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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苏阮用眼角的余光瞟到言氏瓮动的嘴唇,旋即低下头来,慌不择路地跑出了寝殿。
这一幕,多么符合情窦初开的少女。
姜淇澳穿戴整齐回到正殿时,苏阮正规规矩矩的跪在案前,一派黯然之色,连帝王到来都没有觉察,只是失神落魄的跪在原地,若有所思。
美人蹙娥眉,愿君垂心泪。
姜淇澳望着跪在殿中的晗月公主,适才在寝殿积聚的怒气一点点的化开,终归化作一腔无奈,微微叹了出去,“公主今日来,是为何事?”他强忍住亲自扶起李晗月的冲动,坐在了案后,言氏紧随其后,十分亲热的坐在了他身旁的垫子上。
“陛下怎么这样问呢?妹妹精心做了吃食来,却失手打了,倒也真是可惜呢……”言氏巧笑倩兮,面上是不变的端庄,还残存着点滴承宠过后的暧昧神色。自元熙九年冬日里诞下了二公主,言氏由婕妤晋封为夫人,便是未央宫中不可撼动的宠妃,更因着其兄言默征战之功,大有问鼎后位之势。
苏阮并不认为,一个为缓和战事和亲而来的公主,哪怕姿容倾国,也不会成为言氏的心头患,她们是不该成为敌人的。
“陛下赎罪,臣妾并不知道姐姐在这儿,是以……冲撞了圣驾,请陛下责罚臣妾。”说罢,一下一下毫不怜惜的磕头请起了罪。
为了逼真,苏阮是实打实的一下下磕下去的,自虐这种东西,用来示弱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姜淇澳原本,也是个良善之人。如今,他因为朝臣诤谏而远了她,她就必须让姜淇澳自己心生怜惜控制不住的再踏进宝华殿,否则,何谈长久?
“住手!”
果然。
苏阮贴着双手,一点不停的仍旧继续磕。
匆忙的脚步声像是带翻了桌凳,姜淇澳不容置疑的一把抓住晗月公主的胳膊,便把她整个人不容拒绝的拉起来,怒气冲冲的将她辖制在臂弯的狭小空间中,咬牙切齿的厉声道:“李晗月,你敢不尊圣命!”
被这么一抓,苏阮磕头那股子劲儿没缓过来,一时头晕脑胀,没等她反应,姜淇澳一个强势而霸道的吻压下来,真真贯彻了那温柔可人怜的俗语,直将苏阮吻得一个大脑缺氧小脑短路,步子都站不太稳,软软地瘫在了姜淇澳的怀里,这才回归生天得了一丝清明,大口的瘫在他怀中喘着气,“陛……陛下,臣妾不敢,不敢不尊圣命……”
姜淇澳看着怀中楚楚可怜的一张精致容颜,心中刚刚涌起的一丝狠厉瞬间消散,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什么,过了半晌,才扶着李氏站好,平静的开口道:“朕听闻,西凉王的晗月公主,自幼跟随父兄征战于沙场,因此将美名传遍西域,如今数日接触下来,朕却觉得,公主殿下楚楚弱质,确然不像是个上过战场的公主。”
苏阮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想起阎王所说的文武巾帼,不知姜淇澳是否在诈她,便抬眸直直迎上他的审视,浅浅一笑,“为女子者,当遵父命,为将军者,当遵军令,为公主者,当遵君命,为后妃者,难道不该遵陛下之命?”
姜淇澳眉梢一挑,眼中立时便露出了赞许,待要开口,却被一直端坐上首不言不语的言氏抢先道:“陛下与妹妹这样站着,倒不如一起坐着说话,也免得伤了妹妹身子不是?”
两人这才想起,殿中并非只有二人。
苏阮看着姜淇澳避嫌似的快步走回御案后,又扫一眼言氏,突然又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
“臣妾今日,是有一事请陛下允准。”
“哦?是何事?”
