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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孜濯贴坐在宋阳身后,闻言忽然笑了……再明显不过,齐尚巴夏都清楚此事的,她是真不知道帛夫人的行动,可是随着齐尚这一问,她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瓷娃娃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辩解的,也不愿再多想什么,把头倚在宋阳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齐尚的话还没问完:“你说国师是不是脑子不太清醒了,布下这么复杂的毒药,他自己不嫌麻烦么?直接放下销魂蚀骨的剧毒、谁摸了谁死不就得了。”
宋阳笑呵呵的:“这里面原因太多了,‘事不过三’的药粉对金属的附力极强,水冲火烧都难以去除,非得用特质药水洗涤才行,其他毒药都没有这样的特性,下毒容易,可飞散得也不慢,坚持不了太久就失效了。”
“另外,一碰就死的毒药不是没有,当初我还帮帛先生下过这种毒,可把它们涂在金子上,就算药性还在时就遇到贼,第一个人一碰金子就被毒死,其他同伙又哪会再上当;或者用慢性毒药,当时不发作,等上几个时辰再发作…一来,别说等几个时辰,就算登上几年,燕顶也不能保证,偷金子的人都会去摸金子不是;二来这个时间很难控制,就用帛夫人的算计来说,几个时辰的功夫,说不定已经十几棵大树入水、几万两金子不见了,燕顶可不是光想着毒死盗金人,更要紧的,他要保住自己的金子。”
“事不过三发作快、传染迅速,更要紧的是,三种秘药不合并就不会飞散,药力永远你都在,这一来谁能偷走他的金子?移位而处,若我的人手足够,我也会在金上布这道毒,最稳妥不说,还能让偷金贼眼睁睁看着如山黄金,却活活渴死饿死。”
“幸亏你们谢门走狗找到简单运金的法子,只带了百多人进山,要真是进去几千人,下场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区别,全都得倒下,想要再把这么多伤者都运出来,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一番解释下来,齐尚似懂非懂,不过他也无意深究,又问道:“这笔钱是要流向犬戎的,侯爷你觉得,国师勾结草原上的狼子,这是打算做什么?”
这次宋阳摇了摇头,并没多说什么。
国师用百万黄金做什么暂时没人看得透,宋阳不是神仙,他一样猜不透,但猜不透不代表没看法,不过这笔钱是人家谢门走狗看上的,宋阳觉得自己说得太多有些不合适。
宋阳等人一路向东南方向急行,整整赶了三天的路,最终在小狗的带领下,进入一座北地城池,在城中一行人七拐八绕,来到一座小小院落门前,小狗示意同伴稍后,自己迈步上前咚咚砸门。不长的功夫,一个醉醺醺、带着几分暴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草你妈的,滚”
小狗神色不变,应道:“爸爸,我不走。”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小狗带着众人走进院落……队伍中除了谢门走狗的人,全都面色诧异,彼此对望,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摇头,阿伊果心直口快,问对小狗:“这两句话,口令暗号么?”
小狗点头后,阿伊果笑得花枝乱颤:“这样的口令,你娃吃大亏咯,不生气么?”
