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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半日了,”卫川点头,看着田絮的脸色补充道:“皇上是去关郡,审阅新军。”
“嗯。”田絮点头,一心只顾着扒饭,对那家伙去了哪里并不十分关心。卫川在一旁看着她,不时替她添饭道水,想起什么,顺口又道:“娘娘,秀萤宫的小环姑娘,在外头跪了一天了。”
正文 53皇上意外了
可能是饭吃的急了;又吃得太多,田絮胃里头很不舒服,连着干呕了好几次。
见这架势,卫川第一反应是她是怀了龙嗣,不敢有误当即就要喊冯良义来给她诊脉。
田絮听了简直无语;这死太监跟他主子一样没常识,她和那家伙同房总共还不到十天;便是真的怀上;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这分明就是吃多了不消化引起的胃胀而已。
拦不住他;最后还是任他把那只聒噪的鸭子给请了来;一诊之下,果如她所料仅是消化不良,吃了几颗山楂,很快就感觉舒服多了。
只这下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半个时辰后,对于赖在对面椅子上吊儿郎当叼着本该给病人吃的山楂果、如打量猴子般肆无忌惮上下打量自己的人,田絮唯有努力无视。
吐掉一枚山楂核,冯良义摸了摸酸溜溜的腮帮子,呲牙咧嘴突出三个字来:“还是丑。”
尽管做好准备不指望狗嘴能吐出象牙,田絮仍是眉心一跳,针一偏,差点扎到手。
见她转个方向,继续无视自己,那厮一挑眉,贼眉鼠眼又凑过来道:“唉我说,纵欲过度了吧?”
针一偏,这下是结结实实扎到了食指,田絮脸微微涨红,愤恨地瞪着眼,气得简直想要飞针去扎这泼皮。
那厮见状,到底惧怕她手中凶器,缩了缩脑袋退开。
田絮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头拼她的枕头。又听他大喇喇坐回原位,再叼了一枚山楂果,咬了一口,啧啧了两声,摇头晃脑颇为痛心道:“唉,鲜花插在牛粪上哟,古人诚不欺我诚不欺我……”
田絮手一抖,又是一针扎在食指,终于是忍不住了,抬了眼皮笑肉不笑道:“我听人说便是牛粪也分个高低优劣的,冯大少这是在感慨没有鲜花愿意选你吗?”
冯良义面皮一抖,竟然洋洋自得道:“你以为谁都同你一般,告诉你本少后院里随便一朵小花都比你温柔比你好看比你有身段,你可不要得意,以为摘了咱们皇上这朵旷世奇花,就能证明你比本少”像是突然成了一只哑巴,嘴巴张了半天才终于成功地闭上,见田絮似笑非笑,冯良义脸一红,掩嘴咳了咳,仍是梗着脖子哼了一声道:“那啥,本少才不不同你比,本少自是鲜花才对!”
摇了摇头,拿起一块布片往底布上贴去,田絮忽然间觉得,与他费口舌实在有辱自己的智商,手上刚戳了两针,耳边又听那厮扯了扯瘦垮垮的袍子,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凑上来道:“哎我说,皇上称病不朝,其实是被你榨干了吧?”
田絮脸刷得涨红。想起走前他说要封自己为后,心中一喜,却不知那货什么时候回来,竟然产生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甜蜜之意。
见她不吭声,冯良义当是默认了,摇头晃脑道:“啧啧,女子如虎,见到漂亮的就想扑上去,我们皇上真可怜啊真可怜,小时候被老女人关起来玩弄也就罢了,长大还要被丑女……”
田絮心一跳,猛地站起身颤声道:“你说什么,什么叫小时候被老女人关起来玩弄?!”冯良义自知失言,猛地捂住嘴巴,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我我,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田絮也不罗嗦,拿起针就在他手上猛扎了过去,逼问道:“说清楚,皇上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何会惧怕女人?”冯良义疼得像猴子般跳起来,甩着手,转头看卫川捧着茶进来,跑过去道:“小川儿,快救我!”
