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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配保卫战by颜昭晗-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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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希直受陈圣卿之托,带着陈若初返还灌县。他和陈若初共乘一骑,虽说男女有别,陈若初又是个未嫁的娘子,他这般安排并不合适。不过事态紧急,陈圣卿既然拜托了他,肖希直自然也不想计较那么多。

把人平安带回灌县为要,然后出兵烧了这邛崃山,不信陈炽不出来。

方经过雾阵之路,本来晴朗的天色却突然阴了下来。未走几步,大风骤起,吹得山谷间尽是树木摇摆之声,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肖希直抬头看看天色,皱眉道:“怎么会突然变天?”

陈若初本来一直老老实实骑在马上泫然欲泣的模样,肖希直感觉到她的身体骤然僵硬了起来。陈若初夺过缰绳一甩,大声道:“快走!”马受了惊,抬起前蹄嘶鸣不止,却不肯前进一步。肖希直吓了一跳,慌忙抢过缰绳。纵然他总是和颜悦色,此时也不禁沉声斥道:“小娘子未免太莽撞了!”

陈若初却不答,只神色惊恐地望着肖希直身后,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肖希直刚回头,忽然双眼一阵剧痛,出现短暂性的失明。肖希直心中大骇,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得那几名随从都大叫起来,还有空气中的血腥味。

好像下雨了,雨点是热的,带着腥气落在脸上。肖希直尽管看不到,还是本能将手挪向腰间拔出朴刀。这时候,他的视力忽然恢复了过来,入目尽是血红,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到他的马蹄下,是肖希直的一名随从。一个持剑的人影随即跳上那匹马,将无头的尸体踹开,狠狠一甩缰绳,朝着肖希直这边追过来。

“陈炽!”肖希直惊呼出声。他怎么都想不到,就是这短短的功夫,陈炽竟然已经追上来了。他头一回感受到如此的恐惧。陈炽就像蛰伏着无处不在的鬼魂,在黑暗之中猎杀,所向披靡。

“衙内快走!”仅余的两名随从拔刀拦住陈炽,风沙太大,一时只闻兵刃交接之声和马的嘶鸣。肖希直咬紧牙,他的眼睛跟被浸了盐水一般的疼,索性也不去管,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

肖希直的马在山路上狂奔起来。陈若初恐惧至极,也不尖叫,只用手捂着嘴伏在马背上,泪水往下掉着。她下意识地往怀里摸去,却发现那半把剪刀不见了……早就丢弃在那破庙中了。在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也不是她心爱的人。

肖希直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鲜血哗啦啦洒在山路上,像是突如其来的暴雨。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陈炽就快要追上他了。他脸色铁青,冷汗从鬓角冒了出来,连双手都有些抖,握不住朴刀似的。

“肖大人,他是冲着我来的,你将我推下马吧!”陈若初大声喊道。肖希直不理她,陈若初见状,竟纵身要往下跃,吓得肖希直一把将她抱住。

“不要妄动!”肖希直平日总是笑眯眯的模样,何曾对个小娘子这般疾言厉色过。开玩笑,从马上跌下去,就是个壮汉也会当场毙命,他怎能眼睁睁看着陈若初去送死。退一步说,陈若初死容易,陈炽还能饶得了他吗?陈若初在肖希直的手里,陈炽只要尚存理智,杀他也要先掂量掂量。

又是一声惨叫,血雨漫天铺洒开来,开遍肖希直一身红花,在衣料上蔓延,伴随着马的哀鸣。肖希直心都被揪紧了。他清楚,自己三个被甩在后面的随从全都被杀掉了。他们跟随自己也有段时间了,一直忠心耿耿的,办事手脚也利索;本来就在去找陈炽的时候被他所伤,如今却……不知道是悔是惧是哀,听着陈若初勉力捂着嘴的抽泣,肖希直也觉得眼眶发酸。

