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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发就真说了号码,小胖子就给他拨通了。小胖子接着电话就说:“你是燕燕吗?我是赵德发的朋友。他想呀,他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让我给你打。你跟他讲话吧?”小胖子就把电话递给赵德发了。赵德发坐过去,笑着说:“过来。哎,听见没有?今晚没时间。那你明天过来。我真想你了。你的什么我都想呀。”赵德发真是宁死不屈的好汉,放下电话说:“你们听到了吧,她明天白天过来。”
小胖子说:“老兄,要注意身体呀。”
赵德发说:“老婆不跟我睡,情人就一人独吞了。”
我和小胖子坐到晚上九点就离开了。我们一走,赵德发就接到老婆周雪冰的电话,两人为买房子的事冷冰冰地说了几句就结束了。之后,赵德发为了发泄对妻子的不满,便给燕燕打电话聊天,说的全是风情话。赵德发躺在床上,燕燕也躺在床上,两人就在电话中调情,回忆以前在一起时的种种温情细节。然后就用语言模拟做爱。赵德发从电话里听到燕燕在床上粗重的喘息声,继而便发出尖锐的呻吟声。赵德发用极其到位的床上语言把燕燕带入了高潮。当燕燕最后一声呻吟拖着悠悠余音消失之后,赵德发就知道她已经完成了。赵德发浑身如火,他把自己也完成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两边都进入了战后的平静状态和休整期。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燕燕帮他在电话中替老婆完成了一件事。
第二天中午,燕燕如期而来。为此,赵德发没有上班,早晨到公司去了一下就回来了。燕燕来了后,两人先在饭店吃了饭,回到房间就上床了。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铺垫程序了。一切删繁就简,直截了当地开始了做爱。赵德发除了个人欲望之外,他的脑子里全是对妻子报复的感觉。老婆不让我做爱,我就跟别人做爱。道理就这么简单,也这么单纯。他坚信他是站得住脚的,是被迫做出的这种唯一的选择。由于赵德发觉得真理在自己手上,他的欲望和动作也逐渐变得激烈起来,一浪高过一浪地向前推进。燕燕象操纵着某种机器,在下面不断地迎来送往,起伏颠簸。赵德发想,要是现在周雪冰看见了他们这样,那真是要气死了。那他会感到异常畅快。
忙完事情,燕燕要回去,要赵德发开车送她。两人就大摇大摆地下楼了。周雪梅的翡翠耳环象铃铛一样有节奏地摇晃着。也许他们是活该倒霉,上车的时候,半路杀出个陈咬金,被突然出现的周雪冰看见了。周雪冰穿着短裙,灵活机智地追赶过去,大叫一声:“赵德发——!”
赵德发没理她。他很从容地和燕燕上了车。赵德发用最快的速度启动了马达,冲出了小区的大门。周雪冰发疯似地追赶出去。可事情偏偏不能遂意,车子开到前面的十字路口时,出现了红灯。如果前面没车,他会闯一次红灯。但前面有车挡住了去路,赵德发只好停下来。这给周雪冰腾出了时间,她已经追上去了,坐在前面的燕燕没有关车门,周雪冰伸手就去抓她。第一下没有抓着脸皮。第二下准备抓她头发,头发也没抓着,却抓住了燕燕的耳环。幸好这时红灯停了,绿灯开了,赵德发启动车子急驰而去。因为车向前开,周雪冰的手揪着燕燕的耳环,在前后同时产生的拉力作用下,燕燕的耳环就无可奈何地被周雪冰揪了下来。
