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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受死!”
真他妈的古怪,心灯居士重创阿雪、方青书之后,只要顺手补上一剑,立刻就能把他们干掉,但他竟连这种一秒内就能完成的小动作都不愿花,在击飞阿雪与方青书后,第一时间就往我斩击过来。
“羽霓,过来!”
方青书都战败了,同样也早就负伤的我,哪有本钱与心灯居士缠斗?所幸,刚才心灯居士对羽虹的留手给了我启示,面对那一剑“超灵体”斩击,我召来羽霓协防,以身拦挡在这一剑之前,果然心灯居士急忙撤剑回手,给了我一个逃命的机会。
“狗杂种,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今天你一定要死在这里!”
说实话,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有吸引力,居然能让心灯居士弃眼前许多重要目标于不顾,也不想着杀出重围逃走,满脑子想的就是要干掉我,巨剑削斩一记连着一记,终于把我逼到死角,在现场所有可能救星都无法来援的绝境下,巨剑当头劈砍直下。
(妈的,月樱不是说已经帮我找好了保镖吗?人呢?死到哪里去了?该不会真的已经被干掉了吧?)
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因为可能是月樱伏兵的那些长老高僧,都已在心灯居士的一轮狂杀中非死即残,就算还有几个没断气的,也都缺手缺脚,不可能再派上什么用场,所以月樱伏下的那个援兵基本上可以不用指望,如果真的还能有救兵援手,那大概就是白起,或者……“娘亲武神”周亚炳吧。
只不过,世事之奇当真非人所能预料,在这之前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月樱会为我找了个这样的救兵。
“当!”
巨响声中,一道人影拦挡在我身前,迎着那巨大的透明银剑,右手往上一举,竟然把这强横至极的一剑硬生生接下,接着,灿烂的黄金剑芒撞天而出,金芒银光交铎,不成比例的悬殊尺寸,却把银光撞得逆冲飞开,首次破了“超灵体”的无敌纪录。
能够挡下第八级力量的,当然只有第八级力量,而这名及时出手救命的第八级高手,赫然便是慈航静殿的第一强人,心剑神尼。
“阿弥陀佛,师弟,真是遗憾,你最终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半张紫面具覆脸,心剑神尼飘逸出尘的姿态,仿佛九天神仙降世,但从烽火干坤圈内秘密揭晓的那一刻起,这位神尼的背后就染上了浓浓黑雾。
碰上同为最强者级数的对手,而且还是多年来稳坐慈航静殿第一高手的师姊,心灯居士不敢怠慢,放弃了可能令他露出破绽的疯狂追杀,一面凝气运劲,一面开口说话。我看得出来,对于事情突然变化到这地步,心灯居士自己也有很多困惑,想要弄个清楚。
“你……你真是伊斯塔人?”
“自然是我了,要不然……你看二师弟一副愣头愣脑、人畜无害的傻样,当乞丐帮主他就有份,要当伊斯塔叛徒……他像是那个样吗?”
过去鲜少听心剑神尼说话,万万想不到她说起话来居然是如此辛辣,和之前佛门大德的形象迥异。
“师父那老头真是识人不明、料事如鬼,提心吊胆了二十几年,就是怕我突然在背后给他一剑,防东防西,连遗书都偷偷写好藏在干坤圈里,结果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还是死在徒儿手上,死在……哼!他生前最器重、最引以为傲的好徒弟手里。”
“当年我送去伊斯塔的密函,就是为了处理你叛逃伊斯塔的的事?”
“总不会是师父老头写给伊斯塔高层的情书吧?假如知道这趟送信送到最后,会搞到送掉老头的命,他也就不会让你去了。这些年来,你好事多为,一面扮着文雅君子,四海云游,一面假冒二师弟发号施令,搞那什么鬼禅会,要不是那个老好人一直信什么立地成佛,再三阻拦,我早就替老头清理门户了。老三,做师姊的等这一天……等得好心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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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之前佛门高人的形象,心剑神尼好像也似心灯居士那样脱了假面具,说话的口气有了很大的改变。那一声声冷笑听在耳里,谁也不会怀疑她是来自伊斯塔的大魔头。
“原来如此,我确实是一开始就料错了,无怪今日一败涂地,但师父曾说过,那个伊斯塔叛徒的的确确是个……”心灯居士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那么,你……你是男人!”
