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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就不懂了。”锦江无奈地笑道,“你真以为他们要什么长沙特产呀?无非是找个理由,敲我竹竿。”
一个小女孩捧着玫瑰花站在超市门口朝里张望,我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锦江:“还记得那次我俩跟张芬一起吃饭吗?你对卖花女孩说了什么话,把她给吓跑了?”
“哪次?”锦江歪头想了想,“老狗跟杨岳红勾搭上那天?”
我点点头。
“哦!”锦江若无其事地抹了抹头发,“她问我:‘要玫瑰吗?’我就问她:‘要###儿吗?’她转身就跑了。”
“你个人渣!人家还是未成年呢!”
“呵呵,每次碰到她们我都这么问,一般情况下她们就不再跟我纠缠不休。”锦江贼笑着,“不过也有特殊。上次跟一女同事上街,碰到一卖花姑娘,死缠着我,我也问她要不要###,你猜她怎么说?”
我摇摇头。
“她说,一朵花换一张###儿,行不?”
“我听你扯!”
“哈哈!真事儿。”锦江接过我手上的塑料袋,“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些?想到芬芬了?”
“没有!”我从兜里掏出烟,跟着他走出超市。
穿过步行街头的桥洞,右边就是五一广场。我俩向左转,上五一路的公交车站台等车。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五一广场。是的,我想到芬芬了,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思念并不因为我的抗拒而停止。我想起了那个早晨,她就站在那儿,对我说:煤球,等我到了跳扇子舞的年纪,你一定要像那位爷爷一样、、、、、、
坐在站台旁,我点上烟,看着一辆辆公车倏来倏往。每辆车停下,就有一群人蜂拥而上,从前门投币登车;另一些人,从后门下车。感觉自己,就像驾驶着公车的司机,身边的人(锦江、炮灰,还有张芬、、、、、、)都只是乘客,会在我人生的某个站台登车,同路走过几站后,终究会一一下车,步入人海,再也找不到。芬芬,现在又登上了哪辆车,和谁同路呢?我抽了一口烟,视线透过烟雾,看坐在公车窗口的人们。
一辆公车合上门,发动引擎。我扫了一眼窗口,心脏狂跳:一个女生头靠着玻璃窗,看不到脸,可分明便是张芬。我起身步向公车,它开始加速行使,我加快脚步,眼睛死死盯着窗口,希望“张芬”回头看一眼,可她一动不动。我觉得我跑得很快,可始终无法跑到她的前面,看一眼她的正脸,渐渐的,她的后脑勺也离我越来越远、、、、、、最终,车尾留给我一个无声的视点。
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湘江一桥的中央,一辆辆大车小车从身旁呼啸而过。江面上吹来一阵狂风,双眼酸胀难耐。
“煤球,你耍杂技呀?”锦江提着一大堆塑料袋,从一辆的士上下来,“这么多车,刺激吗?”
“我看到芬芬了。”我指了指前面,“在那辆车上。你看到了吗?”
锦江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眺望:“操!看了这么多年片,我只练成了透视眼,不是千里眼!” txt小说上传分享
119
送走锦江和炮灰,我开始讨厌躺在宿舍床上琢磨着“等会儿去找点啥事儿做做”的日子,开始期盼拿到和锦江手中一样的红色封皮的毕业证,开始渴望毕业。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一种笔调,写下我2005年下的日子。记忆中的那半年,我跟老狗,大多数时候都不是清醒的——我俩在外面喝得烂醉,相搀着回到宿舍,看到床底一排空啤酒瓶,然后他问我:“谁他妈的在宿舍喝酒,也不叫咱?”
我也觉得气愤异常。
坐着抽了半天烟,我回想起来:“这些酒,是不是咱俩前几天喝的?”
“对呀!”老狗一拍脑门。抽完烟,他披上床单打开门:“我下去再拎几瓶吧,喝完就睡!”
不一会儿,门开了。老狗两手空空。
“酒呢?”
“操!”老狗哭丧着脸,“我没穿衣服,你怎么也不吱声?”
学校安排一个新生住进了我们宿舍,睡炮灰的床。
那天,我跟老狗坐在床上抽烟瞎聊,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个满脸稚气的倒霉孩子出现在我们面前,盯着老狗的裸体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轻声道:“学长、、、你们好,我叫张张张明、、、”
“日本人?”
张明进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花了一天时间,将每周在卫生排行榜上稳坐倒数的我们宿舍收拾得跟旧社会小姐的闺房相似。关于我们宿舍的卫生,可通过如下典故得见其一斑:我们宿舍是该楼层18号,旁边就是16号。话说16号的同学们某晚狂欢,先是扔了一地瓜子壳熟食袋啤酒瓶,将桌椅翻腾得跟孙悟空大闹天宫后的现场一般,第二天早晨睡过了头,急着赶课,统一没叠被子,正忙着刷牙洗脸,宿管大叔打开门检查卫生,扫视一圈,兴奋地大叫道:“呀!今天这卫生进步不少啊!”挥笔打了个及格,回头往门号上看了一眼,叹道:“错了,我还以为是18号呢!原来是16号!”
张明收拾完宿舍,就掏出课本坐在锦江用之看了四年A片的椅子上“如饥似渴”地求索起来。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我还记得当年那个有着清澈双眼、有着比雪黑不了多少的皮肤、在学校见了高年级的同学会羞答答地低声叫“学长”“学姐”的少年,听话得可以拖出来做好学生楷模、道德标兵,随时都快乐得如同刚发现一块香蕉皮的清洁工,理想,是考北大的研究生。转眼之间,当年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已经二十二了,用老狗的话说:“咱都是奔三十的人了!”