小狗摇了摇头,伸手一只给大伙开门的中年壮汉:“他本来就是我爹。”
宋阳也忍不住笑了,心里嘀咕着这口令算是给他们量身打造的,还挺人性化。
院落只是个中转之地,沿着菜窖进入密道,曲曲折折又走了好一阵,再踏上地面的时候,众人置身于一个腌臜大院,到处都是油腻腻的,成排的空酒坛码放墙角,东一群鸡西一群鸭,圈里还圈着几头待宰的牲口,不远处一阵阵喧哗笑闹声传来,还有酒菜香气飘荡,偶尔会有店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跑进院子,或放下个空坛子或捉走一只鸡,但是对宋阳等人完全视而不见……谢门走狗在此地的巢穴,是一家酒楼的后院。
深山中中毒众人都被安置了过来,谭归德也不例外,他是一军主帅,到现在为止中毒之事还瞒着手下,以免军心浮动,不过这趟出来耽搁的时间越来越久,已经有些拖不下去了。
对解毒,宋阳并没有太多把握…他从小跟随尤太医学习不假,可舅舅师门留下来的毒方成千上万,又怎么可能每一样都学到,何况宋阳在学习时,中下毒轻解毒,他从来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同门’对上,而舅舅离开时那场大火,所有一切都被烧掉了,除了一箱财宝、一辆马车和一把龙雀,再没留下来一点东西。
宋阳没记住‘事不过三’的解毒方法,也没有毒经医书可供参考,只能靠着自己用毒、行医的本领和心得,一点点摸索,所幸事不过三药性奇特但毒性不算太古怪,凭着宋阳的本事,七八天后渐渐摸到了门路,再过四天,总算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遗憾的是小半月的摸索中,前后几个人承受不住药性试探,惨死于当场,让宋阳自责不已,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笔人命帐也不知道应该挂在谁的身上。
施针、用药,又是几乎不眠不休的十天,终于大功告成,挖金人尽数得以恢复,宋阳疲惫之极,连谭归德和帛夫人的正式致谢都没等到,就一头扎在榻上睡死过去。
酣畅大觉,足足睡了两天,再醒来时又是精神百倍,还有肚子饿得要命……让他意外开心的,才一睁开眼睛,齐尚就左手一罐浓粥、右手两盘小菜地地走进来,对他笑嘻嘻地说道:“快来吃,我家小姐亲手熬的好粥。”
桂花莲子粥,甜而不腻,还透着一股莲子清香,味道着实不错,宋阳蛮诧异:“谢孜濯还会熬粥么?”
“这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大师傅,小姐看你睡了一天多不醒,估摸着你醒来一定会饿,专门去跟大师傅学来得这一道好粥。”
宋阳吃得香甜,本想向瓷娃娃亲口道谢,问过才知道,谢孜濯挨不住疲倦,不久前熬好粥后将其置于小火上保温,自己在不知不觉里就睡着了,被帛夫人抱进房间休息了。
也是在刚才,谭归德急着安抚军心,没办法再等下去,匆匆离去了,帛夫人送出一程,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一边喝粥,一边和齐尚随口闲聊着,这个时候门帘一挑,本应正在睡觉的谢孜濯走了进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瓷娃娃是从睡梦中爬起来的,头发有些乱、衣衫有些褶、眼睛里的血丝也不少,染得目光都有些发红了……见到宋阳醒来、见到宋阳喝粥,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头走回自己的屋子,这次可以踏实睡觉了。
把枕头抱在怀里,瓷娃娃闭着眼睛,笑得很好看。
第二十三章 虚火
帛夫人回来的时候,宋阳已经吃过粥、洗漱一新。
从使团中随他一起赶过来此间的同伴,除了沉沉睡去的谢孜濯之外,都挤在屋中,乱哄哄的说笑着。其中女人们的话题,句句不离封邑中的‘凌韵’棠笛,前阵他们刚收到由谢门走狗转来的‘承郃家书’,得知大名鼎鼎凌暖棠驾到燕子坪,这可如何了得,阿伊果已经偷偷和南荣商量了几次:要不咱不去回鹘了,回家看美人去吧?
