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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公子你一派冥顽不灵,有心点醒。”
“卧槽,非礼啊!”
“怎么不见肖衙内?”云海清忽然问道。抓壮丁少了一个,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舒服。
“他今天眼睛有疾,早早歇息了。”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前院走去。凌苏卢刚说了个:“不知道今晚陈炽会不会过来。”就听见前院传来打斗声,还有女人的尖叫。
“怎么会这么快……”云海清脸色微变,拔脚就往那里狂奔。凌苏卢跟在他身后,边跑边喊:“只要不是秒杀就不要紧!”
邛崃派众人虽都和陈炽有着血海深仇,却也料他就是欺软怕硬,只折磨手无寸铁的人而已,多少都有些轻敌。就连陈炽的头号敌人,陈圣卿,都不曾想到陈炽真的就大摇大摆从邛崃派正门走了进来,右手提着长剑,左手捧着红色的布料。缎面在火把映衬之下,更显鲜艳。
手捧喜服,陈炽是为提亲而来的。他知晓陈若初早和陈圣卿订了亲,但他不管。只要是陈炽看上的,凭他手中的玄铁剑,也能夺过来,哪怕他脚下踩的尽是鲜血。
邛崃派门前还守着两个门生,乍见个十来岁的小官人走进来,还兀自发愣。他们没想到神出鬼没的陈炽竟敢真就这样过来,还以为是邛崃派哪个门人的幼子,刚想呵斥让他离开,忽见剑光一闪,黑色的剑和夜色融作一处,血液喷溅出来,却像是要撕破这天幕一般。
抽剑,甩出,瞬间偏移身体重心以使力,再拔剑,捅进另外一个尚在惊诧的人的躯体。一气呵成,连刹那之间的犹豫都没有。陈炽觉得也许自己上辈子做了无数次这样的动作,如此方能行云流水,血雾交织,染湿了怀中衣物。这一切几乎只在瞬间发生。他抬眼,见邛崃派空地中间立着根旗杆,上面果真捆着一人。相隔甚远,但身形却是熟悉的,连在梦中,陈炽都万万不会弄错。
那的确是他所深爱的陈若初。
陈炽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直往陈若初那边奔去,孰料斜刺里杀出来两个人,两名持剑人虽然剑法不同,两柄剑却配合无间,硬是阻断了陈炽的去路。映着院中墙上火炬的光,陈炽认出其中一人是邛崃派的弟子,另一人是他所最恨的陈圣卿。
“来得正好!”陈炽狞笑道,剑气流泻,剑身倏然划过如黑色的虹,带过陈圣卿迎他剑势而上的剑刃。陈炽稍退半步,陈圣卿胳膊上却添了一道伤口,许是伤到了血管,鲜血竟从中喷了出来。
陈若初远远看见陈圣卿受了伤,也不知伤重不重,会不会危及性命,惊恐哀痛之下放声大哭。她根本就不会多少武功,此时此刻也没了主意。她没有办法,唯有哭。大概她也没有意识到,她的泪水只对陈炽奏效。陈炽的目光掠过剑身,看了陈若初一眼;他欲再杀陈圣卿,云子墨那头急忙一剑刺来,隔开他的攻势。陈炽不耐地皱了皱眉,反手握剑,脚步一动,避开了对方。这是个迷惑他人的招数,云子墨若是乘胜追击,陈炽便会一收剑锋,进而直击他命门。
眼看云子墨要血溅当场,忽然间院中火把攒动,上百支火把烧起来,照得此处如同白昼。许多人都听闻这边动静跑了过来,火光映亮了一张张人脸,黑压压地仿佛填塞满了邛崃派,在陈炽眼里却毫无区别。
因为在他眼中,只有陈若初一人而已。
他不惧,只是抱紧了左手捧着被血染过的红色喜服,嘴角微微扬起。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陈炽才是腹黑总裁的料……
今天是4000+肥更~
、混战
陈若合在院中听到动静,心里咯噔一下,估计陈炽已经杀进来了,赶紧就往前面跑。陈若初早被门人们放下来。她放心不下陈圣卿,也不顾头发衣衫凌乱,一身的狼狈,就直往战圈里闯,被人拦下来。见师姐陈若合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大哭。
“不哭,不哭……”陈若合连连哄着她,又抬眼去看陈炽在场中站定的身影,觉得这人陌生得就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十二三岁的陈炽又瘦又高,打远处看来,跟成人几乎无异。他微弓着腰喘粗气,剑尖斜指地面,云子墨和陈圣卿退离数步,表情多少都有些震惊。
应该是想不到陈炽的武功竟然长进到如此可怕的地步,或者是惊诧他如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云海清手里举着火把大步流星走过来,陈若合站在人群中看他。门人自动给云海清让开一条道,云海清走到陈炽面前,冷冷道:“陈炽,你总算是敢现身了?”
