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喜书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世界三部曲之一国色-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粮食最多的当然是军阀地主土匪头子廖佐煌。来乌溪小镇搞征粮土改工作队的同志,在老商的带领下,包括水灵在内,也只有十多位解放军战士。他们穿着姜黄色的粗布军装。他们把万年台作为新政权的区公所和征粮小分队临时指挥部。他们唱歌跳舞欢天喜地。他们唱的歌必然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他们把乌溪小镇的人们集中在万年台阅兵场上,敲着腰鼓,挥舞红绸,跳集体秧歌舞。柳水灵,当然也穿着姜黄色军装,腰挎小鼓,手舞红绸的舞姿和身影,把镇上的人们,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水灵和老商的双人秧歌舞,在宽阔的阅兵场上,跳得可真叫绝,美艳无比。当然,水灵和老商的关系,也令镇上的人们猜测不透,议论纷纷,甚至有人骂他们伤风败俗。他们暗地里污蔑说,革命噢!征粮噢!解放噢!就是柳如风的幺女,带回一个野男人,当然是骂老商。这对狗男女,外加一群丘八,回来抢老子的粮食和土地。这样污蔑和咒骂的,现在看来,就是乌溪小镇那时的坏人。就是这群坏人,不少做了后来水灵和老商被裸体游街“点天灯”幸灾乐祸的观众。所以,老商和水灵在乌溪小镇人们心中的形象,历来就有争论。他们还说,土匪吊死在女儿坪洋槐树上的男女,老商和水灵,是一对奸夫淫妇哩!当然,这是廖佐煌手下那群土匪的话。水灵带回乌溪小镇的土改征粮工作队,开始的工作很不顺利。从寒冬腊月,到乌溪河岸的油菜苗返青,征粮一无所获,土改一筹莫展。廖家大院只剩空架子,没有一粒粮食。廖佐煌的忠实管家,柳水灵的父亲柳如风,已经把廖家所有粮食藏在了女儿洞和观音岩。柳如风如何看待他女儿和老商带解放军战士回来征粮土改,以及水灵和老商之间的男女关系?我们不好判断。既然是管家,廖佐煌的粮食,也有柳如风一份。水灵和老商在万年台阅兵场,带领乌溪小镇翻身的人们跳秧歌舞闹得正欢的那段时间,柳如风并不在小镇上。有人说,柳如风逃进深山,是为了藏廖佐煌家的粮食。有人说,征粮队的解放军战士,和柳如风带领的廖佐煌的家丁打了一仗,发现了藏在观音洞和女儿洞深处的廖家上万担黄谷和玉米。有人说,柳如风现在走路是跛子,就是因为,不知是他女儿,还是老商,射出的手枪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腿。而且,这颗子弹,现在还没有取出来。唉唉,难道他们父女之间,父亲和没有过门的女婿之间,面都没有好好见,就有了举枪对射的血海深仇了么?难怪,水灵和老商被“点天灯”的时候,柳如风并不在场。难怪,柳如风一辈子都和他的外甥,现在乌溪小镇的郎天裁镇长,虽结为一家,同处小镇西头吊脚楼上,同一屋睡觉,同一锅吃饭,但,他们从来就很少说话,貌合神离。如果郎天裁镇长真是水灵和老商,没有结婚的“遗腹子”的话,有没有,或者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血海深仇啊!子弹啊!人性啊!亲情啊!怎么在乌溪小镇的时空河流中飘来荡去的呢?我父亲鼻腔里的弹片,炸烂了廖佐煌身体的弹片,有些取出来了,有些至死都没有取出来。谁制造的,又是在什么环境、什么地方,射出来往他们身体上扎进去的呢?不好想!不敢想!我们只能牢牢记住他们纯净雪白的生命!