“昔日西凉王宫,父王尚有仆妇千人,后妃百余,而臣妾观之陛下,富丽甚天下广,然未央宫中却妃嫔稀少,以至难为陛下开枝散叶绵延齐姜皇族血脉,中原人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日理万机,臣妾若不能为陛下分忧,那才是罪该万死。”
苏阮说一句,言氏的面色黯一分,到苏阮这一番话说完,言氏养的一把好指甲,已然悉数断在了掌心,“妹妹说得极是,倒是臣妾疏忽了,如今中宫位空,臣妾虽然暂摄后宫之事,却难免有不周之处,还望陛下莫要怪罪臣妾。”
言氏说罢,姜淇澳只是摆了摆手,巍然不动的迎视着跪在下首却一点卑微不见的晗月公主,眼中的那一丝玩味,在她眼中绝对的自信与高傲下越发沉重,终归是直觉战胜了理智,将案上奏折一翻,扬声站起,“李夫人此言甚好,摆驾宝华殿,朕要同夫人好好商议此事!”
苏阮微微躬身,伏着身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如今一个西凉外邦和亲来的公主,靠的不过是这张倾国绝色的脸,但姜淇澳诚然不是个会为了红颜祸害江山的人,前次御史一番诤谏之言姜淇澳便已然将她抛在了脑后,这其间有没有言默的功劳她虽不得知,然而这宫里若是只有她一个新人,同一支独秀的言氏抗衡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倒不如给姜淇澳一个选秀的契机,将朝中大小官员家的女儿都弄进宫来,也好过言氏一家独大。
至于那些新选进宫来的美人,苏阮倒是一点都不怕。
晗月公主如今不过十六岁正年轻的时候,又生得天姿国色,她一点都不怕会被人比下去,相反,人潮济济之时,才能更显出李晗月的国色。
元熙十年春,孝章帝继位十年,始选秀充盈于后宫。
而自选秀日起,言氏受皇命掌管选秀之事,晗月公主李氏便一枝独秀于未央宫中,盛宠不衰,那些忙着将自家女儿侄女儿塞进未央宫里的朝臣们,更是没了诤谏西凉妖女的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西凉国姓李,绝对是巧合。。。
言大将军其实很适合和陛下在一起啊,大家觉得呢?
、李夫人
选秀这事儿尘埃落定,已然是秋末了。
宫里四处忙着撤换竹帘薄纱等应季陈设,另一头还要筹备嘉柔公主的周岁生辰,这是如今宫里唯一的小主子,自然备受瞩目。
然而这些忙碌与荣耀,自然归属于言氏。
姜淇澳来时,李氏正侧卧在美人榻上,乌黑浓密的头发铺陈在地,衣衫单薄只搭了条毯子,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自有一种巍然不动的诱惑。
苏阮睡意朦胧间,嗅到一股子清凉淡爽的气味儿,脑袋一瞬间便清明过来了,听着身后浅浅的脚步声,算着时候,突然翻身而起,“吓到了……唔”
她算着姜淇澳刚好走到身后,算着他刚好要低头来看自己,算到了一切,却独独忘了这低头的时候嘴巴在前,抬头的时候嘴巴也在前,两张嘴巴四片唇瓣碰在一处,那幸灾乐祸的张扬自然给吞没在了唇齿间。
凝着那双精致而透彻的大眼睛,姜淇澳有些愣怔地,咬了咬嘴唇,厮磨间不动声色地,便撬开了贝齿,心满意足地攻城略地一番,才托着李氏软濡的身子,浅笑着将她放在了榻上,犹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狡黠道:“不错,这般投怀送抱,倒比往日风情更加撩人些!”
苏阮顿觉火烧一般,佯怒推了他一把,起身便要走。
姜淇澳对这等小女儿情怀很是受用,自然伸手去拉。
行动间毯子衣摆不知带落了什么“哗啦”一声,苏阮顺势退后两步摔在姜淇澳怀中,却是紧紧皱了眉头狠吸了口凉气,睁眼时,已然泪盈于睫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出口了。
“怎么了?”姜淇澳慌忙扶她。
“啊呀——别动!”疼到钻心的苏阮恼火的想要推开姜淇澳,只是身子虚软没劲儿,那一巴掌跟娇嗔没什么区别,见姜淇澳还要动,她只好强忍着疼痛,将突然生疼的脚给抬了起来。
这一看,俩人倒都是愣住了。
只见那白皙稚嫩的小脚底,直直扎着根银光闪闪的绣花针,两指宽的枕头张扬地显在外头,显然这一寸长的绣花针,是扎进去了不少。
苏阮自顾疼,一点都没留意到姜淇澳突然暗沉下来的面色。
“将殿中打扫之人,拖出去杖毙!”