陈炽不说话,抬起剑尖斜斜地指向云海清,目光却朝着陈若初这边看过来,眼神映着狂热的火焰,却像是冰锥一般,让站在一边的陈若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知道现在陈炽被邛崃派中武学修为最高的几个人围着,她暂时不会被一刀捅死,但她本能觉得害怕,想转身就逃。当她目光落在云海清的背影时,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些。
“你当真有如此觉悟,我云海清相陪,代你师父行门规,为云子风和死去的数人偿命。”云海清扬起下巴,他所说的话似乎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一时间场中寂静无声,只有火把燃烧时的噼啪声。
云海清将手中火把往旁边一掷,从腰间抽出剑来,和陈炽对峙。陈若合远远看着忍不住为他拙计,陈炽只有一个人,这里却有几十人,为何不冲上去群起而攻之?大概云海清觉得那样有失侠客风度,非要去单挑,她真想为云海清的迂腐点一根蜡,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却连咳嗽一声都显得刺耳。陈若合只能祈祷陈炽因为年幼,黑化还不够彻底,打不过云海清。
云海清摆出了决斗的架势,摆手示意云子墨和陈圣卿退开。陈炽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往陈圣卿身边蹿去,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陈圣卿大惊之下出手反击,却因为手臂受伤反应慢了一分,眨眼之间,已被陈炽用剑架住了脖子,满面惊慌之色。
“师叔!”陈若初尖叫起来,推开陈若合就往陈炽身边奔去。陈若合急忙拽住她:“不要去!他就是想诱你过去!你不可上他的当!”
云海清脸色变了,他也没想到陈炽会来这样一出,当即挺剑欲杀陈炽,却被陈炽揪着陈圣卿的手臂拦在身前。
“云掌教,”陈炽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中带着讥讽,“你杀我可以,先杀了这个人。”
“不要!”陈若初喊出了声,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硬将陈若合甩了个趔趄,直朝陈炽跑过去。
“小河,求求你,放了他!”陈若初不知何时满面都是泪水,连声音都变了调。陈炽的脸色暗了下来,手中的剑无意识往后划了一下,红色的液体从陈圣卿的脖子上蜿蜒下来,染脏了他的领子。
“放开他!”云海清估计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又没受过解救人质的专门训练,多少有些发慌。他举剑为令,众门生会意,暗排奇门八部之阵,将陈炽围在中间,却因为陈圣卿还在他的剑下,投鼠忌器,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把剑都放下。”陈炽道。云海清没了主意,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将武器垂下,暗中布置的门生张弓欲放冷箭,却一时也找不到适宜的时机。
陈炽拖着陈圣卿慢慢后退着。血越流越多,滴到了地上,在尘土中溅起小小的涟漪。陈圣卿觉得头晕目眩,陈炽的手臂就像是铁箍一样,冰冷的,挣也挣不开。他看着陈若初向这边走来,他只想让陈若初赶紧离开,躲起来,躲到陈炽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言语哽在嗓子眼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炽的眼睛直直盯着陈若初,凑到陈圣卿耳边低语,有如恶魔的呢喃:“师叔,我且问你,你可有碰过她?你将她视若珍宝,还是怎样?我手上稍一用力,你就会死。可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不让你死,我要让你尝尽我所吃的苦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陈若初毫不畏惧地和陈炽对视着,满面都是泪痕。
“袁小河,你放开师叔,我跟你走。其他人都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不要滥伤无辜。”陈若初抹了把脸上的泪,语气坚决。
陈炽怔了一下,依然痴痴地看着陈若初。他的眼睛隐藏在阴影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陈炽扑哧一声笑了,如同小孩子见到了喜欢的玩具那般,笑容中还带了些天真。
“小师姐,你说的可当真?”
