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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从震惊到迟疑,再到辱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口舌讨伐!平阮儿冷眼看着底下众人,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她一个女子都还没有开口,这些人承受力也未免太差了!
正当她准备开口时,身上却突然多了一件外袍,将她略显纤瘦的身体包裹起来,随即,她闻到了淡淡的青荇味!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就是一个宽阔的胸膛!
众人立即噤声,齐刷刷地看向台上突如其来的一幕!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楚大人竟然将亲自将自己的祭袍披到了平阮儿身上!而且他的手环过她的后颈直接揽住了她的肩膀,呈现出一个保护的姿态!
霎时间针落可闻,气氛有些诡异。
平阮儿本欲挣脱,奈何那骨节分明的手却牢牢地钳住了她的肩头,让她动弹不了分毫!她攥了攥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睥睨下方语气冷硬的继续说道:“若非众位大人咄咄相逼,安宁也断不会如此!安宁向来光明磊落行事坦荡,虽不畏御医查验,然,本郡主亦有本郡主的骄傲!身为先皇御封郡主,本郡主必须捍卫皇室威严!若让御医近身来嗅,自是万万不能的!既如此,本郡主便将衣物奉上,想必众大臣应无异议了吧?陛下,您看可好?”
众人哑口无声,她是皇家郡主,若说让一个男子验身自是不妥,只是这女子真够狠的,明明可以下去验,她却偏要大堂广众之下验!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直叫人无法辩驳!而她的无礼,此刻也变成了众人相逼,她是为了保住皇家威仪才迫不得已,好一个可怜而又硬气的皇家郡主!
楚轲偏头看向这个大胆妄为嚣张至极的女子,唇角逸出两声低笑,平阮儿听到之后,抬脚后退,直接踩在了他的靴尖上,狠狠的碾了碾!
皇甫勋看着平阮儿与楚轲,胸中抑郁,面色愈发阴沉,唇角却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今日平阮儿看似句句恭敬,然而那行止却是惊世骇俗,张狂至极!偏生她还能自圆其说,甚至搬出皇室威仪来威胁……不过,这才是平阮儿,无视礼法、绝不服输,嚣张而飞扬的平阮儿!
心中暗道:阮儿,你若真死了,朕的人生可就无趣了。
“李御医,你可得验仔细了。”他突然说道,眼神却从未离开平阮儿。
平阮儿挑眉,眼神斜飞,也看向皇甫勋,嘴上却说道:“是呀,本郡主的清白可都在李御医您手上,可真得仔细了!”
两人眼神对峙,暗中刀光剑影横飞!处在两人之间蹲下去查验的李御医却不好受,感觉到无声中的磅礴如山的压力,不由得额上汗如雨下,背上也是一片湿黏冰凉,此刻冰凉的衣服料子在他手上也如烙铁一般灼烫!恨不得直接扔了才好!可是他偏偏不能扔,只得认真辨析起来。
天地无声,静谧诡异。
平阮儿在于皇甫勋对峙的过程中,却不断地传音入密与楚轲谈论。
“楚大人,您这算是英雄救美?”
“怎么,阮儿感动了?轲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阮儿还是不要太过感动的好。”
“的确好感动呀!”平阮儿基本算是咬牙切齿,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谄媚得可以:“不过,楚大人这是承认本郡主是美人了?”
楚轲恶寒,嘴角抽了抽,密语回道:“自然美极了,就猜将轲的眼睛给亮瞎了。”
平阮儿撇撇嘴,道:“楚大人夸人还真是别具一格,不过今日既然本郡主已经穿了女装,楚大人也还满意,所以还望楚大人将盒子还给本郡主。”
“盒子?哦?不过楚某可是记得当初说的是考虑考虑,并非说了一定给。再说那本就是轲的物品,何来还这一说?”
