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鏊捣ǎ鞑换嶙约号苋コご汗馐遣榘傅南咚鳌X返i,你的侄子没了,你亲兄弟的儿子被人杀了,你不伤心难过吗?”
太子一愣,赶紧露出悲伤的面容,连声道:“儿臣难过,既、既然……”他把心一横,挣扎反抗也无用,皇帝事前跟他打个招呼,已经算很客气了,便道,“皇阿玛做主,儿臣和太子妃身正不怕影斜,这事儿和毓庆宫没关系,儿臣也希望早日揪出凶手为侄儿报仇。”
皇帝大手一挥,示意梁总管去安排,梁总管心内一叹,赶紧出去布置。太子留在了书房,皇帝赐座让他坐着等,外头众阿哥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只等远远看到一队随侍父亲左右的人往毓庆宫去,毓庆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被赶出来,才面面相觑地明白,这是在搜毓庆宫。
大阿哥站在众兄弟之间,干咳一声道:“你们大嫂认出来,那只耳坠是正月里太后赏赐给众妯娌的,当时太子妃先挑了那一对耳坠,式样精巧别致,给众人传阅看了一眼,她印象很深。”
八阿哥站在人后,深深看了眼大阿哥,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眼下他正用尽所有力气来维持自己的镇定,根本没有余力再多想别的事。宴席散后,他就没再见到妻子,只知道在他的安排下,妻子顺利从长春宫进出了一回,可他正在安排皇亲国戚离宫时,听说弘晖不见了,当时单纯地帮忙去找,找到一半又听说孩子没了,当时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妻子的身上,只等听见“长春宫”三个字,才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总不可能那么巧,妻子离去后有人跑去那里杀了孩子,总不见得那么巧,另有凶手在其中,可是妻子为什么要杀了弘晖,真的是她杀的吗?
“有人出来了。”突然听得三阿哥喊了声,众人齐刷刷朝毓庆宫看去,有首领侍卫疾步而来,见了几位爷行礼,大阿哥急躁地说:“赶紧向皇上复命吧。”
那人便越过众人进了门,门外气息沉闷,所有人都在等消息,可半天后梁总管却出来对他们说:“各位爷散了吧,万岁爷和太子有话说,说罢了就要歇息,今日不见各位了。”
众阿哥互相看了眼,十四冲上前问:“那只耳坠,到底是不是太子妃的?”
梁总管被十四阿哥唬着了,想说又不敢说,憋了半天道:“十四阿哥,德妃娘娘吐血了,您不去看一眼?”
十四浑身一震,他真真是冲动的小野马,做事儿想一出是一出,刚刚一门心思等真相,这会儿梁总管一句话,他就一阵风往内宫跑了。
三阿哥叹一声,劝众兄弟:“皇阿玛一向疼弘晖,这事儿我看没完,杵在这里一时半会儿等不出结果,还惹老爷子生气,都散了吧,还能怎么样呢?”
他朝大阿哥躬身一礼,便头一个朝外走,倒是坦坦荡荡,其他人尾随而行,每个人脚下的步子都一如往常,只有八阿哥知道自己腿上灌了多少铅,那一步一步几乎要将青砖地面踩碎,可他撑死了也要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一切,任何事回家再说,回家才能问那个他不敢想的答案。
书房里,梁总管来禀告说诸位阿哥离宫了,见太子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他稍稍多看了一眼,太子竟是哭了,咽了咽唾沫继续等皇帝示下,但听皇帝吩咐:“朕一会儿去永和宫,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过去等着。”
梁总管应了声,转身离去,才到门口时,就听见太子哭道:“皇阿玛您要相信儿臣,这事和我们不相干……”他不敢逗留,听得这句叹了声,匆匆走开了。
座上玄烨看着伏在地上的太子,心中的失望难以言喻,他也知道一只耳坠决定不了什么,极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陷害毓庆宫的,这件事很复杂,为什么偏偏发生在长春宫,为什么死的是永和宫的孙子,为什么留下的证据直指毓庆宫,事情的起源是什么,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玄烨甚至愿意相信太子妃是无辜被人陷害的,可是。
他的儿子为什么要跪在地上哭,大清国堂堂东宫太子为什么要伏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女人那样哀求,他为什么就不能挺起腰杆站在自己的面前,哪怕只是像个男人,做男人该做的事?是自己吓破了他的胆吗,是自己让他连站直的勇气都没有吗?那么他是哪儿来的勇气,当年将疯癫的温贵妃带出来吓唬太皇太后,他是哪儿来的魄力,亲手掐死了王氏?