二十二岁的我们,在学校过着类似于水浒里牛二般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生活。当我站在镜子前,能看到一个胡子拉岔头发乱糟糟叨着半截香烟的痞子,皮肤熏肉般暗黑,眼神空洞无神,与当年满脑子不切实际梦想的自己相去甚远。
一周过后,张明搬离了我们宿舍。他实在无法容忍刚刚将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转过头,就被老狗吐一地米饭回锅肉,还泛着刺鼻的啤酒馊味儿。有一次,老狗甚至不偏不倚地吐进了张明的球鞋里。另一个迫使他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根本无法与我们进行思想层面的沟通,照他的说法,是我们与他有代沟。
张明轮番问我和老狗:“高中念的什么学校?”在得知都是普通高中后,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是长沙**高中(一个湖南知名的重点高中)毕业的。”我不知道在重点高中那么好的教学条件下,他却跟我们一样考进了S大,为什么他还会觉得骄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便问他:“那你的同学,都上哪了?”
“北大清华都有。”张明昂起头颅。
“你怎么不去?”老狗吐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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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半天没吭声。当晚,他伏案连夜写了一份题为〈〈亲爱的老师,我想换一个宿舍〉〉的申请。
120
和杨岳红分手后,老狗除了喝酒,另外培养出了两个爱好:满地找餐馆寻找美食,和在寻找餐馆的路上,看美女。说得好听一点,他这叫“对一切美好的事物心存向往”;说得不好听,他就是“既好吃,又好色。”
那天,我俩在学校旁的马路上溜达,看到一个藏汉在摆地摊卖藏刀,便蹲下来翻翻这把摸摸那把,觉得特新鲜。
“怎么样?来一口!”藏汉“哗”地抽出一口大刀,不怀好意地冲我俩淫笑。
老狗特镇定地丢下刀,站起身提了提裤衩:“这刀太次了。”
“才百把块一口。”藏汉开始激将,“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吧?”
“你错了。”老狗掏出烟,“就是暂时还有钱,所以不买。等哪天缺钱花了,兄弟,一定记得给我留把好刀,我有用。”
“煤球!”我转过身,看到一辆小车停在我屁股后面,车窗渐渐下落,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笑脸——是李达。
我从没想过,我跟李达还能再见面,可他说,他是特意来找我的:“来找过你好几次。我说过,我得还你钱的。”
“算了,我都忘了。”
“呵呵!”李达给我和老狗的杯里续满酒,“那就不说还不还的了,我在中山路开了一酒吧,你们以后多去玩吧。”
“你哪来那么多钱?”老狗端起酒喝了一口,“抢银行了?”
“女朋友给的。”李达撂起一缕长发,特风骚地甩了甩头,露出耳朵上一排银白色耳钉,“她老公有钱!”
“我靠,你不会是被人给包了,做小白脸吧?”老狗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
“呵呵!”李达干笑两声。几杯过后,李达有些醉:“她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我,和狗。我的任务,就是伺候好她,和那条迷你型雪纳瑞犬。老头给她钱,她给我钱,我操!”李达口中的老头,属于被允许“先富起来”的少部分人中的一员,于是三十不到的她,就过早过上了在敬老院才能过的清闲生活,每天打打麻将溜溜狗、、、、、、不想多说李达的传奇故事,总之就是一个花样年华的青年,过上了很多人羡慕而另一些人因为条件太差高攀不上从而强烈鄙视的被人蹂躏的幸福生活。
也许是长期被人蹂躏,李达需要在其他人身上找到心理平衡点。一顿饭下来,他双眼一直瞄着店门外来往的S大女生,嘴里不停地嘟囔:“他妈的,怎么没人跟我搭讪!”
“你怎么变得这么闷骚?”
“闷骚?”李达表情严肃,“我以我这张天天擦大宝的帅脸担保:我,绝对是明着骚!”
临走的时候,李达将老狗拉到一旁:“老狗,一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特饥渴。”
“操你妈的!”
“哈哈!”李达打开车门,“下次跟煤球上我酒吧坐坐,我请了一服务员,胸部有这么大!”李达张开双手,做了个特夸张的姿势。
121
李达打电话催了我们几次,将老狗撩拨得像一头发情公狗般蠢蠢欲动,他决定去李达酒吧一探究竟:“这么大!”老狗张开双手,“那得是多大呀!”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我们沐浴在了中山路某酒吧暧昧的灯光之下。
“你俩先喝着,我去叫她!”李达喷着酒气,满脸红光,转身蹬蹬蹬上了二楼。
老狗用手捅了捅我,向一旁沙发指了指:一个秃顶中年人抱着一女的窃窃私语。
“很希奇吗?”
老狗莫测高深地笑笑:“你仔细看看,那男的是谁?”
我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那人居然是我们的〈〈俄苏文学史〉〉老师。看着此秃顶油光锃亮的脑门在那女的脖颈扫来荡去,实在无法将他与课堂上道貌岸然的人民教师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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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找个机会去跟老师打声招呼!”老狗狡黠地眨着眼。
“要去你去,我懒得理!”
“你傻呀!”老狗轻声道,“去叫声老师,这学期的〈〈俄苏文学史〉〉就包准能过,懂吗?”
不一会儿,李达领了个女的走下转梯。
“我操!”老狗眼都瞪直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