平阮儿闻言立即就要抬脚继续踩楚轲的脚背,哪知楚轲却似有所察觉,将脚一缩,钳住她的手反而加了两分力,暖暖的气流便吹进了她的耳朵里:“不过阮儿今日的确让轲‘惊为天人’,所以,楚某决定,那盒子就作为礼物送阮儿吧!”
平阮儿被他吹的气弄得耳后根痒痒的,染上了一层微红。口中却不依不挠地回敬道:“惊为天人?是惊世骇俗、惊吓的惊吧!明明是我的东西,你真够脸皮厚的!”
“呵呵!阮儿知道就好。”
“咳!”平阮儿突然出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继续看向皇甫勋,皱了下眉,突然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密语询问道:“楚大人,您是故意的?上次赠送鹤氅也是,对吗?”
第65章 水落石出
“楚大人,您是故意的?上次赠送鹤氅也是,对吗?”
“安宁将军果真聪慧过人,没错,轲就是为了让皇帝知晓你是轲的盟友。”
“为何?”平阮儿不解。
“这样可以省下许多麻烦,比如说,不用费力为你解毒之类的……”
平阮儿眉头紧蹙,这个男人,比皇甫勋还深不可测。
“不过你这样没准会适得其反。”平阮儿淡然回道。楚轲现在的姿势,足够让皇甫勋怀疑他俩有些什么,而皇甫勋绝对不会任由他俩结盟,形成对他皇权的威胁,更不可能让人接触自己……
“是吗?只是将麻烦从你身上转移到我身上而已,轲自认为还是能够应对的,怎么,阮儿是在担心我?”
闻言,平阮儿首次偏头看他,然而当碰撞上那双如三万里星河般浩瀚无垠、潋滟璀璨的眸子时,她的心却突然漏跳了一拍。那一刻她看到了什么?专注的眸子里光华翻涌成波,流光四溢,转动迷离光彩,似要邀她共舞,带她进入一个不同凡响的新世界……
平阮儿眨了眨眼,急忙掉头回转。什么叫将麻烦从自己身上转到他身上,他究竟对自己和皇甫勋的过往知道多少?又究竟想在这当中做些什么?自己,是否太过仓促了,在与虎谋皮?
看着平阮儿惊疑不定的脸色,楚轲心中知晓这女子肯定又犯了多疑的老毛病,又在绞尽脑汁的分析。看来,有时候聪明过了也不是好事!
两人再不言语,同时将目光看向正专注检查衣料的李御医。只见李御医将最后一片碎布料放下,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如何?”皇甫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听不出一丝波澜。
底下群臣都凝神屏息,等着水落石出、尘埃落定的这一答。
平阮儿并无半丝担忧,反而暗暗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眼中浮现出一丝趣味的光芒来。
“回禀陛下,微臣认真查过,衣料……”
众人屏息。
“衣料并无任何琉璃火弹的味道。”李御医俯首回道,神情十分忐忑。
“退下吧!”皇甫勋挥了挥手,随即面向文武百官问道:“各位大臣可都听清了?”
百官各怀心思,飞速地看向左右同僚,然后齐齐出列拱手回道:“是。”
这当中,自然有高兴的,有不满的,有不以为意的……
“本郡主没有听清,李御医,你声音太小了,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平阮儿的声音破空而出,透这彻骨阴寒。众人都知道,这位郡主是要秋后算账来了!
“没有,没有!”李御医急忙回道。
“没有?”平阮儿反问,然后突然笑了,声音有些凄厉。
这是唱的哪一出?众人纷纷注目。
“陛下,既然安宁的嫌疑已经洗清,还请陛下容许安宁先行告退。安宁如今这模样,实在无颜再在此地呆下去!”
此时平阮儿的模样就如同一个脆弱无依的弱女子,周围的官员与宫女、太监看了,都生出不忍来。这个女子既然是清白的,那先前那些言论与行为就太过分了……
“陛下,安宁郡主大义为先,如今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是陛下开恩准她告退,安宁郡主毕竟是个女子,只怕此次身心受创不浅……”楚轲不忘添柴加火,特意突出女子二字。
皇甫勋看了二人一眼,道:“安宁你先退下吧!”
