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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回想一个比我年长的女人-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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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明白。”说完,转身走进了雪地里。
  她的话忽然在我胸中产生了回声,每个字都让我有点惆怅,这是我们交往中很少见的事。寒风扑面,傍晚的雪地上,她的背影显得那样孤单柔弱,我心里怦怦地跳了两下。
  我叫了一声:“许可佳。”
  许可佳回头望了望我,像赤明莉香一样摇了摇手,说:“回去吧。”
  春节过后,我被调回了公司总部,给韩总当秘书。林秘书怀了孕,人力资源部给韩总准备了两名秘书候选人,韩总却点名要我。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月,我的日子真可以用忙得要命来形容。父母离京的时候,我等不及火车开动,便返回了公司。玲姐那边去得比较少。交接工作。学车。写讲话稿。喝酒吃饭也成了个事。陪韩总下围棋。替韩总领福利。我跟在韩总后面城里城外的走动,从一个会议室到另一个会议室。我一只手端着韩总的茶杯,另一只手拎着两个公文包,其中一个公文包里装着围棋。
  我知道公司里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踩着围棋子爬上去的。当阿伍把更多更不堪入耳的闲话转告给我的时候,我笑了笑,没有为自己辩解。我也无法辩解。事情的背景太神秘复杂了,我至今也没有完全弄明白。秘书们之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原先给韩总准备的那两名秘书,是韩总的对头安排的眼线,韩总当然不敢要。韩总点名要我,他的对头之所以画圈,是因为他们觉得我这个人没什么背景和能力,只会下下围棋,正好让韩总玩物丧志。还有一种说法则完全相反,说人力资源部准备的那两名秘书是韩总的死党,韩总的对头不点头,这才匆忙把我的材料搁在了那张椭圆形的会议桌上讨论。第三种说法来自林秘书,她的说法似乎与高层斗争无关,她说是我的围棋水平,还有我坚持不约玲姐来公司陪韩总下棋这件事,给韩总留下了深刻印象。说不出为什么,我比较倾向于第一种说法。不过无论哪一种说法,我觉得都不应该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没想到的是,阿伍却把我的沉默理解成疏远。从此,阿伍常常出现在袁大头那伙人的酒桌上。
  回公司总部后,第一次见到袁大头是在洗手间里。袁大头握手问候,热烈祝贺,诚恳要求彼此多多沟通多多关照,诸如此类,把这次见面搞得很正式,很隆重。有一瞬间,我几乎要产生错觉,觉得正置身于金碧辉煌的会谈室里。我虽然十分内急,却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变得很诚恳,很庄重。第二次在洗手间里碰到袁大头,袁大头正站在小便池前抽烟出神,左手两根指头在嘴边夹着香烟,右手两根指头夹着下面,沉思的脸被一层薄烟罩住了。这次我先解决内急,然后跟他打招呼。袁大头哆嗦了一下,像被烫着了一样。他朝我笑了笑,解释他是来这补充尼古丁的,抱怨这烟抽得越来越没有尊严了。我知道他日子开始不好过了,总办要求他不要在办公室里抽烟,财务室三天两头找他算帐查底,种种迹象表明他的职位岌岌可危。5个月后,我接替了他。他被调任市场研究员,级别不变,但那是个寡淡的闲职。
  对于我在公司里职位的变化,玲姐高兴之余,好像有不少顾虑。她建议我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往哪个方向发展,然后做个长远的人生规划。照她的分析:1、那个韩总太嚣张,必定走不远;2、我不大像是能做好秘书工作的人。她这一番话让我多少有些扫兴,我刚接近公司核心的那股新鲜劲还没过去,我认为事情是有例外的。韩总那样性格的人,也有可能升到中央去。做秘书的,也不见得非某种性格不可。我觉得玲姐的眼光太机关了,在机关里坐久了的人,遇到什么事情大多会条件反射地觉得应该什么样,有点模式化。这次讨论话不投机。还没来得及说别的,我就被韩总一个电话叫到了公司里,跟着他去了通县基地和城里几个下属机构。
  眼看着玲姐的生日(4月19日)一天一天临近,我的心又一点一点提了起来。我和玲姐的事,不知道她最后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说法。这段日子,时间基本上不是我自己的,什么时候有空完全没个准数,好不容易能抽身去看她,她不是要去英语班上课,就是要去外地出差,很难得有机会在一起充分交流。我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真希望我跟她的关系能尽快定下来,让我集中精力对付新工作。
  这种给挂起来的滋味真是很不好受。我有时候想,这大约就是报应吧。我施于许可佳身上的,现在玲姐还给了我。但我很快意识到,这两者还是不可比的。我父母走了以后,许可佳开始对我冷淡起来了,我觉得我和她的事大概已经完结了。没想到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了许可佳的电话,许可佳要我猜猜她在哪里,我说这怎么猜得着,许可佳说猜嘛猜嘛,接着我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有点像划船的浆声,心中晃荡了一下。我再一次说:这怎么猜得着。许可佳说:“那好吧,你不用猜了,我告诉你好了,我、正、站、在、你、小、时、候、抓、鱼、的、地、方。”说完她的笑声和流水的声音一起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就是在这一天,我知道她去了我家乡的小城,已经去我读书的小学和中学看过,打电话的时候正坐在一条渔船上。我胸中立刻给一种莫名的情绪涨得满满的,像雨后的小河,汹涌,混浊,退得也快。
