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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春儿见过老爷。”
洛芷凝新提拔的贴身丫头春儿不早不晚地在洛严踏上台阶时出来了,一脸笑意,很是机灵的样子。
洛严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识人无数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这小丫头不好控制。
“小姐呢?”
“回老爷的话,小姐今日出城奔波劳碌,身子疲乏,正在小憩。”春儿言语恭敬,却没有一丝要请洛严进去的意思。
洛严早已料到此次前来会吃闭门羹,也不恼,索性随意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无大事便离开了。
反正今日前来也只是探探口风而已,即便见不到面,单是从老管家的回话和现在她的态度也看得出,今日明月宫一行定是不顺的,既然不顺,那以后的日子……
洛严扯扯嘴角,向来以严厉不苟言笑闻名帝都城的右相,竟然笑了。
“好啦!大功告成!”月初晴放下手中颜料,向一旁翠莲勾勾手指,“拿镜子来,给玥姐姐瞧瞧。”
“……是。”翠莲早已看着眼前女子呆怔了,听到小姐的话不好意思红红脸,赶紧拿了镜子来,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如玥的脸。
看到翠莲惊艳的目光,莫如玥心中一紧,一股酸涩和喜悦涌上心头,随之却是浓浓的紧张,镜子就在眼前,却是伸了伸手,不敢接过来。
月初晴净了手,看她这紧张的样子,不禁一笑,接过镜子来举到她面前。
莫如玥没想到她突然插手,一急慌忙用手捂住额头,扭过头去,声音焦急:“你,你快把它拿开,拿开。”
月初晴一笑,眼神示意翠莲过来接过镜子,自己则坐到了她身边,言笑晏晏却不容拒绝地拿下了她的手,冲她坚定点头:“你若是信我,就看一眼。”
莫如玥咬咬唇,依言转过头去,却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簌簌热泪不住留下……
送走莫如玥,已是未时,月初晴吹了吹刚刚画好的画像,待墨迹干透交给了念雪:“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回到帝都城了。”
念雪接过那画像,仅看了一眼,就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月初晴明白她心意,笑道:“改日我也给你们画个。”
念雪目光一亮,小脸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
“去吧,等她从香满楼出来了,你就把这幅画送到帝都最大的画廊。”
念雪应了,眼睛转了转,终于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少主,您为什么要帮她?”
“她额头上的伤口并非撞伤,依我看,应该是有人故意用了不适于伤口愈合的药。”月初晴露出得意而欣慰的笑容,“莫如玥以前虽然骄横,但为人不坏。更何况,她是皇后心中最心仪的儿媳妇,若因为容貌被毁而嫁不了皇家,就是真的遂了那些人的心。”
月初晴还记得当初梦云湖边的事,是莫如玥带了人及时出现解了自己的围。
念雪点点头,立即派人送了画像去了帝都城。
当日,帝都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帝都甚至整个大雍都听闻的左相之女莫如玥毁容后,终于在月余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次她没有戴面纱,甚至没有一点传闻中所说的毁容后的沮丧和痛苦。
而更让众人眼前一亮的,则是莫如玥额头上新颖而出彩的纹饰。几朵小巧娇柔的梅花,栩栩如生,粉红花瓣,淡黄蕊心,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灿灿生辉,见之宛若嗅到了淡淡的梅花香气,令人赏心悦目。
