边。
司马昱痴痴看着她,在侍人的提醒下,才张嘴食用了。桓姚也强忍着心中不愿与他人同用一双筷子的厌恶,红唇微启,象征性地食用了一小块豕肉。
合卺礼时,司马昱盏中的酒喝了大半,这才递给桓姚,桓姚轻轻轻啄了一小口,为酒的苦味微微蹙眉,司马昱不禁为她这可爱的小动作笑起来。
拿过她手中的酒盏,道:“这苦,王妃尝一尝便可,其余所有,都让我担来罢。”说完,仰头饮尽了所有的苦酒。
夫妻共饮合卺酒,不仅象征着夫妻从婚礼开始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还寓意着新郎新娘同甘共苦。司马昱说出此话,也暗含自己愿意一力承担所有苦难,而桓姚只需与他同甘便好的意味。
“王妃今日想必劳累了,先在房中稍事歇息,我去招待宾客,不久便回。”司马昱柔声对桓姚道。美人在前,他真是一点都不想离开,但外头还有几十桌的宾客在等着他,却是不得不走。
“殿下自去便是。”桓姚微笑道。
司马昱嘱咐侍人:“好生伺候王妃!”提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桓姚一眼,“等我回来。”见桓姚点了头,这才大步走出了房门。
礼服和缀满了珠玉宝石的头冠很是沉重,桓姚穿了大半天,已是觉得十分劳累。司马昱一走,便让人给自己卸下了这身繁琐的行头。
吩咐了知春派人去取水来给自己梳洗,不想,等了一时片刻,却听知春进来通报:“禀王妃,徐侧妃与李姨娘求见。”这个李姨娘,自然是指的生了二郎君司马曜的李陵容。
桓姚早知道,嫁到会稽王府会面对这些后院纷争,却想不到,来得这样早。她原以为,至少要明早才会见到司马昱的后院姬妾呢。不过,她却是没心思跟她们纠缠的。同是弱者,女人何必相互为难,抓紧男人就是了。
“她们来做甚?”
“说是伺候王妃梳洗。”
桓姚道:“你去跟她们说,我用惯了手下的侍人,不需要她们伺候。让她们回去歇息罢。”
知春领命而去。
司马昱虽说想早些回到房中陪桓姚,奈何宾客众多,拖着他不放。待他装作喝醉终于脱身时,已经是二更过半了。
走近主院新房时,却见徐氏和李氏两人正侍立在廊下,寒风呼啸,两人穿得单薄,皆是冻得瑟瑟发抖,见他来,跟见了救星一般。“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你两人在此作甚?”司马昱其实知道,后院的妇人们,总是免不得勾心斗角的。但他新婚头一天就搅事,就让他很不高兴了,是以,问话的口吻十分冷硬。
“恐王妃对妾等不满,不敢擅离。”徐氏上前,怯怯地道。这话一出,倒是显得新王妃桓姚有多么骄纵跋扈一般。
司马昱皱了皱眉,问事情原委,徐氏道:“妾等心怀对王妃的敬仰,前来伺候王妃梳洗,王妃却不许妾等入室,想必是不喜妾等,实在叫人心生忧惶。”惧怕新主母的妾室,是何其的战战兢兢。
男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因此往往偏袒妾室。但这样的招数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奏效的。年老色衰的妾室,和貌若天仙的小娇妻,显然不是同一战斗阶层的。
司马昱闻言,完全没觉得桓姚不见她们有什么傲慢跋扈的,还生怕第一天就给桓姚留个妾室众多琐事纷扰的不良印象,斥责两人道:“既然王妃不欲见你们,怎么还留在此碍王妃的眼!本王警告你们,少仗着年高资老给王妃下绊子,往后再敢不听王妃号令,本王绝不轻饶!”