“谢陛下!”平阮儿上前行礼,此刻她表情沉静如水,虽然没有哭哭啼啼,然而看在众人眼中,却都感受到了那莫大的委屈。而且同时还得佩服这个女子傲骨铮铮,深明大义!
“微臣送郡主回去!”楚轲说道,还未待皇甫勋回道,便伸手直接将平阮儿揽进怀里,然后足尖一点,两人如一道黑色闪电转瞬消失在原地!
就这么走了?
场上各人纷纷侧目,同时对楚轲的轻功惊讶不已!
皇甫勋也不禁皱眉,这楚轲,的确令人忌惮!若非有约在先,他还真不放心!
平阮儿略微仰头惊愕地瞧着男子的下颌,心中腹诽不已:她是想离开,可是也没想这样夸张嚣张的离开呀!这男人还真是做得极致!果然比她还不给皇帝面子!
“阮儿这样一直盯着轲,难不成是心动了?看来轲的魅力还是挺大的,能得阮儿芳心相许。”楚轲略微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笑道。
闻言,平阮儿只觉得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不过面上却挤出谄媚的笑容,附和道:“是呀!是呀!楚大哥可真是英明!这般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姿,自然让阮儿惊为天人,激动得难以自恃!果真是绝色美男子呀!”
平阮儿说完之后明显地发现了楚轲的嘴角抽了抽,想必自己那声楚大哥把他恶寒到了吧!她自己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楚轲竟然无半点儿气恼模样,对平阮儿将他比作女子也不做计较,反而说道:“哦?难以自恃?怪不得阮儿此刻对轲投怀送抱,只不过阮儿本不是故作矜持之人,怎么临到阵前却退缩了,明明想把轲扑倒的,却还假装害羞,真是……”后面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某女彻底无语凝噎,这男人太无耻……
只是鼻端若有如无的青荇味却比男人的话语更为恼人,彼此贴得很近,她似乎还能听到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心里陡然生出一丝烦乱,然后不再理会他,扭头望向下方不断变换的景色,突然疑惑,问道:“这是去哪儿?”
“去个安静的地方,或许,我们该坦诚一番了。”楚轲突然正色道,平阮儿心中一凛,他是指今日刺杀之事吗?
不一会儿,楚轲便带着平阮儿来到了朱雀大街上的一家成衣店。楚轲直接挑了一套女子衣衫,然后不容分辩地就将平阮儿塞进了换衣室。
平阮儿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却还是依言换好了衣服。随后楚轲打乱了她的发髻,将她头上贵重的发簪步摇全给取了下来,竟然亲手重新为她挽了一个发髻,然后将一朵红玉簪别到了她的乌发间。
望着铜镜里的简单的发髻与别致的玉簪,平阮儿突然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坐在这里,任由一个男子在自己头上动来动去!
她突然皱眉,伸手拔出红玉簪,然后站起转身对楚轲问道:“楚大人究竟有何事?还请告之。”
楚轲盯着她突然冷下来的面容,不由得轻笑出声:“赤炎军的几位统领曾赞扬平将军知人善用、亲和有礼,然,轲却不以为然。殊不知这女子素来多疑且戒心极重,若想亲之近之,只怕比登天还难呐!”
平阮儿看向楚轲,不知道他突然说这番又是为哪般,暗暗惊叹这人心思细腻、眼光也太毒辣了些,只浅笑回道:“楚大人可知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可就太伤情谊了。”
楚轲对着女子含笑而笑意却未达眼底的眸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平将军才是太过直白,连说谎都不屑,果真是清冷无情!哎……”说着他伸手接过平阮儿手中的红玉簪,又插到了她头上,端详了一番,这才说道:“木棉,英雄之花,火红炽烈,配阮儿正好!”
平阮儿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