  许可佳回北京后,来看过我一次。我跟她绕了半天圈子,想把话题绕到我和她的事情上去,想把我的想法告诉她,让她不要为了我空耗青春和感情。话题刚开头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我支支唔唔地对她说:“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清楚。”许可佳打断了我,眨了好几下眼睛,又像上次那样说不是好消息就不要告诉她,让她自己慢慢弄明白。我以为她其实已经明白了,就没有说下去。这次她刚从我的家乡小城回来,我母亲就打电话来对我说,一些表亲告诉她有个讲普通话的女孩到处打听我们家的表亲关系。我马上联想到了许可佳。我觉得许可佳可能打听到了玲姐不是我的表姐,许可佳也就明白了自己和我没有共同的未来。她不让我把话直白地说出来也好。我和她的关系本来就没有用语言固定过,到了最后,也不一定非得亮出那些残忍的话不可。许可佳在我家里呆了十几分钟后,就匆忙离去。好像我父母不在这里了,她坐着站着都不自然了。送走她后,我在小区里走了走,空气在发酵,像美酒一样醉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呼出来。
  就在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坐在一条大鱼的背上,逆流而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记不起是坏事还是好事),把我惊醒了。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上。没有风,没有月亮。星阵密集,清晰,却又像命运的语言一样神秘。我忽然觉得我的大脑跟星空联在了一起,准确地说,深邃的星空有一部分延伸到了我的大脑里。我真想马上打电话把这种感受告诉玲姐,双手挤了挤脑袋,忍住了。又挤了挤脑袋,冒出了一个主意。我决定在玲姐生日那天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不能给她星星,不能给她月亮,但我可以用她的名字给星星命名。
  我马上打开电脑,上了国际星座登记局的网站,填了一份申请表,从帐上划过去了860美元。
  我选择的是白羊座的第二颗亮星,第一颗已经被一位法国人命名过了。白羊座在黄道星座中虽然不起眼,像芸芸众生一样普遍,但玲姐是白羊座的。在希腊神话中,白羊座还跟我喜欢的金羊毛的故事联系在一起。网页上介绍,每年12月中旬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白羊座正位于北京上空。那是观测它的最佳时机,但愿到时候我能跟玲姐一起去紫金山天文台,或者河南登封观星台看看它。至少,我们应该一起上楼顶去看它,并排坐着,脑袋挨着脑袋。
  没几天,我的电子邮箱里就出现了国际星座登记局的确认信。确认信告诉我,申请和批复已进入网站数据库,一周内还将有一份漂亮的证书通过快递公司送到我手里,上面有我所命名的星星的座标、星图和观星信息。确认信后面,附有一位主管的几句话,他说他很高兴接到中国大陆的第一份申请,如果我同意的话,他将把这件事作为新闻向全世界发布。最后他祝我和玲姐福星高照。我毫不犹豫地敲出了两个字:同意。然后祝他星运当头。
  4月19日很快就到了,这是春天里一个普通的日子,空气里照例有柳絮飘荡,花朵照例在开放,大街上的每个人似乎都要发芽一样。如果没有玲姐的答复悬在心里,这一天应该是美好的一天,美好得让人只想到处闲逛。
  早上一起床,我就给玲姐打了一个电话,祝她生日快乐。没把命名星星的事告诉她,打算见面的时候突然亮出证书,让她惊喜一下。她在电话里情绪好像不太好,她说一个女人41岁的生日有什么好祝贺的,过一次生日,就老掉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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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跟她辩论。关于岁数的看法,我们一直不一样,该说的我早就说过了。
  走在上班的路上,我拐进一家快递公司,让他们给玲姐送一束鲜花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感谢41年前的这一天,让一个美好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进了公司大门,我又给玲姐打了个电话,忍不住提了一下她应该答复我的事。
  玲姐犹豫了一下,说:“小天,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
  我说:“你不能什么呀?”
  玲姐说:“我不能在电话里说这事。”
  我说:“好吧,今天晚上我请你上外面吃饭,你想吃什么?”
  玲姐说:“吃什么都好,只是,我也不能当着面跟你说这事。”
  我笑了,说:“那你要怎么说呢?”
  玲姐停了停,说:“你等我的信好不好?”
  我说:“好像也只有这样了。不过,我还是只能等到晚上十二点以前。”
  玲姐说:“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我说:“你愿意多想就多想吧。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多想其实是多余的,无论什么事,一多想,就复杂了。还不如靠直觉,脑子一热,腰板一挺,就定下了。”
  玲姐笑了,说:“那是你。我做不到的。”
  “嗯,好吧。”
  刚挂断电话,就有个记者打电话给我,说她在网上看到了我给星星命名的事,要求详细采访。我推到了明天。接下来电话响个不停,都是记者要求当面采访的事,我都推到了第二天。
  下午,我知道不能准时下班后,给玲姐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先去餐厅点菜。玲姐反对,还说了好几条反对的理由。其中之一是,总去外面吃饭不像是过日子的样子。这条理由让我觉得有些温暖,多少抵消了一些上午她在电话里带给我的不安。差不多整个上午,我都有些不安。她在电话里一连说了几个“我不能”,她不能什么?事到如今,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多半不是什么好话。或者,她要答应嫁给我,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心里有些乱。
  在去玲姐家的路上,我摸着国际星座登记局寄来的证书,在心里发着狠,这次要是她真的不答应嫁给我,我也真可以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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