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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早被这几个大臣吵烦了,这些平日里手握重权,在朝中各霸一方,在自己的地盘上呼风唤雨的人,遇了大事便只会相互攻讦,拿不出半点救急的措施出来,真真让人生恨。
荣亲王的话正合太子的心意,太子眼神悠长的看着殿外,只盼着那个颀长的身影快快出现在殿门口才好,如今,也只盼他能来解决这个难题了。
裕亲王看太子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随意地问道:“殿下是在等什么人吗?”
太子很奇怪裕亲王今日特别的安静,不由深深地看了裕亲王一眼,眼神微凝,淡淡的说道:“简亲王妃被劫,简亲王爷和冷大人父子两双双追到城外去了,也不知道现在追来了没有,不知道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劫持了简亲王妃,而且,又要劫持到何处去,王叔,你觉得此事奇怪吗?”
裕亲王听得一震,先是目光微闪了闪,随即大惊失色道:“殿下,您说什么?简亲王妃失踪了?怎么可能?被谁劫持的?”
“不知道,王叔你可有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太子眼眸更加幽深了,一瞬不瞬地看着裕亲王,裕亲王恼怒的一抬手对太子道:“不行,臣心中不安,得着人帮简亲王兄追查一二,请殿下准臣告退。”
太子听得一愣,他也分不出裕亲王是在装还是在说真话,不过,按道理,裕亲王就算对简亲王妃再怎么情深似海,当着一众老大臣和亲王的面,也不该毫不掩饰他对简亲王妃的关心才是,是在欲盖弥彰么?
不过,太子还是很快便点头应允了,裕亲王松了一口气,躬身退了出去,到了殿门口时,他一改平日里风淡云清的优雅,一撩袍,便急急地向宫外走去。
冷华庭很快便打马到了宫门口,太子的贴身侍卫陈然早就等在了宫门处,一见他来,忙迎了上来,拱手一辑,向前引路。
冷华庭翻身下马,跟着陈然往宫里走,正好遇到裕亲王爷急急的往宫外赶,冷华庭心中一动,手一伸,便挡了裕亲王的去路。
裕亲王心中一震,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顿住脚问道:“做什么!”眼睛却是看向冷华庭身后,却没有看到简亲王爷,心中更是焦虑了起来,也顾不得与冷华庭理论,偏了身便要走过去。
“王叔如此匆忙的出宫,可是做了亏心事?”冷华庭冷冷的说道。
裕亲王听得脸色一白,神色微有些慌乱,但双眼里立即又注满了伤痛和愤怒,对冷华庭大声吼道:“你们两父子就是废物,你那老爹更是个废物点心,连个老婆都看不住,真不知道当初清婉为什么要选了那个笨蛋,真真气死我了,太子说,你去寻你娘了?可曾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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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华庭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在装,倒是消除了几分怀疑,收了手道:“爹爹正往东追去了,也不知道现在结果如何,侄儿是一无所获就是。”
裕亲王见他脸色缓,便点了点头道:“本王也得带人去寻了,太子在乾清宫等你,你快些去见他吧。”
冷华庭偏了身,让裕亲王过去了,不过,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回了头,怔怔的看着裕亲王匆匆而去的背影,半晌,才去了乾清宫。
太子一听宫人报冷华庭到了,立即喜出望外,忙宣了冷华庭进殿,冷华庭进来后,给太子行了礼,见他还坐在龙椅旁的椅子上,不由微皱了眉,却问:“不知殿下急召臣进来,有何要事?”
冷华庭实在是很担心锦娘和扬哥儿,西凉人竟然能从王府将王妃劫走,那到孙府去害锦娘和扬哥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不过,太子召唤,不能不来,只好忍着心中的忧急来见太子。
太子将兵部尚书手中的边关战报递给冷华庭,冷华庭一看之下,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孙将军在边境苦苦支撑,为的就是保边城的百姓性命啊,但是朝中局势也不稳,太子还在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要装父慈子孝的戏码,到如今还不肯登基上位,他都有些后悔是不是做错了,太子将来也是帝王,为帝者,总是疑心很多,会不会也和皇上一样,处处制肘自己和锦娘呢,会不会也做那过河拆桥之事呢?
冷华庭一时很矛盾,既想要保小家,过安乐和美的日子,又想要保大家,拯救万民于水火,但是,简亲王府几辈子人得来的教训,又让他有些裹步不前,不知道如何取舍了。
“殿下,为今之计便是赶紧筹集粮草,并增派缓兵去边关缓助孙将军才是啊。”冷华庭终于定下了心意,他是个自私的人,但他也是一个堂堂正正铮铮铁骨的男子汉,要救小家,也有救大家,两者皆要顾。
“冷大人,您这提议我等几个老臣早都说过了,但如今是国库空虚,时间又紧急,一时半伙根本就没法子筹集这么多的银钱和粮食啊,大人可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如此危机关头,定然是比我等老臣要聪慧急智得多,一定有法子解决这事的。”户部尚书刘大人看见冷华庭便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立即两眼放光,将那挑不起的担子往冷华庭身上卸。
和亲王却听得鼻子一哼,不屑的扭过头去,冷笑道:“这事怕是冷大人也没有法子吧,就算你简亲王府再富足,所存的银钱,难道比国库还盛?这本王可真的要问一问下简亲王了,那么多的钱,会是从哪里得来的?怪不得这两年江南来的钱送到朝庭里的越发少了,怕是真有些猫腻吧。”
冷华庭听了心火直冒,强压怒火,冷笑着对和亲王道:“王叔说的,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这么多银子,要我简亲王府出,那是不可能的,简亲王府还真没那么多钱,不过,法子嘛,小侄我还真是有一个呢,要筹够五万石粮食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也不至于就能掐住朝庭的喉咙了,咱们大锦可是国富民安了多年了,国库没钱,大臣们家里有钱啊,如简亲王府一般富足的王亲贵族可是比比皆事,在此国难当头之际,各位王叔臣工们,自然是要出钱出力,保家卫国的哦。”
和亲王荣亲王等当时听得脸色一白,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冷华庭会有如此阴险,竟然一句话便将自家的小金库给算计进去了,那可是这些年来,好辛苦才赚回家的银子,要从腰包里拿出来,那不是比割肉还痛苦么?
