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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的时候春华十分心疼当一直在帮她揉捏,没了活血化瘀的药膏,这般揉搓只有火辣辣的疼,完全没有之前药膏渗透之后的清凉之意。
曹洛莹再次跟着乾清宫的太监七拐八扭的走上之前从来没走过的道路之时已经淡定了,觉得皇上这安全工作做得当真到位,自己都已经侍寝过五次了,回回都在不同的房间。
进到房内,朱厚熜正在写东西呢,感觉到她进来了,还没等她福下去,就叫了起:“爱妃,快过来帮朕研磨。”
曹洛莹几步上前,将手递到了他跟前,朱厚熜便放下了笔,帮她将袖子挽了起来还熟练的打上了结。
这还是因为第一次让她帮忙研磨时,看着她怕袖子上沾了墨再落个御前仪容不整得罪名,因此小心翼翼的一手研磨,一手提着袖子,朱厚熜觉得她这般研磨太累,于是将她的手拉倒跟前,帮她这般绑了袖子。
曹洛莹第一次的时候还有些受宠若惊,经过了后来的两次也就习惯了,皇上想显得有情趣,自己就满足他呗。
今日曹洛莹想着自己右边还肿着的手,石墨有些重,害怕右手拿着再出了丑,就递出的是左手。
别看朱厚熜连帮她挽了三次袖子,其实只是想增加情趣罢了,根本没走心,所以也没发现这个异常。
一直到写完了今日读《道藏》的所感,才放下了笔墨,牵着曹洛莹走到了八仙桌旁,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朱厚熜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把玩着她的手,这才发现了不对。将她整个袖子掀起来,看着手腕处肿了将近一倍,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曹洛莹来之前就想好了,虽然康嫔帮她跟皇上之间的交流搭了条通道,但该上的眼药还是要上的,不然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吗。
此时被皇上发现了,曹洛莹只是柔顺的笑笑:“这几日练字练的。”
这种话说出来朱厚熜根本不信,但看她有些躲闪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反正他想知道真相,方法多的是。
唤了外间的黄锦进来,让他拿盒药进来。
曹洛莹有些脸红,虽然独处时他俩一直这般,但现在被其他人看见自己坐在皇上的腿上,还真有些害羞。
朱厚熜看她臊红的脸知道她脸皮薄,在她手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抚。
从黄锦手中接过了药膏,仔细的涂在了曹洛莹手上又帮她揉了许久,一边问道:“到底是写的什么这般用功?”
曹洛莹答道:“最近在看《道德经》呢。”
“哦?”朱厚熜听后手停顿了一下,抬头望了她一眼,这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这么用功,可读出了些什么?”
曹洛莹刚刚恢复的有些正常的脸色又红了起来,这才坑坑巴巴的说道:“婢妾愚笨……尚不能完全参透呢。”
朱厚熜听了笑道:“你还这么小,又才看了几日,能参透那黄老之术才是奇怪呢。”说着又吩咐黄锦:“将朕以前常常翻看的那本书找出来明日给曹贵人送去。”看着黄锦领了命出去找书才对曹洛莹解释道:“那本书还是朕幼时跟着父皇学习时用的呢,里面有许多注解,想来应当能帮你理解。”
曹洛莹要下地去谢恩,被他拉着手压了下来,继续帮她揉手腕。
直到药膏全部被她的手腕吸收,朱厚熜才停了下来,温柔的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曹洛莹闻着冲人的药膏味下意识的就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朱厚熜捉着不让她动眼神询问的望着她。
“难闻……”曹洛莹的声音细弱蚊呐。
朱厚熜笑了笑逗她:“这会儿知道难闻了,怎么练字的时候没想到呢?”
曹洛莹只低着头不说话。
朱厚熜将人抱到床上,自己站了起来脱掉衣服。
曹洛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皇上?”
