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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就是路边的野菊花。路边的野菊花固然比不上温室里的百合花来得纯洁。男人可以随手摘一朵路边的野菊花,放在鼻子中嗅一下,手心中玩弄几下,随手一丢,又可以采摘另一朵,毕竟那只是路边长出的野菊花而已。在温室里的百合花就不同了,它静静地插在花瓶中,吸收养分,主人不舍得将装饰的花儿拔除,因为它点缀着居室。
3
秦艳丹开始醉了,有些无力地斜靠床沿,泄露着醉酒后的呆笑。
“小心!”我连忙起身搀住她,又费了不少劲把她扶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她醉了,这次是真的醉了。受伤的女人因为堕落,所以迷恋酒、迷恋孤单。浓浓的酒味充斥着狭小的车厢,飘散不开。我愣了片刻,转身冲上一杯苦丁茶,坐在床头静静对着窗外飞快跃进眼帘又飞快消逝的景色发起呆。
“唔——”秦艳丹干呕了几声,在床上翻腾几下,又安静下去了。我走过去帮她把被子盖好,凝视着她,这副披头散发、满脸醉容的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个女人——
去年汤玲去世之后,我天天在无聊和失落中度过,后来甚至又开始迷恋曾经让我疯狂又憎恨的电脑。
那天,下课后已是傍晚时分,我吃完饭,行尸走肉般地走到电脑前,开始打牌。打着打着,一个叫“雨燕东南飞”的牌友加了我QQ,她说我打牌打得不好,教我应该如何如何打,确实她打得比我精多了,就这样,我们一直玩到了深夜。第二天开始,我就发现她的QQ老是在晚上上线,早上下线,似乎是过惯了夜生活的女人。我开始慢慢了解她了,这是个30岁的女子。我认识她好像很有缘分,因为她很少玩打牌,玩《传奇》才是她的最爱,我们相识的那一天是她和《传奇》里边的“老公”吵了架,所以跑来打牌散散心。我想能在一个城市中遇到这种事的并不多吧。再后来,聊着聊着,我发现她就住在J大附近。
第23章 开往2046的火车(4)
让我彻底了解她是在一个冷得刺骨的晚上,那天我很晚回到宿舍,在校门口的小店买了泡面,准备玩会电脑就睡觉。刚上QQ就弹出她的问候,当她知道我在吃泡面后,忽然对我说:“别吃了,出来,我请你吃夜宵。”虽然我也经常晚上出去,我心情灰灰沉沉的,于是回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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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家大排档见了面,她长着一张娃娃脸,身材丰满。出乎我的意料,她见到我一点也不见外,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似的。我们吃了很久,聊了很久,我从她口中得知她已经结婚,老公做房地产生意的,年薪百万,也就是说,她很有钱,但她的生活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她虽然结婚,但一点也不爱她老公。她说她这次是在家受不了那种少奶奶生活,一个人跑到出来到处逛,在广州叫过鸭子,经常就是酒吧、迪吧、KTV跑,便宜的还不去。当她知道我刚失去女朋友时她就不断地安慰我、开解我,她说不要放弃人生,人生是珍贵的,生活是多彩的。我只好一脸的苦笑状。就这样,我们聊到天亮,吃喝到天亮。她一直哼着那首《孤单北半球》,自己已经陶醉其中。
再后来,就很少看到她上网了,直到几个月前,我很意外地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她在美国了。
虽然事隔已久,但有时听到那首《孤单北半球》时,我依然会想起那个女人,想起那晚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的忧伤。
突然,隔壁发出一阵巨大的摔门声,硬生生地把我拉回车厢。
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烦人的事摇掉。于是打开了窗,让刺骨的寒风吹进我的房间,一阵微寒袭来,冷静了头脑。风,真的能把人的忧伤带走吗,还是把人的忧愁带走然后又带回来继续烦着人?
4
“嗯。”秦艳丹醒了过来,她愣了片刻才稍微返过神,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才知道刚才自己喝多了。
我说:“你醒了?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喝酒伤身。”
秦艳丹痴痴看着我,从包里拿出钱给我。
突然间,我身上像猛然让谁泼了冷水,我有点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她还是默不作声,站起身,伸手解开身上的衣扣,丰满的双乳把粉红的胸罩挺得雄赳赳气昂昂的,诱人的乳沟若隐若现。
我一看什么都明白了,气匆匆地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秦艳丹的吼叫声:“你丫以为你是谁呀,救世主,还是观音菩萨啊!给钱你不要,给女人身子你也不要,我看你他妈的浑身有病。”
我恼火了,怒斥:“你他妈的才有病,我只想帮助你,你却把我当作什么了,你就这么甘心堕落自己吗,你就这么恨天下所有男人吗……”话音刚落,秦艳丹趴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失声痛哭,边哭边喃喃自语道:“对,我就是恨,我恨所有男人,我诅咒所有男人……臭小子,滚开点,我不稀罕你来可怜我,我不要拖欠别人,也不要别人拖欠我。”
“去你妈的,你这疯女人!”我骂了一声,用力打开门冲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蹲在过道里,“靠!”我骂了一句粗口,突然间心里边似乎有着某种东西像决堤一样奔腾而出,在这个即将天亮的时候,无声无息地。
第23章 开往2046的火车(5)
5
