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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埋了。”
肖锐看了崔霄鹏一眼也没客气,“这话对你也很适用,你就当我对你也说了一遍。”
崔霄鹏哈哈一笑拍了拍肖锐的肩招呼阿北上了车,再给一众人挥挥手开了车走了。
等马青上了车,两人都没人说话,肖锐静静地开车,马青静静的闭目养神。郊外的车很少,路两边有厚厚的积雪无形中把夜色映亮了几分。阿杜的歌就在这种夜色里唱了一首又一首,《放手》到《他一定很爱你》到《一首情歌》再到《坚持到底》。王海是阿杜迷,把阿杜的歌全压在一张碟里了。
安静的空间里,仪表盘上的灯光一闪一闪,嘶哑的声音出来有一种让人麻到骨头里的酥感。
肖锐觉得脸很烧,他知道这是喝了酒的後果,打牌时的三瓶啤酒再加上吃饭时的三杯葡萄酒外加和张宽拼了差不多一两的白酒,离醉还很远,可心似乎已经迷糊了。解开了大衣的扣子还是嫌热,肖锐看了看旁边,马青也没扣外套扣子,脸上也因为吃饭时喝了几杯显出了一片红晕。肖锐知道马青葡萄酒比他多喝了一杯,那是张宽认了干儿子的认亲酒,白酒倒是没沾,他不知道马青的酒量有多少,喝多少啤的喝多少白的,像今天四杯葡萄酒就红了脸是少了还是多了。
马青的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
车开的不快,路上车也很少,方便肖锐保证安全的同时小心的观察马青。马青闭著眼一动不动,偶尔会因为喝酒後口干伸出舌头在嘴唇上湿润一下。看到那个小东西溜进溜出,肖锐的嘴唇也干了,再看看那边亮闪闪又润泽过的地方,肖锐心里直接漏跳了一拍。
阿杜仍在深情:
你的雨伞吹翻过去
我绝对毫不犹豫
为你披上我的外衣
是你让我看透生命这东西
肖锐很少听国语歌,对歌也没什麽兴趣,但此刻,阿杜的声音一个字一个词都融进了心里,心里溢得满满的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愫,显得比阿杜还要深情几分。
在这样一个夜晚,听著阿杜的歌,旁边坐的是马青。他们跑了一圈又一圈,走了一年又一年,跑的差点快断了气。现在他知道他那颗这些年来一直飘荡著找不到根基的心终於落了下来,被那股就要跑到终点的喜悦和感激膨胀著、膨胀著终於炸开了花。
“!!”肖锐一脚把刹车踩到了底,阿杜‘这东西’的尾音还在继续,车已经在路边停了下来,接著车熄了火。
阿杜不见了,只剩了肖锐和马青。
87
“到了吗?”马青一下睁开眼睛,抬眼看了看外面,没到家,这才刚进了城,路上的车依然很少,偶尔会有车灯把黑暗中的两个人的眼睛照亮一下。
“车坏了?”马青再问。转过脸一下对上了肖锐一直等著的目光,那里面的内容赤裸裸火辣辣,马青一下子慌了神。
“为什麽不走了?又不认识路了,李衡他们的车不是在前面吗,他们把咱们甩了?”
