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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知错，臣弟告退了。”毓王知道应帝一向极度不爽他和莲成走得近，他也只在大庆典礼时才能见那丫头一面的。
“等等，看看秀凝是不是如你所说？”
当下宣了李秀凝进来，听她把来意一说。要找先生学北戎话，应帝点头答应了，当即派人去通译馆找了北戎馆的老先生负责教她。
等李秀凝一走，毓王便说了声：“恭喜皇兄，您的皇子皇女个个都是好样的。”
反倒应帝感慨了一句：“他们怎么一下子就一个个都长大了！”昨天还一个个包在襁褓里，嗖的一下子就都能成婚生子了。
毓王回去以后，应帝让人把十岁以下的皇子皇女都叫到乾元殿来。
五皇子李景，十岁；七皇子李霄，五岁；四公主李昭文，八岁；五公主李夏末，三岁。
四个粉嘟嘟的孩子一字排开站在阶下，眼巴巴的把应帝望着。李霄和李夏末手牵着手。李夏末空着的那只手还抓了个和她穿同色衣衫的娃娃，她眨眨眼睛，“父皇，你叫我们来做什么？吃点心么？”小丫头看到萧泉指挥着小太监们搬了瓜果盘上殿。
“啊，对、对、对，叫你们来吃果子的，坐过去吧。”
李霄和李夏末听了就跑过去了，两个大的还有些拘谨，规规矩矩谢了恩才过去坐下。心里暗觉奇怪，这样的会面还是头一回。两个小的因为是皇后与德妃的孩子，见父皇的机会多些。
应帝也坐到了桌边，看着几个玉雪可爱的孩子，想进行一场亲子互动。
李霄掰了一块枣泥糕要喂他，应帝本不喜甜食，也张口咽了，李夏末看了，赶紧把手里的玫瑰糕也往应帝嘴里塞。应帝偏着头，不让她得逞，立马有飙泪的趋势，“父皇，让末儿喂你嘛，来嘛，来、来。”
李景一时愣怔以后，递了杯茶过来，“请父皇饮茶。”
应帝接过来，一口倒进嘴里。腻死了，看李夏末还不放弃的举着玫瑰糕，“父皇不吃甜食，最后一块。”忍痛咽了，又灌下一杯茶。
李昭文也贴心的递过一盘点心，“父皇，这个是咸的。”
应帝突然想起，不晓得小狐狸喜欢吃什么点心，想要吩咐给她送去，又担心这几个孩子更加嫉恨莲成。
问起几个孩子喜欢吃什么陷的粽子，让小太监记下来告诉皇后，到时多做一些。
李霄最先说：“儿臣喜欢莲蓉的。”
李夏末想了半天，用手比划，“甜甜的，长得这个样子，儿臣不晓得叫什么。”不妨事，问德妃宫中的人就是。
“你们两个呢？”应帝问没出声的两个，十分和蔼。
李昭文小心的说：“儿臣都喜欢。”
“儿臣也是。”
应帝看看明显在他面前放不开的两个孩子，转了个话题，“朕生辰时，景儿给朕写了幅字，甚好。昭文的画也很有功底。”
“谢父皇夸奖。”两个孩子虽然还是有些拘束，但脸上隐隐露出得色。还悄悄的把椅子往应帝这边移了移。那两个小的已经一边一个巴到他身上去了。
“儿臣也会写字，儿臣给父皇写。”李霄听到哥哥被夸字好，立马站起来。
“好、好、好，来人，给七皇子拿文房四宝来。”
“儿臣画画。”李夏末不甘落后。
“好，再拿、再拿三份出来。景儿、昭文，你们来教弟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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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乾元殿侧殿一直和乐融融的，最后，李夏末和李霄都成了花猫，李景和李昭文也差不多。最搞笑是应帝的水蓝常服上还盖了几双大小手印。
方才应帝在问几个孩子的时候， 以目示意萧泉，下巴往栖梧宫的方向点点。萧泉老江湖了，当即领悟。看应帝的眼神在水果上停留了下，又让人添了几色稀罕的瓜果，连着各色小点心给栖梧宫送去。
庄姑姑很高兴，皇帝虽然人没有过来，但让人送东西来，毕竟是想着这里的。他这么些天不过来，总不会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莲成吧？
“娘娘，你昨天绣的那个荷包呢？”
“拆了，太丑。”
看庄姑姑不相信，莲成把拆完的战果拿出来。
“绣没见你长进多少，拆倒是挺厉害。”
“小时候我和李晏收了别人的荷包，都交给宫女收着，回去母……废后就要马上叫人全拆了。怕里头藏着不好的东西。我看的多了，自然会拆。”
