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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传奇猎人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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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一天只要两三块,放在手炉里,二十四小时不熄火。
那几个人救了他,他也不会去检举告发他们,倒是他们教会了他胆儿是可以大一些的。那几个人说,烧一窑的炭,起码可卖到三四千元。这就让他动了心。
浑身抓伤的白中秋到了苦荞家,苦荞的老哥苦瓜在给苦荞颈子上刮痧,并说准备去白云坳喊他去的。原来苦荞照秋在田里受了风寒,老是腹痛,腹痛还泻得慌,就想到了白中秋。刚说到白中秋,白中秋就来了。听说白中秋与熊打了架,都不相信。当他拿出身上仅剩的几十块钱来时(还是文寇所长发的),他看到了苦瓜兄妹那淡然的、怜悯的目光。
第五章 雪山咒语(3)
“我要搞到钱!”白中秋在内心里狂烈地呼喊道。这种意念越来越强烈,意志越来越坚定。

白丫儿的父亲白端阳一路火忙火急地赶到宜昌。那宜昌远不是他小时候跟养父白秀和两个哥哥白大年白中秋小时候来过一次的宜昌,也不是他在伐木队跟车时经过的道路。路已好走了,平坦的柏油公路一直通到宜昌。宜昌人流滚滚,大得像星空,到哪儿找他的姑娘白丫儿去呢?只好在三峡大学周围乱窜。因他的脸、手被山火烧过,疤疤疖疖,像鬼一样,宜昌的城里人见了他就害怕,连问路也不给他指,逃命地躲开他。
再说他的哥哥白中秋,此刻也在赶往宜昌的路上。
白中秋瞒着爹和儿子,在死人沟打了口窑。他把苦荞说动了,还让她投资了一百块钱。白中秋虽未读过什么书,可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他一共投入了三百多块钱,树砍得差不多了,窑也打了,只等点火,烧成后一窑的三四千块钱到手,他什么不能做?把苦荞娶回白云坳,再给瞎眼的儿子娶个媳妇。当然,不止这一窑。只要一窑出了炭,再来第二窑。我说苦荞啊,这年头,山上不长庄稼,加上兽害,庄稼人活得无滋无味,就像一块洗得干干净净的石头。那就只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林场的李八棍,贩卖保护动物,发了大财,起了三层高的楼房。四川的人都来这山里冒险烧炭,钱让他们赚了,我一个本地人,为何不能赚呢?岂有此理!咱是个贱命,生性胆大,小时候坟山都敢睡的,红丧月敢背猪回,就不敢烧炭么?命是赌出来的。去年,咱打只灵鬃羊,罚去了五百。要是没抓到呢?光肉也能卖五六百,还加上一张皮子,上千块钱还不是归我了。事没做好。今年一定要做好,赚回去年损失的五百。……我把窑打在无人敢去的死人沟,那儿白骨累累,瘴气沉沉,你到哪儿发现我去!剩下的就是窑的好孬了。防窑塌,防提前熄火,防熄不了降不了温把咱的一窑炭真个烧成粉……当然,只要先把窑祭好——祭个活口,这是第一重要的事。已请了师傅教,说用鸡用条狗来祭也行。可白中秋不放心。一只鸡,一条狗是压不住这死人沟的阴气的。这不是在咱村子里哪道明沟里烧,这死人沟过去土匪火并,解放军剿匪,加上闹土改,文革,不知杀过多少人,血流成河。一到夜间,鬼火荧荧;一到阴天,鬼哭狼嗥。要祭活口,就要祭个大的——旧社会,往后推去五六十年,咱这一带烧窑都是祭人——都是到四川、宜昌买来的死囚或是土匪绑票后要撕的票。人一投进窑口,那窑必定大红火,窑主定发大财。于是白中秋就想这次老子不搞就不搞,搞就搞好,祭个活人!祭了活人后,就是降温退火了——这他也找师傅学会了雪山咒语。他给苦荞说:“你给我守着,我回村去弄个活口,弄条狗来。”