“当真。”陈若初不假思索道。陈若合这边急得都快冒烟了,恨不得立时冲上去将陈若初拉回来。凌苏卢从围观群众里挤过来,按着陈若合的肩膀不让她轻举妄动。
“妹子,你冷静些。时间拖得越长,他的破绽就越多。”他抓着陈若合的肩膀,直到感觉她冷静下来了,凌苏卢才柔声道:“我去帮云海清,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动,记着了吗?好好的。”说罢,他将扇收在袖中,解下腰带。陈若合还以为是他当场耍流氓,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凌苏卢的剑是把软剑,能够盘在腰间。
战圈之中,陈炽望着陈若初不语。过了许久,他将剑移到左手,右手伸到怀中,拽出一件红衣裳来,隔空丢给陈若初。
“这是专门为你裁的喜服。穿上,跟我走。”
就是这一掏一丢的破绽,陈圣卿忽然手肘往后重击而下,陈炽早有防备,左手狠狠一勒,陈圣卿闷哼了一声,只觉得两眼直冒金星,低垂着头喘气。
云海清瞅准了这个机会,忽然运剑直袭陈炽,剑势有如惊鸿,又如暴雨骤然而至,破空而成一声尖啸,冲着陈炽肋下而去。他几乎浑身破绽都暴露在外,不求防御,只求一击得手。陈炽一惊之下,剑从陈圣卿脖颈上划过,甩出去去架云海清雷霆万钧的攻势。
时间仿佛都在一瞬间凝滞住了。陈若初只看到铺天盖地的红,是那件红衣飘过来,落在她的头上,衣摆在风中缓缓落下,遮住她的视线,只有红色的一片,在风中如羽毛一般轻轻颤抖着。
陈若初呆呆站在那里,任由被红色喜服遮着,也不愿去掀开。她怕掀开之后,就会看到陈圣卿倒在血泊之中,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她听见打斗声,剑器相撞的尖啸声。她的眼泪落下来,忽然她感觉到被人抱住了。
“放开我,你是谁?师叔、师叔在哪?”陈若初挣扎着,大声喊道。她一把扯下蒙在头上的红布,见陈圣卿半跪在他面前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碎光,脖子、领子上全都是血。方才云海清突袭,陈炽一慌,剑刃横过陈圣卿的脖子,就去迎战云海清了。陈圣卿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见陈若初披着红绸,如木偶泥塑一样站在那里。他心里一疼一紧,勉强爬起身来,走到陈若初身边,紧紧拥住他。
他本来对陈若初这个小姑娘也就是止于疼爱而已;师父想让他娶若初,若初也有心嫁他,他便接受了,心里也没什么波澜。然而经今夜一事,从鬼门关绕了一遭,他却觉得两人已有了死生相依的契约一般。
“不哭了,若初,师叔在这里……”陈圣卿因为喉咙受伤,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浑身的力气,脖子上的伤口火辣辣痛着。
陈炽一人对战云海清、云子墨、凌苏卢三人,还要提防着几名武功较强的门人偷袭,却丝毫未见捉襟见肘之态。云海清和陈炽交手数回后,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他的武功就像是波澜不惊的大海,海面之下,究竟有多深,却探查不到,只觉得深不见底,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