肖锐嘴角动了动刚想出声,马青拦的飞快,“是不是没油了?不会点这麽背吧车真坏了?要不我给王海打电话。”马青手忙脚乱去摸口袋里的手机,肖锐一把按住了马青的手,把马青的手拉过来,两只手紧紧地包住了。
“马青………”肖锐的声音有点哑,不光心绪被阿杜牵动了,连声音也被阿杜传染了。
马青装著没听见不动声色挣著手,嘴里依然劈哩叭啦。“早知道要开车就不应该喝酒,你不知道现在查的严啊,上个月我们单位一哥们酒後架车拘了半个月,放出来後一颗门牙都没了,说是在里面让另一个关了一天还没清醒过来的醉鬼一拳头敲飞了,模样甭提多逗了,你今儿不会也这麽背吧………”
肖锐身体向右倾斜了三十度,一下把马青嘴里的干笑吓停了,也往右倾斜了三十度。
“其实今天这些人除了大崔和阿北其他的我认识时间也不长,那几个人有意思吧,第一次见他们就觉得他们特有意思,李衡挺脱线吧,苏桦特会做饭,你不知道张宽和苏桦他们俩以前还是上下楼呢,他们……”
肖锐松了一只手,把胳膊伸到马青的靠背上,往下一滑搭到了马青的肩上,身体又侧了过去,把马青往身前一揽“我喜欢你,马青,苏桦和张宽再好,不是我现在想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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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晚上马晨留在苏桦那里会不会闹,坏了,我忘了告诉苏桦马晨的小包里有钙片,每天睡觉前得吃一片。”马青歪著肩膀死挣著半边身子僵硬脸撤的都快贴到窗户上了。
“一次不吃出不了大事,你转过来,马青。”
“李衡………”
“李衡著急回家陪巩青睡觉去了,这没李衡的事。”肖锐呼吸重了,不多的酒精冲的脑子热热的,心也怦怦地快蹦出来了,“现在这里只有一件事,其它的对我来说都是狗屁,你知道是什麽事,对不。”肖锐盯著马青,马青眼睛闪铄著,两只眼珠子乱转,嘴动了动但出不了声,想撤想挑哪都跑不了。
肖锐猛地把马青的头往怀里一拉,俯过去狠狠地贴马青嘴上还想进一步挺进可没能得逞,肖锐只能作罢最後舌头在马青唇上一扫然後把马青放开了。
“在苏桦家我更愿意和你这样而不是和你换内裤。”
“你他妈的……”马青脸紫了,手快速的举起来想挥出去,肖锐一把握住了,再快速把马青一带,马青没控制好重心向肖锐这边一扑,肖锐就势揽著马青的头又在马青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丫……”马青手忙脚乱的从肖锐怀里挣出来,抽出手一拳向肖锐肚子上捣去,肖锐没躲而是抓著马青肩膀再往怀里一压,嘴又贴马青脸上了。
“同意了行吗?”
“放开,你他妈放开。”马青视线一对上肖锐的不知怎麽一下子虚了,脸一下扭到了一边看著窗外,“放开”。
肖锐的手慢慢松了。
听著那边缓缓压下来的叹气声,马青盯著窗外近处的高架桥和远处的高楼心乱的一踏糊涂。这几年楼越盖越高,高架桥越修越复杂,他记得有一次他和主任出门办事足足在一个高架桥上绕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正确的出口,眼下,自己站的似乎比那些高楼还高,自己就陷在那个复杂的高架桥上找不到出路,也许一个不小心就能摔下去了就能摔糊涂了。
“马青,同意了行吗?”肖锐仍在努力。
马青声音也哑了,“我想回去,我累了。”
“我也累,马青,这股劲我绷了好多年,你也绷了好多年,咱俩一人卸一点劲,也许就都不累了。”
马青往後一仰靠在座位上,“我的早卸完了。”
“那帮帮我,帮我卸掉。”
“开车吧,晚了”
晚了吗,怎麽样才不算晚。
肖锐看了马青半响然後打著了火,一踩油门车飞了出去。
“还想听歌吗?”
“听。”
“还阿杜的?”
“行。”
是你让我看透生命这东西,四个字坚持到底,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回到一片狼藉…
阿杜的声音再次响起,车里的两个人回归平静。一个格外平静,一个心乱如麻。
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回到一片狼藉…
我懂了,你懂了吗?
