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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抱着孩子的花柔满是不解,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刚才不是正逗孩子逗得高兴吗?怎么一下就这样了?她可是第一次见着主子哭呢,以前那么多的苦难都撑过来了,那时候没见着他流一滴的眼泪,现下好好的这是在作甚?
她总觉得,现在的主子,怪怪的,到底怪在哪里,她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上晚霞,铺陈千里,在夜色来临之前释放一天最后的辉煌。
城楼上,负手而立的男子,半眯着眼睛看向着远方,眸色里,有些疼惜,剩下的全是决然,原野上的风,吹得身上青色的衣衫猎猎作响,千千发丝,于风中缭乱飞扬。
“你要学会离别,因为,你身边剩下的人,只能是我。”
偶尔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太严厉了些,生离死别的事情,明明对他们凡人来说,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可是,他要她伴在她的身边,那么,那些曾经在她心中很重要的人,就注定要离开她的身边。
最后,她的心里,只能完完全全地有他。
这漫长的一生,他会舍不得的,只有一人而已。
眼见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洞里因为外面雪松的荫蔽,光线少得可怜,洞里一片昏暗。
哭得累了的人,终于动了动发麻的身子,抱着怀中的人,缓缓向着地上卧去,小心地将怀中人的头枕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紧紧将他圈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晚安,明天见,别怕哦,你不会孤单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你可不是一个人哦,我向你保证,明天你醒来的时候,我还在你的身边。”
李朵朵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抱着一具冰冷的身子同处一室,她其实是害怕的,白天她的但在可以有天大,但是,一到夜晚她便是直接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勇气啊,胆子啊,什么都见了鬼去了。
只是,现在,周围昏暗一片,寂静无声,她却是半分的害怕都没有,抱在她的怀里的人,在她看来,是活着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不怕哦,乖乖地睡觉觉,我会陪着你的,早早地睡觉觉,明天才免得睡懒觉,放心,明天我会喊你起床的。”
和怀里的人头挨着头,李朵朵就那样,安心地闭了眼睛。
晚安,九歌,明天醒来,将会是你人生里最崭新的一天,一定要醒来哦,明天的阳光,可是很漂亮的,外面的世界,也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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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脑子撞了
雪山上的夜晚,冷得冻人,幸好山洞里面有一眼温泉,这里面的温度才没有那么低,山顶岩壁上面的冰凌,在下面温泉的热气的熏蒸之中,不断地融化,又不断地凝结着,周而复始的循环,一滴一滴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在这漆黑的夜晚,听来那般的清晰。
冰冷的地上,一直抱着怀里的人想入眠的人,因为夜晚下降的温度,冻得浑身发颤,唇色也是一片的青紫,不断地颤抖着。
怀里的人,身上的温度,早就流失了干干净净,跟周围的空气一般冰冰冷冷。
“九歌,我好冷。”
只是,怀中的人早就没有了生命,回答她的是一室的无声,只那岩壁冰凌融化的滴答之声,在黑暗之中那般的清晰。
李朵朵抖着身子,将怀里的人紧紧地抱住,希望这样能够让自己暖和一点。
因为开始为了解毒,泡了温泉之后,李朵朵身上的衣衫就一直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让人觉得特别不舒服,更是增添了几分的冰冷。
因为周身的冰寒,硬是将李朵朵满心的睡意驱走,睁着眼睛,就那样抱着面前的人,两眼无神地看着周围的一片黑暗。
“滴答”、“滴答”……不断有水滴,从岩壁顶上滴落下来,长年累月的滴落,在下面的地上滴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洼,空旷的石室,小小的“滴答”之声,一声声,被放大,就似是小小的锤子,在李朵朵的心头敲打。
这样的黑夜,又冷,又饿,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这个黑夜里到底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清醒地睁着眼睛,从小就害怕黑夜的李朵朵,脑子里莫名地就浮现出了一些恐怖的画面,长头发的女鬼啊,幽灵啊,还有小的时候,村子里的那些老一辈的爷爷奶奶爱凑在一起讲的他们遇到过或是听到过的那些鬼故事。
自己吓自己,李朵朵仅剩下的那点胆子,就直接缩成了针尖的大小。
“九歌,你醒醒,我害怕。”
李朵朵埋头窝在那人的颈间,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丝的安慰和保护,可是,那人一动不动,就似是熟睡的孩子,她怎么摇,怎么叫都叫不醒。
脑子越是被冷得清醒,脑子里就越是会想到那些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似乎,道后来,这整个山洞里都有着什么古怪的鬼影子在到处摇晃,成千上万的鬼怪都在暗中看着她,只待她一个不注意便是一涌而上将她撕扯个干净,分拆入腹。
“九歌,我怕黑,你怕不怕”,身上是又冷又饿,本来就是正常人的身子,李朵朵哪里受得住这般的低温,没多久的时间便是脑子开始一片迷迷糊糊有些不清醒起来,呢喃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语,“不怕,我在,我在这里保护你,那些怪物,我会把他们打走的,有好多鬼物在看着我,我害怕”。
“醉月,呜呜……”
惊吓过度,又饥寒交迫的人,像个小娃娃一般抽泣了起来,潜意识地就叫起来了云醉月的名字,脑子里浮现出那人平日里堆自己的宠溺,不会让她冷着,也不会让她热着,一切一切,都会宠着自己,自己想怎么就怎么。
“你救救我,救救九歌。”
身子冷了好一阵子,便是开始忽冷忽热起来,道最后的时间,李朵朵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当带着人马上山寻人的郝连城找到他们的所在地时,就看到在山洞里,姿势十分亲昵地抱在一起的两人。
