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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罗嗦个屁啊。还不快干,浪费胶片哪。”
“闭嘴!”这时我倒和他很有默契地同时向那人吼去,唬得那个叫吉仔的一愣,脸憋得通红,刚想开骂,就被郑耀扬顶回去:“如果有意见,你可以滚出去。”说完,用力拉我一把,我整个人贴到他胸口,因为饥饿,那一股冲力使我再次眼冒金星,他用口深深堵住我。
头一次,我不过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就妥协,他郑耀扬都不怕出丑了,我怕什麽,这种状况就算叫你吃屎,你也未必有办法。
我闭上眼睛,第一回体验到浑身酸痛却仍被对方吸尽力气的虚空感,我想将他想成莉蒂亚或是别的漂亮女人,但没用,他唇舌间霸道的力量完全没有女人的感觉,淡淡的甚至是已有些熟识的烟草味搅得我心烦意乱。
气喘著推开他:“不能……换一招?”
“不想换……因为这招管用。”同样急喘著又一次压上来。
他知道我最不情愿和他接吻,他偏来,可见其恶劣本质已经到达某种程度。脑部缺氧,唇与唇相抵触两不相让,他突然重重吸我的舌头,又咬我的上唇,转而再攻击我的下巴,沿著我的面颊到达耳根处,感到一股潮热的气流钻入耳朵,然後是郑耀扬低哑沈静的轻语:“张冀云一会儿就到……”
我内心一阵颤抖,动作明显僵硬,等消化了他的提示语,立即主动用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和腰侧,埋首在他的肩颈间:“还要多久?”
“嗯?”他一声低吟,暂且算他是询问,我重复一次,“这样……还要多久?”
“十分锺……再撑十分锺。”浑浊的轻语。
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在舔我的耳廓,妈的,说是演戏,有必要这麽逼真吗?我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没有出血,但傻子也应该收到了这个警告。
说实话,对於这样的耳鬓厮磨相当不习惯,以往跟哪个妞儿也不会这麽玩,虽然情况特殊,也不算太恶心,但对象是郑耀扬……
他显然是自尊自大的人,看我咬他一口,还故意用力吮吻我右耳下一寸的地方,存心要在那里留下痕迹让我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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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他已经发现了──我的敏感区。
“喂……”浑身一阵轻颤,“你,适可而止。”
“不!你准备怎麽办……嗯?”他的右手从我背後探进去,滚烫的手掌与我的背脊相磨擦,我顿时遍体生凉,力道刹那流失。
这简直他妈就是调情!
但面对郑耀扬这种老油条,如果你按常理应付,肯定是行不通的,这点,我已经领教过多次。
十分锺,如果真只有十分锺的话,我想我会很感激。任这野蛮男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本来远远超出我陈硕的容忍度,衬衣已经被扯到手肘处,可心理上在瞬间有了化学效应,脑子里蹦出来正末那句“能用上的,都别浪费”。
“你有反应了。”他突然停下来动作盯著我的眼睛,无所遁形。
是的,我有反应了,是我刻意的纵容和许可导致的局面。如果说是郑耀扬的手法太高超无不可,就算我是性冷感也不一定抵得住他的挑逗。可我知道,如果眼前换成别人我有把握把持得住,但他是郑耀扬──我最重视的对手,看他为我做这些可耻的服务令我心理上产生一种愉悦,一种压制不住的兴奋感,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享受著这种感受,很新鲜很刺激,如果我愿意换个角度看待他的举动,而不是一味觉得自己是受辱方,那种行为的确是享受──看对手一步步迈入陷阱。
也许早就应该找到一个平衡点,来终结这场不利於自己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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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我太在乎郑耀扬这种具有攻击性毁灭性的行为,现在我觉得不用太在乎了,他或许只不过想借机撕我脸面,看出我讨厌男人间的接触,所以他故意如此,他就是这样的人。他需要在开战前占据主导位置,如果事情真步步如他所愿由他操控,他反倒没多大兴趣了。
既然他能大大方方在贼窟里表演性爱大戏,我这小人物又有什麽好介怀的。如果这能使我达到目的……再者,给他了,他不一定要,郑耀扬就是这样的男人。
我想,经过这次生死事件,我会学聪明些,抗拒只会延缓事情的进度。好,大家尽管来使自己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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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有感觉了,你呢?”刻意藐视地朝他下面瞥一眼,“原来光用说的。” 对於女人来说,他是个没有贞操关的烂情人,对於我来说,他是个可以挑起我血性的好对手。
对於我态度的转变,他略略一惊,冷淡的眼光顺势燃起来,接著──笑了:“陈硕,你可别後悔。”
扯过我的手,去碰他那里,啧,真的硬了。
“要不要假戏真做?”他又凑到我耳边。
我比他更轻:“你想让宙风的兄弟一起看你的笑话?”
“不是我,是我们的。”他停一下,“不过好像──来不及了……”我也听见外面有动静。
门就在这时砰一脚被人踢开,那个在摄像机旁看我和郑耀扬早已看呆的傻蛋吉仔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全没了反抗,看到宙风的人马风驰电掣地闯进来,脸唰一下比纸都白。
张冀云守当其冲,我早猜到他不简单,黑路出生的人锋芒掩都掩不住。
一时间,同时冲进屋的八九个兄弟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郑耀扬还搂著我赤裸的上半身,脖子上是暗红的吻痕,他则半裸著胸膛,裤子拉链开著……看来──我有必要作出些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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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推了他一把,从容地拾起地上的衬衣穿起来,直到一连串动作完成,回头看了眼郑耀扬,他居然一动不动倚在墙上,比我还悠闲。
终於,他拉上裤子拉链,从空中接过张冀云扔来的钥匙开了锁链,将递上来的枪别在後腰上,这才蹙眉优雅道:“怎麽那麽慢?”
