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邮票是我一个朋友,前几天打麻将输了钱还不起,拿给我抵债,他说值不少钱。听致远说你是内行,先看看吧,要是不值钱,我砍了这狗日的。”王哥说着站了起来,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邮册来,递给了赵启明。
赵启明没敢吭声,只是翻开了邮册,目光接触之下,他愣住了。
小邮册的第一面是两个八零年发行的庚申猴票方联,整整八张!赵启明眼睛一亮,心跳加快了。面对着这八张邮票,他不可能不兴奋。
赵启明对庚申金猴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是中国发行最早的生肖邮票,编号T46,是国内集邮界著名的邮票之一,发行量只有五百万枚。那年头集邮的人很少,一般都拿来寄信,这就使留存下来的全品相金猴大大减少了,最近行情一直看涨,这三个月就涨了不少,目前的市场价是二百八十块一枚,要是方联的话,价钱还要更高,而且是有价无市。
可以这么说,他心里对金猴的渴望,绝对要高过胡雪怡。
盯着这两个方联看了两分钟,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赵启明翻开了下一面,接下来的发现差点让他晕过去,又是三个金猴方联,他来不及细看,接着往后翻,后面是空的。
这个不起眼的小邮册里,一共是二十张金猴,五个方联。
“不错,是好东西!”赵启明抬起头来,向王哥说道。
“他输给我五千块,这几张烂纸能值这么多钱吗?”长头发王哥眼睛睁得老大,只关心这个问题。
“八九不离十吧。我上个月在市场上见人花二百四十块钱买过一张,不过邮票这东西是有讲究的,会不会值这么多钱,还要再仔细看看。”做生意的时候,他的话向来是真假参半,说出一个月之前的这个价钱,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余地,万一卖的人知道了实价来找后帐,自己也容易解释:毕竟价格是在变化中的。
赵启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把小镊子来,这是他自玩邮票以来一直随身带着的武器,类似于强盗插在腰上的锈刀。
他抽出排在最上面的第一个方联,拿在眼前细看,动作很轻,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检查什么易碎品,只是因为心里紧张,拿镊子的手指微微有一点颤抖。看来这邮票原来的主人也是懂行的人,东西保存的很好,正面没有任何问题,转过背面来看,纸质白净,没有发黄,也没有污点。
赵启明把这五个方联都仔细看了一遍,从品相上来说,没什么大毛病,基本上算是上品。
他指着其中两张的背面非常肯定的说道:“这两张有点小毛病,要稍微打点折扣,不然的话应该值五千块!”谈生意的时间到了。
赵启明拿出无中生有的伎俩来,其实他指出来的那两处地方,根本算不上毛病,不过凭他的专业知识,唬住这种外行那是轻而易举的。
“究竟值多少?要是差得多,我这就去找他!”王哥掏出烟来,给坐在旁边始终没说话的陈致远也扔了一根,听他这话,眼睛又瞪了起来。
“具体我的也不好说,虽然五千块是不值了,但应该差不了多少。大概能值四千六。”赵启明边说边在心里算账。要是四千六百块买过来,平均每一枚就是二百三十块,自己按二百八十块一张出手,能净赚一千块,更何况方联比单枚的价钱至少要超出百分之十。
“算了,有四千六也成。你玩这东西,知道有谁愿意买吗?”他对邮票这东西知之甚少,对赵启明的话更是半信半疑,只有真的变成了现金,他才会相信,几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赵启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很想买,只不过我没有这么多钱。要不这样吧,这有五个方联,我先给你九百五十块买你一个,然后去邮市卖,这样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全卖掉,。”
这个主意是赵启明临时想到的,他觉得这样最妥当,要说现金,目前自己手里只有一千多块,确实没办法全买下来。
“这不行,谁知道你要卖到什么时候,我可是等着钱用!只要是能一次全卖了,少给个一两百也行。”很多赌徒都是这心态,赢来的东西,就算是别人的老婆,他们也不当回事。这种人的眼里只认钱,只要能把赢来的东西尽快变成现金,多点少点根本无所谓,反正原本就不是自己的。
赵启明真的很想把这五个方联全吃下,而且对方还愿意少两百,可一时哪弄这么多钱呢?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既然这样,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去想想办法。价钱就按四千四吧,行吗?”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订金,两天之内你不能再找别人,回头我要是不来,这钱就归你!”这招是从一本书上学来的,虽然这只是一种承诺的方式,但他觉得这可以让人对自己另眼相待,生意的诚信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王哥直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伸手接过钱,点了点头道:“小子够地道。成!四千四就四千四。”
蓄势待发 第七章 稳赚不赔的买卖
从王哥家里出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赵启明因为刚才受了刺激,激动的心情一时半会难以平静,脸上有点发烫,他低着头沉浸在内心的喜悦之中。
走了没多远,陈致远瞟了他一眼,说道:“你真打算自己买?”几千块钱可不是说着玩的,陈致远虽然成天在外面鬼混,和赵启明合作也弄到过好几百块,可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当然!”赵启明头也不抬的答道。
陈致远放慢了脚步看着赵启明,眼神有点怪怪的:“我总觉得你小子跟别人不一样,你很聪明……”这是他的心里话,自打赵启明第一次找自己合作搞那些敲诈勒索的事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赵启明的脑子装的东西,和其他人不同。