一阵阵厌恶从心头涌起,哪怕这件事和太子毫无关系,皇帝也不愿再多与他说半句话,沉甸甸一叹:“朕会好好查,但现在证据对太子妃不利,朕不能当做不知道。你回毓庆宫等着,不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会害了你妻子,害了她,也就害了你自己。”
太子妃呜咽着,口齿不清地应下了。皇帝便让人来把太子带下去,梁总管见皇帝坐着不动,心中猛颤,无人时赶上来搀扶皇帝,紧张地问:“万岁爷,您还能站起来吗?”
玄烨撑了口气,一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扶着梁总管,真是晃晃悠悠才站起来,可一挪动脚步,就重重坐下了,梁总管吓得两眼发红,着急地说:“奴才去找太医来,万岁爷您慢着点。”
可皇帝目光如炬,狠狠瞪着梁总管道:“朕还没有老。”
梁总管也顾不上死活了,哀求道:“您瞒得过阿哥们,瞒得过大臣们,您瞒得过德妃娘娘吗?向来您一个眼神不对,娘娘就能看出您哪儿不舒服,您这模样去看娘娘,娘娘会操碎了心的。”
玄烨竟无话可说,桌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能听见指关节咯咯作响,眼中的痛苦深不见底,看得梁总管一阵发寒,皇帝问他:“你可知道,当年朕在慈宁宫看见她的模样?”
皇帝说的当年,该是六阿哥没了的那一年,梁总管知道,对德妃娘娘来说,几乎是重复经历了同样的事。每一次都那么突然,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孩子,下一刻就没了,就是不相干的人,听着也心内颤动,何况骨血相连的亲人。
玄烨深深呼吸,再次站了起来,似乎刚刚活动了一下,现在好多了,他说:“朕便是倒下了,也要在她身边。”
永和宫内,岚琪正阖目养神,胤禵坐在榻边抓着母亲的手,此刻有人通报皇帝到了,额娘才缓缓睁开眼,气息微弱地对儿子说:“别在你皇阿玛面前咋咋呼呼,听额娘的话。”
胤禵憋着口气,点头答应:“儿臣知道了。”
☆、810后半辈子和儿子斗(还有更新
玄烨进了门,岚琪稍稍望一眼,就见他气色极差,脚下那步子走得比平日缓慢,以往遇见高兴的事,或是自己病了他着急,都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五十来岁的人,还偶尔会露出几分少年气息,但今天一步一步走得很稳重,他越是想掩饰自己的虚弱,越是没能躲过岚琪的眼睛。
十四阿哥行礼相迎,却被父亲劈头盖脸骂道:“你额娘急得吐血,你却在乾清宫门外和太子纠缠打架,你眼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从前你说自己不想黏着母亲,在阿哥所住着就不进内宫,今日这是,你倒是给朕一个说法?还有比你母亲的性命更重要的事吗?她生养你们这些儿女,关键时刻,你们在什么地方?”
胤禵涨红了脸一言不发,他几乎没有挨过父亲的骂,小时候顽皮也都是笑着骂的,哪里真正红过脸,父亲宠爱他,甚至有些溺爱他,突然来这么一顿说,他心里难受极了。
岚琪虚弱地劝父子俩:“皇上到臣妾身旁来坐,让孩子出去吧,他不是来了吗?”