骑在马上迟早都会被追到,而肖希直的弓马并不娴熟。耳闻从后疾奔而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肖希直眼看前面有棵大树,正巧有个低矮的树枝横在路中,他心下有了主意,一咬牙,将朴刀挂回腰间,又解下腰带将陈若初和自己系在一处,马蹄掠过大树时,忽然抱着陈若初跃起,踩着马背跳到树枝上。陈若初尖叫了一声,只觉得风从耳边掠过,肖希直已经是稳稳落在了树枝之上。肖希直武功不算出类拔萃,非是生死攸关,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陈炽骑在马上狂奔追过来,一时收势不住,直冲了过去。他剑在手中一甩,急忙勒马回头。马停步,陈炽知晓肖希直也跑不了,直接便从马上跳了下来,以手撑地站起身来,眼珠发红。他抬头望着肖希直和陈若初站在树枝上。剑锋轻轻一抖,陈若初早快他一步从树枝上跃下来,站立不稳,滚落尘土中,衣服都弄脏了。

“袁小河,不要再杀人了!难道你杀得还不够吗!我求求你了,杀了我!杀了我!”陈若初跟疯了一样对着陈炽大吼,喊至句末,嗓音已经嘶哑。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抱歉,明天作者君它要出门一趟,一天都摸不成电脑,可能会断更一天~
这个文估计再有个三五万字就要完结了吧,不远了……


、向风

陈炽看着陈若初,这样的眉眼、身段,世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女子同她一样了。就是她流泪的模样也是这般能打动他。可是他早已忘了初心,忘了他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求些什么。

是因为爱陈若初才滥杀,还是因为滥杀才越发疯狂地爱着陈若初,他统统已经想不明白了,也不愿去想。

“若初……”陈炽喃喃了一句,似乎有些恢复了神志,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表情又狰狞了些,抬起剑,以剑尖对着陈若合:“你不要过来。”

陈炽仰起头望向树上的肖希直,嘴角挤出狞笑来,似乎是正在考虑先怎么把肖希直解决掉。肖希直心里发凉,蹲下来稳住身形,握紧手中的刀把。

“你用那双手碰过她,先把手斩下来吧……你的眼睛看过她,索性也把眼睛挖出来……让我想想,还有……”

陈炽嘴中说着,身体不动,风沙又大了一些,蒙蔽了两人之间的视线。陈炽的剑尖甩了甩,难以察觉地往前送了一下,不想陈若初突然冲向陈炽,速度惊人。陈炽只顾盯着肖希直,反应稍微慢了一下,陈若初已经撞上了陈炽的剑尖。陈炽大骇,急忙向后跳去,剑锋刺入了陈若初肩下两寸处,还好没有刺中要害,但鲜血却洒了出来,染红陈炽的剑锋。

“若初!”陈炽又悔又痛,冲上前欲扶起陈若初,却被她一把推开。

“杀了我!”陈若初一动就牵得伤口疼痛难当,却依然咬着牙对陈炽重复着这一句。肖希直在树上再也旁观不得,跳下树枝,未等站稳便挺起朴刀冲向陈炽。

忽然漫天又风沙大作,蒙蔽了三人的视线。肖希直觉得很不对劲,虽说山里天气多变,但这样大的风沙却是罕见的,而且方才还是晴天。肖希直正在彷徨间,听得在风声中有马嘶声,一个人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提起来。肖希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见自己骑在马上,回头去看救了自己的人,不由一愣。

“向风……先生?”

“毋废言,快走!”向风沉声道。

***

陈若合去敲云海清屋子的门,敲了半天,只听里面闷闷传出一句:“何人?”

“是我,若合。”

“……我身体有恙,不想见你。”云海清憋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至于么?”陈若合的语气带了点怒意。她又拍拍门,“你快出来,有什么事都说开了,一起解决!”

