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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他硬着头皮做了个向后转,明明两条腿都硬了,可还坚持着往楼上走。楼里闹鬼,据说,也不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今天不下手,明天再来恐怕也没有好果子。择日不如撞日,既来之则安之吧!
抬手抓住楼梯扶手,他走不动了,想要借力把自己往上拽。楼梯扶手木质的,手触之处一片光滑。握着扶手合拢手指,他手臂刚一运力,手指却一滑。扶手在他手中蜿蜒的动了,他扭头一看,吓得险些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不知何时,扶手上竟然缠满了蛇!
他猛的收回了手,同时发现在无数下垂蠕动的蛇尾之中,隐约仰着一张苍白的大脸。此脸阔大如盆,一时间也看不清五官。对着李光明张开了嘴,大脸露出一口锯齿獠牙,颗颗都青中透紫,齿间还挂着黏涎。
李光明大叫一声,慌不择路的撒腿狂逃。因为楼下正有一座血喷泉,所以他索性头也不回的冲向了上方。脚下的地板变成了粗糙肮脏的崎岖土路,他连哭带叫的一路往上跑,跑着跑着忽然脚下一滑。脑袋“咣”的一声磕上地面,他痛得眼冒金星,仿佛脑浆都被震成了碎豆腐脑。晕头转向的爬起身,他眨巴眨巴眼睛,又一怔——土路没了,灯光有了,看着雪白墙壁上的指示牌,他发现自己已经上了三楼。手扶墙壁起身低头再瞧,他登时苦了脸——怪不得滑了一跤,原来一脚踩到屎了!
他想不出谁能在走廊里大便。白大师风度翩翩,没有在走廊里方便的可能性;无心应该也不会,凭着他能把史高飞骗得团团转,他的智商也不该低到随地大小便;唯有史高飞最可疑。现在楼里没有勤杂工了,如果有了大事小情,全得由保安负责,比如处理一堆屎。
李光明拼命的蹭了蹭鞋底,上楼不敢,下楼也不敢。思来想去的,他决定还暂时终止行动,找个人类陪伴自己等天亮。他知道白大千等人所住的客房号码,一边试试探探的往前走,他一边左思右想:“我找谁比较好呢?照理说应该去找飞哥,可现在大半夜的,万一他和骗子正在互爆菊花,我在一边看还不看?不看的话不自然,看的话又太尴尬。虽然我外表狂野,但内心还很清纯的。”
思及至此,李光明决定去白大千的房内躲一夜。白大千气度不凡,又一身温文尔雅的派头,必能大发善心收留他。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白大千的客房前,他本来想要敲门,可后脖颈忽然掠过一阵阴风,吓得他慌忙抬手推门。一推之下,他发现门没有锁,只虚虚的掩上而已。
一只脚迈入门内过道,他为了显得自己有礼貌,故意轻声呼唤:“白大师,睡了吗?你别怕,我不坏人,我楼下的保安哪。”
房内没有开吊灯,只在卫生间里亮着一盏小灯。过道墙壁上钉着几枚衣钩,其中一枚钩子上挂着个锦绣灿烂的布口袋。李光明抬手捏了捏口袋一角,感觉里面装的仿佛都书籍一类,不有钱的样子。往前再走几步,他发现大床上一片狼藉,并没有人,心中不禁又生了邪主意。暗想大师吃得好穿得好,必定穷不了。悄悄转身走到电视机旁的立柜前,他想要在大师身上发点小财。
手指刚刚攥住立柜的门把手,李光明还未用力,耳朵却听到走廊外面有了门响。他吓了一跳,本意想放手,然而手比心快,居然先人一步的拉开了柜门。端端正正的面对了立柜里面,他倒抽一口冷气,只见立柜内的一层搁板之上,正放置着一只半腐的人头。
人头披头散发,眼睛似闭非闭,屋中黑暗,越发显得人头肤色泛青,嘴唇却鲜红,两道眉毛也黑得奇异,竟像死后多时重新出了土,又被人粗略的化了个妆。收回开门的手送到嘴边,李光明咬着手指,转身要逃。与此同时,白大千摸摸索索的从外面走入过道,正要抬手去摘他的布口袋。两方来了个顶头碰,未等李光明出声,白大千先嚎叫了:“嗷!”
然后他拎着布口袋转身冲出门外,走腔变调的高喊:“来人啊!救命呀!有个鬼要用板砖拍我啊!”
隔壁房门一开,无心伸头拦住了他:“鬼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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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千一侧身,“刺溜”钻进了无心的房内。李光明紧随而至,嘴里还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呜呜噜噜的说不出话。无心莫名其妙的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你拿板砖了?”
李光明疯狂的摇头。
白大千听无心语气淡定,忍不住转身走回了门口。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李光明半天,他恍然大悟:“哦……我看错了。他脸方,我还以砖呢!”
李光明求援心切,所以特别自觉。在门口把踩过屎的皮鞋脱了,他光脚挤入房内,一边挤一边哭哭啼啼:“飞哥,不得了,白大师的柜子里有个人脑袋!”
白大千提前经过了一场风浪,所以倒比李光明镇定许多:“我知道,昨夜我已经见过一次了。”
李光明问白大千:“大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白大千长叹一声:“唉……我想回家。”
为了防止再次坠入幻境,四个人盘腿坐上了床,分别面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史高飞正对着电视机——墙壁上的血字无端出现又无端消失了,他解释不了,也懒得深想。
紧挨着他的无心,无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知道如何出手才既能助人,又不暴露自己的秘密。
无心的另一边坐着白大千。白大千把他口袋里网购的纸符以及图解易经全摆到了床上,想要找到速成的驱鬼大法。而李光明一言不发,只匀速的打着哆嗦。
如此过了良久,史高飞忽然大叫:“妈的!又在我的墙壁上乱涂乱画!”
