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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这样算了?放他一马?
不,她不得不再一次想到自己实在是太亏:毕竟,自己已经毫无保留地把一个女人最纯洁最神圣的处女地完全奉献给了他,任他尽情地自由自在地疯狂地肆掠、扫荡、蹂躏……并最终在她苦闷的、迷惘的、自虐的呻吟中,昂起胜利者的头颅,继而开怀大笑!他呢?他受到啥子损失了?是出了一身的臭汗?还是洒了几滴精液?他啥子也没有损失,啥子也没有付出,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快快乐乐地从自己的处女地里掠走了一切,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莫大的愚弄!
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
当真见我是个农古儿的女儿,就那么好欺的么?不否认,自己的父母的确是太老实憨厚,不多言不多语,他们除了每天顶烈日、淋冷雨,没完没了地修地球,其余,唯一的欢乐就是看见自己的有出席的女儿一天天长得如花似玉,直到女儿后来考上了大学,从吃‘农村粮’变成了吃‘商品粮’,与此同时,还找了个在县城党政机关工作的单标单标的小伙儿!于是,当他杂种那时候来到自己家里时,老父老母简直把他当皇帝一样侍侯——这是他们祖祖辈辈唯一的希望呀……如今呢?看见日渐憔悴的女儿,他们除了摇头叹息或闷头挖地,又能做啥子呢?!
不,不,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就这么算了,诚然自己把苦水往肚里咽,可是,即便拼了命,也得给父母讨个公道吧?
可是,既然不能这么就算了,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好呢?是毁了他的容?还是杀了他?想到这里,她不寒而粟!这岂不是要跟他同归于尽?那又怎样?除了留给老父老母更加可怕的悲哀和痛苦之外,那还能有啥子?不……。
迷惘呀,迷惘,人生怎么就是这样呢,刚刚还是昂首挺胸的,怎么转瞬间就暗无天日了?!
把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见不得人的事全部抖出来?
那梅曾经这么想过,并且,也曾经找机会实施过。一开始,欧阳松还神情紧张、手足无措,可是,过了不到两天,他竟然大言不惭地告诉她:随你的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一切都无所谓!告诉你,你这样做,无疑于你在自杀!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两个人在谈恋爱期间都做过些啥子,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还清楚?不知情的人,有谁会相信呢?我会告诉他们说:别相信她的话,全是假的。她之所以这么说,全是因为想拖住我的缘故,其目的是不想让我跟史春燕自由恋爱,她是在污蔑、诽谤我,你们谁也不要相信,她没有任何证据,更何况,现在是法制社会,结婚自由,离婚自由,我愿意跟谁恋爱、跟谁结婚,她管得了么?告诉你吧,凭我现在的地位,绝大多数人都会相信我说的话,因为现在这里的许多人都知道,我就快要跟史书记的女儿结婚了。这个时候你站出来这么放言,分明是你在嫉妒我和史春燕之间的结合,是你在吃醋!另外,史春燕会相信你所说的话么?不可能!她现在爱我正爱得发狂,不瞒你说,现在,你你曾经能给我的,她已经完全给了我,要不然,我们何以要赶紧结婚?!大家朋友一场,我奉劝你还是算了吧,别做这些无聊的傻事,现在,有谁相信你说的话?你有何证据就尽管拿出来,把留得有我精子的裤衩拿出来鉴定鉴定怎么样?哈哈,哈哈,你说的话,除了拿给别人当好玩的笑话,还能有啥子用呢!最后,我还得警告你一句:别老是纠缠着我,否则,如果把我惹毛了,我可对从前的啥子事都不记得了,警防我告你诽谤罪或诬蔑罪,赔我个十万、二十万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欧阳松觉得还不过瘾,又哈哈大笑着说道:
“反过来也可以,你去法院告我吧,哈哈,告我赔个十万、百万的‘青春’损失费?哈哈,能成立吗?笨蛋……。”
那梅顿觉天旋地转,当即昏死过去……
她神情恍惚地度过了那段于她人生来说最黑暗的时光,直到过了一个多月,她才悠悠转醒。那时,当她又有力气沿响水河边一条石板路去学校上课时,她于痛苦中惊讶地发现:幸亏自己是生活在这个偏僻的乡村呀,正因为它偏僻、贫穷、封闭,以至于这里的人们根本就不知晓她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啥子,而她,仍然只是他们的孩子或孙子的老师,只不过是象是感冒了几天的样子,其他的,他们就一概不过问了!他们仍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朝闻鸡鸣、晚听蛙叫,除此之外,他们又在乎啥子呢?
余下来的一段时光里,同校的老师都发现:那老师整过的象变了个人,脸色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了,话也没有以前多了,以及两颊的笑颜也不如以前了,而且,也不象以前那样上完课后等着从同一条路回家去的其他老师。现在,她每天上完了自己的课,哪怕时间再早,她都独自一人回家去了……。
看见自己的有出席的女儿又能象以前那样工作了,老实巴交的父母那块压在心坎上的沉石也随即滚落,虽然他们为女儿又能重新下床感到欣慰,可是,看见女儿面色却仍旧腊黄、活力大不如从前,知道她一定是心事未了,因此,当着女儿的面,表面上笑容可撅,内心实则是难受至极。可是,他们除了更体贴女儿一些,啥子忙也帮不上!
