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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恨所有害死她的人。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在自己的身边,看不到那顽皮的微笑,听不到那调皮的话语,这样寂寞的日子叫他如何去习惯?
他蹲下,咬着唇,任由泪水一次又一次的滑出了眼眶。
'老五。'他哽咽着,握紧了手里的白玉笛子。
除了这跟她最喜欢的白玉笛子,他没能拥有她任何一件东西,但已经足够自己睹物思人。
就这一次,让他为自己最爱的妹妹,哭一次。之后,他会站起来,为她报仇。
发誓,要整个武林为她的死而后悔。
望着那个蹲着的男子,明漾只觉得鼻子很酸,任何人看了都感觉到他的悲伤。
有谁会相信没心没肺的赫连廷会哭泣流泪?
明漾宁愿不相信,至少这样他仍可以认为,赫连廷对赫连瑾只是兄妹之情。可现在,他不得不往其他方面去想。
赫连廷是这样想,那么赫连瑾呢。她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戴着那冷冰冰的面具?
还是,她心里也有着他,所以才戴上那铁面具?
明漾不知道,更不愿去猜测。她离去了,就让一切都消失吧。
微微苦笑着,赫连廷还有理由为她哭泣,而他呢?
他的心同样的痛,可他连为她哭泣的理由,都没有。
无论如何,赫连廷终于走出了房间。明漾知道,在他流泪之后,就会重新站起来。
赫连廷始终是他们弯月教的教主,那个要称霸武林的野心男子。
赫连冠重出江湖的消息一传开,中原武林顿时纷纷扬扬。
以为重创了赫连廷,弯月教会安静一阵子,可又出了这么个意外。几大名门正派武林世家立刻去见还负伤卧床的武林盟主云仲涵,商量应付的对策。
明漾可开心了,要找的人都齐了,不必他逐一去'请'了。
峨嵋派的枯梅师太,漕帮的水无尘,华山派石哲曦和武当派的宣和道长,还有几个江湖上有名的大侠;当日在鸟飞崖上有分逼贺连瑾的,他都将人'请'了回去。
一夜醒来,几派弟子发现自家掌门不见了,顿时差点将人家的客栈给拆了。
结果是没有找到人啦,最重要的是,人是怎么不见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开始的,说这些高手是被弯月教捉去的。一时间,江湖上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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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家客栈是明漾的安排,反正为达目标不择手段是他的人生座右铭,对付这群伪君子只要更加分就行了。
看着那乱糟糟的客栈,他笑了,被晨风吹起的桔色长袍就像燃烧着的火焰,带着复仇的火花。
'通知王爷,事情已经办好。'
这只是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呢。
山明水秀,阳光点点。
那古松下,一张石桌,一个人。
从松树再往前三丈就是万丈悬崖,石桌上放着一个棋盘,两个各装着白子与黑子的玉盒。
白衣男子径自下着棋,山风顽皮的撩起他那紫色的纱衣,时起时落。
神情淡然,就见白衣男子拿起了一粒由玉打磨而成的白子,微微拧着剑眉,仿佛在思考下一步该放在哪。
很安详的一副画,却被一个灰衣男子打破。
'主子。'
白衣男子……赫连冠应了一声:'嗯。'眼睛依然望着棋盘。
雷霜在他身后三步站住,薄唇微启:'左护法飞鸽传书,主子要见的人,他都请齐了。在别馆里候着主子。'
这些日子来,他也知道主子心里不好过。
'嗯。'放下白子,赫连冠淡淡开口:'我等下就去。对了,把那毒门之主也带上吧。'
明漾这次之所以会这么容易就完事,还是多得楚陵睿的药呢。
'是。'雷霜应声:'欧阳公子也带着人到别馆去了。'
山风吹来,撩起脸边的发,赫连冠举手掠了一下,'很好。这事,就别跟老大提了;让他安心忙正事吧。'
这个儿子啊,从小就冷情,连笑容也少见。可是,他轻轻叹了口气,赫连廷却为赫连瑾哭了。
自小他们兄妹的感情就很好,不爱笑的老大经常为了这个小妹而露出微笑,把她宠上了天;任性孤僻的老五只有在他身边,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
什么时候,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变了质?
这两个孩子啊,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现在老五去了,事情再糟糕也只有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惩罚。
'是。'雷霜应了一声。
从岳阳湖回来后,赫连廷召集五堂主关门商议。他知道,弯月教将会在江湖上揪起滔天巨浪。
'你先下去吧。'赫连冠挥了挥手。
雷霜应声:'是。'
女儿出事了,也不见玲兰现身,这个女人啊真够狠心啊。
望着棋盘好一会,赫连冠淡淡一笑,自言自语着:'老五,世事真的如棋吗?这一切,你都猜到了吗?'
一阵山风吹来,那松树的针叶,沙沙作响。
他笑,随风而去。
'小鬼,你拖我来这干什么?'