话音未落,大腿又挨一针,冯良义啊一声跳起来,见田絮拿着绣花针逼近,脸一白往卫川身后躲,边揉着腿便哆嗦道:“那什么小川儿你记得这几天叫御膳房多炖点海参鹿鞭羊肉给咱们皇上补补身体,本少先走了。”说罢一溜烟跑出大殿。
见他逃走,田絮心绪浮躁,心中久久不能平复,有心问问卫川,又不知如何启齿,直想的脑仁生疼,枕头也做不下去了,想起什么,嘱咐卫川不必跟来,起身走出殿外。
已近黄昏,石阶下那个身影依旧跪得笔直,小环猛地抬起头来,见她脸唇皮干枯,面容憔悴,已不知是多久没有喝过水了,田絮心里一揪,喉咙发涩,盯着她手中抱着的包袱道:“你……想清楚了?”
缓缓解开手里的包袱,将枕头递过去,小环双目中蓄满泪水:“奴婢、奴婢是来给你送枕头的,你一向睡不惯硬枕。”
田絮怔怔看着那只枕头,那是她前阵子无聊时做的,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拼布枕头,如今四边加绣上一整圈的百合纹样,针脚密致,栩栩如生,她知道,小环的绣工一向极好。
见她不接,小环膝行着上前,将枕头捧得更高,递到田絮手边,哑着嗓子讨好道:“小姐,你摸摸看啊,很软的,我都挑了最细最细鹅绒填进去的,你摸摸看,你肯定会喜欢。”
田絮不接。她便慌了神,低头看了看枕面,抬头又道:“小姐、小姐是不喜欢我绣的花纹吗,那、那小环再回去拆掉……”
一旁陪着的月芝终于不忍,上前道:“主子,您就收了吧,小环姑娘一直在绣这只枕头,没日没夜,水都没喝上几口,谁劝都……”
“月芝在这里等着。”田絮打断她,转而对小环道:“你跟我来。”
说罢起身径直往前走,小环抹掉眼泪,挣扎着想要起身,由于跪了太久,双腿早已僵硬,半天也爬不起来,在月芝的搀扶下才终于成功站起来,抱着枕头步履蹒跚地追上田絮。
一主一仆,刻意走的很慢,待走到一片空旷之地时,田絮终于转身停步。
三步之遥,她手中仍旧巴巴举着那只大大的枕头,见她望来,双眼通红,又要掉下泪来,出声道:“小姐……”
田絮淡淡看着那枕头,目光平静,依旧没有去接。
从袖中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娟子,递到她面前,田絮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拿着它走吧,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稍后我叫人送你出宫,从此以后天涯海角你我各自珍重,再无瓜葛,我留在宫中做我的宠妃,至于你,你是谁、要做什么此生同我再无任何关系,小环,你……好自为之罢。”
“小姐!”小环震惊,一把握住她的手,眼泪成串地落下来:“小姐,你真的不要小环了吗?”
眼眶微热,田絮咬牙抽出手,转了身道:“不是我不要你,是我太惜命,为活着什么都可以妥协,便是给天子当妃妾、当玩物亦能接受,更何况是舍弃一个丫鬟……虽然我很感激你、感激你对我的照顾和喜欢,我心里……对你,其实亦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比起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更想活着,所以你还是走吧,放过我,去嫁人吧,找个好人家,过安稳日子,不要再来害我了。”
“我不走!”小环猛地跪下,一只手抱着枕头,一只手去拉田絮的裙摆:“小姐小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小环保证再也不多事了,小环什么都不要,不要出宫,也不要嫁人,小环哪里都不去,只想留在宫中一辈子陪着小姐,给小姐梳一辈子的头、做一辈子的糖糕,小环发誓,只会对小姐好,永远不会伤害小姐!”抬起一张不满泪水的脸,望着田絮脑后随便梳起的长发,哽咽道:“小姐,没有小环,谁给你梳头呢?”