车开走了,只有燕燕的耳环留在了周雪冰的手上。她孤独地站在那里,看着孤独的耳环。不知是耳环太硬,还是耳朵太软,耳环上还带着一点血丝。这是仇血。她默默地说。她在马路上站着,看着扬尘远去的车子,气急败坏地大骂道:“婊子。婊子——”
周雪冰就在马路上站了半天。她头脑森然,后来就蹲下去了,拿着耳环的那只手无力地撑着额头。双腿把裙子绷得很开,里面白色的裤头都暴露无遗了。她没有注意到前面路过的男人用那种野性的目光盯着她下面,狠不让目光成为一种厉刀将她撕开。
逃逸之后的赵德发和燕燕自然听不见周雪冰的骂声了。车里的燕燕捂着流血的耳朵。剩下的唯一的耳环挂在另一只耳朵上,缺少搭配,极不协调。燕燕只好把它取下来。
此时此刻,我的玩伴赵德发显示出了良好的驾驶素质和心理素质。他极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在开车,不能出事。他处变不惊的态度,使他能够很平稳地把车开好开稳。赵德发见燕燕把另一只耳环取下来了,问:“她把你耳环拉走了?”燕燕:“你那个老婆纯粹是个悍妇!野蛮得很!”赵德发哈哈一笑,说:“你偷了她男人,她抢你一个耳环算什么?”燕燕气愤无比地说:“你还帮她说话?”赵德发说:“不是帮她说话,是要把情况搞清。”燕燕擦拭着耳朵上的血迹,忍着疼痛说:“开到医院去,给我看耳朵!”
34、这就是你的罪证,大家都来看看
周雪冰把耳环挂起来,对赵德发说:“这就是你的罪证!我就是要把它悬挂在这里。让大家都来看看!”
赵德发就往医院开。一下车燕燕就变脸了。她也变得凶狠起来,指着赵德发的鼻子说:“你不是说你那里安全吗?安全个狗屁!告诉你,我的耳环没了,耳朵也撕破了。这些,你都得给我赔偿!”
检查过后,受伤的燕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赵德发上下左右跑着,要开药,要交费,象侍候爱妻。伤口包扎好,赵德发已跑得满头大汗了。他觉得真是麻烦透了。更麻烦的,是燕燕的纠缠。燕燕的耳朵包着一团白布,她分开一绺头发披遮住耳朵,可白色还是从头发里暴露了出来。燕燕就更加气恼了。她愤愤地说:“你得负全部责任!你不处理好,跟你没完!”
赵德发灰头土脸的样子,说:“你要我怎样负责任?”
燕燕吐出一个硬梆梆的字:“赔!”
赵德发看着她那斩钉截铁的样子,想到了一个词:丧心病狂。所谓的赔就是要钱。不过他没有反驳。而是很平和地说:“那你开个价吧?”
燕燕说:“两万块!咱们从此再无干系!我也不找你老婆的麻烦!”
赵德发没有异议。富人不怕钱官司。有钱人就有这个好处。耳环加耳朵的总值两万,他还觉得便宜。他知道,跟燕燕这种女人打交道,感情是谈不上的,只有闪电雷鸣的性快感,和永远谈不完的金钱来往。他想骂她婊子,有合法丈夫的婊子。可他没骂出来。骂她婊子,自己就成嫖客了。他不想当嫖客。眼下的当务之急,解决现实问题才是头等大事。所以他只得认了。可他身上只有几千块钱现金,不够两万。他还得拿信用卡去到自动取款机上去取钱。两人就到了附近的自助银行。赵德发输入了取款数字就退到一边去了,燕燕就站在那里收钱。取款机往外吐,她就往口袋里收。取款机吐完最后一张时,燕燕把钱在手上一打,总结性地说:“好了。清了。”两人就结清了,也了结了。然后赵德发把她送回家。一路无语。
回来的路上,赵德发非常扫兴,一脸戚然。他把燕燕从脑海里扔出去了,换上周雪冰……他在琢磨周雪冰的神出鬼没。他不明白周雪冰怎么会突然出现。他怀疑,是不是她本来就在上海,没回南京?