海水涌上沙滩发出'沙沙'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就像过去千百年来一样,永不改变,永不停止。
涓无是个靠海的小镇,最出名的是捕鱼业与珍珠。
沙滩上,不少渔家少女在修补着鱼网,更有帮父亲收网的孩子。
一个披着面纱的少女被一个粉雕玉切的孩子拖着跑,人们都好奇的望着他们。看来一会之后,转回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在沙滩上跑步,竟不觉得累。温小镜的心一顿,对了,这身体的主人原来是个练武之人。
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是真的重生了,不再是那个连走快几步都会喘息不已的温小镜了。
满足的微笑从唇边逸开,那双棕色的眸子闪着光,她整个人都给人感觉不一样了。
连睿停了下来,回头用那老气横秋的语气对她说:'带你来这儿透透气,免得你一个人坐着胡思乱想。'
她笑了笑,感受着海风抚脸,'既然来了,我们就看看有没有事做吧。'以前,她到了海边也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别人玩乐,什么也不能做。
将沙滩环顾了一遍,连睿望向那双充满希奇的棕色眸子,有点吞吐的说:'要不,学人家那样撒网捕鱼。'
望着那些顶着太阳补网的渔家少女,温小镜认真的想了想,点头说道:'嗯,好主意。'
连睿当场傻眼,'你当真了?'他不过是说说而已。
看了他一眼,她微笑着说:'有什么不好?我可从来没有自己捕过鱼呢,难得有机会,一定要来一次。'
无奈的反着白眼,他有些无力的说:'你喜欢就好。'
'那走啦。'她拉了人就跑。
跟人家借鱼网,老渔民看他们两个孩子,还以为是开玩笑呢。但温小镜一脸认真的再说一次,老人家才知道不是,有些愣的看着他们二人。
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一个穿着用上好丝绸做衣服的孩子,这两人要捕鱼?
老渔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带着疑惑的将一张鱼网借给他们,但很怀疑这两个小孩会撒网。
温小镜想的不是捕鱼,而是来到海边终于不用坐在一边,可以像平常人一般活动。
结果想当然而,鱼就没捕到,二人都弄了一身湿。
即使如此,他们仍笑得很开心,让那些渔民孩子嘲笑也不在意。
连睿很开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放松。没有夫子,没有二叔耳提面命的武学训导,更没有父亲严肃的言语。此刻,他觉得自己是海里自由的鱼儿,当然是连鱼网也捕捉不到的那尾。
温小镜笑着,淡紫色的面纱随着海风飘扬。
终于不再坐着羡慕别人,现在她也是其中的一人。
'看你,像落汤鸡。'站在海水里,她指着那个湿了一身的小鬼嘲笑着。
愣了一下,连睿不甘的瞪了一眼那个跟自己一样的女孩,'你自己不也一样。'还敢说别人。
大眼瞪小眼,好一会。
'哈哈。'温小镜先笑出来。
连睿呆了一下,跟着也笑了起来。
笑,只因为感觉很愉快。
这笑声引得旁人侧目,都纳闷这两人到底在笑什么。
'停。'
车夫立刻拉住了缰绳,马车立刻停下。
马车看来有些平凡,但仔细看就知道,木材都是用最名贵的,那雕刻可谓是费尽心机。
撩起帘子,带着咸味的海风迎面吹来。
那笑声很轻松,很放肆,无所顾忌,马车里的人勾起一边的唇角望着那立于海水里的两个孩子。
无忧无虑,真好。
这样的日子,离他好远了。
'你在开什么?'马车里响起一把女子的声音,有些虚弱。
'没什么。'他轻声说,语气出奇的温柔,'你有伤在身,多歇着吧。'
'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咳咳咳……'顺过气后,女子又说:'再过几个月就好,其实你不必为我走这一趟。'
他轻叹一声,'不要多想了,歇下吧。'
'嗯。'应了一声,女子没有继续说话。
再看一眼那二人,放下帘子,他开口:'走。'
一声令下,马车立刻开行。把那一遍笑声和与世无争的海边,抛在身后。
………
'赫连瑾。'
一声老虎吼划破弯月峰安静的早晨,吓得那栖息在鸟窝里的鸟儿们差点掉下地来,幸好反应快。免得再次出丑,决定早点出去玩……高速飞走。
莫云天捧着断了全部弦的古筝心疼不已,也不知道那个五小姐是怎么弹的,居然可以将所有的弦都弄断。
教主六个孩子中就数这个五小姐最难教,之前把字写得像蟑螂,幸好有少主帮忙教,才有所改善。
现在教她弹古筝,这个小丫头居然可以将所有的弦都弄断。
莫云天觉得自己的白头发又多了,叹着气,都是被那个小丫头气出来的。
是自己的教育失败还是朽木不可雕也?
此时的赫连瑾,正一蹦一跳的跑向广寒殿边的湖呢。
耶,终于摆脱了那唠叨的老头了。
今天是她六岁的生日呢,即使没有人为自己庆祝,也不要对着那老头,听他说教一整天吧。
'啦啦,我是一只鱼,自由的在水里游。唷,渔翁别捕我。啦啦,我是一头鸟,自在的天空里飞翔。唷,猎人射不到我。啦啦……'
别怀疑,这是赫连瑾自己编的曲子,有些嚣张有些张狂显示她此时的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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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鞋子,将脚泡在湖水里,她舒服的叹了口气,继续唱着那嚣张的歌。
'你倒是悠闲。'赫连廷立在树顶望着那个娇小的背影。
'大哥。'这几个月来,赫连瑾越来越习惯他的神出鬼没了,也练就了即使这人凭空出现也不会被吓到的好本事。
落地无声像落叶般轻,他踩着矫健的步子向她走过去。
'莫长老刚去了找爹。'
听到莫云天的老虎吼,他就知道这个小妹又惹怒了那老人家,然后小丫头肯定会找地方躲。
回头给他一个微笑,她玩弄着胸前的发丝,不在乎的笑着说:'还不是说我又没好好学习了,都习惯了。'
那个莫云天啊,哪天不去跟教主老爹'无病呻吟'一次,他就会全身不舒服。
微微勾了勾一边的唇角,他在她身边坐下,'今天被你弄断所有弦的古筝,是爹最喜爱的那一只。'
'咦?'她猛然想起,自家教主老爹可是弹古筝的高手,'那爹,会不会为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