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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陈炽忽然兴奋了起来。见阿寒掩口笑得弯下了腰,陈炽也不由放声笑了出来,笑声将树上栖息的鸟都惊得飞走了。
陈炽连夜下了山,去卧龙镇的裁缝铺砸门,让裁缝做两身喜事的衣裳出来。那裁缝见是个少年郎,还以为是谁家孩子恶作剧,正想将人赶走,陈炽却往桌上丢了一粒金子。
裁缝是个聪明人,看到了这孩子颇为面生,身上还挂着剑,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着陈炽:衣衫破烂,开口就是要裁新婚衣裳,且连新娘的衣裳都一起裁了。非是大富大贵之家,新娘的衣服一般都是由妇人自己裁制。再看这小公子的眼神,隐约带些戾气,根本不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的眼神。
裁缝又想起邛崃派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之事,心里咯噔一下。他也不慌,一口应承下来,冷静地给陈炽量了尺寸,便假装去店铺后面搬布料,把小儿子叫起来,让他趁着夜色去邛崃派通风报信。
“主人家,这衣服什么时候可以裁好?”陈炽敲着桌子,不耐烦地问道。裁缝觉得他这副模样又有些官架子,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在富贵人家里做过事。
“客官要是着急,明天黄昏来取就可以。”裁缝说。
“那好,多有麻烦了。”陈炽说道,迈步出去,一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裁缝见陈炽走远了,才脱力坐到椅子上,一抹额头,全都是冷汗。
他等到天明也不见小儿子回来,心里觉得不妙,将浑家和女儿全都叫起来去寻。就在出村往邛崃派的山路上,有清晨赶路的发现了一具尸体,正是裁缝的小儿子。
死者脖子上有道很大的伤口,几乎将他的头整个斩下来,血流了一地,顺着山路淌到再无可淌,绘出一大片暗沉的红,像是那小公子让他所裁的红衣,除此之外,倒没有别的伤口。他的眼睛犹半睁的,早就没了光彩,似是连凶手的模样都未曾的看到,就稀里糊涂地倒在地上死去,手仍然徒劳抓着,想要向前攀爬,从卧龙镇去邛崃派这段永远走不完的山路。裁缝大恸,伏尸痛哭。一时间,不知是邛崃派,连卧龙镇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生怕那凶手就杀上了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趁着更新的时候捉捉虫~(≧▽≦)~然后才发现我错别字简直多到奇葩
阿寒越看越像幕后腹黑大boss,还是总裁的那种【倒地不起
、圈套
一大清早,从卧龙镇传来消息,卧龙镇一个裁缝的小儿子昨晚叫人给搠死了。在此之前,有个衣衫破烂出手却颇为阔绰的小公子曾到裁缝家要缝制衣裳。再一问,那小公子体型容貌都和陈炽能对得上。
云海清听闻这个消息,险险气得捏碎茶杯。他抽出剑,抚着寒光四溢的剑身,眉间拧出了一个疙瘩:“我倒是想要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陈炽的剑毒。”
云海清叫人把邛崃派正堂前的庭院清理干净,各个地方都布置了人,安全出口exit全部有保安蹲点,陈炽一走进来就一拥而上盖布袋。陈若合和几名女眷远远站在廊下也帮着门生们忙碌。很快,空地中间只剩下了旗杆,就差再挂上“替天行道”的大旗了。
场地整理好之后,云海清又命众人备好飞矢和火把等物,只等着天黑时陈炽上门。
此时此刻,陈炽返回山上破庙之中,见阿寒正歪倒在墙边,嘴唇乌紫,脸色青白,双目紧闭,像是死去有些时候了。陈炽走过去,推推她的肩膀。
“寒娘子,你无恙吧?”
阿寒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黯淡无光。她用袖子拭去嘴角血迹,微微笑道:“侬无事。”她看到陈炽身上有血迹,皱眉道:“你又杀人了?”
