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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双当真是上天无路，下地乏术。
在这山洞之后，除了那个天坑之外，其他的位置都非常狭窄，唯有那批人立足的那个高台，面积还算宽阔。此外除了栏杆，便只有窄窄的道路了，根本只能容身，无法施展身法开战。
因此，秦无双的局面，可谓是非常凶险，大有寸步难移的艰难。
这金袍律长老的攻击，异常霸道。每一棍下来，都是激荡无比，震得虚空乱颤，整个空间里头。到处激荡着他的攻击灵力，四处乱窜。
秦无双施展着《北冥大法》，一边躲避，一边吸收。
可是他吸收的速度再快，也不及这律长老的攻击速度那么快。这律长老的打法，显然是借助了这空间狭窄的优势。
便是要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将秦无双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秦无双心急如焚，这样的攻击环境之下，完全将他的身法优势剥夺，《凌云仙步》的威力再强，没有施展的空间，也必然是处处受限。
那律长老身边，还有一名中灵武者，显然也看出名堂，手里一柄宝剑一挥，跟着加入战团，一律长老左右夹攻。
秦无双叫苦不迭，早先他与韦翼夹击那名灰袍人，没想到回头就被敌人反过来夹击，难道当真是报应？
秦无双纵然了得，面对这样的攻击，也只能左支右绌，四处逃窜，根本分不出任何空隙来进入回击。
那金袍人喝道：“集中全力，将这人干掉，然后再去查探陈长老的下落！”
秦无双紫阳剑疯狂地挥舞着，在山壁上不断弹射，虚虚实实，避开每一道进攻，乘隙想拉几个垫背的。
只是，在四名中灵武者的包围下，他这个想法根本无从实现。
而他此时，已经被逼到山洞出口对面的角落里，几乎可以说已成困兽之局。律长老低吼一声，身子一窜，凌空一棍砸来。
激荡着道道金光，秦无双连忙身子一矮。避开这凌厉的攻势。
轰隆，灵力撞在山壁上，震下石屑无数，跌落在秦无双一头一脸。秦无双正要借力，忽然脚下寒风刮起，一柄劈风刀横斩过来，将他下三路的退势全部封住。秦无双身子一挺，拧得跟张弓似的，朝中间弹射……
无奈，中路同样有人在那守株待兔。
秦无双紫阳剑一挑，挡住了迎面一剑的威势，但腰间却是一柄铜锤砸了过来。
四大中灵武者，竟然合力一击。
秦无双避无可避，身子一拧，生生以后背承受这致命一击。
轰！
铜锤之力，百分百招呼在了秦无双的后背上。秦无双只觉得喉咙一腥，一口鲜血顿时喷射出来。
身体浮空，朝下跌去。下面，竟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秦无双重伤之下，却并未慌乱，长鞭一抖，栓住栏杆，试图借助这一拉一弹之力，弹向洞口之外。
只是他这一意图，很快就被金袍律长老洞悉，齐眉棍在那栏杆一砸。
轰隆！
栏杆连长鞭一块垮塌，秦无双的身子再无借力的地方，倒栽葱似的朝下坠去。秦无双心里一寒，鼓足中气，急促连啸三声。
“吼……吼……吼……”
三声尖啸，久久回荡，秦无双的身躯，绝望地朝深渊下栽去。眼睛一闭，却是充满了悲伤。
就这样完了吗？
秦无双的脑子里，开始闪现出这一世的各种画面，父亲，姐姐，姐夫……还有一干同门，师友……
一张张面孔， 都是那样的亲切，熟悉，而此刻，却似乎又要与他们做永别了……
“难道，我在这一世里，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么？”秦无双心中一痛，“韦翼师兄他们，听到我这三声尖啸，应当不会冲过来了吧？”
……
外围十里地左右，韦翼忽然脸色一变。秦无双这三声短啸，虽然好像有些压抑，似乎被什么遮挡住了声浪似的，但却依旧清晰，刺人耳膜，让他情不自禁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难道，秦师弟遇到大对头了？”韦翼心中大动，他如何听不出来，秦无双这三啸，倒更似临终的诀别，充满了悲伤，充满了警示……