南荣好奇得心眼发痒,不过还好,她不像黑口瑶那么不着四六,分得清轻重,摇头拒绝…顾昭君的吩咐是与宋阳同去同回,这件事不存商量余地。
宋阳刚救过人,心情很不错……这一世里得遇名师,拜舅舅所赐,让他毒、医双绝。这两项本事不管是揉在一起,还是分开来算宋阳都能算是中土顶尖了,比他更强的,不过国师、琥珀、花小飞等寥寥几人而已。
是先入为主、还是前生里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让那个妖精苏杭,永远不肯和这个世界相认。或许宋阳没有她那么决绝,但是对他而言,这整整一座天地,也不过是几个名字:尤离、筱拂、承郃、刘二……他在中土奔波、报仇、赚钱,不是说他已经认可了世界,他只是认可那些人吧。
除了他认可的人,其他的性命宋阳不会看在眼中的,可即便如此…即便付家老四杀伐无情、从不怕殃及无辜,即便这颗降世妖星殚精竭虑、去琢磨祸乱中土的办法,他还是要承认,凭医救人的感觉,比着用毒杀人要好得多。
所以他现在很开心。不过他再怎么高兴,也不会无聊到去和屋子里的几个女人一起去讨论封邑中另一个女人。宋阳坐在屋角,和罗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大宗师今天好像有些古怪,不怎么说话,总是打量着宋阳,刚刚还提醒他要注意身体。
宋阳挺纳闷,他本来就是天字号第一流的圣手神医,又因为修习上乘武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清二楚,当真是比牛还要壮,大宗师的嘱咐全无道理。罗冠看出他的疑惑,笑了笑,说了句‘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所以提醒一句,你自己觉得无妨就无妨’。
就是这个时候帛夫人回来了,大伙知趣胡乱扯了几个理由,除了七上八下之外,其他人全都起身告退,刚刚还喧哗热闹的大屋转眼安静下来……
帛夫人可能不如他夫君那么狡猾、也比不上顾昭君老练,但毫无疑问她也是厉害角色,不过这次面对宋阳,也有点手足无措了。
刚中毒从山中撤出来的时候,他们向帛先生传书求救,后来帛先生传书回来,小狗曾念给帛夫人听……一封雀书分成了三段,前一段说的是解决办法,找宋阳出手帮忙;中一段则是夫君对娘子的肉麻慰问,要帛夫人不用担心,夫妻同心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云云;最后一段则是帛胖子的一句感慨:这次谢门走狗的脸皮是真正丢到鞋底上去了。
要抢劫这么一大笔钱哪会是件简单事,出了意外也算是情理之中,不过最后还得求宋阳来相救,可就真正丢人了……仍是那个道理,以前宋阳发财时毫不吝啬,见者有份;现在谢门走狗有了好门路,不带宋阳一起倒无所谓,可是从头到尾连一声知会都没有,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宋阳笑了,不存挪揄,只是觉得一向精明干练的帛夫人,窘迫起来的样子很古怪。
他一笑帛夫人也笑了,搬把椅子坐到了宋阳对面,咳嗽了一声,说道:“致歉之词感激之语,我不多说,谢门走狗我不管,从此谢三娘真正认下你这个兄弟了。”她也姓谢,不过和谢大人、谢孜濯没有一点关系,一样的姓氏,巧合罢了。
宋阳笑呵呵的:“这可求之不得,不过单说解毒这件事情,你真不用放在心上。移位而处的话,帛先生和你也会来救我。”
帛夫人摇了摇头,不过没再说什么,这事越说就越矫情,实在没必要罗嗦个不休,当即岔开了话题:“黄金上的毒,你应该能破解吧?”
说完,不等宋阳回答,帛夫人就继续道:“请你赐下破解黄金毒药的办法来,我继续去找谭归德把这笔钱弄到手。按照原先的商议,谢门走狗和谭老帅平分此金,我家能分得三十五万两……我已经和当家的商量过了,我们分文不取,得手之后尽数运往燕子坪。你莫推辞,这笔钱无论如何我们也没脸再拿,又不想眼睁睁看着它转进草原,这样做最好,心里还舒服。”
帛夫人的意思很明白,只要宋阳给出破解‘事不过三’的办法,剩下的事情他便不用管了,就等着三十多万两黄金上门吧。
宋阳不置可否,略略思索了一阵,问道:“谭归德的那一份,他肯放手么?”
帛夫人愣了下:“兄弟的意思是…你想要七十万两?”说着,她眯起了眼睛,也不容宋阳再说什么,又继续道:“他穷得就快揭不开锅了,要他放手不可能,不过我们把金子先拿走,容不得他不放手。”
短短一句话里,帛夫人就下定了决心:“你只把祛除金毒的办法给我就好,其他的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