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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的坟头为什么总是芳草青青?因为心中的怨恨,还是思念你的故乡?你的将来,还有你的爱人?昭君说,我不知道我的坟头上有什么青草,我也不知道那些青草是不是因为我的怨恨。要说怨恨,我就是没有做到皇后,但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做皇后,为什么要用我的肉体给父亲和他的儿子换来和平?我结婚就是结婚,生儿子就是生儿子,战争就是战争,和平就是和平。它们和我生命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有好多加在我身上的颂词和怨词,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就是一个女人,一个想爱,想被爱的女人。我也会爱,也会生儿子和女儿,如此而已就够了。你在草原上以泪洗面,痛苦一生?不是我的痛苦,不是因为草原,而是……我的丈夫,他们根本不知道疼爱女人。你的儿子和女儿,也为中原的和平奔走。是的,那没关系,因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正常的人,他们有自己想做和愿意做的事情。那么,什么是人想要做和愿意做的事情?这么说来,人的生命,还不就是一棵随风飘荡的荒草?它有一种准则,有一种责任,有一种选择。这种准则是什么?责任如何承担?如何选择?昭君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开朗地笑了,你都说了些什么啊!我听都听不明白,我仅仅是一个女人!你想,在汉宫里,我从十四岁等到二十一岁,我被冷落。你想,我那是一个需要什么的年龄,我得到了什么?我为什么还要怨?即使我在汉宫里继续待下去,我的感情也可能成为尼女封闭的某道,一辈子也开不出玫瑰的花朵。啊,昭君说的如此大胆,简直和女雕塑家易安说的完全一样。那么,你的后代,佳苇和瑁黧,她们又算什么呢?她们也许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得更好一些,献出过自己的身体。但是,你爱她吗?真心爱她吗?真心爱她,你就可能会爱上的是一个有缺点有污点的女人。那么,难道她们仅仅是一个女人?是的,女人,除了女人,还有什么?真正的干净,在上帝那里,在神那里。所以,我们的世界,就是一个混合着干净与污浊的世界。只有那样包容,那样寻找,我们的路才能越走越远,越走越干净。昭君说完,在荒凉的大漠中,青青的阴山下,踏着月光,升上了天空。我想,我会因为昭君的话,获得一种启发,一种意义。
屁股石(13)
那就是男人女人,生命本身的自然与神圣。
可是杨玉环、貂蝉、赵飞燕、西施,这些绝色的美女,都不这么认为。
西施眼泪汪汪地说:“离开吴王以后,我也没有爱情。范蠡不是男人。真爱我,他会把我送给吴王去换取战争的胜利么?吴王对我多好多好,而范蠡后来,又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他根本就不再关心我的纯洁身体。那时,我哪来的纯洁身体啊!到吴王王宫里走了那么一趟,你想,再和他在一起,我们的夫妻生活怎么过?所以,我们后来见面后,坐着西湖上的渔舟上,呼啸而去,就没有了下文。”
貂蝉无比骄傲地说:“我骄傲,是因为我有一副美丽的身体,我能够征服一切,爱美,同时也爱虚荣的男人。但是,爱我的人,为什么就那么短命。”
“搞死他!搞死他!”
赵飞燕和她的姐姐还躲在历史的帷幕后面,咬牙切齿、幸灾乐祸地大叫。
“就是要搞死那些只知道看着我们脸面身体的美貌,垂涎欲滴魂不守舍没完没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挥洒精血的男人,把他们搞得筋疲力尽,直到流完最后一缕元气、一滴精血。”
而杨玉环依然那样的哀怨,那样的忧愁,那样的深深痛苦和扼腕长叹:“唐明皇根本就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他为什么只能‘君王掩面救不得,忍看血泪相和流’,他为什么救不得,救不得呀。那时,我的脑袋已经被残忍的军士割了下来呀……是我的男人,他会不救他会不救吗?你想想,他有多残忍,多残忍呀,呜呜,呜,呜呜……”
我知道杨玉环心灵的哀伤。但是,我告诉她,难道你们“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就没有什么失误么?
“失误?”杨玉环从哀怨中浅浅一笑,笑得那么惨淡,就像一枝带雨的梨花,“我们都是很正常很健康的男人和女人啊。我们在一起缠绵,睡晚了一点,算什么失误呢。现在过去,男人女人,谁不是这样在睡觉呢?”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女人,真是女人啊!就因为你们的这一睡,把一个朝代的繁荣都睡垮了,可见马嵬坡上“忍看血泪相合流”的悲剧,还得重演。因此,后来,我才看到了石达开的王娘妃子小妾们,纷纷跳进汹涌着暗流激流的老鸦漩。
可是,石达开听到我关于他沉溺女人的指责,却一脸茫然。他拧着粗黑的剑眉,咄咄发问:
“什么什么?我根本没有时间去谈女人想女人。也就是说,女人,在我生命中,根本不是一件十分重要十分费力的事情。”
“关键是……”我努力斟酌,想找到他能接受的话语,“你那支流浪的队伍,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太多。”
“多,多什么呀?”翼王瞪着血红的眼睛,咄咄逼人,“我的军帐中,我的女人,就那么几十个,究竟多少个,我也数不清,也没时间去数。而且,她们都是自觉自愿的。而我的天王,那个顽固的蠢家伙洪秀全,身边的女人和宫廷里的女人,比我身边多几十倍,而且,多数都是逼来的,抢来的。”
说完,他还露出一脸的委屈。
“难道,你们,出生入死打仗,就是在比拼,谁身边围着的女人,越来越多么?”