邛崃派堂堂掌门人的房前,一个小娘子将门拍得山响,掌门人躲在门里不肯出来,也称得上是当今邛崃一大奇观了,门人想要围观,早被云子墨驱开了去。云海清躲在屋里,思来想去可能也是嫌丢人,无奈何,开了房门将陈若合拉进去。陈若合还没来得及说话,云海清已经将她推到墙上按着,目光深沉。

“你要说什么,都说吧。”

“你这又是何必?就因为凌苏卢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你明明知道我和凌苏卢之间什么都没有!”陈若合越琢磨越觉得这句话挺熟的,好像在小言中出现频率挺高的。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会拖着你跑了那么远,让所有人把笑话都给看尽了?”云海清本不欲对陈若合发火,可是他却想起云子墨曾跟他说过,陈若合和凌公子抱作一处,也想起云子棠曾经说的,凌苏卢一上邛崃派就是为了寻陈若合,只觉得心里有股奇异的火苗蹿起来,烧得五脏六腑都难受不已。

他明明就是不想看凌苏卢和陈若合纠缠,凌苏卢却一次次缠上来。难道他是有心要来折辱他云海清的吗?凌苏卢家财万贯,又是王爷的子嗣,要什么有什么,偏要和云海清来抢一个女子,实在欺人太甚!

什么高人气度,掌教姿态,他统统都忘至了脑后。他侧过脸,狠狠哼了一声:“我不准你再见凌苏卢!我这就驱他下山,就算派兵来邛崃派,我也不准他再迈入邛崃派一步。”

“至于吗。”陈若合轻声嘀咕了一句,却被云海清听了去。他也不知是会错了意还是怎么回事,一下子便炸毛了:“陈若合,你性子轻佻,我不多管,但你最好记着,你是要嫁我云海清的,便是留话柄给旁人,损的也是你的面子!”

“性子轻佻?”陈若合有点傻。云海清到底知不知道轻佻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啊,莫非古汉语和现代汉语词义差异已经如此大了?

云海清再不看陈若合一眼,径自推开门就走了出去,吩咐着几个门人:“去把凌苏卢给我赶下山,多派人把守,陈炽和凌苏卢,一律不准进入邛崃派。”

被这件事情一搅,陈若合也觉得心情差劲到了极点,师妹又不在身边,凌苏卢被赶下山了,连个可以树洞的人都没有。她走到房中探望师父,只见陈措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已经能下床了,正坐在台阶下晒太阳。

“师父。”

陈措抬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眼:“何故不悦?”

“无事。”陈若合将脸扭到一边。

“海清那孩子不错,可能因为太在意,所以有时候会显得急躁。”陈措叹口气,“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男徒弟就好了。不过,是女婿的话,也不差。”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往台阶上走去,陈若合赶紧上前去扶住他。陈措的脸上有些失落:“都怨我当初走了眼,收了陈炽这样的徒弟。”

“不怪师父。”陈若合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这样说着。

***

凌苏卢背着碎花布包袱皮一脸晦气地从邛崃派中滚了出来。他也就是拉拉陈若合的小手而已,比起以前他和别的女人做的那些事情,他现在已经很清纯了好吗?虽然云海清还是黑着脸把他给赶了出去,他带过来的随从被陈炽杀了,一个人也打不过一派人,只好收拾东西走人,有种被房东赶出来的憋屈感。

既然无处可去,凌苏卢只能暂时先投宿山下客栈,然后等待肖希直搬过来的救兵。因为陈炽的缘故,客栈房门紧闭,凌苏卢在外面拍了半天门,独白咏叹发誓赌咒全用了一遍,证明他不是变态杀人狂,才让掌柜给他开了门。他挑了间二楼的房间,推开窗子,窗外便是客栈的后院,他低头去望,见有个穿白衣的小娘子正在水缸旁撩起水来洗脸。凌苏卢先一愣,复而笑得妖孽,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怕惊了客栈中别的人,便压低声喊道:“阿寒!”

阿寒一抬头,惨白的脸上还沾着水滴,对着凌苏卢嫣然一笑,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过了会儿,凌苏卢的房门推开,阿寒走进来,轻笑道:“你是怎样认出侬的?”

“见了一次,怎会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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