庄姑姑嗯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在宫里是要多长个心眼。别谁求上门来都大包大揽的。赶紧再绣一个，皇帝不过来，就让人送去乾元殿。”
相像之人
应帝无声无息的进来的时候，莲成正在跟她的荷包奋战。她要是不绣，庄姑姑会一直拿谴责的眼神把她望着。
“这是什么？”应帝从身后伸手去指她绣的花样。
莲成抬起头，笑眯眯的说：“你猜猜。”两只眼睛晶亮晶亮的。
应帝拿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往素常的装饰去猜，猜不到；往端午上猜，还是猜不到。还是不猜了，猜错了岂不是更让小狐狸难受。
“是什么？”应帝虚心的问。
莲成比了比对面，是垒在一起的几块石头，上面的流水冲刷，旁边一个小风车，被冲的直转悠。
应帝对比了一下，还是认不出来。
“风车。”
风车？看不出来。
莲成伸手拿过去，应帝还来不及阻止，她已经绞开了。又失败一个。
“好好的，绞了做什么？”应帝深感可惜。
“好丑，不如藏拙的好。”
“这是要给朕的？”应帝看她用的是明黄丝线，心头一阵欣喜。“再绣一个，什么花面都不要好了。大不了拿朕的画来配它。”小狐狸绣的花面简直跟鬼画桃符似的，戴出去不知道还以为他最近修仙，弄的符呢。
“画画到这个上头？”
“嗯，可以用浸染，朕吃点亏，算咱们俩的好了。赶紧动手！”
莲成听话的把绣蓬撑起，重新开始动手，不用绣花面，那太容易了。一天就可以完成。
“你怎么会想到给朕绣荷包的？”应帝就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摆弄那些针线。
“快端午了，都要绣。”应帝这才发现，原来小狐狸专心做事的时候，说话都是慢腾腾的。问了一句好半天才会回答。
都要绣，你才绣。应帝的兴致不如初时高了。又随口闲扯了几句，小狐狸这时候问什么答什么，老实的紧。以前看她打手语还真没察觉出来。
“朕封淑妃为后，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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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莲成才慢吞吞的说：“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叫你小心别扎了手。”
“哦，淑妃封后啊，合适。”冷不丁的，莲成过了一会又冒出一句。这什么毛病，说了话半天才应你。
应帝看她这样不痛不痒的，心里毛躁躁的，“把手上停了，好好跟朕说话。朕走了你再绣。”
莲成放下绣蓬，看着皇帝，看他要说什么。
“朕问，封淑妃为后，你有什么想法？”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没有别的了？”看莲成犹豫了一下，摇头，“有什么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都可以。”语气中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以前不用向她磕头的，从现在开始每个月都要去了。”如果淑妃要求，还得每天去。
“就这个？朕可以给你道特旨，你还是在栖梧宫里窝着就是了。”过了半天忍不住，“方莲成，你有心没有？”
“难道要我抱着你的大腿哭，要你封我做皇后？我哭了，求了，你也不会应啊。”
应帝颓然道：“你倒看得清楚。”他现在确实无法为了她，和文武百官全部对立。可是，如果她有要求，他现在应不了，以后也可以实现。封淑妃为后，是目前最稳妥的做法。后位一直虚悬也不行，后宫必须有一个当家理事的人，这不是淑妃的位置能做到的。如果德妃也生儿子，两派这么斗下去，后宫朝上都不会有宁日。淑妃的家人很给她长脸，就冲这，不管是中立派，还是德妃一派的人都不能不服。