若说莫如玥新颖独特的纹饰抓住了众人的眼球,那么随之出现的美人画像便是真正的将这一纹饰的风潮推进了一大步。
仅仅是几日而已,帝都城中上至后宫嫔妃,下至良民家眷,全都在额头上文饰了各种各样的花样,简单的有花朵纹络,复杂的还有纹上蝴蝶鸣鸟的。
就连高居后位的皇后娘娘也在见到莫如玥时,亲自命大雍画技最为高超的画师为她纹了一只高贵典雅的凤凰。
五国大陆上,大雍的风潮每每都会引起周边国家的效仿,这纹饰一风自然也以星火燎原的态势传遍西陆西野北戎南夏。由此又刺激了画师、颜料等各种周边物品的发展,这一风潮经久不衰,甚至影响了几十年之久。
虽然月初晴已经提前有所猜测,但是当她听到念雪报回来的消息时还是稍稍有所震动,得知自己效仿当年杨贵妃的举动,竟然真的引起了如此大的风潮,还真是小小的窃喜了一把。
想着自己又是香水又是纹饰的,还真是引领潮流的先锋啊。月初晴暗暗点头,想着下次要不要把婚纱高跟鞋什么的也给发明出来,说不定也能挣不少钱,没准还会开放大雍的风气呢。
但是当她这些想法还未付诸实践的时候,一件又一件事情便已经接踵而来。
卷一 痴人笑 大结局上
更新时间:2014929 17:03:57 本章字数:22052
念冰在离开五日之后,终于将君舍的前任长老们带来了明月宫,虽说月初晴早已在心中提前勾勒出了长老的模样,但是一见面还是不禁有些怔愣。婂瘗旃
看着眼前站着的四位或风度翩翩或温婉柔美的四个人,月初晴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向神色恭谨的念冰念雪探询,传说中的长老不都是或仙风道骨或雪发白眉吗,怎么到了她这里,一个一个全都是年纪轻轻又样貌可人的帅哥美女呢。
敢情这云亲冉,也跟她一样的审美眼光?
似是看出了月初晴的震惊,堂下站着的四位长老相顾一笑。
“少主!”一个身着粉裙头戴簪花的女子袅袅出列,一笑倾城,却在张口说话时惊得月初晴下巴再也合不上。
“你,你是男人?”
那簪花粉裙女子二笑倾国,缓缓点头:“少主好眼力。”
砰,月初晴只能听得自己眼珠子掉到地上的声音,真是有眼无珠啊,她应该是好耳力才对!
又一风度翩翩手持折扇的俊美公子出列,出声却是细柔软软,显然是个男扮女装的女子。
有了方才的“簪花女子”为例,这次月初晴倒没有多么大的震惊。
再看剩下的两个男子,皆是青衫长衣,明明长相各不相同,却给人一张如出一辙的感觉。细细看去,果然!原来这二人的长相竟是相左的,这一人左眼大右眼小,另一人就一定会右眼大左眼小。这一人唇左边有颗小痣,另一人就一定会在唇右边有颗小痣。更令人惊奇的则是,他二人说话,皆是这一人说上半句,另一人接下半句,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月初晴呆了,她扭头看了看念冰念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男子比她们更像是双胞胎。
而她这一猜测,自然立即就得到了证实。
那两个男子相视一笑,立即一人抬起左手一人抬起右手,几乎同一时间同一手势,甚至连速度和下手位置都是一样的。
只听嗤一声微响,二人手一扬,面具同时落入左边袖口和右边袖口,这二人,果然是双生子。
念雪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少主,这两位长老就是属下和姐姐的师父。”
月初晴恍然,双生子师父出双生子徒儿,还真算是奇闻。
从他们四人的话中,月初晴也基本了解了他们遇到云亲冉的过程,果然,云亲冉年轻时也是个不省心的,自小走南闯北,生性无拘无束,遇到的朋友自然也跟她一个样子。
而这四人跟她也是亦师亦友,君舍的创办自然也是他们一手帮助云亲冉建起来的,帮她打理君舍也已有二十年之久。
二十年,那么他们对云亲冉应该很熟悉吧?
“四位长老可否告知晚辈,我娘她,她的身世。”
四人纷纷摇头:“少主请原谅,我们遇到家主时她已在五国大陆游荡很久,至于她的来历和师从,家主从未提及。”
月初晴微微叹气,早就知道云亲冉身份不简单,却不想竟连这些人也不知道。
“那,关于我的父亲呢,你们又知道多少呢?”