太子却是听得眼睛一亮,当时便拍掌称好,对冷华庭道:“小庭此法可行,你果然是我的左膀右臂,一开口就帮我解决了大难题了,说起来,各位王亲大臣家里,富可敌国的也不在少数,皇上对各位王叔们可是一点也不苛刻,这些年,江南基地上的钱回来后,也没少分给各位,如今国难当头,为国出钱出力是理所应当,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锦皇朝若是出了问题,各位王叔们又怎么继续你们的荣华富贵,怎么保得住你们家里的钱财?所谓,舍小家,为大家,王叔们,现在就是你们对朝庭表忠心的时候了。”
各位王爷和尚书大人们立即面面相觑,脸上神情各异,有的嘴角在抽,有的面腮在抖,有的嘴唇发白,不过,没有一个人立即附合太子的话,更无人敢出言反对,冷华庭讥诮地扫了他们一眼,朗声对太子道:“臣愿带头,以简亲王府的名义,为朝庭捐纹银五万两。”
太子正因自己一番激烈的动员话后,冷了场而郁闷,听冷华庭如此一说,便高兴地接道:“嗯,就以简亲王府为标准,各位亲王府,每家必须捐给朝庭三万两,而臣功家中不如王亲富裕,那便少捐一些,刘大人,你与张大人每人捐一万两吧,孙老相爷家就少点,孙大将军可是在边关为国作战呢,那就五千两吧,来人,理处条目出来,以官职大小为凭,每位大臣都得捐款,明日款项便必须进府库,不得有误。”
和亲王和荣亲王一听,脸都绿了,谁不知道简亲王府最有钱啊,冷华庭拿个五万两银子出来,眼都不眨一下,但是三万两银子要他们两个拿出来,那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去,这些年虽然是弄了点钱,可是花销也不少啊,三万两,得是他们家存银的一半了,可是太子都发了话了,冷华庭又作了表率了,他们能不捐么?
一场攻讦下来,和亲王和荣亲王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去,反而折了三万两银子,他们便像斗败了的公鸡,夹紧翅膀,灰灰地走了,临走时,和亲王怨毒地回望了一眼冷华庭,被某人更为凌厉的目光回射后,懊丧地出了殿门。
五千两银子对孙相爷来说,真不算什么,锦娘每月没少往娘家拿银子,几个大臣里,孙相是回应得最快的,他主动要求与张大人和刘大人一事同仁,也捐出一万两银子,那两位兵部尚书更没有法子推托了,只好咬牙也回家弄银子去了。
朝庭里有贪官就有清官,那几位大臣退去后,冷华庭便对太子道:“殿下,所列名字里,要剔除几个家境不太好的清官,不然,那便太不公平了。”
太子稍一沉吟,说道:“这事不太好办,又没有证据证明,哪个是清,哪个是贪,若是差别对待,反而会了起大臣们的不满,此事还是一事同仁的好吧。”
冷华庭听了还想要说什么,但看太子语意坚决,便没再作声,又惦记着锦娘的安危,于是,一拱手,向太子告退。
太子似乎看出他心中的不安,安慰道:“我已经增派了百名衙役守护孙相府了,你不必太担心,她们母子平安无事。”
冷华庭听了心中稍安,却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抬脚便走,太子又道:“小庭,你所要的,我都会给你,只是,你可要记得,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冷华庭听了顿住脚,浓长的秀眉再次皱了起来,回头定定地看着太子,半晌,他才一言不发的大步走了。
太子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背影,微叹了口气,继续批阅着手里的折子。
冷华庭赶回孙相府,直奔锦娘屋里,却见锦娘的小院子里只有几个粗使婆子在打扫,连张妈妈几个相熟的下人都不见了踪影,心中一阵突突的发慌,好在下人们及时告诉他,四姑奶奶搬到了老太太屋里住了。
又赶往老太太屋里,才发现整个相府里的气氛很是沉闷,奴仆们开始拿了白纱往门框上挂,仆役们的腰间也系了一条白布,他心中一紧,不知道这府里有谁过世了,再不迟疑,大步向走进老太太屋里。
却说老太太和二夫人,正因贞娘的回府而稍展了颜,便听下人来报说大夫人去了,老太太大惊,忙亲自起身,带了二夫人,锦娘贞娘几个往佛堂里走。
佛堂里,一片哀哭之声,芸娘正伏在大夫人的身上嚎陶大哭着,见老太太进来,更是哭得天昏地暗,任人劝也劝不开。
老太太看着心里也很难过,见大夫人人死了,双眼还是睁得老大,心中更是凄然,忙着人去合上大夫人的眼睛,但芸娘一见,死命护住大夫人的脸,不许人碰,边哭边骂道:“娘,你是被那起子小人给害成这样的,先是夺了你的掌家之权,再找人弄死了玉娘,让你在痛失爱女的情形下,气绝身亡,她们太狠毒了,女儿一定要告诉外公和大舅,要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锦娘一听这话的矛头就是对着二夫人来的,不由心火直冒,这个芸娘,自己在婆家过不下去了,就跑娘家里来闹,无非就是想到自己这里占些便宜去,要钱你直说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