“堵车,老大。”张冀云搞笑地回答。
众兄弟好像给自己的大惊小怪找台阶似的,嘻哈一笑就解了适才的尴尬。我跟在人群後方走出去,猛地想到录像带,又折回去从摄像机上取下。
就算是接吻抚摸已经够刺激精彩了,何况主角是郑耀扬和──另一名身份不明的男人。
看来宙风来了百来号人,里外包围这个潮暗的地方,哼,果然没有劳驾警署。
齐虎死都不肯跪在地上,双手被宙风的人从背後剪著,他挺腰怒视郑耀扬:“算你狠!居然这样都能搬救兵来。老子栽了,但你别有一天再落到老子手里……”
“还敢臭嘴!”一个兄弟上前抽了他一巴掌。
“哎。”郑耀扬笑著阻止,“人家到底也是老大,别太过分啦。”说是这样说,自己走过去,一把纠住齐虎的头发,“别担心,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给你机会再出头,去美国、意大利、巴西,只要你够本事混得下去,任何地方我都不会派人堵你,只有香港!香港是我的。只要你守信,我不会对你不利,录像带……”他回头在人群中巡视一圈,最後停在我身上,“陈硕,录像带给我。”
我一怔,不清楚他的意图,但还是走过去递给他。
他接过,下一个动作便是塞到齐威手里:“拿著,你的护身符。希望你也能实现对我的承诺,一走了之,永不回头,我会帮你安排。但今後,如果有一天让我在香港看到你,後果自负,就算是你的影子也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嗯?齐虎,你到底不是老虎,更不会有猫那麽好运,永远记住:你,只有一条命。”
是的,惹毛了郑耀扬,会惨得与一只弃家犬无异。
其实杀一个人很容易,放一个人後仍可要其死便死却需要实力,也要冒很大的风险。生杀只在一念间,还免费给一次绝处逢生的机会,这种事只有郑扬耀做得出来。
齐威除了庆幸能捡回一命,别无选择,他愤愤地歪著头不作声。
“你不说话,就算答应了。”然後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一眼张冀云,“这儿你处理,我先回去,都一天没洗澡了。”他总有办法在紧要关头曝出惊世骇俗的言语。
半数兄弟压著威虎帮的人鱼贯而出,我随人流一言不发地跟上,才发现这里不过是个地下仓库。
我听见郑耀扬在那头吩咐:“大张,你去科技部,让他们联络一下总署,我车上的定位系统需要更换,缩短讯号发布时间,12个小时太长了,差点儿被小流氓帮派整死。”他不讳言吃过的亏。
“是,郑哥,我这就去办。”刚要走又停下来,“郑哥,你受伤了,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成医师,让他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这点小伤要是有事,我郑耀扬死了百来回都有了。”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头,眼光锐利地向我扫过来,“呃……不过,去叫他来也好。”
他突然朝我走过来:“让阿明开车送你回别墅。”
“不用。我可以开车。”经历这样惊险的苦肉计後,取得他郑老板的这一声关心,代价太大,我陈硕消受不起。不识相地走开,不顾身後那道残酷视线灼伤後背。
不过跨入车门的那一刻,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郑耀扬,我要转换策略陪你玩,我拖不起了,要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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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有想象那麽糟糕到底,不过回想起来还是会心有余悸。回到海景别墅,当冷水冲上身时,皮肤上热辣辣的痛感才再次提醒我一切都曾真实地发生过。腰部有大块瘀青,左颊靠近下巴处稍有些红肿。
我缠了条浴巾回卧室时有人按铃。放下手里的膏药出去应门。
看见来人我笑了笑:“你的消息倒灵通,还第一时间赶到受害者房里搞慰问哪?怎麽就没见你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救人?”打趣他,转身到小吧台倒杯白兰地,“要不要来点?”
曾伟祺不客气地接过:“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专门扯人後腿、替人收尸的行家。”
“你谦虚。”
“嘿嘿,怎麽就给逮去了啊?还说我衰,我看你比我更衰!”阿祺在对面跷起二郎腿戏笑,“别跟我说你是舍生取义,说来说去,你跟郑耀扬有什麽义可言。”
“他要是死了,张董会放过我们?”
“所以啊,这回的绑架让我紧张得掉毛。”
“总要有人当垫背,让他单刀赴会似乎不大说得过去。” 我缓缓喝一口酒。
“话是没错,可你陈硕可是从来不肯做垫背的人哪。”看我不响,他自觉无趣地转移话题,“来叔找过我,听到你和郑耀扬被威虎帮掳去,也是惊得老命都快没了,派出数百人在全香港进行地毯式搜索,警方都以是黑吃黑事件,乐得坐享其成。不过,最後还是被宙风抢个先,你可能也知道了,郑耀扬车上有追踪器。”
“他比我想象中更精明。”
“所以说要劫人就别劫车。威虎那帮崽子临到头了却是脑壳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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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去见来叔一面了。”
“有什麽新计划了?”阿祺也是个敏感的人,想瞒著他单独行动恐怕有困难,看他眼里的焦虑日益浓重就知道了。看来目前原地踏步的形势把他也逼急了。
“不算什麽新计划,就是这趟绑架闹剧给我了些启发,宙风再强,却防不了名不见经传的组织,宙风在明,那些小帮派在暗,因为没有太多顾虑,所以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你准备重操暗街旧业?”阿祺讶异地挑眉。
“你很了解我,必要时无不可。”
“陈硕,你有把握让郑耀扬不会再盯紧你,干涉你的行踪?”
“我自会想办法。”
“以前你从不打不保险的仗。”
“那是没有遇上好对手。”我笑笑,“去和廖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