我的玩伴赵德发进入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了。面临着两个女人的夹攻,腹背受敌。燕燕那边已经安抚了,但还要安抚周雪冰这边。他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没谱。焦头烂额地回家后,周雪冰正在家里吊耳环。她双脚踩在凳子上将身子垫高,把耳环用细绳子串起来,吊在电灯泡下方。电灯一亮,那只翡翠耳环就闪闪发光,晶莹剔透,散发着一种凄艳之美。
赵德发仰着脖子问:“你在做什么?”
周雪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你的罪证!我就是要把它悬挂在这里。让大家都来看看!”
赵德发乐了,说:“有这个必要吗?”
周雪冰说:“很有必要!电灯一亮,你就明白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赵德发并不关心耳环,关心的是她今天的突然袭击。他说:“你怎么今天来上海了?”
周雪冰说:“你管不着。”
既然管不着,赵德发就不再问了。
周雪冰说:“马上买房子。我住到上海来。我就不相信管不住你小子那根骚筋!”
周雪冰说完,拎起自己的小包,愤然而去了。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赵德发也不问。他不愿问。她不吵闹,已经很客气了。这是他预想不到的最佳效果。
35、买了房也不一定幸福
赵德发又被老婆捉了一回。买房时他说:“买了房也不一定幸福!”
周雪冰走了之后再没回去。赵德发分别给我和小胖子打了电话,让我们到他家吃饭,他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他的情爱战争的新一轮战况。之后又给周雪梅打电话,让她赶快回家做饭,有客人来。下午五点多钟,我和小胖子都去了,周雪梅也把饭烧好了。周雪梅不知道赵德发和周雪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问他今天为啥没上班。吃饭的时候,天色暗下来,赵德发开灯了,那只从燕燕耳朵上揪下来的耳环就挂在卧室中央,光彩夺目地向我们展示着它的美好形象。
赵德发指着耳环说:“告诉你们一个噩耗,今天中午,我又被老婆活捉了一回!”
周雪梅说:“你说什么?我姐姐来了?”
赵德发说:“来了。又走了。”
周雪梅说:“她来做什么?我怎么没见到?”
赵德发说:“来捉奸呀。”
我们都笑。我们为他的坦荡而惊讶。赵德发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他的惊险历程。我们觉得这很好玩。他又被活捉了。周雪冰都快成捉奸拿双的专业人员了。玩伴中,戏剧性的事件都发生在他身上,也只有象他那样的多情玩伴才会这样的。小胖子主动检讨,说是我们把赵德发害了的。如果不是我们怂恿他把燕燕叫来,他是不会把燕燕叫来的。自然也不会了出现这种事。我们是教唆犯。我们是罪魁祸首。
周雪梅摇头晃脑地感慨说:“我说赵德发呀,你真是色胆包天啊。你不是说不再和燕燕来往了吗?怎么又死灰复燃了?”
赵德发肆无忌惮地说:“男人的忍耐是极其有限的。我不能象张大哥那样守男寡。我想极了就要偷!国家放宽政策,只管盗贼,不管偷情的。说到底,我们是在国家政策的框架内活动。”
赵德发居然用起外交辞令。周雪梅大义凛然地说:“可国家不管的事,都交给老婆管了!你不能执意把婚姻往火坑里推!”
赵德发说:“别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跟你姐姐的事,你还是问问她自己吧。”
这么一说,周雪梅不就说话了。她在寻思,也许问题出在姐姐那边。
饭后,赵德发把那只悬挂的耳环取下来,绑在小胖子的耳朵上,小胖子顿时变成了一个妖怪。小胖子取下来,把玩着说:“你还是珍藏着吧。这是有纪念意义的。人生难得遇到一次这种事情。”
赵德发真的就把它收藏起来,用一块红布包好了。他说当他老了之后,缅怀起这段岁月,说不准感慨万千。如果燕燕也把她那只保存下来,若干年后再放在一起配对,那就更值得回味了。我对这种说法和想法表示赞同。今天我们或许会犯某种错误,但错误有错误的价值。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