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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见他不言不语,自己越发觉得无感。早就习惯了紫衣这种闷葫芦性子,现在见此情景,青衣却也只是叹了口气,别无他法。
却说这边,朝华公主出了内殿之后,迎面便感到一阵冷风拂面而过。她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脚步微微顿了顿,又重新迈开。穿过流觞曲水,绕过亭台楼阁,她迎面就见到驸马已经将皇上一行人给迎了进来。于是稍稍曲了身子,一边见礼,一边恭声开口道:“恭迎皇上亲自莅临公主府。”
皇上辰烨不过二十多岁,看上去显得很是年轻。五官周正,长得倒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只是那一双眼眸,时不时地闪过一两道阴鹫晦涩的光芒。他一见到朝华,便不疾不徐的走过来,伸出手扶住了她,含笑道:“皇姐快起罢。这外面风大,咱们还是进去的好。”
驸马看了一眼朝华,见她面色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经冷风一吹愈发显得艳如明脂,光华熠熠。他知道她定是方才同那帮男宠在一起,心情情不自禁的便有些烦闷,然而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装作毫不在意,随着众人一道进去。
进了殿,里面处处都是一片流光溢彩,喜气盈盈,布置得豪华大气。玉柱盘旋之上,彩雕浮绘栩栩如生。桌椅均是上等梨木,在明亮的光芒照耀之下,焕发出一种雍雅材质夺目异彩来。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银筷银壶,奢华中不失庄重大气。
朝华见这宴席差不多已经准备齐整,便邀了辰烨上坐,自己协同驸马一道坐在侧首位置。席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朝华询问了太后康健,又随即讲些活络气氛的话;皇上辰烨满饮美酒佳酿,赞叹连连,回答了朝华的话之后,提起了些近日听闻的奇闻轶事,听得朝华不住的抿嘴而笑。
见气氛已经差不多了,朝华忽然道:“差点忘了,近日我得了些舞姬,给皇上瞧瞧看罢,个个俱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呢。”
辰烨显然也正在兴头,于是便点头笑道:“好啊,不知皇姐这里又会有何等的美人呢,朕倒是起了好奇心。”
“自然是不能和皇上的那些嫔妃相比了,”朝华眉梢微挑,促狭的笑了笑,伸手击了一下掌,发出了一声脆响,“不过,也差不离。”
随着这声击掌,很快,便有几个莺莺燕燕鱼贯而入。她们皆是盛装而饰,身姿婀娜,如同踩在云端一般,手执彩练走了进来。
丝竹管弦之声一齐响起,在这席间流淌着靡靡之音。此声恰如江南水乡晃动的清澈波纹一般,是那般柔美清新,缓缓地流过每个人的心头,荡漾起一阵阵涟漪。那群舞姬闻声而舞,明眸皓齿,素臂揽彩练,身姿动人心,旋转、跳跃、下腰,无一不给人带来视觉上的极大冲击。
辰烨看着这席间的舞姬,笑着摇了摇头,不置一词。他搁下酒盏,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座椅的扶手上。
朝华发现了辰烨的表情,也自然懂他的意思,于是唇角微微上扬,往门口处一扫。须臾,一道碧青色的窈窕身影便迈着优雅的舞步而入,她眉眼弯弯,言笑晏晏,年岁虽小,但是这身体却是已经发育的不错。她手中彩练轻抛,整个人像是下凡来的九天玄女一般,美得动人心魄。她并未像其他舞姬那般盛妆艳抹,而是清丽脱俗,如同出水的芙蓉,又似山涧的清泉,让人一见,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她的一颦一笑并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她的舞步……她的舞步!
辰烨瞬间脸色一变,眼眸中焕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攥紧了面前桌子上的酒盏,力道之大,几乎都可以听到骨节咯咯作响。漫天的回忆扑面而来,压抑得他胸口一窒,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扼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一章开始,正式开启宫斗模式~~~前几章主要是交代谢云琛那边的事,所以男女主出现的较少,从下一章开始,男女主就会出现,跟皇室之人有各种对手戏~~~
谢谢妹纸们的支持么么哒,话说周末快过完了,明天又要早起去上课……
、灯节·意外
朝华清晰地捕捉到了辰烨面部表情的变化,她不动声色的端起酒盏,凑至唇边,眼眸里明显的闪过一道势在必得的光芒,却是转瞬即逝。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在唇边显现出来,她执盏一饮而尽,随即将其放置于面前的桌子上。
辰烨面色有些恍惚,眼神直直的盯着眼前翩翩起舞的人儿,眨也不眨。他的眸色尽显迷茫之色,像是在看梨儿,又像是在透过梨儿看着别的什么人。嘴唇微微一动,他下意识的吐出两个字来:“这舞……”眼波一转,他用一种征询的目光望向坐在自己下首的朝华公主,微微现出些许犀利之色。
朝华盈盈起身,微微一拜,接着辰烨的话头续道:“此舞,天下唯有一人可将其演绎得倾国倾城。”
辰烨略一颔首,眼中隐约可见点点水光,喃喃开口道:“的确……但是她,却是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回忆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脑海里有一道身影越来越清晰,记忆中的那张脸,开始在眼前逐渐放大。他像是出现了奇诡的幻觉般,痴痴地伸出手去,像是要抚上那绝丽的容颜,但是手指所及处,不过是一团空气而已。他的手苍白而无力的垂下,再多的不甘心,终究化作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那个女子是他的表妹淑容,换言之,也就是太后妹妹的女儿。他和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两小无猜,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那段日子对他而言,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深深烙印。他曾经深深地凝视着她在月下独舞的身影,开口笑言:“我愿为汉武,若得你作妇,必得金屋贮之。”
而淑容却答:“我却不愿为陈阿娇。帝王薄幸,世事难测。最后的那个独守长门的结局,是我不能忍受的。”
她的话直白犀利,恍若重锤一般直直的敲击在他的心上,使得那里像是被硬生生的扯掉一块似的。辰烨急了,见她欲离开,连忙伸出手去,扯住了那薄袖,恳切低言:“不,我不会让你做陈阿娇的。你仅仅看到帝王薄幸,但是历史上还有那么多帝宠无疆之例,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淑容轻轻挣开,语气虽低柔,却是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你将来是要身登九五的,而我,无福消受你的情意。”语毕,脚步毅然决然的离开,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却被她狠狠擦掉。
他方欲再赶,却是什么都没有抓住,掌心惟剩一缕月光,透着薄薄的凄凉,一如他逐渐冷却下来的心。然而此时,他的唇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来,是那般苍凉,映衬着他那惨白若雪的唇瓣,尤显渗人。
淑容终究是要嫁给别人,他明明是可以用自己的身份迫使她进入后宫的,但是他却不愿这么做,不想违背她的心意。他只是在她大婚的前一日将她接进宫来,低低的恳求道:“你……可以再为我跳一支盈袖舞么?”