朱厚熜上床将她抱入怀中轻拍了她的后背:“睡吧。”
曹洛莹枕着他的胳膊有些忐忑,不过听着身边的呼吸慢慢的平稳,曹洛莹慢慢也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两人就醒了。
朱厚熜早上醒来,只坐了起来,连衣服都没穿,就拿起了她的右手,细细观察,觉得消了些肿,让黄锦又将药递了过来,帮曹洛莹上了药又按摩了许久。
曹洛莹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被放在他腿上的胳膊,心底有些微微的酸涩。
等到了平日起床的时间,刚好她也都将药膏吸收了。曹洛莹跟着他一起起了床要帮他穿衣服,朱厚熜按下了她的手:“行了,你休息着吧。”
两人又一起用了些点心,这才分道扬镳,一个去前朝,一个去坤宁宫请安。
曹洛莹站在乾清宫门口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看着那个明黄色的御撵渐渐走远至在也看不见,这才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玉梅笑了笑,扶着春华的手走了。
玉梅想着曹贵人刚刚那满怀情意的眼神,想着等黄都督回来之后定要一五一十的回禀,想来皇上听说之后定会龙颜大悦。
朱厚熜离开之后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副情意绵绵的样子,板着个脸向黄锦吩咐:“好好去查探一下曹贵人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锦领了命片刻不敢耽搁就喊来身后的小太监:“去,让东厂查明最近曹贵人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看着那小太监快步跑走,这才又加快了脚步追上朱厚熜向朝堂走去。
第九章 上了一课
曹洛莹又是第一个到达了坤宁宫的。低头站在台阶下仿佛地上有花似得。
“娘娘,昭仪娘娘来了。”春华小声的在曹洛莹身后说道。
曹洛莹侧身看到陈昭仪朝这边款款走来,在走近之前就行了礼低眉顺眼的请安。
陈昭仪仪态万千的缓缓走来,直到在曹洛莹前面站定,才对着坤宁宫朱红色的门道:“妹妹身子不好,不好好休息,今日倒是来的早。”这就是在讽刺她此前连续三次承宠之后没来给皇后请安了。
曹洛莹此时无论说什么听起来都一定像挑衅,还不如紧闭嘴巴。
陈昭仪扭头看了一眼恨不得一头扎紧土里去的曹洛莹,嘴角扯了个冷笑,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再次面对朱门站好不再理她。
不久之后其他的嫔妃们也都陆续到了,好几个如同陈昭仪一般在她请安过后不轻不重的刺了她两句。却也都顾及着主子的身份,没在这坤宁宫大门口太过火让下面的人看笑话。
等到皇后叫进的时候曹洛莹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和上次一样,曹洛莹的位置在最外侧,陈昭仪的旁边。
皇后在她们都落座后才扶着茉莉的手走出来,落座之后环视了一圈,看见上首空着的两个座,刚想询问丽嫔和德嫔呢,外面就来了两个小太监告假,说是二人身体不适,太医一大早就进了宫,这会儿正在诊疗呢。
皇后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坠了皇后的威严,这才挥手让两人退下。
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曹洛莹,沉声道:“曹贵人身体康复了?”