无心回头狠捶了他一拳。他后背一痛,定神再瞧,墙壁上的血字果然不见了。十分得意的笑出了声,他扯着大嗓门叫道:“谁要再见了鬼就出声,我儿子会把人打清醒!”
此言一出,李光明颤声哼道:“蛇来了!”
无心回身对他也一拳。李光明被他打得向前一栽,眼前的蛇随之暂时消失了。
白大千察觉到了问题,转过脸问无心:“你没有幻觉?”
无心一脸茫然的摇头:“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他又用胳膊肘一杵白大千的肋下,抬手捂了嘴嘁嘁喳喳的耳语:“白叔叔,活不好干,你该让黄经理加钱了。”
白大千惊讶的压低了声音:“你认为我还有实力把活干完吗?实不相瞒,我现在看你只女鬼的造型,只因为不想挨打才一直没出声。”
无心没打他,只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来都来了,空手回去多不合算?”
白大千来了精神:“你有办法?”
无心对他伸出一只手掌:“我不会被鬼迷,肯定比你们有优势。我可以帮你的忙,但赚了钱我们得五五分。”
白大千揉着胳膊,心中算了笔账,末了认为五五分也行,五五分总好过一分没有。
一夜过后,天光大亮。史高飞等人东倒西歪睡成一团,只有无心依然坐着。
无心知道史高飞真没用,而自己既然做了他的儿子,少不得就要为他负起责任。活了无数年,好像还真没给谁当过儿子,无心发现父爱也挺动人,如果能够平平安安的当上几十年儿子,倒不失为一段幸福生活。
然后他又想起了史丹凤。史丹凤一身熟透了的女人味,从波浪卷发到高跟凉鞋,无一不美。无心抱着肩膀笑了一下,忽然浑身骨头做痒,想跑到史丹凤面前讨好卖乖的贱一贱。可惜在史丹凤面前又暴露的太早了,给了她一个奇丑无比的第一印象。无心感觉史丹凤好像一直不愿意搭理自己,虽然还给自己买过好几条粗糙的便宜内裤。
坐在清晨第一束朝阳光芒之中,无心盘算着自己的小心事,想得津津有味。还人间好,他想,在山上隐居了四十年,他几乎活成了一块石头。好些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往事,都被他一点一点的忘怀了。
他的历史无人记诵的,忘了,就没有了。即便有过,也像没有过一样了。
白大千本来没把无心当人看,不过不由自主的,他还听从了无心的建议,跑去找了黄经理抬价钱。他别的本事没有,唬人的派头却天生就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有的能说成没的,何况这回不信口胡说,他当真受了大惊。
黄经理决定同意他的要求。并且两人正式签了合同。而在白大千运动三寸不烂之舌时,无心带着史高飞在楼内散步,史高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楼上楼下的走来走去,不过儿子要走,他身为父亲,自然应该跟着。无心一边照顾着他,一边猎犬似的到处又看又嗅。最后停在了楼下的干涸喷泉前,他抬手拍了拍大莲花瓣。
午饭过后,黄经理带着一队工人赶来了E区。一楼大厅变成了乌烟瘴气的工地,工人各显其能,想要把喷泉拆掉。黄经理站在院子里,问白大千:“大师,问题真出在喷泉下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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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千也上午受了无心的撺掇,此刻答得并无底气:“到时便见分晓。黄经理,你刚才说你也不知道喷泉的来历……”
黄经理答道:“你们外人不知道,度假村的名字虽然十几年没变,其实里面人事变动很大,都被转卖过好几手了。我去年来的,来的时候E区已经动工了,听说前一任钱不够,把E区盖成了烂尾楼。现在的董事长看楼还不错,所以把工程承包出去,接着先头的基础,把楼盖完了。谁知道白搭钱,盖了一座凶楼。我们用的图纸,都原来的老图纸,格局和喷泉都没变,只把装修的风格换了一下。”
白大千点了点头,然后趁着黄经理不留意,他火速找到无心,把黄经理的话复述了一遍。不知不觉的,他把无心当成主心骨了。
到了傍晚时分,一楼大厅的喷泉已经无影无踪,光亮的地面被凿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坑。喷泉下方纵横的水管该截的截该堵的堵,也都收拾利落了。从黄经理到工人一起垂手肃立,对着大坑发呆——修喷泉不复杂工程,尤其装饰性的室内小喷泉,何至于还要在地下挖个无底洞?
黄经理最先清醒了,听到白大千问自己:“黄经理,你原来不知道喷泉下面有洞吗?”
苦思冥想的沉默良久,黄经理最后摇了头:“烂尾楼到我们手里时,喷泉已经修好了。我们当时还以为占了便宜——”
话未说完,他继续摇头,显然知道自己彻底吃了亏。
白大千刚才又受了无心的嘱咐,所以此刻胸有成竹:“黄经理,不要惊慌。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我想洞内必有玄机,但亲自下洞的话,未免风险太大……”
他沉吟不语,同时肋下被无心捅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抬眼望向黄经理,他摇了摇头,一脸悲天悯人的庄严相:“黄经理。”
黄经理正在感受洞内喷出的阵阵凉风:“大师,怎么?”
白大千笑而不语。
黄经理明白了,大师又要加价了。
黄白二人忍着一洞的阴风,非常含蓄的讨价还价。末了两人都把话说到山穷水尽,总算勉强达到了双赢的局面。先给工人全下了班,黄经理带着李光明等保安留在了现场,倒要看看白大千的本事。
不料白大千做佛陀状,脱了鞋在楼内尚存的前台桌子上盘腿打坐。他的两个徒弟却一人腰间系了一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