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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诱人,可也很恐怖。他朝浴室的门退去,抓住把手。
门锁着。
他不想转过身去,背对多妮,因为他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可他别无选择。他
转过身,打开门。
“你妈妈不能再活了,”那女孩在他身后说。
他猛地转过身。“什么?”
“她必须去死。”
那女孩一本正经的语调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他冲出浴室,顺着走廊跑去。他本
想回卧室去穿衣服,可他担心她会像进入浴室一样,轻易地钻进他的房间,所以就
裹着浴巾跑下了楼。父母仍坐在餐桌旁。母亲看到他时,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然后
是忧虑和恐惧。他忍不住大哭起来。他已很久没这样哭过了——那是小孩干的事—
—可现在他却在号啕大哭。母亲。站起身,将他搂在怀里。他不停地说着:“我不
让你死!”
“我不会死的,”她安慰着他。但她的声音并不那么肯定,于是他哭得更厉害
了。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告诉父母他在楼上很害怕,在浴室里。
但他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他让父母跟他一起上了楼,暗暗希望多妮还呆在浴室里。
可他们搜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连个人影也没看见。他穿上衣服,告诉父母下楼去,
说自己已经没事了。
他要保持警惕,时刻注意母亲的一举一动,以防她发生任何不测。
他不再到外面去玩,也不再去同学那里了。他对他们说父母在惩罚他,不让他
出去了。他对母亲说,朋友们有的随父母旅游去了,有的则在家中受处罚。
然后他就呆在房子里。
守在母亲身边。
他仍在尽可能地回避比林斯利,但已不用再费心去回避多妮了。不知是他父母
跟她谈了话,还是她自己决定的,反正她已很少出现在屋子里。他只在院子里偶尔
见到过她。对他来说,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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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父亲正在给他剃头。一个古怪的念头钻进了他的脑子:他
一定要保留这些被剪掉的头发。所以,剃完头后,丹尼尔悄悄溜进厨房,把包头发
的报纸捡起来,拿回了他的房间。
在这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他还搜集了以下东西:用过的餐巾纸、废弃的牙刷、
桃核、鸡骨头,和一个苹果核。这种搜集简直成了一种病态的狂热。虽然他并不知
道自己在找寻什么,可一看见它,他就知道这是他需要的东西。
他知道他得把这些东西拼在一起,制成一件护身符,以防……以防什么?
他并不知道答案,但他仍坚持不懈地工作着,把每天找到的新材料加上去。可
就在一切都完成的那天,他把这东西毁了。因为就在那最后一刻,他才注意到自己
所创造的小人的面部表情。那阴森森、庆气十足的脸。这不是辟邪的东西。恰恰相
反,这是邪恶的使者。
这就是多妮、她父亲以及这房子想让他做的东西。他立即将那娃娃撕成碎片、
用脚踩扁,然后扔进纸袋,并在院子后面烧毁了它。
那天晚上,他听到了喃喃的耳语声。父亲走进他的房间,用充满忧虑的声音告
诉他,早晨太阳出来之前,不要下床,即使卫生间也不要去。离开幼儿园以后,他
第一次尿了床。但他并没感到不好意思,也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处罚。第二天早上,
当他下楼去吃早饭时,他无意中听到了以下的对话:
“我们该怎么办?”母亲的声音。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又回来了。”父亲说。
当天晚上,他再次被告之不要下床。但这次不知为何,他没有遵守命令。他悄
悄爬下床,打开门朝外窥探着。
一个短粗的身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头发、纸夹、面包皮、破布条、家具下面
的地毯上沉积起来的废弃物。那正是他亲手创造并毁了的娃娃。
丹尼尔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那可怕的东西从他面前走过,沿走廊
走去。
朝他父母的房间走去。
他们的门开了。又关上了。
“不!”他大叫。
“丹尼尔?”他父亲从楼下叫道。
他父母还没有上来!他们还很安全!
他大大松了口气,险些瘫软在地。他定定神,朝楼梯走去。就在这时,他听到
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在他父母的房间里。
接着是一声被压抑住的喊叫。
“妈妈!”丹尼尔叫着,飞奔起来。
“丹尼尔!”父亲的喊声从楼下传来。
他听到父亲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但他没时间等了。他冲到父母的房间门
口,猛地推开门。
那可怕的东西就在床上。
在妈妈的嘴里。它正死命撑开妈妈的嘴向里爬着。妈妈疯狂地甩着身子,想摆
脱这可怕的入侵。接着,她用拳头拼命敲打着自己的脸,企图阻止那怪物的进入。
丹尼尔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怎么办呢?他一点也不知道。就在他采取任何行
动前,父亲已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冲到床前。
那娃娃的脚消失在母亲的喉咙里。
“帮帮我!”父亲命令道。他抱起母亲,拍着她的后背。“帮帮我!”