这句话给现场众人的冲击,可不是普通的大,特别是看见心剑神尼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邪邪地冷笑起来,正色道:“佛家无论表相,无论这身臭皮囊如何,里面的心可是女人。”
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真的觉得,好象有几十发霹雳雷震在我脑里爆开。
(对喔,伊斯塔是人妖之国,从那边跑来的叛徒,是人妖的可能本来就很大,好一个他妈的人妖……神尼。)
想通了这个关键,心剑神尼许多让人难以索解的怪异行径,全都得到了解释,我也终于明白,为何以心灯居士的精明、良久布署,会压根就算错了那最重要的一着。
一切都只因为……从伊斯塔投奔慈航静殿的那个男人,现在不是个普通和尚,而是个“男人身、女人心”的神尼。
该解释的疑惑都已清晰,北风微吹,地上的而眼卷起尘沙,化作血之腥风,吹拂在这对师姊弟之间,而心剑神尼面上的冷笑,渐渐变成了一种毒蛇般的嗜血欲望。
“……已经是师姊渡你的时候,师弟,成佛后向佛祖一司声好吧。”
第十七集 第七章 魔流邪威 双极战体
心剑神尼、心灯居士,当前慈航静殿最强的两大高手,进行死斗。就算不打着“同门阋墙”的噱头,光是两名第八级力量的最强者死斗,本身就够具有震撼性了。
不愧是慈航静殿的绝顶高手,两人战斗所造成的波及破坏,简直就是两个会移动的天然灾祸,两股不同颜色、不同型态的剑气,从地下打到天上,疯狂破坏着周围的一切。幸好他们都有心避开主建筑,否则这一仗打完,就和僱大批工人来拆房子没什么差别。
能见到两名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对决,这绝对是大有助益的一件事,只可惜,能够有这眼福的人不多,随我们一同上慈航静殿的几千人,在刚刚那一轮血腥大混战中,起码有六成的人被干掉,成了遍地残屍碎块的一部份。能活着欣赏两大强人拼命的,只是力量既强,运气又不错的少数人。
两强相斗,心灯居士虽然超乎预期的强,可是整体上却仍是心剑神尼佔着上风,不但修为明显更高一筹,而且心灯居士在刚刚的疯狂大砍杀中,已耗了不少元气,相形之下,心剑神尼根本是以逸待劳,一招一式,挥洒之间,显得神完气足。
我敢打包票,心剑神尼一定早就到了附近,对那场大屠杀刻意袖手旁观,预备让心灯居士消耗力量,稍后才好一举将他击败。如果不是我被逼到绝命险境,她绝对会继续在旁看戏,等心灯居士力量消耗得更多,她才会现身出手,而且九成九一出手就是偷袭,剑上搞不好还有毒。
自从知道心剑神尼是伊斯塔叛徒后,我彻底明白这人妖神尼的个性了,反正,一个伊斯塔跑出来的妖人,还有什么事情作不出来的?
想想也很奇怪,今天我还真是倒楣,心灯居士发了疯似的想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剑神尼莫名其妙地出手救我,我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天底下有这么荒唐的事吗?
还有……刚刚还没发现,但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很纳闷心灯居士为何这么沉不住气,被羽虹一番误打误撞的指控给点破,立刻就动手杀人?以当时的情形,心灯居士只要淡淡说一声“这简直是笑话”,大半的人都会相信他。
(唔,是因为那些老和尚不给他分辩机会,逼他动手,还是说……)
我突然想到一事,心灯居士动手时的狠辣,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会不会……除了因为是羽虹举发他外,那个向羽虹吐露秘密的人,也是重要关键呢?
天上一道惊雷,因为两大强者的对拼,轰然殛落地面,天动地摇,劈出了好大的一个坑,恰如我心中的震惊,而这时心剑神尼与心灯居士各展神通,同样运起慈航静殿的禅功比拼,能量激荡牵动背后的云气,幻化出莫名影像,看起来都是神佛之类的巨大虚影。
“这个……是背后灵?”
“是啊,看来该是举办五百年一次通灵王大赛的时候了。”
一声揶揄似的笑语,从我背后传了过来,我猛地转头回望,看到茅延安露着尴尬表情,身上穿着绿色的迷彩装,从一棵大树后头慢慢走来,似乎已经躲在那里好一阵子了。
“大叔,你……”
“朋友,你这样做又是何必?”
把我话打断的,是盘膝坐在地上的心禅大师。他不是单单枯坐调息而已,这个大和尚搞不好是我见过最有慈爱心肠的人,自己都吐血吐个没完了,还拼命运起“心灯禅定印”,为奄奄一息的紫罗兰作治疗。
“我应该已经特别拜託过你,让你不要牵扯进来,也不要泄漏任何秘密,为何你……唉……”
“老朋友,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如果我继续沉默,那不是漠视你的牺牲吗?
这些年来你为他守密,对他百般忍让,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够悔悟,但世间事不是你们和尚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人更是无论你怎样牺牲包容,他们都不会觉悟的,如果你再牺牲下去,只会对黄土大地的苍生造成更大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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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禅与茅延安简短交谈,在他们跟着的谈话里,我听出了很多东西。心禅知道师弟迷恋伊斯塔妖女,多年来对师父的猝死怀疑甚深,作过许多推测,只是这些事情不能与本门中人讨论,所以就是与方外挚友茅延安私下研究,而茅延安也受心禅委託,趁着旅行大地的机会,探查此事。
因为上任掌门的先发制人,心灯居士失去了掌门大位,多年来心有不忿,试图夺回掌门之位,於是处心积虑勾结黑龙会,更假心禅之名暗中创立净念禅会,发动连串阴谋,目的就是扯心禅下台。
心禅见识不凡,当寺中长老连接出事,而心灯居士又公然现身指称他勾结黑龙会,心禅便从若干蛛丝马迹中得知真相,只要他出面驳斥,这些事立刻就可以拨云见日。但这个和尚确实就像他徒弟方青书说的那样,仁慈到了近乎迂腐的程度,既顾念师兄弟之情,又惋惜师弟心灯的武功与人才,心知只要揭晓秘密,心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因此始终隐忍不发,甚至希望藉由自己的牺牲,来感化执迷已深的师弟。
茅延安知悉心灯居士的秘密,却不晓得心剑神尼的身分,以为今日众人上慈航静殿逼宫,揭穿伊斯塔叛徒的秘密,心禅大师必无倖理,左思右想,终於受不了这个老朋友的极度迂腐,把秘密告诉羽虹,希望她当众说出,挽救心禅大师的名声与性命,谁知道连番阴错阳差,搞成了现在这场面。
而在他们的谈话中,很多疑问在我心头解开。当日莱恩遭鬼魅夕刺杀身亡前,已经受了暗伤,正是因为这暗伤所累,才令一代雄狮命丧异邦,那时我们曾怀疑这暗伤是何人下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