在火把的映照下,郝连城清清楚楚地看到,全身是血的谢九歌,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任由着女子将他死死地抱在怀中,唇色早已冻得一片青紫的女子,就枕在他的颈间,半睁着眸子,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在这么多人进山洞,火把将一室照亮都没有抬一点半点的眼皮子。
两人的脸上,尤其是谢九歌,神态都十分的安详,像是相拥而眠的情人,要睡过洪荒巨变,要等到沧海桑田,一时间,满室的人,就拿着手上的火把,神色满室肃穆地看着地上的两人,不管生前,他们做过什么,但是,现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个山洞,教人不忍去破坏这两人之间的这份牵绊。
“醉……月,我冷。”
半睁着眼皮的女子,突然微微地动了动嘴角,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一众人都没甚听得清楚的字眼。
朦胧之间看到眼前的一片亮光,以为天色已经亮了的人,怕冷着了怀里的人,动了动手,想将他拉得更进一些,却是发现,身上乏力得厉害,脑子,也是一片昏沉,身子只是动了动,便是再没有一分的动静。
皱着眉头看着那脸色已是带上了些不正常的红晕的女子,郝连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一旁的人,提步走近两人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探了一下谢九歌的鼻息,眸色全然是复杂,他居然就这么死了,该死的。
现在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让他活过来再来一报恩仇,心里虽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转眼看了一下紧紧地挨着谢九歌躺着的女子,细细的柳眉下,一双狭长的眸子分外倾城夺目,若是睁开的话,不知道将是怎样的倾城潋滟,明明是陌生至极的容颜,却是看来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刚才的呓语,他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他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人的声音,他又如何会记不清,心中震惊之余,却是全然的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的女子,郝连城出神了一刻,便是伸手,将女子抱起来,只是,她却是死死地抓住已经死去了的人的手不放。
“他已经死了,你若是这样下去,也会跟他一样的,难道你还真打算在这里陪着他一辈子?”
将人重新放在地上,郝连城便是伸手,一根一根地将她的手指掰开,却是掰到一半,听着她似乎是有些祈求的低喃:“他是我的,你不准抢。”
正在小心地将她的手指掰开的人一愣,转头,颜色幽深地看着半睁着眼眸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人,半晌的时间才开口道:“我不抢,只是要送你们下去,这里你待着不冷么?”
“我冷。”
已经僵住的手,终是松了劲道,郝连城这才顺利地将两人分开,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一把将女子包住,起身便是往着风雪肆虐的洞外走去,走了几步,终是有些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孤单地躺在地上毁了一张倾城容颜的男子,眼眸里有些许的挣扎,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吩咐旁边的人道:“找个地方将他埋了,竖一个无字碑。”
生前世人对你多有指指点点,生后,便让你安安宁宁,这片雪山,倒是适合你,至少干净。
这是他郝连城长这么大来第一次管这份闲事。
他到现在都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对立的两人,怎么就走在了一起?那谢九歌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后的时间,居然只是为了带走这个人,值得吗?这其间,有些让人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醉月,我冷。”
虽然是春季,这山上却是因为高度的关系,寒风凛凛,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寒,又因为身上的衣衫湿了透,李朵朵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冰寒之中,迷糊之间,感觉到一片火热向着自己靠来,出于本能地便是紧紧地将那片火热挨去。
正抱着怀里的人,快步下山的人,感觉到怀中的人不断里往着自己的臂弯里钻,听着那模模糊糊的话语一愣,低头看着冷得不断发抖的人,眼眸里有一瞬而过的嫉妒,“女人,你现在是在本王的怀里,你莫要认错了人”。
说完,便是搂紧怀里的人,催动了一部分的内力,用起了轻功往着山下飞速地掠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身后拿着火把的一众侍卫早已被他甩了老远,虽说习武之人有着寻常人更好的夜视能力,但是,他们也不是真正的阿猫阿鼠之类的夜视动物,就真的能将夜晚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山上越靠近下面,山路上除了积雪便是一层层的冰和土冻在一起,一般人走上去都要小心翼翼地,为了尽快下去给李朵朵暖身子,已经很是小心地借着那些地上的大石头往着下面飞去。
眼看着就要到达山下了,正在山道上疾驰的人,眼前突然晃过一道白影,出于本能,抱着怀中的人一侧身,却是没注意脚下的石头根本就不稳,一踩上去便是向着一边滚去了,郝连城一时不察,脚下一扭,便是向着一旁摔了下去。
“咚”的一声,两人都齐齐滚在地上,那地上,全是杂乱的石头,好在是郝连城临摔下之际先将李朵朵护在了怀里,自己去做了那人肉垫子。
只是,因为是将人横抱在怀中的,怀里的人,在两人一触地的刹那,脑袋也是好巧不巧,“嘭”的一下,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岩石上,这一响声,要好大声就有好大声,大声到郝连城顾不得自己背后的疼痛,急忙起来查探怀里的人的情况。
说实话,李朵朵,是挺倒霉的,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了不长不短的糊涂生涯。
本是一冷一热,烧得云里糊涂的人,神志还是有些清醒的,不料被这脑子上的一震钝痛一砸,便是脑子里轰鸣一片,眼前冒了无数颗星星,晕晕乎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