四十分锺後,车到了马青的小区,马青不等车停稳就著急的下了车,‘今儿谢谢你了,你早点回家吧,妈一个人在家也怪寂寞的,回去陪妈说说话。’说完扭头就逃了。
肖锐看著马青仓惶的背影笑了笑掉转了车头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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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青回了房子,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浴室,把肖锐的那条内裤脱了,站在水下,拼命的冲刷著自己的身体。
似乎肖锐的声音还贴在耳朵边。我喜欢你,马青。
似乎肖锐的嘴唇还贴在嘴唇上。现在这里只有一件事,其它的对我来说都是狗屁。凶狠的,没法反抗的。
似乎肖锐的拳头还砸在身上,没有一点感情的,痛的人想死的。
时间过去了多久,就能从那种样子变成这种样子,是七年,还是几个月。
马青慢慢地蹲了下来,水打在脸上,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麽。
时间过去的真的太久了,久的以为早就忘掉的依然没忘,久的以为会深深恨著的却不再恨。当初一个人躲在角落把所有的失落悲伤愤懑写在纸上,再倾注於一把火把它们烧掉,以为那样做了,情感被这样抒发再被这样毁灭痛的就会少一点,可过了这麽多年,还是不能回头想,还是不敢回头看。他记得他最後一次写下的句子,从那个婚礼喜庆的场合回到自己租住的七平方的小屋,坐在地上抽著烟喝著酒想著肖锐那些让人心如死灰的话,然後整整一夜他就在写著烧著。然後再也不写。他记得那个句子:回首往事,我不经泪流满面………
泪流满面。马青狠狠地砸著头。其实除了两个月前肖锐第一次说出喜欢他号啕大哭,还有那天结婚,他真的很难再做到泪流满面,甚至有很长时间他都哭不出来,现在除了马晨还会让他动容,他没法再想像为了肖锐他还能泪流满面的缅怀过去。
过去不是用来缅怀的,是用来忘记的。
如果忘不掉又该怎麽办。
马青蹲著哭不出来,心却抽在了一起,憋住了呼吸透不出气来,只觉得胸口像针扎似的一阵阵抽痛,蹲在水下,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迷了路又没有家的孩子,似乎哪都可以停下来,哪里又都不合适。
他不知道在经过了苏桦家的这几个小时後,他该怎麽做,那几个小时的欢声笑语里他在如坐针毡。他们每个人包括最痛他的锥子、分不清是亲情还是同情的肖母、还有同样纠缠了好多年的崔霄鹏以及这些刚认识的人都想告诉他只要伸伸手就行了。只要伸伸手就是春暖花开,阳光遍地。马青知道他早就不由自主地伸了手,他纵容了肖锐不再像个敌人进出他的家,他纵容了肖锐跟著他去参加这场聚会。这个亲手一次一次往心里钉著钉子的男人,每钉下一根就是拔皮拆骨的痛疼,就是这个男人自己到了现在依然在纵容他。
‘咚、咚、咚。’马青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头,扯著嗓子嘶喊著。
整整半个小时,电热水器里的水终於流完了,马青的声音也哑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什麽也没发生一样,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茫然无助。
马青终於站起来活动了活动已经蹲麻了的腿,看到那条扔在地上肖锐的内裤,马青拣起来洗了晾好,穿好衣服出来冲了杯速溶咖啡马青开了电脑坐下来打CS。
肖锐去美国的第二年,马青跟著崔霄鹏学会了打这款游戏,什麽也不想,能把神经绷的紧紧的游戏帮他渡过了无数个熬不下去的夜晚。现在他又回到了过去的那种状态。
脑子里转的飞快,手底下也动的飞快。打到两眼发花马青仍在坚持著。
突然“呯、呯、呯、”什麽声音传了进来,马青看了看屏幕关小了音量,仔细确认了这不是游戏里面的射击声,而是敲门的声音,马青脸一一下子僵了,静止了好几分锺才像只受了惊吓的猫似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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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著腿悄悄走到门口,马青凑到猫眼上,肖锐那张有点变形了脸就站在门外边。
怎麽办,开不开?怎麽办?开不开?
马青的气又快不够用了,躲在门後面小心地看著门外,可门外的肖锐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