丹尼尔冲到父亲面前。父亲让他举着母亲的双手,自己在她喉咙里掏着,想把
那东西拽出来。
她的脸已渐渐变成死灰色,那嘶哑的喘息声也消失了。她那圆睁的双眼茫然地
瞪视着前方,只有那一张一合的嘴唇表明她还活着。
父亲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将母亲拦腰抱住,头朝下拎了起来。他抓着母亲的
脚踝,用膝盖磕着她的背,想把那娃娃弄出来。
没有用。母亲就在他们眼前死去了。没有留下遗言、没有向他们表达她的爱,
就这样像出水的鱼二样死去了。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在他记忆中一片模糊。有许多医生、警察、验尸官和其他一
些穿制服的人在房子里出出进进。母亲的尸体被解剖了。他想问他们是否在里面找
到了那可怕的怪物。可人们告诉他母亲死于心脏病发作。他猜想,那东西要么是爬
了出来,要么就是在她身体里溶解了。
但他心里明白。他父亲也明白。两个人开始收拾他们的东西,准备离开。
“我们去哪儿?”丹尼尔问。
“哪儿都行,”父亲用那绝望的、表示认输的声音回答。从那以后,那绝望就
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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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刚刚开始收拾,就遇到了比林斯利。那仆人像往常一样敲了敲门框,谦
卑地站在门外。丹尼尔一看见他,一阵凉意不禁从心头涌起。他瞟了一眼父亲,发
现他也很害怕。他放下了手里拿的珠宝盒,站在那里望着那仆人。
“你们不能走,”比林斯利静静地说道。
丹尼尔的父亲没有吭声。
“你要承担你的责任。”
母亲死后,丹尼尔第一次在父亲眼中看见了泪水。这情景使他非常不安,而且
有些害怕。但他没有转移目光。
“我不能,”父亲说。
“你必须承担,”比林斯利坚持道。他看着父子俩。“你们两个都要留下。”
他们真的留了下来。又过了好几年。直到丹尼尔上大学。在这几年中,他们被
杀死母亲的那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迫害着。他们每个人都有三间卧室,因为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间屋子就会爬满蛆虫、或被漆黑的水弄脏,也不知道哪个房间的
家具突然决定改变形状或完全消失。他们从未谈论过这些事——母亲的死也变成了
埋在心底的记忆。
接着,有一天,他们离开了。他们什么都没拿,什么也没有带走。丹尼尔上大
学的第一天,有个电话找他。他走过去的时候,父亲正在等他。
两个人上了汽车,绝尘而去。
来到了宾夕法尼亚。
他们找到了一个公寓。父亲找了份工作。尽管丹尼尔很想和他谈谈发生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能够离开,但他没有勇气。
当丹尼尔上二年级时,父亲去世了。离家后,他们再也没有谈起过那幢房子。
父亲死时,过去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已一片模糊。令人惊奇的是,他似乎完全忘记了
比林斯利和他的女儿多妮,以及发生在他母亲身上的事。当他回想起母亲时(虽然
这种时候很少),他的记忆完全掠过了她的死。而当他不幸想起时,他也不得不承
认,他根本不知道她死时的情形。
丹尼尔站在妻子面前,坚定而又尴尬。他已对自己要做的事下了决心。
“我必须得走,”他说。
玛戈特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没道理,很疯狂,但请相信我,过去的事就是这样,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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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切又开始了。而且这次还牵扯到了托厄。”
她沉默片刻。“我相信你,”她终于说道。“这真可怕。”
他吃惊地望着她。“你真的相信我?”
“也许不是完全相信。但这已足够了,我相信你的直觉。”她停顿一下。“别
忘了,我也看见了那个娃娃。我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如果你可以制止这件事,使
它不要伤害到托厄,那我全力支持你。”
丹尼尔注视着妻子。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在书本和电影上,事情会是这
样的。但在现实生活中,一切都会变得困难得多。没有人相信鬼魂、幽灵以及超自
然的生物,人们不会相信这种故事。试想,如果玛戈特跑来告诉他她看见了一个UF
O,他会有什么反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相信她的话。也许出于对她的爱,他会站
在她一边。但他会找机会测试一下她,看她是否需要帮助。他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
话,就改变自己的世界观,相信一些自己从不相信的东西。
即使这个人是玛戈特。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到,自己能有这样的妻子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那幢房子在缅因,”他说。“一个叫马蒂的小镇。我不知道它的确切地址,
但我想从这里开车去大概要一天的时间。我知道我不该——”
她把一只坚定的手放在他的肩上,直视着他的眼睛。
“去吧,”她对他说。
确实需要一天的时间。当丹尼尔到达马蒂镇时,太阳已经西斜了。他本该再早
点儿出发的——他把闹钟定在了五点——但他舍不得玛戈特和托尼,所以吃过早饭
后,他才出发。
他很荒谬地相信,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妻子和儿子。
当车子离房子越来越近时,他不禁想到,这念头也许并不那么荒谬。
在绿树浓阴的掩映下,那三层的小楼显得格外阴森、可怖。一所典型的闹鬼的
房子。木制的墙壁泛着黑灰色,门窗已变得漆黑。尽管天边还残留着一缕阳光,窗
户上的玻璃窗却显得异常晦暗。这是一座威严的建筑,就像中世纪的城堡或教堂。
丹尼尔站在它面前,身上一阵阵发冷。和父亲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这幢房
子。并且在这段时间里,竭力将记忆尘封在心底。但现在站在它面前,他感到这房
子似乎一直在等待他的归来。
以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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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可笑了。
可笑吗?不管占据这房子的是什么东西,它都找到了他,尽管隔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