再说，小狐狸也没有要理事的想法。出身都好办，朝中那么多一品大员，随便找一个姓方的出来做个便宜国丈还不容易。如果有太后在都能压一头。不过太后在，肯定会直接弄死莲成的。不会让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沉迷。
“皇上，你刚才说有什么都可以说的。”
应帝盯着她，“说吧。”
莲成吸了口气，一鼓作气的说：“我不愿意殉葬，我要葬在我自己那口棺材里。”
应帝都懒得气了，“葬进长公主陵，休想。”
“那挨着我爹也行，你答应过带我去看的。”
“等着吧，等朕什么又春狩回来。不过，朕是不想再去西郊猎场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朕中了毒，无力反抗任何人。如果影不是忠心耿耿，如果那时来了刺客，如果侍卫中还有叛徒……哼！拔毒那半个月，朕痛到床单都揪烂了两床。”这些话应帝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说出口，今天被莲成一激，脱口而出。
“算了，翻旧账咱们也算不清楚。朕是说到做到的，许给你的，不管你要不要都会给你。你也答应了朕不再背离。咱们就好好过吧。”
“我想出去看爷爷。”莲成揪着他的衣衫下摆。
应帝原本就心中有愧，闻言道：“给你一个下午，晚膳前回来。”
“好。”莲成高兴的应了一声，急着想走，结果应帝故意拉拉杂杂的跟她说了半天话才离开。气得她恨恨的瞪了他的背影两眼。
“想衣，赶紧换衣服，我们出去。”
两人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拿了萧泉给的腰牌出宫去。在街上找了个地方换过衣服就成了两个翩翩少年郎。要说喝林寻梡的药最明显的作用就是莲成长壮实了些，应帝最喜欢在她身上到处捏，“不错，小狐狸长肉了。好像也长高了。”
云想衣的眼睛直楞楞的盯着前方一个人，那是她老子，正往一处不起眼的赌场里钻。要说云鹤这一辈子，就是酒跟赌总是戒不掉，特别是赌。不然，他老婆也不会跟人跑了。
“你去找云叔，我先回去。”莲成拍拍她的肩。
“可是，让你一个人，遇到坏人怎么办？”
莲成微微转头，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再说了，文房四宝肯定有两宝在暗中跟着。云想衣也想到这点，“好，你先回去，我去叫我爹。”
莲成看着门牌号，凌云巷八十九号，她们住七十二号，再走几步就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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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刺里跑出来个脏兮兮的小孩子，险险的就要撞到莲成身上。莲成微微一笑，她听说过这种伎俩，不过，她身上的银子可没那么好扒。轻轻闪过，顺手拦住了，她也不知道是文房四宝的老几的手。那丫头已经把小孩子揪在手上了。
“别打他，要不，你把他抓到衙门去好了。你是老几？”
“我是小纸，我不能离开娘……”云想衣成日里小笔、小墨、小纸、小砚的乱叫，栖梧宫里上下也跟着。
那个小孩子听小纸叫娘，转头去看莲成，问：“她是你娘啊？那她怎么不知道你是老几呢？”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是可爱。
小纸拧他一把，“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家大人在哪里？”
“我们家早就死绝了，你打我一顿好了。算我倒霉，碰上了练家子。”
莲成急着回家，不想耽搁时间，那个小鬼忽然叫她：“哥哥，不是，姐姐，我看你很面善啊。”
莲成笑笑：“咱们应该不熟。”
“真的，你跟庙里的师傅有几分像。”那小鬼很认真的说。
正好想衣找了云鹤一同回来，云鹤听说，一把抓过小鬼，“小姐，我去看看。哪个庙，你带我去。”见莲成点头，他便往小鬼指的方向走去。
莲成推开院门，这是处外头不显眼，里头却安逸敞亮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