本就虚坐在座位上的曹洛莹听到自己被点名,快步走到大殿中央:“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禀皇后娘娘,婢妾身子已经大好了,之前怕过了病气不敢踏入坤宁宫,心中十分难安,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的带着玳瑁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扶手上,让曹洛莹的心随着那闷闷的声音一上一下。
就在曹洛莹因为保持着请安的姿势导致双腿酸痛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上首穿来了一声轻笑:“行了,本宫知道你的一片心意,退下吧。”
曹洛莹福了福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此后皇后一直坐在上首喝着茶什么都没说,一屋子的女人说说笑笑也好,打着嘴上的官司也好,她都没有参与。
曹洛莹在赵婕妤话里话外往她前几次没来请安带时偷偷看了皇后一眼,发现比起一个多月前自己第一次来请安的时候,皇后越发显得憔悴了,随即就移开了自己的眼神,朝赵婕妤柔顺的笑了笑,看情况皇后不打算追究自己了,那这满屋子的女人再怎么不爽,只要还在坤宁宫的地界就不会做的太过难堪。
赵婕妤碰了个软钉子,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接招,话里话外透露着曹洛莹不敬皇后,也没见皇后有什么表示,也不再纠缠在曹洛莹身上,而是疑惑的望了皇后一眼。
今日皇后十分反常,上首德嫔和丽嫔的位子一直空着,皇后看起来却十分平静,如果对这两人是因为人没到无可奈何不得发作的话,对这曹贵人倒是当真让人看不懂了。
之前几次乾清宫内侍过来宣旨曹贵人身体不适免去请安的时候,皇后脸色明明都十分阴沉,却不知道为何今日正主来了,明明轮到她发泄的时候了,皇后却哑了火,不由得在心中碎道,这皇后当真窝囊。
皇后听着满屋子的莺歌燕语,看着一屋子的各色美人,美艳的、温婉的、丰润的、清丽的,个比个的美,个赛个的娇,慢慢地仿佛游离到了这个屋子外,看着这帮女人面带笑容说说笑笑一片祥和的样子,再瞅瞅自己左手空了的座位,觉得腻歪,更多的却是凄然,不轻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份位高点的都抬起头看着她,份位低的都低下了头,等候她发后命令。
“本宫乏了,今日就散了吧。”说着也不等下面的人告退,就率先朝后面走去。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贤嫔最先笑道:“行了,都散了吧。”说罢率先朝屋外走去。
之后依照各自的份位离开,曹洛莹因为站在门边,每个人都会路过她,有人直接无视,有人撇她两眼,也有如赵婕妤一般说她两句的,不管他人如何,曹洛莹自己是端端正正的站好,每每有人走过的时候都会规规矩矩的行礼。
因为还只是从四品的贵人,曹洛莹现在除了去乾清宫侍寝的时候可以享受享受坐着小轿的待遇,其他时候都只能徒步行走。
走到一处小花园时碰到了刘昭仪。
“请昭仪娘娘安。”曹洛莹心中想到,这位住在长安宫的昭仪娘娘不该走到这里来啊。
“曹妹妹快快起来吧。”刘昭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曹洛莹抬头看见她明媚的笑脸,即使心中想着她在这候着自己恐怕没什么好事,也只能将这些想法憋在心里,别说人家这么一副笑脸对着自己,哪怕是板着个脸呢,就凭人家份位比自己高,自己也只能乖乖的等着看人家所谓何事。
“曹妹妹进宫都这么久了,姐姐却没有机会和你叙一叙。”说罢似乎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姐姐在家中也有一个妹妹,入宫以来却再也没有机会见见了。”说着说着语速慢了下来,声音也低沉了些,眼眶也泛起了红色,还拿着帕子在眼睛下沾了两下。
曹洛莹看得满头雾水,刘昭仪的侍女却在一旁情深意切的劝了两句,这刘昭仪才似和缓过来了情绪一般,不好意思的朝曹洛莹笑了笑:“让妹妹见笑了。”
曹洛莹连忙惶恐的说:“娘娘思念家人乃人之常情,便是婢妾这般入宫时日不久的偶尔也会因为思念阿爹和阿娘而红了眼呢。”春华在身后戳了她一下,曹洛莹这才自知失言,不由得十分懊恼,只朝刘昭仪又笑了笑。
刘昭仪却似乎被她安慰到了一般又重展了笑颜:“不知为何,从第一次见到妹妹起便觉得十分亲切,如同见到了小妹一般,不知妹妹可有空去姐姐的长安宫小叙一番。”
曹洛莹自进宫以来,每天接触的除了时不时敲打自己一番的康嫔,让自己绞尽心思伺候的皇上,也就是身边服侍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