玄烨听见岚琪的声音,立时就到她身边,眼光再没有从她脸上移开。他多害怕又看到当年在慈宁宫看到的神情,幸好幸好,岚琪只是虚弱得毫无血色,眼底有悲伤有无助,眼神还在灵魂还在,虽然发生了一样的悲剧,可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变成活着的死人。
此一时,彼一时,岚琪如今受到的伤害不比当年小,她对弘晖的爱也绝不亚于胤祚,可她自身不同了,她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乌雅岚琪,今天悲痛欲绝的时候,看到胤禛看到毓溪,她想的事,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清醒,要帮孩子们度过这个难关,毓溪若是过不了这一关,胤禛将来的人生一定会不同。毓溪若是不好了,四贝勒的福晋可以随便换一个人,可儿子心里爱的人去换哪个?所以,她不能倒下。
太医一波一波来给德妃诊治,确定娘娘没有大疾,只是怒火攻心,调养时日能恢复,皇帝才安心。
所有人都退下后,玄烨将岚琪抱满怀,两人久久不言语,只等岚琪保持那个姿势觉得腰不能动了,稍稍提了一句,玄烨才把她放下来,可是岚琪紧紧捏着他的手说:“在我身边歇下可好,你看起来累极了。”
玄烨微微摇头:“朕还要去查,把整个紫禁城翻过来,朕也要找出凶手,朕要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岚琪含泪道:“可孩子回不来了……皇上,毓溪和胤禛,怎么办?”
玄烨眼圈泛红,忍住了,岚琪一直没开口对他哭诉,只字不提多年前胤祚的事,他知道岚琪是不愿他有负罪感,可儿子、孙子也都是玄烨的,他自己怎会不痛苦。
“朕当年欠你个交代,如今不再需要顾忌那么多,朕不能让弘晖死的不明不白。”玄烨郑重地说,“朕也要看看,事到如今,还有哪一派势力该与朕叫板,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想把魔爪伸到皇宫里。”
岚琪听着他的话,想到传言太子妃的耳坠落在长春宫,此刻玄烨愤怒竟然还有权臣势力想要挑衅他,心中猛然揪紧,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不敢把心中的惶恐说出来。
可他们心有灵犀,他们如此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传达彼此的意思,玄烨看着这双惶恐的眼睛,怎会感受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再想自己方才那几句,一个警醒,不由自主抓紧了岚琪的胳膊,但立刻又怕弄疼她,他重重地坐在了榻上,岚琪的手慢慢摸上他的肩膀,轻声唤:“皇上……”
“是啊,怎么还会有权臣想要挑衅朕呢,朕前半辈子和权臣周旋,后半辈子,后半辈子,后半辈子……”玄烨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睛里几乎要沁出血来,转身看着身边的人,四目相交,岚琪眼底些许柔情根本不足以化解他的怨恨,他后半辈子,竟然要开始和儿子们斗了。
“他们长大了,翅膀硬了。”玄烨冷笑,“也怪朕不好,为了江山传承,先把他们当棋子摆入棋盘。”
“这不是皇上的错。”
“朕有错,可不是朕一人之错。”帝王气息渐浓,玄烨眼睛里的怨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威严霸气,“他们若不贪婪,朕何须防备他们利用他们,我们都有错,可朕不会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却要来杀朕的子孙了。”
岚琪按着他,想要他平息怒意,但玄烨已经冷静了,告诉她:“朕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才会着急,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你放心。”
见皇帝如此,岚琪深知他的脾气,又想眼下都在气头上,不让他宣泄掉也不好,便不再言语,至于太子妃的嫌疑,不知为何,纵然她曾经有将弘昀推下水的嫌疑,可不知怎么到这一次,她反而不怀疑,太子妃干嘛跑那么远去长春宫杀了弘晖,完全没道理。
“你好生歇着,会尽快给你答复,今日的事罢了,我再来陪着你。”玄烨又让岚琪躺下,在她额头上温和地一吻,“咱们都要好好的,儿子儿媳妇还指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