“别扯了。我只是比别人更喜欢挣钱而已。”赵启明轻笑了一声。自己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
“跟我还来这套?别的我不知道,不过你确实比别人聪明多了,至少咱们这些学生,没几个知道该怎么挣钱,但是你就会。”陈致远说的是实话。
聪明这两个字,是赵启明向来最怕别人用在自己身上的,他总觉着这种夸奖的话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这会儿陈致远居然说了出来,看来交道打得多了,自己再怎么装都没办法掩饰。
“这个王哥是什么人?跟你关系咋样?” 赵启明换了个话题。不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不喜欢自己成为别人议论的话题,这种想法和他这个年龄的其他人正好相反。
绝大多数的人在十几岁的少年时代,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人物,那是很有面子的事,年青人的虚荣心总是比成年人要强的多。尤其是那个年代,无数的学生因为一两句话就操刀子捅人,经常砍得头破血流,根本原因还是为了面子。
赵启明没有多余的虚荣心,死要面子的人在他眼里全是傻逼,他心里想的只有钱。
“他呀,是个无业游民,靠推牌九打麻将过日子,不过人挺够哥们的,我从小就爱跟着他后面玩。”陈致远说道。
“回头这笔生意成了,那二百块钱归你,算是介绍费吧。” 赵启明对那个王哥一无所知,只有从陈致远的话里品味这两人的关系,和陌生人交易,对方的可信度最重要。
直觉告诉他,还是把陈致远在这件事情里拖深些比较好。
“我介绍你们认识可不是为了拿你这两百块钱,你这么说可是看不起我!”陈致远就是那种把面子看得比命重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不是那意思,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实话跟你说,这生意干成了我能挣个五、六百,没你我挣不到这笔钱。”赵启明一脸诚意,话说得很漂亮,但仍然掺了水。
“不要。你要是真想给,就给王哥吧。”陈致远一口回绝了,通过这种方式赚朋友的钱,他难以接受。
赵启明实在弄不懂他的逻辑,摇了摇头:“这事回头再说吧。对了,学校里的这些事,以后不要再干了。”
“为什么?”陈致远被他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有点迷糊。
“这事见不得光,干个三五次没关系,不过久了总是会出事的,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赵启明只说了一半,更主的原因是因为他在这几次讹诈来的邮票交易中,黑了陈致远差不多两千块钱,大致上已经够他在邮市周转的,再加上这眼下笔生意,要是做成了,就不需要再冒险干这种事了。做人太贪必然会有大麻烦。
“随便吧,反正我的录音机已经买了。”陈致远目的达到,干不干无所谓,手里有再多的钱自己也是随手花光。
回到教室,赵启明静下心来把这事细想了一遍,这个生意对自己来说是孤注一掷的,不能出半点。他最担心的是回头如何交易,去王哥家里太不保险,对这个人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而那片平房的地形太复杂,万一对方心黑手狠,串通别人把自己给抢了,可就是血本无归,况且以对方的流氓德性,难保不发生这种事。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让陈致远当中间人比较稳当,让陈致远从王哥那里把邮票拿来交给自己,然后自己再付钱。
至于买邮票所需要的资金,他早已经想好了,手里存的那本精品可以抵押给邮市里的许大爷或者其他的哪个票爷的,大不了回头金猴到手,便宜点卖给他算作利息就是了。
主意已定,赵启明心里感觉轻松多了,看了一下课程表,下午最后一堂是钱老师的英语课,他暗自庆幸自己可以跷课去趟邮市。时间不等人,筹不到钱这笔生意可就泡汤了,比起白花花的银子,英语课算个屁。
“高松,我有点急事,最后一节课不上了,万一郑老师来了问起来,你帮我顶一下。”赵启明随手写了张请假条,转脸递给了坐在身后的班长高松。郑老师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赵启明唯一有所顾忌的人。
个头高瘦的高松面露难色:“啥事这么重要呀?” 这家伙外表老实,但内心却是相当阴暗,喜欢背地里打别的同学小报告,很多同学都很讨厌他,可赵启明却能把他玩得滴溜转。
高松当上班长并不是因为成绩好,而是因为他父亲是教育局的某位小头头,郑老师的为人由此可见一斑。
赵启明低声说道:“假条上写着了,她要是来了你就交过去,不来你就当没这回事。”他心里很看不起高松的品行,但这种人总是不好得罪的,他一向的策略就是:与其疏远,不如近交。眼下刚好用上了。
高松看了看请假条,勉为其难的说道:“行吧。你可别张扬,下不为例。”
赵启明笑了笑:“呵呵,一定一定!” 这班上换了任何人,高松都不会答应替他瞒着请假这事的。
第二节课刚下课,赵启明火烧眉毛一样溜回家拿邮票去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走的时候没带书包。
虽说自己的办法挺好,可真要是把手里的邮票押给别人换成钱,他也不确定有谁肯帮这个忙,在去邮市的路上他不停的祈祷,但愿许大爷今天不会没来,那帮人里,只有这个比较善良的老头最可能会帮自己。
一进交易所的门,他的眼睛飞快的扫过全场,心里凉了半截,许大爷不在。
“你今天怎么来了?稀罕哪!”冷不防背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赵启明转脸一看,李胖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看来他也是刚到。
“有点急事。”在邮市,赵启明多数情况下只说三分话,另外七分等你来问,这也是跟这帮票爷学来的生意经:话说多了容易被动。
李胖子眼睛早盯上了赵启明手里拿着的那个邮册,心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