  
细牙(5)
可是,从此,瘸腿的柳如风老汉,后来,头顶荷叶,赤裸上身,挥舞红黄黑布条,万年台阅兵场,小镇街道上,青石桥头,呼着“变天了!变天了!”又唱又跳,一栽一栽的迷幻身姿和舞姿,谁看了都会进入一派如梦似幻的化境。
  和当初红军打跑了守护在女儿洞巨崖前的土匪,收购了刘家祠堂被土匪抢劫的数百袋中草药一样,老商和水灵带领土改征粮队,击溃了守卫在女儿洞黄桷树背后的管家和家丁。他们发动小镇上的贫苦农民,把女儿洞里深藏的廖佐煌家几万担黄谷玉米,统统登记起来,搬到观音洞前油菜花开的河边,用船装载出山,支援前方打仗,平息解放初期飞涨的粮油物价。廖佐煌的队伍,本来已收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某某军某某团序列,驻扎在狮子岭城堡的仅仅一个团。一九五一年三月,桐子花开时节,一场震惊中外的土匪暴乱,在乌溪小镇女儿峡全面展开。规模之宏大,战斗之惨烈,现在史书记载着不同的版本。那时,方圆数百里都没有了当地百姓。女儿山,女儿泉瀑布一带,女儿峡十多里长的深深峡谷中,聚集了土匪上万人马。廖佐煌从西昌返回叛乱,受到当地公开和暗藏的国民党被打败了的正规军、游击队的拥护策应,所以,这场叛乱,究竟谁是总指挥,已不容易考证清楚。后来,扫平这场巨匪叛乱的解放军部队,动用一个军,他们使用了飞机大炮。那时,数百门大炮,架在老君山和女儿坪的烽火台上。女儿坪洋槐树上,水灵和老商的尸体,还没有掩埋。大炮对准女儿峡、女儿洞猛轰。直升飞机向女儿山、女儿峡的山山水水间,乱如一锅粥的土匪部队中间投放传单标语。开始,飞机并没有投炸弹。军阀土匪廖佐煌,本来就是随风倒的角色。在剿匪部队强大的攻势面前,他也没有和解放军拼个你死我活,很快就投了降。被解放军收编的上万叛乱土匪,开拔到附近一个种茶农场去接受教育。通过解放军的忆苦思甜,演白毛女黄世仁的话剧,唱歌跳舞扭秧歌,几个月后,把那些教育得特别好的土匪,编入中国人民志愿军正规军,开到鸭绿江边,暗夜中渡过河去,同武装到牙齿的美国人作战。廖佐煌怎样混在其中,现在还不可知。那时,云集女儿峡的土匪,大多是方圆百里没有土地的受苦农民、猎户和剽悍的山民。他们叛乱的主要原因,还是抢夺粮食。老商和水灵带到乌溪小镇的征粮土改工作队,被暴乱土匪活埋。土匪围攻万年台区公所的时候,老商和水灵正在销毁文件。他们掏出手枪和土匪展开对攻,恶战激战一天一夜。怀孕的水灵行动不便。他们究竟是在观音洞、女儿洞的秘密仓库被抓,还是在万年台乡政府向土匪反击到弹尽粮绝?我想都有可能。他们双双被活捉。廖佐煌为什么那么恨柳水灵?也许是她姐姐柳水英向解放大军传递了情报,使廖佐煌彻底失败,逃往西昌。柳水英给他们的家族带来了不幸。柳水灵通过柳如风也完全知道了廖家粮食底细。老商和水灵,在乌溪小镇土改分田分浮财征集粮食,已把过去富甲一方的廖氏家族,彻底搞成了穷光蛋。于是,廖佐煌便对水灵和老商下了毒手。
  解放那年,水灵和老商是省城青年干部速成班的同学。当初陪水英到省城读书的水灵,早已在水英接触王伯瀚那样的地下党员过程中,受到了先进思想的影响。水英被廖佐煌杀害后,水灵便下决心,继承姐姐的遗志和工作。
  水英和水灵,都喜欢唱歌。老商并不老,遭廖佐煌的匪徒残害时,年仅二十四岁。他们也有那个时代的青春与爱情。我们现在叙述水灵的生命青春、战斗爱情故事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伤痛。水灵当时究竟怀没怀孩子,怀了谁的孩子?至今还让人质疑。柳水灵仅仅是个刚满十八的孩子。她参加征粮干部培训班也只有三个月。一九五一年,早春,她和她的战友们,被派到是我们这一带彝汉藏杂居的地带征粮征款。那时柳水灵的歌声,像百灵鸟一样清脆。她们唱着当时流行的歌曲出征。她被叛乱的土匪杀害。杀害前,她遭到了土匪的强奸和轮奸。
  
细牙(6)
叛匪供词一:
  一九五某年某月某日中午,柳水灵在××镇被捕。因抗拒审讯,她被高××等叛匪扒光衣服在镇上裸体游街。当天晚上,柳被囚禁于女儿峡××洞,在刑讯过程中曾被卢××、朱××等八名叛匪轮奸。土匪婆还恶毒地用钢针穿刺柳水灵的乳房。次日清早,柳水灵被解往××,途中受到张×等叛匪的凌辱。到××后,她又被谌××、聂×等叛匪拷打强暴。据乡民讲,柳代表(那时妇女主任为军代表)头发乱成荒草,上身裸露,浑身青紫,血迹很多,有一只乳房肿得厉害。
  据知情人透露:
  某月某日下午,柳水灵被押到××。谌××、赵××等叛匪竟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施虐威胁柳向坚守在××碉堡中的战友老商劝降,但遭到了柳坚决拒绝。碉堡中的战友不忍,向叛匪开枪射击,叛匪随即开枪还击。柳在双方的互射中中弹。柳没有断气,叛匪又提起她的双脚倒拖到数百米外的×××地示众。当天夜里,柳水灵赤裸的身体,被野狼吞噬。
  后来,平叛的解放军战士和村里的人们,在万年台背后的青松林里,仅仅找到了水灵的半片头骨。头骨上,仅剩一绺秀发和半排整齐雪白的小细牙。
  这是关于柳水灵牺牲时的另一真实版本。
  现在,矗立在万年台背后青松林里的革命烈士集体公墓,柳水灵的遗骨仅仅是那片镶嵌着半排小细牙的头骨。她死时和被活埋在老君山桐子坡上的红军医院女护士田翠花一样年轻。
  她们说不定还都是乳臭未干的少女。
  二○○×年。寒冬。一个灯火闪烁的夜晚。我和我的朋友们,也许在北京一个高级饭店,也许在女儿泉宾馆某一标间雅间,吃着来自深山大海的山珍海鲜,或者来自大自然的山村野味,闲谈着蓝一号,和蓝一号往吕六号送的巨额金钱和妙龄少女,乌溪小镇郎天裁镇长和蓝一号的罪恶勾当,肮脏交易,香港澳门赌场,泰国海滩宾馆,高级国际妓女……
  此刻,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座位上方传来。我看到了一张痛苦、茫然、铁青的脸,和他满头白发,枯黄皮肤,大板门牙缺失后阔大而又正渐渐枯萎的嘴:
  “为了今天这个政权,我们死去了多少人噢!”
  我的心猛一颤,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说这句话的,也许,是那个从朝鲜战场上捡了一条残命归来的他,我的父亲刘正坤,或者,乌溪小镇上,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柳如风老人。
  柳如风老人已风烛残年。如果柳水英和柳水灵,真是他出生在乌溪河对岸桑树林中的双胞胎女儿,那么,只要他女儿的身影来到了这个世界,又匆忙离开,无论她们怎样离开,暗杀,或遭强奸后“点天灯”,就已经是一种生命的完整或完美。哦,那不是“梨花一枝春带雨”么?我曾和如风老人一起在乌溪河河湾里,栽下了一排排梨树。春雨中的梨花,不也是柳水英和柳水灵生命的象征么?
  可是,没有多少人再来思索和感叹,我的父亲,或柳如风们,对沉重历史和现实的忧思。忧思不足以改变我们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一阵阵随风而逝的梨花春雨。她们的价值在于生命闪亮的颜色,正如乌溪小镇河湾里的梨树所结的果子,外表也许奇形怪状,内里的果肉,细脆而鲜美。
  当然,也许。我常常怀想着另一种可能。老商和水灵保护女儿洞观音岩的粮食,被土匪抓住在观音岩和女儿洞严刑拷打,折磨凌辱。然后,脱光衣服全身捆绑抬出女儿峡,扛上女儿坪,或万年台歇马场,绑在那棵老洋槐树上,点火烧死。那是火葬。而那时,的确,水灵肚子里怀着老商的孩子,眼看就要临盆。一团鲜血从她双腿间汩汩流出。突然,他们的鲜血在空中飞舞,洒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