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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已躺倒-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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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间,他起身走到桌前,取过那只木匣,打开来,放在田絮面前,笑着解释道:“是我这些年雕的,蜜儿你看看,都是你说要的,我全都攒齐了。”

田絮垂目看着那只匣子,之间里面分成两格,左边一格码的整整齐齐,是按照十二生肖排列的,右边一格杂乱些,有小鸭、小兔、猫狗、小熊等,加起来总共有一二十个,从颜色上看,有的旧些,有的新些,应当是不同时期陆续雕刻的。

“喜欢吗?”他看着她,有些讨好。

田絮看着那整整一匣子的玩偶,忽然之间觉得没有。。办法说不,点了点头,轻声道:“很可爱。”

他弯起唇角,伸手来抚她的长发。田絮一下子惊醒:“王爷……”将小马放入匣子里,盖好盖子,把木匣推到他的面前道:“很可爱,但我不是‘蜜儿’,王爷送错人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垂眼去看手边的木匣,像是在回忆什么,眼中渐渐有了一丝遗憾,缓缓打开木匣,拿起先前那只小马道:“那时候你还很小,不及马腿高,你爹是九门提督,与我家住隔壁,你总是喜欢从院墙那边钻过来看我,然后又藏在树洞里等我去找你,我若不去,你就一直蹲在那里等着,最长的一次蹲了一天一夜,我找到时你都已经睡着了。后来你爹见你老跟着我,主动与我父亲提起,要让我们两家结成娃娃亲,我嫌弃你小,有点不乐意,你便哭闹不止,害得父亲罚我跪祠堂,跪完了还得回去哄你,我买了一只瓷雕小马糊弄你,谁知你竟那样喜欢,走到哪里都要拿在手中,后来被你养的小黄狗撞到地上摔破了,你还命人将你最爱的小黄狗打死了,打完了又哭着跑来找我,我被你缠的没办法,只好临时用木头给你削了一个,谁知就连一只木头小马,你也宝贝的不得了,除了我不许别人碰,睡觉都要拿着它,后来又缠着我给你削了猫狗、兔子、鱼……说要集齐一套……蜜儿,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田絮没有回答,许久才出声问道:“同我很像吗?那个蜜儿……你的未婚妻吗,你很珍惜她吧。”

他凝着她,拉过她的手,将那只木雕小马重新放入其中,目光怜惜,带着遗憾和不甘:“是,我很后悔当时没有珍惜,我那时候总是嫌弃你小,爱哭爱闹,还爱将鼻涕擦在我身上,后来才知道,你缠着我跟着我,故意做那些我讨厌的事,只是想要我关心你,因为你想要我救你,可是我那时候只顾同苏逸……总没有耐心听你哭闹,包括你身上的那些伤痕,也常常视而不见,使你被那个人……生生糟蹋,折磨了好几年,蜜儿,我对不起你,若我知道他是那样对你,我一定早早将你娶进门,早一点喜欢你。”

田絮皱眉道:“王爷,你弄错了吧,我不是什么蜜儿,送我回去吧,趁事态还不严重之前……我会同皇上解释,说是歹人所为。”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有些失望,却笑着摇头,起身往门外走:“没关系,你只是不记得了,是那个人给你下了药,篡改了你部分记忆,蜜儿,我会想办法医好你……你饿了吧,我先去打水,顺便给你拿吃的。”

田絮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不用拿了,我不会吃的,我没病,病的人是你,我不叫蜜儿,我姓田,单名一个‘絮’字,我父田崇忠,只是一个九品县令,我母林香蓝,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普通妇人,我还有一个胞弟,两个妹妹,我是田家长女,同他们一样生在澄县,长在澄县,从来没有来过京城,更不可能认识王爷你,虽然我小时候也很想有一个像你这样好这样包容的白马夫婿,但我真的不是你的蜜儿,王爷,放了我,或送我回宫吧!”