“当然不是,我们行军打仗,基本上都不怎么考虑女人的事情。”
“关键是,后来你们都不能保护她们。天京沦陷,大渡河被困,你们就只有让她们,你们的女人们,一个个都跳进火里烧死,或者投进了汹涌的河里淹死。”
石达开痛苦而又茫然地想了想,怅然地抬起头来,遥望大渡河老鸦漩上面的万里长空,淡淡地说:
“也许,那就是她们不可更改的归宿和命运。”
“瞎扯!”我有些忍不住了,“你说得真残忍!她们的归宿和命运,难道是她们造成的么?她们一个个死得那么惨,完全是因为你和洪秀全无能的决策和失败。”
石达开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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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石(14)
“谁敢说老子无能和失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和我再次你死我活,征战沙场?你敢不敢再来一次?看看究竟谁能够战胜我。包括张牙舞爪的曾国藩,阴阳怪气的骆炳章。他要砍我头的时候,我不是明确告诉他,来生,我一定要砍下他的头颅么?”
他挥着一把长剑,似乎就要向我砍过来。
我并没有躲避石达开的长剑。我毫不客气地想把我心中想说的话告诉他:
“不要那么执迷不悟,不要那么阿Q精神,世上造反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为什么别人胜了,你们却败了?再说,为什么要来生,才去完成今生的任务?为什么过去了的战争活剧与话剧,还要重新搭起舞台来让你表演?谁来给你搭这样的舞台?失败就是失败,你的来生,永远不会再现,或者,即使再现,也是别人的来生。世界上有个伟大哲学家不是说过么?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错误的河流。还有,世上从来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当然,你的失败,也不能完全归结为一群女人,在我们风云际会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女人,我们的女人,仅仅是一片又一片带着春雨的梨花啊!你和我们,都不要指望她们能够为我们做些什么,她们仅仅是一种生命,一种玲珑剔透的生命源泉,而我们却把她们一个个都无端占有了,糟蹋了,挥霍了。我们只知道在她们身上去获取,或者榨取男人那点可怜的快乐,后来兵败的时候,又不能保护她们,只能让她们喝毒药毒死,跳进大火烧死,投进大渡河淹死,你对得起女人,你对得起你自己从她们身上获得的快乐么?还不包括你用飞剑刺死的那个想逃离你的部队,到乌溪小镇上游的山寨里去,和中药世家的小船工儿子一起开荒种地,过平静日子的佘三娘……”
“娘的!”石达开挥刀舞剑,吼声更响,“那个时候,民不聊生,烽火连天,要想去过平静日子,开荒种地,现实么?再说,平静的日子从哪里来?难道就像你一样,醉鬼一样,小偷一样,病汉一样,思来想去,想这想那,这种日子就会到来么?”
我深深低下头。
我觉得石达开毕竟还算是一个男人,还不是一个赳赳武夫,难道世界上的战争,都是为这种男人而设?难道人类的和平,都靠这样的男人手握长剑去获取?
那我们还是不要这样的战争,不要这样的男人了吧!
那么,我和石达开又该去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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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历史的河边上,望着汹涌滔滔的大渡河水,我不知不觉地向他走去。似乎想和他紧紧拥抱。但是,我看到他岩石一样坚硬的脸庞,现出了一阵深深的痛苦,紧锁浓黑的竖眉,眼眶里似乎含着泪。
我慢慢走近石达开身旁,轻声地对他说:
“哦,对了,你还记得佘三娘青丝般的头发,和刘王娘、吴三妹等等和你不满三个月的小儿子投河之后,在大渡河老鸦漩的激流中,翻起来的屁股石么?老鸦漩悬崖下面涌动着的,真像他们粉嫩白嫩的屁股……”
身材高大的石达开,突然困兽犹斗似的在大渡河边“啊啊”叫着,奔突急走大叫:
“怎么不想她们,你叫我怎么不想她们?她们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儿子啊!”
突然,他仰天长啸:“当和尚去,老子当和尚去了啊!我不该有女人,不该有儿子,是我害了她们,害了她们——”
啸毕,石达开把手中的长剑扬在空中,一道金色的闪电,在万里长空和汹涌滔滔的大渡河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火焰。然后,像一只飞鸟,像一缕轻纱,像一段金色的绸缎,“唰”的一声,从空中划过,栽进汹涌的河水中,顿时,河面上,大雨如注。倾盆大雨中,有白花花的鱼,像乌云,像棉团,像宝石,像白玉,翻滚,翻滚,玉的云团,鱼的肚皮,鱼的背脊,有刘王娘、吴三妹、佘三娘……玉石般的脸庞,棉团样的酥胸,和她不满三个月的儿子白嫩粉嫩的屁股翻起来,涌起来,漾起来。接着,一大片白花花的鲢鱼,一大片白花花的屁股,浑圆的,结实的,颤颤的,鱼肚白的,靛蓝的,桃花瓣,梨花瓣,玉兰花,胭脂花一样粉嫩白嫩的屁股,交替着在大渡河水中,涌动,翻滚,翻滚,涌动……直到某一天,我和娜木措、伊嘎,在他们大渡河边山寨的度假村“大渡园”鱼池里,捞起那条五六斤重的鲢鱼,从鲢鱼的鱼腹和鱼头两腮之间,剖出了那把象征“翼王剑”的鱼骨。并且,还和他们一起,在梨花春雨中,来到老鸦漩石儿山金黄的亭子上面,望着像一锅沸腾的水一样,暗流涌动、激流汹涌的大渡河水,以及老鸦漩边,那一片片、一汪汪,被千百年来的激流冲刷得浑圆溜光的屁股石。
屁股石(15)
这就是一种悲剧与宿命的……源头,和她们神灵般的再现。
在激流涌动的生命大河边,在云卷云舒的历史大幕后,我看到他们的身影飘飘而来,歪脖子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