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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儿似窥探到他心里,岔开话题说:“萧寒,你知道吗?我虽然阅男人无数,可只有两个男人在我心里搁置不掉,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萧寒猜到了一个是冯世勋,听到冯世勋这三个字,她脸色黯淡下来,低着头嗫嚅道:“他是算一个,虽然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可他毕竟是我第一个男人。”另一个萧寒猜不出。她顽皮地瞥了萧寒一眼,正经地说:“是你呀。”
萧寒装作惶恐问:“为什么?我既没钱也没势,你为什么瞎抬举我?”嘴上如是说,可心里有一种窃喜自得的温暖,毕竟被一个美貌的女人看上不是种坏事,这恰好证明他还是有点魅力的。
可是萧寒意想不到的是他没有得到撩人魂魄的回答,诸如我喜欢你这种火辣的情话。许仙儿一五一十告诉萧寒,一是在海城他开口向她借钱,这证明他心无城府,极易轻信别人,也容易被别人利用;二是他到监狱探望过她,这证明他重义气,是可以深交的人;三是他从未用那种眼神看她的男人,这证明他为人正直。
萧寒惊诧她对自己分析的透彻,佩服他从未发现的睿智,只是有一点失望,惘惘不甘地问:“除此之外,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别的感想?”
“你是好人,可你却不是我钟意的那种男人。”
萧寒想不到她回答的如此干脆,气得只好苦笑,兴致连同心里对她的邪念扫尽,为掩饰内心失落,默默地喝口酒。许仙儿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他安慰说:“这个世界上找个情人容易,而要找个异性知己太难了!”
或许是她自以为太了解萧寒的为人;或许是她就是个不设防的城池。酒醉之后的许仙儿不住嚷热,当着他的面一会脱去身上的外套,一会儿脱毛衣,后来只剩一件贴身的白色短袖内衣,她诱人的神秘的馋人的部位隐约可见,萧寒不禁浑身发热,冲动难耐,可一想到她刚才说的话,还必须耐制住。
那晚,许仙儿睡卧室,他睡客厅沙发,一晚相安无事。第二天,许仙儿或许检查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后,对萧寒更加信任,而萧寒因为她昨天的表白,释去了精神上的重负。他们的相处更加自然,己犯不着戒备着对方,警惕着对方。在过年这段日子里,这对不是情人的情人,却酷似情人,粘在一起,寸步不离。
转眼间,年过完了,又要开始上班了。上班第三天,从秋水传来消息,萧寒的分院和罗本末的五室共同中秋水出口加工区设计的标,缘由是专家评议分院的规划做的好,五室的单体做的好,所以平分秋色,听到这消息,萧寒就心想:这也确实够为难罗键的,都不好得罪,只能不得己而为之啦。不管怎么样,一半也十万平方米,上半年的活总算解决了,作为院长的他是该好好庆贺一下。可是找谁分享他的快乐呢?在源州能与他分享快乐的人不多,要么交情不够,要么没时间陪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许仙儿比较合适。
许仙儿如约而至,他们俩找家酒吧,边聊边喝,直喝到午夜,彼此都喝得稀里糊涂,尤其是萧寒,直觉眼前人、物重影浮动。己迷糊的许仙儿倒还有一点清醒,不放心他,坚持送他回去。
下了的士车,许仙儿搀扶他下来,醉眼朦胧的他看见一个黑影在他楼梯下转悠,这黑影又似曾见过,只是天黑,他瞧不清楚。那黑影见他愣住了,突然急促冲到他面前,不问青红皂白,甩手就给他一个耳光,掉头踉跄地跑开。他只觉得脸燥热,还未反应出来怎么回事,那人便不见了。还是许仙儿提醒他:“是费月,你还不快追。”费月?他激愣愣打个冷战,这才知道大事不妙,拔腿追将过去,边追边嚷:“阿月,你停下。阿月……”费月不听他嚷还罢,一听更觉委屈,跑得更欢,同他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突然一辆面包车横穿出来,在费月身边猛刹住,从车上下来三个彪形大汉,各拿一根木棍,抓住费月往车里撺,费月反抗着,嚷叫着:“救命……”后面的萧寒见此变故,根本来不及细想,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抱着费月,同他俩纠打在一起。直觉得身上阵阵锥心般的痛,突然大腿被猛一击,弯了一下,承受不了身上的重量,连同费月一同摔到地上,这些人还不罢休,对他拳打脚踢,突然听见一声似曾熟悉的唐老鸭式的声音:“够了,不要搞出人命了。”他顽强地抬头朝那望去,可惜,那声音是驾驶室传出来,根本不在他视线内。这时后脑勺被猛一击,头“嗡”地一声,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中听见有一群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应着,想睁开眼,可感觉上、下眼皮似粘贴在一声,顽强地撕开,头立刻涨痛得厉害,那感觉就象脑部组织在重组一般,眼前似看盗版蹩脚的片子,人头晃动,模糊不清。耳朵倒灵便的很,只听见:“医生,他醒啦!”是费月的声音,从她那急促的声音,萧寒心好受些,觉得为她挨这顿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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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褂子进来了,他双手插进口袋,懒洋洋的似被人从被窝里强拖出来,露出极不情愿的样子,此刻更流露出嫌恶,仿佛是怨这周围这些急呵呵的眼睛少见多怪,他倒是多见不怪,拨开萧寒的眼皮,用小手电筒照照,挺内行道:“没事,都是些皮外伤,这些打手都是行家,专挑些皮糙肉厚的地方打,知道不会弄出大事。”
送走白褂子,两个大盖帽边挤进边说:“诸位麻烦避一避,让我们同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众人回避后,年龄大一点的先自我介绍,说他是下排派出所毛雪钢所长,并和颜悦色地安慰了萧寒几句,就直入主题问萧寒有没有得罪过人?萧寒想了一下,说没有。他再问那三个人有没有认识的?萧寒说没有。看问不出什么话,毛所长站起来说:“萧先生,时间不早啦,我们就不打搅你休息啦,但务必请你放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会抓住真凶,给你一个交待。”萧寒说谢谢。可是当他们快走出门口,萧寒突想起那唐老鸭似的声音,嘴嚅动了一下,可是没张出来。
外面的人又进来了,或许是他们己商量好了,或许是他们觉得己尽到朋友的义务,或许他们是为他好,给他和费月留个独处的空间,总之他们进来后,挨着个同萧寒道别,说些安慰的话尽是些陈词滥调,不着要害,眼神更让萧寒受不了,仿佛是在送一个弥留之际的人。萧寒希望这些人当中有她,刚才眼发花,他瞧不清楚,现在挨着个,可是遗憾的很,没有她,心里“咯噔”一下,身体绷紧,世上一些事是说不明,道不白的。
山水画(44)
余人退尽后,独留下萧寒和费月,萧寒是对她有千言万言,可是都梗塞在喉口一个字吐不出来。而费月依是那付对他淡而漠然的神情,望着地上一装满水果的网袋说:“饿了吧,想吃什么?”萧寒不忍拂她好意,又不忍太麻烦她,挑了一个最省事的香蕉。她替他剥好香蕉皮后,塞进他口中说:“萧寒谢谢你。”
萧寒忙取出问:“谢我什么?”