他不语,目光浅浅落在被她揪在手中的袖子,眼中笑意更胜,抬目道:“从前,你也是这般扯着我的袖子,哭闹不止,耍赖央我陪你玩耍。”

田絮脸一白,猛地松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惊慌道:“我……我真不是!”

他只是笑,神色温柔。

田絮略略定神,抬目直视他,目光带着一丝怜悯:“王爷,你真的弄错了。”

“你以为我是疯了吗?”

田絮不语,目光越加怜悯。他搁在膝上的右手紧握成拳,眼中都是痛苦,隐忍着,拉起她的手缓缓贴上脸颊,声音带着愤怒:“我没有疯,蜜儿,你的漓哥哥很清楚,他只是在恨,恨自己为何没能早一点重视你,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会瞎了眼被苏逸迷惑,却对你无视,更恨苏逸,如今为了报复我,竟然连你也不肯放过!”

手心里湿热,有液体从指缝中溢出,一滴一滴全打在松绿色的被面上,晕成一团,田絮震惊道:“你、你哭了?”

他把脸埋在她掌心,另一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没有,哥哥只是太高兴。”

田絮僵了片刻,最终不忍推开,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没有再出声刺激这个脆弱的男人。这一刻,她已经全然确定他对自己的确是没有恶意的,从所他的叙述中,可以听出幼年时他同那个叫做蜜儿的女孩感情虽然不算好,却也极很疼爱那个蜜儿,只是后来,大约是十八年前却发生了极其悲痛的事,导致蜜儿离去,这个男人因为不能承受失去未婚妻的痛苦,宁肯将自己当做替身,也不肯面前现实,这个男人,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或者说,他真的已经疯了。

过了一会儿,情绪渐渐恢复稳定,他终于松开她,抚了抚她的头笑着道:“蜜儿,起床吧,你该饿了。”

说罢弯腰拿起绣鞋要给她穿上,田絮连忙伸手抢过来道:“我、我自己来。”

他并不反对,也不起身回避,就在旁边微笑看着她,好在田絮衣着完整,也不算尴尬。他等她穿好了鞋子,这才走出去开门,吩咐了几声,立即有人端着铜盆要进来,被他接过来挥挥手打发下去。

田絮看他绞了布巾,生怕这人要给自己洗脸,赶忙主动冲过去扯过布巾随意在脸上擦了几把,又按在水里搓了搓,拧干了,却又发现没地方挂,最后还是尴尬地递还给了他。

长发及腰,又厚又密,从前都是小环帮忙打理,田絮坐在镜前艰难地梳理头发,不多时,他去而复返,这回手中多了个食盒,将食盒放在桌上,见她梳头梳得困难,走过来径直拿过梳子,板正她的脑袋。

田絮呆了呆,顿时毛骨悚然,扭了头看他,这人,他该不会是要给自己梳头吧?!

果然他一笑,抬指轻轻按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拨正道:“蜜儿,别动。”顺势握着梳子轻柔地梳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轻,每一下梳下去之前,左手都会先握住发根,以免梳到打结的地方,会扯痛她的头皮。田絮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和身后专心致志为自己梳头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一丝羡慕,这个男人虽然精神有问题,但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不自觉地出声问道:“从前,你也是这样给‘蜜儿’梳头的吧?”

他一愣,从镜子中看她,笑得柔软又无奈,轻叹道:“十几年没有梳过了。”抬了目,低低地笑:“蜜儿可还记得,那时候你头发就长,总是缠着我,要我给你扎辫子,我哪里会做这些,拿刀子给你削几个小玩意还成,最后终是耐不过你闹,去和吴婶学了,学也不好好学,每回都故意把你两边都扎得不一样高,一边高一边低,一边粗一边细,特别难看,背地里大家都笑你,偏你自己不知道,还盯着那么丑的辫子满世界跑,高兴的不得了,逢人边说是我亲手给你扎的。”

田絮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出声,忽然想起一事,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忍不住问道:“我的衣服……也是你换的?”