连陆少南和黄朝阳，也是跟着脸色一变，焦急问道：“大师兄，那不是秦师弟的声音吗？三声短啸，他是警示咱们吗？”
二百五十四
韦翼那样镇定的男人。脸色也是急剧变化着，他内心也是焦灼无比。这三声短啸，完全可以听出来，秦师弟必定是身处绝境，否则断然不可能如此凄啸。
当此情形之下，他只有两个选择。其一，立刻去援助，不管敌人多强，同门一场，生死与共。
令一个选择，按早先约定的那样，听到三声短啸，立刻撤退，不得迟疑。
“师兄，怎么办？”黄朝阳见韦翼如此表情，知道事态危急。
“秦师弟，处境很不妙。”韦翼沉声道，“这三声短啸，非常尖锐，非常急切，而且像是被压抑在某个空间里似的。声浪扩散非常郁积。”
“师兄，要么去驰援，要么咱们立刻撤退。犹豫不决，进退两误。”陆少南提醒道。
韦翼脑子一片混乱，他确实矛盾。如果就此撒手离开，听秦无双那样的啸声，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同理，如果去驰援，也许同样危险，也许就意味着，将星罗殿十大核心弟子同时带入火坑。
如今的局面，要么成全义烈，要么保全星罗殿的未来。
韦翼心中大感为难，心里想道：“如果是师尊在此，他面对这样的局面，应当如何选择？师尊平日总是讲究一个境界，一个高度……那么，到底怎样选择，才算有高度，有境界？”
韦翼一念之间，忽然有了主意：“定该如此！若是星罗殿十大核心弟子尽皆陨落在此，那么星罗殿还有什么未来可言？高度，还有什么高度比星罗殿的未来传承更高？”
心中伤痛，暗下誓言：“秦师弟，今日若是你不幸殒身，我韦翼在此发誓，今日杀你之人。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他们九族同诛！”
眼中光芒大盛，一摆手，喝道：“撤退！”
陆少南和黄朝阳平素都以韦翼马首是瞻，听他说撤退，虽然觉得难受，却是丝毫不犹豫，跟着韦翼，快速朝碧浮山外围奔出。
没走到十里，便碰到了迎面赶来的周芙等人。周芙显然也是听到了那三声尖锐的短啸，一脸焦急，见到韦翼他们，叫道：“韦翼师兄，你不去驰援，怎么还往后退？”
韦翼喝道：“都给我退！一个别留，立刻撤退！迟恐生变！”
赵牧之早先为秦无双救过一次，心里对秦无双着实有些佩服，有心去驰援秦无双，因此听韦翼这般说，却是难得忤逆韦翼的意思，叫道：“韦翼师兄。我们十人同来，如果少一个回去，如何向诸位殿主交代？秦师弟身犯险境，正该我们驰援的时候啊！”
“赵师弟，你真糊涂！秦师弟如何约定的？三声短啸，我们必须撤退，不得迟疑。而且赵师弟这三声短啸，尖锐而凄厉，显示敌情显然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艰难。咱们此去，非但救不了秦师弟，还可能身陷囹圄。到时候，不是少一个人回去，而是全都回不去！”
周芙叫道：“就算如此，我也绝不允许秦师弟一人犯险。韦翼师兄，你不去，我去，还有谁愿意去？”
赵牧之第一个叫道：“我同你去。”
吕腾和简锐是青云殿一脉，秦无双是自己人，自然不会退缩，都坚定地站在周芙身后。
邓伯虎和苗中侠，就显得有些举棋不定了。尤其是苗中侠，讪讪道：“我倒觉得，咱们应该按约定。毕竟这不是开玩笑。你们总不希望，秦师弟冒着生命危险发出来的警示，被咱们辜负掉吧？”
邓伯虎见苗中侠如此，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秦师弟知道，他必然也不希望咱们过去的。否则，他也就不会那么尖锐地发出三声短啸了。以我看。咱们应当立刻撤退，保全星罗殿的未来！这也是秦师弟一番苦心。”
周芙眼圈通红，听大家这么说，显然都已经料定，秦师弟此去，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事实上，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内心深处，想起秦无双那三声凄厉的啸声，心里也自清楚，秦师弟很可能是遇到他根本无法应对的局面了……