“是你的奋不顾身,才让我躲过这一劫。”
“应该的。”他慷慨道:“我总不至于见你有难,而袖手旁观吧。”
她嘴角浮出一丝笑善意,道:“寒,我信了你讲的那故事,不是我勇敢,而是我运气好。我要说的是,你真的很勇敢,为了我,你视死如归。”
她这一笑像熨斗熨烫萧寒的心,趁她还有点热乎劲,他解释道:“月,我同许仙儿没什么,你得相信我!”
本欲转晴的脸倏然阴沉,木讷地望着他一眼,掉转呆呆地望着窗外,窗外漆黑一片,满腹心事,喃喃自语道:“她也是这样说的。”
萧寒语塞,掩饰尴尬,大口呑着香蕉,可味同嚼蜡,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多不成熟,还属于给一点阳光,就灿烂的一类!只是他不甘心,觉得自己是做了些对不起她的事,可是她自以为的却全是些子无虚有的。哎!世上一些事真的是说不明,道不白吗?
彼此满腹心事,还心怨着对方,只是谁也不愿先开口解释或讨个明白,因为彼此都以为对方是明白人。嗯,这或许就是人心的微妙吧!沉默是难熬的!这是在考验一个的耐心和毅力,就像两个比试的人把头埋入水里,看谁肺腑量大?可惜,萧寒略逊她一筹,他己窒息的难受,管不了那么多,头抬出水面,大口吸着氧气,可他还是不够彻底,遮掩着,避重就轻岔开话题道:“阿月,你来源州,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忘了,那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我们第一次相识的纪念日。”
纪念日?萧寒头脑急剧思索着,咖啡屋?好象不对,书店?对!应该是那天。那天的情景她竟然还记的。心里突然感动,眼眶禁不住红了,真情流露问道:“阿月,其实你早就注意我!爱我的!对吗?”
她不否认道:“或许是吧,那天你给我的感觉太特别了,你是第一个也唯一一个写情诗给我的男人,我依稀记得那天你塞给我那本书时,你脸红脖子粗,前言不搭后语,我生怕拒绝你后,你会无地自容。”说到这,她莞尔一笑,仅一笑,她便敛住,叹口气说:“可是……”欲说又止。
留下的空间,萧寒岂会领悟不出,心更加沉重,内疚不己,虽有误会,但毕竟自己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是自己辜负了她的一片情呀!心是不舍,可傲气的他也不愿作贱自己委曲求全,泄气道:“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她瞥了他一眼,皱眉道:“我还是信那句话:时时勤拂拭一一”又欲说又止。语中之意是怪萧寒对这段情没细心呵护。萧寒心冤屈死了,觉得弄成今天的结局,她也是应该负点责任的,只是这些事她没意识到,而这些她没意识到的事,他无法用言语挑明。
费月见他又不言语,心怨他为什么不申辩,那怕是狡辩,她心里也会好受些。可萧寒毕竟心里对她有愧,觉得自己再说,只能增加自己对她的负罪感,更怕被她轻视。又是一段窒息难熬的僵持。费月护惜他的身体先开口说:“不早啦,你己昏迷了三天,身体虚弱的很,别多想啦,还是休息吧。”
“三天?”萧寒“腾”地站起来,着急说:“不行!我得马上出院,单位里还有许多事待我去料理呢。”
费月看了看他一眼,犹疑着,嚅嚅嘴皮,想说,可舌头在里打转道:“都快午夜了,你就是去单位也没人,还是等明天再说吧。”萧寒见她欲说又止的表情,猜知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自己又不想多问,因为根据她的性情,她不想说的,你就是问了也是白问,只能乖乖躺下。又是一段窒息的沉默,萧寒愈来愈觉得他眼前这个女友愈来愈陌生,他己搞不懂她啦,她本来城府就深,而这次回来,她的城府更深了,欲说又止,仿佛换了一个人,对他讲的话净是些模棱两可的外交词令,让他去猜,去领会,而不再有从前的坦诚相待了。这或许就是恩断情绝,而又不忍挥刀斩断那根情丝的缘故吧?萧寒想到这,心里一阵酸痛,觉得他们的情己是覆水难收,再这样藕断丝连,只能是彼此的伤害,事己致此,只能面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