他从镜中看她一眼,点头道:“是我……”

田絮脸涨得通红,气恼道:“你、你怎能这样……”

他一笑,不在意道:“怕什么,反正你总会是我的人,再说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有见过。”

田絮一呆,他笑着,手上不太熟练地挽了个少女髻,将簪子别入她发间,双手按上她的肩膀,满心的愉悦:“蜜儿大了,竟然知道害羞了,小时候却脸皮厚,都是赖在我屋里,与我同吃同睡,让我帮你洗澡不说,衣服也只要我帮你穿。”

田絮脸颊发烫,却松了一大口气,瞪着他,小声嘀咕:“都说了我不是蜜儿!”

他也不争辩,拉着她起身往桌前走。

“王爷,你今日不去上朝吗?”

“告假了。”他一笑,见她吃的很慢,皱眉道:“不合口味吗,蜜儿想吃什么,我让人重新去做?”

田絮实在不适应他一口一个蜜儿的叫自己,想了想,索性搁了筷子直接问道:“你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吗?”

“暂时还不能出去,我会常来看你,陪你上街走走,我不在时你若嫌闷可在院中走动,等过几日,我部署好所有,出了京城便可自在些。”

原来现在还是在京城,田絮稍稍放下心来,有这几天时间,那家伙应该不难搜到这里来,愁的是如何在他找来之前,说服定王主动放了自己。从私心上讲,她对这男人是有些同情的,并不想他因为自己受到什么损伤,何况皇帝与定王交恶,本是天下皆知,如今八国使臣将到,现在与定王闹翻,对镜国对那家伙来说实在都是大大的不利。

田絮本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搜城找她,然而两天过去,小院儿附近始终平静,没有丝毫动静传来,唐漓常常过来,他不在的时候,田絮身边有人跟着,他在的时候,并不限制她的自由,他甚至真的陪她去逛了两次街,将她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带出去,田絮借机观察,发现京城内外市井有序,百姓平静,虽然城门戒严,却并没有大事发生的景象,城门前甚至都没有告示贴出,好几次,不知是有意无意,他领着她从京都衙门前经过,有认识的官员同他打招呼,他笑着停下来寒暄,田絮都想冲进去表明身份,最终却是忍了。

这两天她无数次试图跟这男人沟通,可不论她怎么说,他始终认定她便是那个蜜儿,田絮不忍伤他,渐渐却开始心虚浮躁,按理说宫中丢了妃子当是大事一件,何况如今她也还算受宠,没道理会毫无动静。浑蛋,尼玛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说自己失踪,他就一点也不着急……明明已经达成共识,她帮他生个太子,他让自己当上后宫之主的。



正文 61不起名字了

夜深;马车拐进小巷,停在一座普通民宅前。

男人下车步入;穿过花厅,径直来到正院门前;见门窗关着,里面不见灯光;低声问身后的老妇道:;蜜儿睡了?”

“刚睡下的。”一个苍老而和蔼德声音道:,用过晚饭等了您义会儿;实在熬不住才睡下的。”

男子点头,并急着不叩门;迟疑叻义下道:“她好吗?”

”回少爷,小姐今天很好,饭用的也比前两日多叻,精神也足,下午还叫老奴找叻油漆,给那匣子里德小玩意都上叻颜色。”

男子点头,唇边已有哭意:,知道叻,吴婶歇着去吧,我看看她就走。”

,是。”老妇点头,蹒跚转身。

推门而入,怕吵醒她,他没有点烛,桌上整整齐齐摆着那些木雕玩偶,全部被涂叻油彩,义个义个花花绿绿德,比没有颜色时要生动太多。就着月色轻步走到床前,她睡着叻,模样恬静,手里还握着那只木头小马,如小时候义样,脸圆圆德,嘴巴小小德,睫毛又长又密,眉宇间还带着天真,仿佛他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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