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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等我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头昏昏的有一点疼痛,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我睁开眼睛时,陈琳站在我的床前,头发像是精心梳理过的,柔软光滑,她依旧穿着昨天那件乳白色的毛衣,身体的线条在乳白色的毛衣底下显得更加分明。
第八章(5)
眼前的她,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昨天夜里赤裸着身体的她联系到一起。昨夜的她像是梦幻般的在我的记忆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睡得怎么样,还满意吧。”
“极为舒心。”
“睡醒了的话那就起来吧。我做好了早餐。”她的声音中带有某种母性的温暖。
我穿上了衣服,洗了脸。她做了荷包汤,煎了两个鸡蛋饼,从冰箱里拿了两杯牛奶。吃完早餐后,大约十点钟时,陈琳说她想去逛街,顺便去买点东西,让我陪她一起去。我和她一起在这个城市拥挤的人群中穿梭了一天,下午我们才一起回学校。
第二天早晨的《外国史学》,我也没有去,整个早晨就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恍惚度过。
中午吃完饭,洗了几件放置很久的脏衣服,搭在宿舍楼的凉衣台上。三月的阳光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下午硌青请我去巴黎之春。自从上次和他一起在巴黎之春找过女孩子之后,就再没去过。事实上,这种地方我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喜欢去,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很容易使人堕落的地方。女人为了金钱在这里变成了真正的“女人”。男人为了情欲在这种地方变成了真正的“男人”。硌青的执意邀请我不好回绝。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自从杨钒死后,到现在他一直一个人生活,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似乎都在某种程度上拒绝接受这种灯红酒绿空气污浊的地方。也许他只不过是想在那里找回一些失去的东西而已。
我们在相对僻静的一个角落里坐下。硌青要了一瓶威士忌,要了一碟下酒的花生米。他现在脸色看上去好多了,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面色灰暗。
“我想退学。”他表情淡漠地说。
“退学?”
“对。”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大学也就这么几年,转眼就过去了,为什么现在想退学?”
“我觉得读大学对现在的我来说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大学可能对大多数的人意义深刻,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他端起威士忌一口气猛灌下去。
“其实,人的一生怎么样都是活着,干嘛非要走这一条道路不可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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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上大学对于一个人来说不是唯一的路。只是在我们年轻的生命里,现在无法在这个混乱的生活中找到一条比这更好更合适于我们走的路。”我说。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我现在没有一点想要继续读下去的想法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他又喝下了一杯威士忌。
“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想和你谈谈,如果说我选择继续读下去,可我又不知道该怎样把这剩下的三年大学读完。这种生活似乎对我来说带有一种敌意。”
“生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没有对谁带有善意或对谁带有恶意的。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要放正心态,认认真真地生活。不管是处在艰辛的生活中还是处在舒适的生活中,平静的心态是最重要的。好的心态可以让我们在艰难中尝到甘露,灰暗的心态会使我们在幸福中变得到枯涩。”
“我有时也想忘记过去,好好生活,像过去一样不与时事争雄辩,努力地学下去。可我觉得这种生活离现在的我太遥远,几乎不可能。前段日子我给家中的父母提及过这件事,他们怎么都不答应。”
“这种问题父母又如何答应你呢?作为父母,好不容易把我们送到大学里,又怎么能轻易让我们随心所欲地说退学就退了呢?”
“哎。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已经变得极其陌生。”他拿起了一颗花生米放到口中。
“原本我不想提这件事,怕会触及你,可是我想说出来却又很犹豫。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忘记杨钒,而且你一直深刻地记着杨钒。作为朋友又怎么能不理解?正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才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
“你没有办法明白我。”硌青说。
“就算事实如此。我想爱的表现也不是一定要达到共生或共亡的程度才算爱。话又说回来,一朵开在春天的鲜花,一定就拥有春天的主题吗?不一定,其实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世界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运转。”我说。
“我无法再使自己归于平静。”硌青说。
“但无论怎样也不能轻易地离开学校。哪怕是整日不学无术,浑浑噩噩,只要你在毕业的时候混得一张毕业证,以后找工作的时候也不至于为难。”我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盒中南海牌香烟,给硌青点上了一支我也点了一支。这时,由刚刚开始的疯狂音乐变成了缓和的调子。
人的一生真的很难琢磨。正在这时,一位打扮妖艳的女孩手里夹着一支七星烟坐在硌青旁边的一张空椅子上。她一边吸了口烟一边很无视于陌生地说:“这两位大哥喝酒怎么不找个女孩一起喝,这样喝酒多没情调。”
“正想找可是找不上。”硌青说。
“早说嘛,我陪你们一起喝。”
硌青给那位女孩倒了一杯威士忌,漫无边际地聊了起来。我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喝威士忌。十一点时硌青和那个女孩开了房间,我一个人回学生宿舍。
回到学生宿舍,舍友和同楼层上常来串门的几个同学在谈及一些关于如何搞女孩子的陈旧而敏感的话题。我没有参与这种话题,去水房洗了脚,决意睡觉。几个人的争吵使我丝毫没有半点睡意,那些已走进青春岁月里的往事,如流水一般塞满了整个脑袋。杨子美丽的容颜,频频的微笑,柔软纤细的小手,如一朵飘在空中的白云一般挤进了我的大脑,怎么都挥之不去。过去杨子所提出的什么是爱,我一直无法明白,即便是今天,我依然对此无法作出一个更为准确更为深刻的解释。但是自从遇见了杨子之后,我的心灵深处有了一种震颤,这种震颤类似于少年时代对未来对梦想的憧憬。一种未曾实现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的憧憬。我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如海如潮的种种思绪。这种心理突变像是一团剧烈燃烧的大火在烤着我。
爱究竟是什么。对于一个生活在精神孤独当中、迷失在荒原上无论怎样努力都找不着回家路途的人来说,爱,究竟意味着什么?