他说的是最多弄条狗,这就出来,取道凉盘垭、响水河,悄悄从密林深处来到了兴山县的地界。
他想不花钱弄个人去烧了。
那还不是去宜昌当年要走的路么。当年——他想到爹白秀带着他们三个要吃猪油锅盔的儿子,背着药材,去宜昌卖去的情景。那是多少年前?他不记年月。他只听说爹老叽叽咕咕说他的战友刘锄子刘锹子兄弟,就是说因为能去宜昌吃猪油锅盔才跟着他舅舅杨夺水出来革命的。结果他们在神农架就走不见了。爹说:宜昌有大轮船,宜昌有洋灰马路。爹说,结果是他一个人从巴东过的江,宜昌连见也没见着。好在跟上了别的部队。过江时,风急浪高,又死了不少人。
爹那时本来是不想让端阳去的,那时候他还小。可在筹集药材的时候,这小子运气来了,在一天放学回来的山路上,碰见老虎赶獐子吃。老虎吃了獐子,咬碎了獐子身上的麝香,让刚好路过的端阳捡到了。还是个白獐的香囊,白獐黑獐,麝香都是黑褐色的,细砂一样。就这样,爹就答应了端阳也去,并许诺他两个鞋板一样大的猪油锅盔。
第五章 雪山咒语(4)
又是一个好秋天啊,当然是指天气。从凉盘垭子到响水河谷,一路上山花烂漫,百果累累。秋天该熟的野果猫儿屎、八月炸、猕猴桃都散发出一阵阵朗朗甜味,引来嗡嗡的蜜蜂和苍蝇。吊钟样的蔷薇果和一串串海棠果也不住地往地下掉,仿佛要争先恐后钻入地下去一样。白中秋坐在蔷薇树下,鲜红的吊钟果满地都是,随便抓一把塞进口里,酸酸甜甜满是味道。五味子果是紫色的,一嘟噜一嘟噜挂在灌丛中、悬崖上、河坎边。山里说冷就冷,冬天会突然而至,一些动物都嗅到了冬天可怕的气息,正在拼命补充营养,或者晒着太阳以吸收更多抵御寒冷的热量。比如一些黄褐色的蛇就像树枝一样攀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地晒着太阳。走到河谷的时候,白中秋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声,刚跟老熊过招不久的他,一个尿噤,仔细一瞧,是一只猴子,正在拼命甩手,最后从树上掉下来,号叫着,不一会就死了。
白中秋走过去,看到猴子肿大的脑袋,就知道是被那晒太阳的毒蛇咬死的。他凭空捡了一只猴子,塞进背篓里,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哪儿经历过的。对,就是那次跟爹去宜昌的时候,也是秋天,也是猴,也是蛇。还有那令他突然回忆起的深夜的山林恐怖。
……那个蓝色天幕笼罩的山林的夜晚,星空宛如万双生冷的鬼眼。爹因背了太重的药材而睡了,要他们兄弟三个给火里添柴驱兽。大哥白大年老念叨着猪油锅盔,吮着黑黑的手指也呼呼睡了,弟弟端阳也歪在草棵中睡去,就剩下白中秋还睁着两只眼睛,拼命往火堆里添柴。那个深夜啊,那个通往宜昌的少年的深夜,树冠在头顶岔七岔八地编织成一张网,柴禾发出燃烧的噼剥声,夜枭和鬼瞪哥(猫头鹰)不时发出惊叫,就像被大人喝斥后忍泣的哭童。远处传来凄凉的麂子呼唤,娃娃鸡一阵一阵地恸哭,狼或者扒狗子在仰天悲嗥。他心中的惧怕是那么深广,只盼着天快点亮。终于,天边出现了一线曙色,可以看到爹活动胳膊和腮帮子了,一只晨雀跳出岩缝吱叽了一声,哗哗轰响的响水河又现出它流水的姿态,白中秋才把绷紧的神经和肌肉放松……
今天,响水河依然流淌着。白中秋走在这条曾走过的山路上,心里伤心难受。爹老啦,哥白大年抠瞎我儿子的双眼坐牢啦,弟端阳也烧成了一个“树蔸”。爹老糊涂了,我也老啦,可身边连个知热知冷的女人也没有,生活艰难,在土里刨食就像刨金子一样难。我心有不甘啊,心有不甘!


这又是一个蓝色的森林的夜晚,白中秋已没有了恐惧,拢着火坐着,思前想后,不禁鼻头发酸。泪就扑簌扑簌地流下来了。咱山里人像个啥哩?咱这个家,像个啥哩?还有啥指望哩?那不就破罐子破摔了么?不能像爹这么吃了一辈子苦终老,变成老糊涂啊!