淑容不忍拒绝,于是便为他跳了一遍。她那窈窕翩飞的身姿,她那笑靥如花的面容,深深地刻在了辰烨的脑子里。在她跳完离去之后,辰烨终于悲哀的发现,自己这辈子,大概是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她成婚不久,便因为难产而死,徒留他一人,孤单的活在了这个世上。
朝华见辰烨面露哀戚之色,知他是想起了舒容,心头一动,便开口劝道:“皇上,没事罢?”
辰烨一下子被硬生生的扯回到冰冷的现实中来,那道绝美的身影逐渐在眼前褪去,心头不由得微微抽痛。他抿了抿唇,迫使自己收回思绪,勉强道:“无事。”语毕,他抬眸,看向那个在舞台中间舞动的身姿,无一不令他想起曾经永存记忆里的那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眼眸微眯,骤然开口。
“奴婢梨儿。”梨儿见辰烨对自己起了兴趣,心头一阵乱跳,连忙敛了神思,停下舞步,躬身施礼回答道。
“唔,梨儿……”辰烨细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忽然念起一句诗来,“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此句是刘方平的著名《春怨》。虽然觉得这代表的意境不好,但是人家毕竟是天子,梨儿也不好多说,只是含羞带怯的垂了眸,讷讷不语。
辰烨忽然一展龙袍,起身走至梨儿身侧,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颌,语带挑逗的道:“你可愿随朕回宫?”
在这一刻,梨儿的心跳几乎骤停,差点被巨大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她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在她肌肤划过,带起一阵从未有过的触感,甚至是有一股难以察觉的蛊惑。略一回神,她便低眉顺目的道:“皇上厚爱,奴婢惶恐。”
“如此说来,你可就是情愿了?”辰烨笑得温雅,缩回了手,对自己身旁的内侍吩咐了一句,“今晚,带她回宫。”说完这句之后,他笑着转身,对朝华道:“朕今天兴致来了,想要出去走走,皇姐早些歇息。”
朝华起身,下拜道:“皇上自便,今日灯节,人多手杂,还是要注意安全的好。”
辰烨点头而笑:“多谢皇姐提醒,朕自有分寸。”语毕,他步履沉稳的迈步而出,去了旁的内殿换了一身衣衫,那些大内侍卫扮作寻常百姓装束,随身保护。
朝华见此情景,便离了座位,走到梨儿身边,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你是从本宫这里走出去的,希望你日后不要忘了。”
“奴婢不敢,”梨儿欠身颔首,“公主大可放心。”
辰烨出了公主府,一路走走停停,赏玩这太平盛世之下的景致。今日正月十五闹元宵,街头人声鼎沸,格外喧嚣。路上行人摩肩接踵,来往不绝,欢声笑语,言笑晏晏。灯光莹润皎洁,可与天边那一银轮相媲美。水波荡漾,灯船浮于其上,晃悠不止,飘向未可知的远方。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然而他就算再怎么蓦然回首,却是再也寻觅不到此生的良人了。身前身后的灯光形成了一道道流泻的幻影,像是铺开了盛大的画卷,只是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终究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心中一阵钝痛之感袭来,令他微微止住了脚步,然而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郊,虽然他身后并未跟有人,但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大内侍卫在暗中保护随行。
月光像是蒙了一层面纱一般,逐渐隐入在了云层中。夜风乍起,些微的寒意浸透骨髓,逐渐漫延至四肢百骸。
此时辰烨的眼眸中,渐渐燃烧起一阵幽深的火焰,在他的目光所及处,在田地庄稼地那头的不远处,有几间民居,借着风势“蹭蹭”地烧起来了。火光一下子冲天而起,几乎要将那半边天映红,呈现出一种奇诡之景来。不时地有民妇农夫尖叫声响起,人人惊慌失措,纷纷去寻找那火源之地在哪里。
火源之地,正是杨家!
此时那里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房架子了,火势借助着风势,席卷而来。若是里面有人,也早就被烧得骨头都不剩一根了。
辰烨唇角勾起残酷的冷笑来,冷冷的注视这惨烈的一幕,面无表情。辰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藏得这么好!原来,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青城!但是就算你藏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到底不还是让我发现了你的蛛丝马迹了么!
你虽是母后的二子,然而却甚得母后疼爱,远远超过了我这个长子。当年母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