田絮猛地转身,咬牙道:“那好,若要继续跟着我,从现在起你便要改口叫我娘娘,从今以后你的身份就只是个秀萤宫的一个大宫女,其他人的事,不管是谁,同你同我都没有半分关系,跟我无关的,我不允许你多嘴一个字,多管一件闲事,你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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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否因为头一次一个人睡在储秀宫,身边没有那家伙捣乱了,田絮夜里反而不习惯。抱着枕头数兔子数了大半夜,还是睡不着,烦躁地爬起来,点亮所有的烛火,坐在灯下拿起针线开始绣枕头。
不知不觉,竟然就绣到天亮,整个图形已经拼贴完成,龙身的部分还差一小截尾巴,再有半日的功夫枕头应该就能完工了,田絮看着那小白龙,越看越可爱,欣赏了一会儿,身体终于觉得有点疲倦了,正盘算着要将东西往盒子里收,就听外面一阵骚动。
不一会儿,卫川一脸慌张地跑进来禀道:“娘娘,皇上被刺了——”
田絮脸一僵,手里的盒子哐当落了地,砸了脚都不知道,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发出声音道:“怎会回事,皇上怎会被刺?”
卫川道:“皇上原本要前往关郡,由于是秘密出行,带的人不多,走的也是山道,岂知傍晚出京城不久,便遇到了刺客。”
“人呢?”田絮上前,一把抓住他着急道:“皇上现在人在哪里,太医呢,身边带了太医吗?”
“龙体无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之伤,”卫川皱眉道:“但由于行踪泄露,为安全着想,皇上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关郡是不能去了,预计在京外休息半日,后日便要折返。”
田絮心里一松,顿时又是一紧,皱眉问道:“既是秘密出行,皇上的行踪怎会被泄露?”
卫川抬目,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道:“娘娘,皇上的行踪,除了随行的几人,在宫中的,就只有我和娘娘两个人知道啊……”
田絮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之意:“你在怀疑我?”
卫川恭敬道:“奴才自然不怀疑娘娘,只是……娘娘今日见过小环姑娘。”
瞬时间,田絮脑中一片空白。
卫川道:“娘娘仔细想想,今日见小环姑娘时,她可有有意打探过什么。”
“没有,没有,她什么也没问,我什么也没说……”田絮喃喃,好半晌,突然抬起头,肯定地道:“不可能,不是小环!”
卫川叹了口气,道:“娘娘,禁军现在已经去秀萤宫拿人了,奴才就是先来同娘娘说一声,若是娘娘回忆起什么,不若劝劝小环姑娘,趁皇上还未回来,主动招了,也可少收点苦头,更莫连累上娘娘。”
田絮倒抽一口凉气,努力维持镇定,走回榻前坐□来,仔仔细细又将于小环见面的情景回忆了一遍,心中越发肯定,猛地站起身来道:“不是小环,我确定不是她,我什么都没有同她说过,她今日只是来给我送枕头的,卫公公,你要拿人我不阻止,但人你不能动,皇上回来我自会同皇上解释清楚,我可以发誓,小环和这件事绝无牵连,消息绝不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
正文 54皇上很坦诚
田絮没有去看小环;只再三恳请卫川不要对小环动刑。
院子里到处都是禁卫军;虽然不限制出入;但秀萤宫已是变相被监禁。宫人们走路说话都是垂头敛目、步伐匆匆;气氛异常沉闷,田絮一整天待在房中,手里缝着枕头;脑海中一遍一遍回忆着整件事情,越回忆越觉得可疑;最后也不知道是担心小环更多,还是担心那个家伙更多了。
熬到翌日清早;卫川遣人过来询问她是否要同众妃嫔一道去宫门口迎皇上回宫,田絮拒绝了,皇帝被刺的消息已经传开;事情还没查清楚,小环被捉入狱,作为主子她也是有重大嫌疑,现在并不适合露面。再者那种场合,人那么多,便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和他说上话。
缝好枕面,下过水,洗干净晾起来,又叫月芝找来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