远处的猎人峰像一个传说站在夜幕之中,在烟云迷茫的最高处。白中秋摸着脸上被老熊抓过的伤痕——已经结痂了,口里念着窑师傅教给他的雪山咒语:
奉请雪山玉龙王,
急急打马降坛场。
一更之时雪下地,
二更之时下大霜,
三更之时雪子下,
四更雪上又加霜,
五更金鸡来报晓,
山中树木响叮当,
龙来龙现爪,
虎来虎退皮,
山中百鸟退毛衣……
念了这个咒等于给自己驱了睡魔壮了胆。心想现在可不要等下雪下霜,我要弄个活口祭了再说。

白中秋走到古夫,一个深山里矗立起来的童话般的城市出现在他眼前。那里的每一栋楼都是新的,马路宽阔,车水马龙。过去这是个小公社,现在咋就……一打听,才知兴山县城从高阳搬至了这里。因为修了三峡大坝要将高阳镇淹掉。白中秋坐在昭君广场上,看着绿的草、红的花、美的人和蜃景般的大厦,恍若梦中,也感到自己在山里大门不出真是白活了,外面是花花世界哟。有戴着大盖帽的人在前面出现,白中秋想到自己背篓里还有个死猴子,不敢多呆,就去了街上一些餐馆。哪想十分顺当,不敢开口的他一开口,就被一个老板相中了,提起来嗅了嗅,还没发臭,也没理会那死猴肿得像南瓜的脑袋,就给了白中秋一百块钱要他快走。
第五章 雪山咒语(5)
白中秋死死捏着那一百块钱心想只要这钱是真的我就划得来。走到没人处,掏出钱来照太阳,掸,摸,揉,搓,抠,全面检查了。又到了一个卖烟的商店买了包两块五的红金龙烟,店主找了他九十七块五,这才检验了钱是真的,又喜滋滋地吃了一碗牛肉面,叼着烟美美地想:只要干事腿勤,还是能挣钱的。
吃饱喝足的白中秋在这个三峡库区的新县城游弋,想到哪儿偷个人。死囚?撕票的“叶子”?这年头只怕不好偷奶娃子(婴儿)?都让人看护着。小娃儿?弄得不好让人抓住打一顿咱也是受不住的,还得投进监狱,跟哥一样吃牢饭。他就把目标投准了那些叫花子、收破烂的呆傻儿。
他终于逮到一个在古夫河边拾荒的半拉子傻儿。
“喂,给你这个。”白中秋给他一颗棒棒糖。
那叫花子见有人给吃的,就接过去,将糖含进嘴里,口里响响地吮着。
“跟不跟我去?有吃有喝,山里头。”
哪知那叫花子拉出棒棒糖,朝他咧着嘴傻笑:
“嘿嘿,嘿嘿,跟你有吃有喝?鬼才相信,你穿得比我还破!嘿嘿!……”
那傻叫花子不傻哩,飘飘然走了。
白中秋朝那叫花子一看,再朝自己一看,真的,咱山里人走哪儿就是这么穿的,在山里头大家都一样不觉得破旧,可一出门,连叫花子也瞧不起,比他们还破烂。蚀人哩!就扇了自己一嘴巴。唉,哪个跟我这叫花子不如的人走啊!哄鬼都哄不到。
白中秋自卑地在新县城走了一圈,就是个叫花子啊!咱就是个叫花子。在白云坳,咱还不是最穷的,穿得也不是最破的。这世界的差距咋这大呢?心中郁闷,就听人喊:
“到高阳,到高阳的上车了,三块钱,三块钱!”
高阳是兴山的老县城,可还有车,就想反正是没指望了,到高阳看看长江水是怎么淹了那县城,也等于是怀了次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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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钱坐上中巴车到了高阳,老县城果然一半淹进了水里。香溪河已成了宽阔的深深的大河,河面上跑着高大的游轮,那轮船就像一座水上豪华的城市。从船上下来许多高鼻子蓝眼睛黄头发的洋人。这是来旅游的。他慢慢才弄懂大洋船、洋人与这条宽阔香溪河和水淹过的县城相互间的关系。他一路相跟着那些洋人队伍往岸坡上走。那些洋人穿得十分洋气、汗毛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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