爱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不止一次地思考着。
我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否给杨子带来她想要的生活。这一切对我来说全然不知,我唯一知道的便是现在的自己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像一片飘逝在天空中的云,不知从何而来,又将从何而去。
第九章
第九章
二○○三年四月末的一个星期三下午,我从学校门口乘坐中巴车到南校区门口停下。春天的阳光暖烘烘的,马路两边和校园里的梧桐树的叶子完全地展开了。各色的蝴蝶在草丛中和初开的鲜花上翩翩起舞。冬天的那种灰暗凄凉的景象已慢慢地消失。人们都脱去了冬天厚重的棉衣,穿上了轻松的春装,一些富有青春活力的女孩穿着花花绿绿惹人目光的衣服出现在了街头巷尾。一个个显得天真活泼,漂亮妩媚。冬天那种围着围巾臃肿而笨拙的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河南曾经所说“上帝在创造女人的时候绝不是只为了释放男人的情欲和分担男人的痛苦而造。”就小河南所言却也有合理之处。女人作为人类群体的组成者之外还有美化自然的作用。
这个世界因为女人而变得更像个世界,这个春天也因为穿着各色的服装出现在街头巷尾的女孩而变得更像是一个春天。
我在南校区门口的一家小杂货店里给杨子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声音纤细说话很有礼貌的女孩。从她彬彬有礼的声音辨断,就能够想象得出她是一个漂亮妩媚落落大方惹人喜爱的女孩。尽管这种想象缺乏应有的逻辑性,或者说是不近情理。
“杨子正在洗头发。”接电话的女孩说。
“你可否替我转告杨子,五分钟之后我在你们的公寓楼下等她?”
“好的,不必客气。”那女孩说。
挂断电话后,我刚到杨子公寓楼下时,她宿舍阳台上的窗户便开了,她将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头发从脸的两侧垂了下来,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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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下来。”站在阳台上的杨子说。
“没事的。我在楼下等你。”人们都说等待是痛苦的,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等待会有什么痛苦。我喜欢这样的等待,长时间的等待。我一边在时间的滴逝和季节的变换中站立原处,一边想象着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寄存空间里,一位为我而打扮的美丽的女孩,这种感觉是何等的美妙。
在我的思维还没有来得及回转的时候,她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上身穿一件白色的中袖衫,下身穿一件黑色的短裙。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向外部世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洗发水的香味,这种时尚超前的打扮完全透露出这个年龄段的女孩那种特有的美。
“今天下午有要上的课吗?”杨子问。
“没有,一个被解放的黑奴。”我半开完笑地说。
“是吗?看起来倒也有点像。”她略带微笑地说。那微笑像春天的阳光一般灿烂。
“那你可就是黑奴夫人了。”我说。
“做你的美梦去好了。”
“这可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有什么不可改变的。”杨子说。
“下午有课没?”我转而问道。
“有。”
“什么课?”
“你想知道?”
“想知道,若是有课我们一起去上。”
“有一节选修课,不值得一去。”
“这如何解释?”
“《大学生性健康与性教育》。”
“《大学生性健康与性教育》?”
“是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认认真真地上过一节课。上这节课,让人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没什么吧。”
“你不明白,上课的是一位德国的老教授。他的授课方式完全是西方人的思维模式,讲课真的让人很难为情。”
“你对他的授课方式有意见?”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只是那种课堂氛围让人有些不自在,老师在上一节课中讲了耶酥的阳物和玛丽亚的乳房,还将这些东西制作成了一张张带有动画的幻灯片,也就是这些幻灯片激起了一些男生的有意取笑,那种笑带有一种恶意的挑衅。这种课堂氛围让人极为不自在。人总归是有几分无知,这种无知是与生俱来的,别人是没有办法阻止和教化的。”杨子说。
“在哪儿上课?”我又问。
“南教231。”
杨子执意不让我和她一起去上课,在我努力地央求下便同意我一起去。我们在靠窗户的倒数第三排坐下,上课喜欢靠窗坐是我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我喜欢在沉闷的课堂之中将自己瞬间地解脱,眺望外面的空间,好让自己的心神得到片刻的休息。
上课时间到了,一位头发斑白,戴一副聚集着时代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