“那人是往邛崃派去的,只怕是跟邛崃派掌教说我的行踪。杀掉他,免得添麻烦。”陈炽冷冷道,睨了眼阿寒的表情,“怎么,连你也要教训我?”
“侬不会教训你。”阿寒抚着胸口,艰难地站起身来,连连咳嗽,“只是提醒……最好不要滥杀无辜。否则死后会下地狱。”
“地狱?”陈炽嗤笑一声,转身不再看阿寒,“如今我们哪个不是身在地狱之中?罪业之火,爱欲之身,所以我爱陈若初,她却离我这般远。”他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这些词语也是在凌府时从主人家的一些唐代变文上见的,似懂非懂,随口就说了出来。
阿寒听后,皱眉敛目,沉思了好一阵子。夕阳从颓败的窗子中照射进来,落在阿寒身上,却未曾在地板上投下她的影子。
***
天色一点点晚了。俗话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今天却一点晚霞都没有,想来明天也不会是个好天气了。也好,师妹也能少受一些日晒之苦。陈若合坐在自己房间中,忽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许多人拿着火把冲进了临近的小院中。
陈若合叹口气,提着裙子跑过去,只见邛崃派众门生将师妹居住的地方团团围住,手里都拿着武器。
“师叔呢?”陈若合四处张望找寻,没有见人影。或许是不忍见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已经提前躲了起来。陈若合听见领着众人的云海清说:“陈若合是陈若初的师姐,且来几人将她制住,以免碍手碍脚的。”
陈若合第一次听到云海清这般冷酷无情的语气,她明知道这是做戏,只是诱使陈炽自投罗网的圈套而已,却也忍不住心中添些不安。两个门生走过来按着她臂膀,她假意挣了两下,就看着几人闯进陈若初屋子里,不一会儿便拽着小脸惨白的陈若初出来了。陈若初头发还乱着,鞋也掉了一只,满脸惊慌和不知所措。
“陈氏若初,断层崖弟子。我知晓你无罪,但陈炽因你而有罪。如今你师父尚在病榻,我便替你师父做主。”云海清高声说,语气里掩饰不住嫌恶之意。陈若合心脏砰砰直跳,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厮真是云海清吗?如果真是演戏,云海清的演技还倒真可以拿个奥斯卡金奖什么的。
陈若初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瑟瑟发抖,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嗫嚅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云海清见状,一甩衣袖道:“将这娘子捆在前面旗杆上,陈炽来救她,也便罢了;若是不来,三天之后,沉塘处死。”
到这时候,陈若初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她奋力挣扎起来,凄声大喊:“圣卿!圣卿!”她看到陈若合,冲她叫道:“师姐救我!”陈若合本能想要跑过去,却被两人拽着胳膊,动弹不得。云海清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便随着众门生生拉硬拽着陈若初离开了。陈若合呆呆站在原地,觉得周身都浸在冰水中一般。云海清本来是她最亲密的人,突然展现这样一幅凶恶跋扈的面孔,让她觉得眼前这人只是个披着云海清皮囊的陌生人。
那俩门生扯着她想走,陈若合又站在原地不动。此时,忽然有个声音过来打圆场:“那毕竟是她师妹,她心里定然也不好受。两位相公请自便吧,本公子来看着她就是。”
两名门生松开陈若合就离开了。陈若合揉着被拽疼的手臂,低头一言不发。凌苏卢摇着扇子走到她身边,既不说话也不动手动脚,只默默同她并肩而立,听着嘈杂的声音和女子凄厉的哭喊逐渐远去。过了很久,凌苏卢才低声叹口气,温柔地说:“妹子,你有自己的主见,但是不要被表象迷惑。”
陈若合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大概是被方才的阵势吓到,也可能是她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云海清,从心底里感觉到了害怕。
凌苏卢有些慌,急忙连哄带劝地安慰她,极尽温柔殷勤之意:“妹子,你不要哭,别难过。要不……我给你朗诵一首诗?你喜欢舒婷还是顾城?不愿意的话……我再给你唱首歌?周杰伦的?”