桓姚年轻,性子又淡泊清高,哪里斗得过比她年长这么多的姬妾们,他若不护着,不知往后要吃多少亏。
徐氏和李氏两人,一个掌权,一个有子嗣,真是有恃无恐。正好今日给两人个下马威,杀鸡儆猴,免得日后其他姬妾不服桓姚管束。
“殿下,妾等绝无此意啊!”徐氏和李陵容连忙跪下给司马昱请罪。
“送她们回去。”司马昱冷着脸命令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迈步进了新房。
到了房中,脸上却是顷刻间就爬满了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连眼神都柔和得仿佛要融化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又到了让作者菌无比纠结的内容了。咳咳,大家都懂的吧。鉴于司马叔的悲催人气,在此多嘴一问,菇凉们,想要详细的呢还是直接拉灯?
终于能发文了,好开森~~
第95章 销魂
司马昱进入内室;见桓姚已经换了一身墨色的吉服;发髻全拆了;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全部披散下来,脸上的妆容也洗去了。若说她先前盛妆时是华美无双的牡丹;如今就像皎洁无暇的玉兰;无论哪一样,都是如此撩人心弦。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卷书册认真地阅读着,看着如此专注安静的她,仿佛整颗心都跟着她一起沉浸到了她周身的那一份宁静之中了。
听着侍人们向他问安道喜的声音,桓姚也抬起头来,见是他,便起身向他行礼。
司马昱连忙上前扶起了她,柔声道:“王妃,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却是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那丝绒一般的又滑又软的触感,叫他心头顿时就热起来了。
桓姚轻轻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有些羞涩地微垂了眼睛,并不正视他。
“外头耽误了,叫我王妃久等。”司马昱体贴地问道,“可用过膳食了?”
“无妨的,有书卷打发时间。”桓姚细声细气道,“多谢殿下关心,已经用过了。”
说着,又有些担忧地道,“倒是徐侧妃她们,在外头待了好几个时辰了,也不知可有冻到饿到?殿下方才可有见到两位?”
“我将她们打发回去了。”桓姚不能出新房,就这一会儿功夫,自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
“可得叫人给她们请医者瞧瞧,她们在外头待了这许久,若是受寒就不好了。”桓姚忐忑不安地道,“本是想着,这天寒地冻的,该叫她们早些回去歇息,这才推辞了她们服侍。却不知,这初来乍到的,竟是开罪了徐侧妃和李姨娘,叫她们回去也不肯,让人送去衣食她们也不愿意用。这若是病了,可都是我的过错了。”
虽说如今司马昱对她正是新鲜迷恋,基本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但是该解释的还是不能少。徐氏和李陵容不离开故意待在走廊底下,不就是为等司马昱回来,看到她这个王妃有多么跋扈?该做的样子她都是做足了的,不怕人说道。但这些事情也得让司马昱知晓,不然以后日积月累,必定是会留下耿介和猜疑。
司马昱见桓姚烟眉轻蹙的样子,有些心疼,她初来会稽王府,一切都是陌生的,徐氏和李氏两人却头一天就来搅事,两人都比她进府时间长,资历老,真是轻不得也重不得,心中说不定还会担心自己回来时看到徐、李两人责备她,不知是何其无助。
“她们都是你的奴婢,说什么开罪不开罪,你尽管使唤就是。”司马昱温和地安慰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平桓姚轻蹙的眉心。目光落在她精致如画的眉眼五官之上便挪不开了,灯下看美人,朦胧迷离,美得几乎有些不真实。
柔弱的少女,身高堪堪在他颈下,他只要这么伸手一揽,就能完全将她搂紧怀里,好是娇小。刚刚进这屋里,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了,就像个毛头少年要去赴约心上人一般。此时,闻着鼻端飘来的清雅香气,他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又激动。
“哪能如此,徐侧妃和李姨娘都比我先进府……”桓姚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司马昱话那样说是一回事,她却不能直接就应了,徐氏毕竟跟了司马昱二十多年,李陵容还有子嗣,她即使是正室夫人,也不好一来就表现得太有威严。男人总是怜惜柔弱的,端着正室的架子高高在上只会将他推远。
果然,司马昱闻言,立刻毫不犹豫地道:“你不必惧她们资历老,有我在,谁敢翻天?”
“殿下……”桓姚感动地望着司马昱。
司马昱被她那双秋水烟波般的美目柔情脉脉地望着,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