深夜,耳朵里的车轮声半个晚上都清晰地响着,它们从黑夜出发,开往白天。俄罗斯作家维·佩列文有部名叫《黄色箭头》的中篇小说,讲的是一辆名叫“黄色箭头”的火车再也停不下来,带着一火车的人永远奔跑下去,失去了终点。想逃离的人要么被扔出窗外,要么跳车摔死。当然这只是一个有关人类的寓言,作家要知道的是,世界有一天真的疯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人类该怎么办。我只是想,如果我就在这辆名叫“黄色箭头”的火车里,只要它永远行驶在夜里,我一定会是那个甘愿留在其中的人,因为对我来说,“黄色箭头”并没有把世界变小,恰恰相反,它让世界变得更大了。
此刻的MP3里与我相伴的是刘德华那首《再说一次我爱你》,温缓的韵律正在低低诉说着那个凄美的故事。那天看了这部电影,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也许当我面对一个小小女人的时候,我会觉得她很烦,会整天没事找事地烦你,而当你一旦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牵挂和后悔。当我们悔恨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愚钝时才发觉时间早已不再。
扭过头看着秦艳丹,那面容,那眼睛,突然发觉她与安妮是那么相似。如果是我,再说一次我爱你,真的可以吗?真的做得到吗?我爱你,安妮!因为在我的心中你是我的唯一,曾经的我错过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而今我不想再错过了,即使现在,即使明天。我无法保证明天我会怎样,但是我保证今天我会好好爱你,直到你不再爱我,直到你爱上一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
火车继续呼啸,疾走,这是一辆开往未知的火车,就像2046。
《2046》,很早以前哑檬就告诉我你该去看这个片子。我知道,这部电影王家卫拍了五年,“2046”不是一个时间而是一个房间的名字。我也知道,在开往2046的火车上,人要是想哭当时是哭不出来的,要到第二天才能落下泪来,因为那个时候人的感觉会变得很迟钝。我甚至知道,在那里你可以找到失去的记忆,去过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忽然之间有个人回来了,很多人带着好奇去问,你为什么回来,你在那里见到了什么?木村拓哉说,我去2046只是为了一个曾经爱过的女人。画面上的他,看起来有些颓废和沉寂,张开嘴,咬一只青色的苹果,那时候,我很想问问他这个苹果是甜的还是酸的。
这四年来,我感受了许多许多,周围很多人因为爱情而放纵了自己,很多人因为爱情而失去了自由甚至失去了正常的生活。假如所有的人都因为感情迷失或者是放纵自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正常的人?如果现实中真的有2046这样火车,我也会去。搭上开往2046的火车,把自己所有的回忆像剪辑电影一般,把所有想要遗忘的镜头一点点抹去,留给自己的只是幸福和快乐。
6
亲爱的安妮,你在远方等我吗?
是夜,从梦中惊醒过来,脑袋轰轰作响,过了许久我又暮气沉沉地笑了。“咕咚”几声,秦艳丹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后来就没有动静了,估计睡着了。我侧身向外,仿佛沉入梦乡,等待的急切心情噬咬着神经,虽然致不了命,虽然困意绵绵,却让我辗转难眠。
第23章 开往2046的火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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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枕边的手表像是在提醒我时间正一分一秒地奔跑过去。寂寞的床上,凡是被小小的齿轮滴答滴答滴掉的时间都是死了的,只有时钟停下,时间才活了。窗外树影重重,槐树们光秃的枝杈将入夜的天空分割得支离破碎,错落有致地充斥着空间,天空和树叶被火车上的灯光照亮,道具般的假。
凌晨两点,我侧起身蜷缩在床角,呢喃着,声音听上去如同漂浮在云端:“安妮,你在哪里?”
昏暗中,依稀看得见秦艳丹的容颜,那份容颜那份表情,似乎为了寻找,也为了逃避。我的心里总像有一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仿佛一会儿很近,一会儿又很远。此时我的脑海里只有安妮定定地注视着我的样子,依旧是苍白的脸:“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安稳地恋爱、结婚、生子,然后白头到老?”她的脸僵硬着,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让我想起了张爱玲隐忍着痛苦,问胡兰成:“你不给我安稳?”
火车继续奔驰着,离厦门已经越来越近了,这夜,寂寞如初。
第24章 魔鬼的诱惑(1)
1
我到K镇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K镇深深地陷在黑暗里,远处的建筑笼罩在雾霭和夜色里看不见了,连亮光也看不见。我恍恍然站在K镇的路口,对着头上那一片空洞虚无的幻景,凝视了好一会儿。
街的两边偶尔少许灯火,小贩们将光亮牵进玻璃柜中,照亮了其间的食物,已经冰凉的卤菜寂寞地躺着,它们颜色混沌,芳香散尽,正待一个长夜,将其变成过期。
“唔,这里就是乔老板年轻时候生活的地方吗?”
我想不出这里20多年前是什么模样。古老的城镇似乎沉睡了多年,没人唤醒它,没人打扰它,它便天长地久地睡下去。处处是低矮的房子,除了我住的旅馆。仅仅是五楼,我便觉得因为凌空而寂寞,那栋五层楼很突兀地挺拔在路边,不合群,瘦削,像个尴尬的异乡人,比如我。
一路走着,看着这里的街道,街道旁的树高大、整齐地排列在一起,映照着它的形单影只。我喜欢旅游,常常会一个人到一些城市走走,不像某些爱慕虚荣的作家、诗人,爱说自己到了哪个城市,然后坐在了哪个固定的酒吧,喝着哪瓶特殊味道的酒。我不属于酒吧,也不属于谋生的小旅店,我只是一个过客,只是这个城市往日岁月的凭吊者。
初到此地,我感到不习惯,因为K镇的人们似乎有着淡漠的秉性——并不好客。一路走来,我所有礼貌问候都是有去无回: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