乡村的夜,宁静得让人内心发痛。
那梅那刚刚恢复了平静的心,随着乡村里闲散日子的延续而逐渐波动起来,特别是,每当她闭上眼睛,欧阳松那狰狞的面目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他的狞笑和史春燕那婆娘摇摆的身影。在黑夜静悄悄的陪伴下,她认认真真地想通了许多许多问题,唯一有一件事情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自己干吗要有文化,干吗要有思想?!
要是自己真能如古人说的‘无知无觉’,那该有多么好啊!——她的内心在痛苦地、绝望地呐喊!在她看来:正因为她‘有知有觉’,她的痛苦才会这么深,这么持久。前一段时间的忘却是假象,只要自己有‘知觉’,它们终归有一天是要从大脑的记忆深处抬起头来的,谁也别想阻挡。相反,越是想去阻挡它,它就越是要抬头,直到最后,两败俱伤!
于是,就在她有‘知觉’的时候,她终于又尝试着将自己从走进陵州师专的那一天起至今的一切,详详细细地解剖了一遍,直到最终产生心理失衡:自己在学校时就追求过他是事实,可是,自己真正同意把一切都奉献给他,那是在他已经分配到县城的党政机关工作之后。这也就是说,要是毕业时他没有分配进县城的话,可能自己并不会过早就给他自己的一切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之所以委身于他,一方面是喜欢他那精瘦精瘦的肉体,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有一天,等到他在县级机关里混出了个一官半职时,能把自己从村小调到县城里工作去——对于象这里那样贫困落后的乡村的人们来说:今生今世,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进天堂镇工作和生活,那就如同真的是进了天堂!因此,那梅在若干次反复思考后,最终得出结论:其实,自己与欧阳松之间曾经那有啥子‘爱’呀‘情’的,那只不过是自己为了掩饰另一个目的的最好的借口罢了,而自己真正的目的是在于能进天堂!而他呢?难到他曾经就真的爱过自己吗?不,他曾经爱的不是我那梅这一个完整的人,而仅仅是爱我鲜嫩的肉体罢了!不是么?你看他那俯视着自己青春胴体时的急切劲儿,还有他那时常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他是皇帝我是臣民的架势,以及,他在向县城里的其他朋友介绍我时的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好象是我臊了他的皮似的,等等等等,不都已表明了一切么?
哎,事到如今,自己啥子都失去了,啥子都让他掠走了,可是自己又有啥子收获呢?自己到底从他那里得到过啥子?曾经?将来?现在,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连一张进城的‘票’都没得到,说白了,自己连那些夜总会的三陪小姐都不如啊!
天呀,这世道难道没有公平了吗?!
正是由于这一‘不公平’的感觉,才使得本已经是一出悲剧的主角的她,在刚刚演完一出悲剧之后,又担当其了扮演另一出更为让人扼腕痛心的悲剧故事的主角——她认为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她相信自己的姿色对他的诱惑力,她要让她的付出获得回报,她也要让他为抛弃自己付出代价——反正,他不是有那么强大的后台么?
……
“吃他妈多了不是?净格老子添麻烦!”欧阳松愤愤的一屁股坐在藤椅上。
烦恼!烦恼!烦恼!
随着工作单位的剧烈变化,他觉得烦恼的事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刻,因为他知道:但凡为官之人,当的官越大,在更快乐的同时,烦恼的事也就会越多!他现在仅仅是个副科级的科长,今后,他肯定得当正科级的主任或啥子啥子局的局长之类的,甚至,副县长或县长,县委书记或副市长……或许,解决这些众多的‘烦恼’,就是他们这些县长、市长们每日的工作吧?
可是,欧阳松很清楚:他所希望遇到的‘烦恼’,可绝对不是熊建兵这样的家伙所带给他的那种‘烦恼’,这后一种烦恼对他的高升、腾达,有何益?何况,解决这种烦恼,不但要厚着脸皮求人,那也是要欠别人的人情的呀!
朋友?
啥子朋友?那只不过是曾经的朋友,是百无聊耐时的酒桌上的朋友,一文不值!再说,谁叫他自个儿不争气呢?自从被从前的女人登了之后,就那么自暴自弃的,没他妈出息的家伙!天底下,女人多的是,非得要吊死在同一棵树上?况且,又何别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竟把自己目前的主要任务都给忘却了——好好挣表现,好好把自己单位的站长拍好点,待今后被提拔提拔了,或者等到有一天当了站长了,还用得着愁没漂亮的妞儿主动上门?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这才是当前的主要任务!人家扬山可就不一样,知道自己毕业时没分进理想的工作单位,现在,正在努力复习准备考研。考研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跳到一个满意的单位去么?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是为了走得更高爬得更远而刻苦攻读的人呢,人家怎个就有出息嘛,怎么不好好象人家学习学习呢?
扬山这小子将来肯定比熊建兵有出息,欧阳松十分肯定。但与此同时,他相信:即便他再有出息,他也不一定比自己爬得更高,自己现在的‘基础’比他好呀,除非……。
欧阳松决定还是帮熊建兵一次——最后一次!
这到不是看在他熊建兵曾经是他的朋友的份上,而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来是扬山打来的电话,答应帮熊建兵,其实是看在扬山的份上;二来,也可以借此向扬山和熊建兵表明,我如今的欧阳松,可不是从前的那个毫无人际关系的在物价局打字室打字的欧阳松了,而是一个可以利用权力为自己或他人办要事的堂堂云江县县政府的‘第二梯队’的官员了!
于是,欧阳松抓过办公桌上的电话号码薄,找到县城建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阚尚杰局长打起电话来。
“喂,建设局阚局长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