不知守在哪儿的崔盛春一声应诺,转身就要走。
苏阮这才发现,姜淇澳黑着一张脸,心中着急慌忙,却有着丝丝欢喜,拉着他的手顾不上疼,忙道:“陛下,这是我刚才自己带落了笸箩扎的啊!”说罢,指指翻在一旁的竹笸箩,确然是女工绣活的一应物事,凌乱地洒了一地,想来是刚才拉扯间掉在了地上,俩人都没留意,这才扎了脚。
崔盛春见这模样,忙岔开话题:“陛下,奴婢去传太医。”
等他远远走了,姜淇澳才探身自地上凌乱的针线中扒拉出了一件半成品,疑惑地拿在手中打量。
“陛下莫要看了,臣妾绣得不好!”苏阮伸手去抢,却被姜淇澳躲开,一下子扑在他腿上,脚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寻来的样子?”
苏阮这才瞧清楚,姜淇澳手里拿的,居然是自己画出来的熊猫头花样,“自然是臣妾自己画的了,难不成是陛下您画给臣妾的?”说着,大大咧咧的自姜淇澳手中夺过那张纸,得意洋洋的拿在手里端详起来,“陛下喜欢么?臣妾打算拿这个去给柔嘉公主做贺礼,陛下觉得如何?”
“不许!”姜淇澳阴测测地打断了她,“这东西,不许拿去送人!”
苏阮疑惑的转过头去,姜淇澳却别开了脸,不让她看清自己的表情,“阿月若觉得可惜,便绣个香包给朕吧,”说着,突然抬手捏着她的下颌,浅浅印上一吻,轻声在苏阮耳边呢喃道:“朕一定日日戴着,寸步不离……”
难道,他确然还是记得自己曾年年做给他的香包么?
苏阮突然生出了无比的信息,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浅笑着凑上去,轻轻一吻。
“陛下,臣……臣叩见陛下、夫人。”
不知何时进殿来的太医有些困惑的看着榻上相拥的两个人,明明脚底板上扎着那么晶亮的绣花针,却还能亲昵得像根本没那回事儿似的,真是奇怪。
因着那根绣花针,姜淇澳对宝华殿的眷恋更多了几分,只是秀女入宫事宜已毕,他应当逐个召幸,来宝华殿的次数,却是明显的少了。
又是十日之期,苏阮心怀忐忑的坐在锦帐中,等锡兰去把药拿回来。
子夜时分,锡兰终于回来,只是身后却带了个不速之客——扮成内侍的努达。
这半年多来,苏阮并没有见过努达,都是锡兰去将解药拿来给自己服下,努达便一直都没再往她跟前来,此时突然出现,却叫她心中没来由的忐忑起来。
“公主殿下,大单于有信,要呈公主殿下御览。”
苏阮接过那被火漆封了的竹管,有些忐忑的看了守在门口的锡兰一眼,还是当着努达的面,展开了那封不长的信。
“公主殿下,这是大单于送来的灵药,日后殿下便可两个月服用一次秘药,微臣会按时为殿下传递!”
看着努达殷殷递上的解药,苏阮突然疑惑起来,这努达究竟是什么人,他若真的爱慕李晗月,又怎会将这样一封告诉她如何快些孕育出子嗣,甚至要她与努达苟且只求快些有子的信,如此坦然的递到自己手上?
“努达将军,”苏阮将信就着火烧了,“你知道大单于的意思么?”
暗影中,努达的脸上晕起可疑的红云,“末将知道!”
“那你……也这么想?想要我给中原的皇帝戴绿帽子,生下你的子嗣么?”
许是苏阮口气不好,努达突然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阮,半晌才道:“公主殿下是西凉的天女,是西凉的希望,公主但有所求,努达定鞠躬尽瘁以报公主!”
“这么看来,你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了?”
“没有!末将……”
看着努达纠结的神色,再看手中的瓷瓶,苏阮突然觉得,这药里一定有问题,可她又不能不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