陈若合觉得无奈,却也不好厉声喝止他,只寻了处台阶坐下来,望着渐晚的天色发呆。凌苏卢站在她面前,表情有些滑稽地瞧她。曾经陈若合见过映衬晚霞的云海清,那般场景让她永生难忘,如今却又让她见着暮色之下的凌苏卢垂头望着她,眉目间尽是温柔,很快就要淹没在了夜色中一样。
其实凌苏卢生得真的非常好看,就像是从古风画里走出来的……小受。陈若合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扑哧一声笑了。
她爱云海清,是因为但凡有云海清在她身边,她就有种安心的感觉。即使是中毒,也有云海清替她挡着。而凌苏卢呢……陈若合想到这里,心里却没了答案。
***
时近黄昏,陈炽从山里抓了只野雉,拿回庙里只粗粗拔了毛取出内脏,在火上烤得半生不熟,就狼吞虎咽地开始吃。他本来想分阿寒一些,阿寒却摆手道:“侬不需吃饭。”她看看天色说:“时辰差不多了,休要误事。”
陈炽答应了一声,去溪边洗了脸,弄得身上干净了些,将玄铁剑挂在腰间,便下山寨直奔卧龙镇。到裁缝家一看,门上贴着白纸,挂着白幡。他叫声不好,昨晚杀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这裁缝家的孩子吧?
院门并没有闩,他轻手轻脚推开门走进去,屋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灵堂尚在,长明灯在风中微微摇曳着。他四处看了看,一边的案上却放着两件半裁好的红喜服。陈炽想,大约是裁缝因为丧子而无心缝衣,只是剪裁出来了而已。他估摸着这件衣服有可能永远都缝不好了,索性就把那半成品卷起来,用腰带一系,挂在背上,走出店铺正准备溜之大吉,却见村头亮着过年时才点的大灯笼,下面聚着些人,好像在议论什么。陈炽本不打算凑这种热闹,只是驻足听了一下,听到有人高声说“把一个小娘子孤零零捆在那里,虽是诱杀人凶手出现,但也不妥。那娘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陈炽蹙紧了眉,沿着黑暗的墙根摸过去,躲在阴影中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血全都往头上涌去。真是岂有此理!陈炽苦恋陈若初的事人尽皆知,故而云海清扬言,三天之内陈炽不去救陈若初便将她处死。
陈炽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不就是要诱我出现吗?待我血洗邛崃派,你是否能承受冒犯陈若初的后果?他将剑解下,握在手中,踏着夜色直奔邛崃派。
而邛崃派这边将陈若初当诱饵,捆她的绳索却是个活扣,又留了两人在她身边,说是监视,实际上也是保护,其中一人便是陈圣卿,另一人是武功也不弱的云子墨。云海清想陈炽应该不会大摇大摆地走正门,可能会先去陈若初的房子,再加上那边临着山,从竹林中穿过来也并非不可能。为防意外,他又带了人去后山搜了一番,免得陈炽从任何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他在后院都安排了门生把守,只要有意外情况,就放箭点火为号。
安置好这一切后,云海清不放心陈若合,假公济私跑去陈若合的院子里一瞧,只见陈若合坐在石阶上,满面哀戚,凌苏卢就蹲在一边柔声安慰,还怪声怪调唱着什么曲。那曲辞闻所未闻,什么叫“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定是什么污言秽语。可是陈若合也没有摆出嫌恶的样子,甚至还低下头,飞速地抿了抿嘴。云海清气得差点学陈炽当场黑化,把凌苏卢捅成筛子,但大局当前,硬是压抑住怒火,大步流星走进去,拎着凌苏卢的后领把人拖走。
“凌公子,陈炽之事和你亦有关系,你出些力,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特么的说话能不能好好说,扯本公子的衣服干啥?”
“我见公子你一派冥顽不灵,有心点醒。”
“卧槽,非礼啊!”
“怎么不见肖衙内?”云海清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