否则，以秦师弟的潇洒自如，即便撤退，也不会发出那么凄然的啸声的。
一想到此，周芙就心如刀割。
韦翼默然，安慰道：“周师妹，大局为重。此刻咱们去了，恐怕也于事无补。秦师弟要么已经逃出，要么……”
他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又对赵牧之道：“赵师弟，你是明白人，若是这点大局都看不明白，又如何撑得起令师那一脉的衣钵？”
赵牧之面色大惭。嘴唇哆嗦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是眼圈微红，若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恐怕已经是泣涕涟涟了。
韦翼语气悲愤：“诸位，我韦翼在此立誓，若是秦师弟当真遇到不测，今日之仇，我韦翼责无旁贷，他日艺业大成，即便仇敌远在十万里之外。我亦当一一诛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若违此誓，教我万箭穿心而死！”
说到这里，韦翼巡视一眼，目光坚定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但是此刻，你们都必须听我的，立刻撤退！不论你们心里如何悲痛，如何不舍，必须撤退！走！”
周芙失声痛哭，被韦翼轻轻一推，这才不舍地朝前奔去。
其他人被周芙这一哭，个个都是心如刀割。想起秦无双的音容笑貌，想起秦无双冒出来也不过是半年时间，但正所谓“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有些人，即使满头白发，给人的感觉同样是跟第一次认识一样，毫无印象。
而有些人，却是一见如故，仿佛前世今生都有着莫逆交情一般。
秦无双，这几天之内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在大家心里打下烙印，深深震撼着大家。
他的勇武，他的义烈，他的智慧，他的胆识，他的气魄，他的一切一切……
都深深地冲击着他们的心扉，让他们不自禁神伤，不自禁伤悼。
尤其是韦翼，仿佛在这一瞬间中，顿时成熟了起来。以往的迷惑，以往的心结，也一下子被扫开，真正体会到一个大师兄应当承担起怎样的责任。
秦无双身体力行，给他上了深深的一课。
义之所在，虽死不辞……
便在此时。这高速撤退的九人，忽然听到一声剧烈的“轰隆”之声，仿佛那天崩地催的气势。
紧接着，一道凛冽的气浪，从身后倏地冲来，将他们的身体直接冲上半空，即便修为强如他们，也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顺着这股冲击力，朝前摔去。
幸好，这股冲击力到了此地，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将他们冲倒，却是没有形成肉体伤害。
这九人狼狈爬起，惊骇朝后看去。却看到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整个碧浮山上，竟然冲起五道神光，冲天而去。
这五道神光如同天降神兵似的，切割着碧浮山脉，哗啦啦如同切豆腐似的，他们身后的碧浮山脉，竟然被分割成六块，不断向旁边倒塌。
山崩地裂！
真正的山崩地裂。
“快走，快走！”韦翼第一个反应过来，疯狂地大吼着。其他八人也似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幕震呆了。
被韦翼这一喊，才反应过来，再也顾不得看热闹，飞速朝外逃去。
……
原来，那个山洞之内，金袍人见秦无双被打入深渊，立刻扶着栏杆，仔细观看着下面的动静。显然，他想知道，这所谓的传送阵，是否真的有用，是否真的存在。
若是真有灵力阵法，有人掉下去，必然会有灵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