月初晴突然就想起了帝都将军府中那处偏僻的大门紧锁的亲冉汀,又想起了城外西北小河边的那座孤坟,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萌生。
四人似是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头来,纷纷单膝下跪,其中那个唯一的女子声音娇柔,却似带有一丝悲怆:“少主,我等奉家主之名,在您与靖王爷成亲后便派人来认主。本想请您回君舍主事,没想到少主年轻有为,已然建立起了这明月宫。”
其余三人皆垂首静听,甚至连呼吸都静了。
“几日前,念冰突然归来,我等便已经猜到了,大雍皇帝年迈身体羸弱,皇权易主实乃朝夕之间。想来,他应该已经出现了。”
她还在继续,月初晴却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一个字了,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居住了多年的将军府,竟然真的不是她的家,那含辛茹苦养育了她的男子,果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亲冉汀为何会被锁起,云亲冉的坟墓为何没有进月家祖坟,为何洛氏会口口声声说她的母亲云亲冉是个野女人了。
是了,月利功常年驻守西北靖城,却在某一年突然带了一个怀孕的女子,并宣称已在靖城拜堂成亲。那个女子,就是她的母亲了……
命念冰念雪安顿好了四位长老,月初晴踉踉跄跄的出了门,月亮高悬,竟已经入了夜。面前房中灯光疏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男子微微弓背坐在桌边,就那样坐着,什么都没有做。
月初晴微微皱眉,没想到自己毫无意识地走,竟然来到了赫连瑾父子的住所。看那样子,赫连瑾今日应该已经服过药准备休息了吧。
脚步一顿,只觉有千斤重。
月初晴心中叹气,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啊。
正欲转身时,房中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咳嗽,紧接着便是那多日未听过的低沉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月初晴猛然抬头,紧紧盯着窗纸上透过来的黑影,似乎几日未见,这声音更加虚弱了。她不是已经给他火灵犬了吗,怎么还是不见好?
疑惑间,月初晴已经鬼使神差地推门而入,却在看到桌边的身影时有顿住了脚步。
桌边那男子,依旧黑衣罩身,长发披肩,只是,脸上那遮住了一半容貌的银质面具已然摘下,露出了他炯炯的双眼和高挺的鼻子。
月初晴身子一晃,迅速抬手扶住了门框才不至于摔倒下去。
那面貌,竟是如此熟悉。
是啊,怎么能不熟悉呢,看着他不就正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吗?
月初晴缓缓拂过自己脸颊,带着面具时她已然看出赫连瑾的俊美,现在摘了面具,更是将这俊这美呈现的淋漓尽致。
他的眼睛,鼻子,还有那脸颊的形状,几乎跟月初晴同出一辙。
可以说,月初晴的容貌遗传了赫连瑾五六分。月初晴猛然想起了云亲冉的画像,她像父亲五六分,母亲四五分,而这父亲二人,却又有着极其多的相似处,这应该就叫做夫妻相了吧。
“你能来找我,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赫连瑾的声音十分好听,虽然有病显得虚弱,但不得不承认,他嗓音低沉,磁性十足。月初晴莫名的有一种亲近感,现在想来这份亲近感应该不是自己的声控,而是体内那流转着的血缘亲情吧。
“是。”月初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顺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赫连瑾一笑,抬起手指指对面,示意她坐下,待她有些恍惚地坐好后,才似是回忆起了十多年前的事,跟她絮絮说了起来。
赫连瑾果然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与云亲冉是在西北靖城成亲的。二人成亲后相敬如宾恩爱非常,但好景不长,成亲后一年,皇帝的二弟也就是现在的梁王府中发生了一件当时震惊了整个大雍的大事,那便是梁王刚刚出生不足一月的长子被贼人劫掳不知所踪,直到一年后才被家奴苦苦寻回,而那小小婴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