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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了也担心了起来,对一旁的宫人道:“快,将宫里最好的治伤药送些去简亲王府,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千万要救好才行。”
立即便有宫人听旨办差去了,皇上又对太子道:“此事确实太过份了,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公然行凶,还是对一个弱女子,太子,此事着你去严查严办,不管查到谁的身上去,都要一办到底,不可姑息。”
太子听得一振,心中大喜,立即领旨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年初二这一天,因着简亲王次媳回门遇刺一案,原本热闹祥和的年节变得诡异了起来,京城很多皇亲贵族,高官大员都诚惶诚恐地缩在家里不敢随便出门,一是怕又遇到奸凶之途行那抢劫刺杀之事,夫人小姐们都不敢出府,该走的亲戚也都不走了,只是派个下人互送节礼!以示亲近。
这第二麻,便是太子首次用雷霆手段抓了一大批六品以上的官员去大理寺受审,首当其冲的就是顺天府尹和九门提督,这两位肩负京城安守之职,却在大节里玩忽职守,懈怠渎职,致使皇亲贵戚生命得不到应有的保护,其次当然是要连累他们的上司以及相关部署衙门,如此七七八八一查,只要稍有关联的就被连带,竟在两日之类,锁了八名官员之多。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要么便是与宁王爷走得亲近,要么便是属裕亲王所辖,其中两位还是当朝太尉手下的关键人物,太子与简亲王一起,先是以辑凶查案为名,后来,有些人与此事实在毫无牵扯,便将他们平日里或贪或行贿,或纵子作恶,或欺压百姓……林林总总的罗织了不少罪名,将这八个位居要职的官员一并处置了,或贬或抄家或流放,一下便将宁王与裕亲王那帮子联合起来的势力削弱了不少,真正达到了断其枝节的目的。
而在这一审案过程中,太子与简亲王的关系比之过往更进了一步,太子妃在初三这一天不顾身怀有孕,亲自莅临简亲王府探望锦娘病情,宫里除太后与丽妃娘娘,叫得上名的主子几乎全都表达了自己的关怀之情,一时,锦娘夫妻倒成了亲贵们口里的香饽饽,这是最让二老爷和冷华堂几个始料未及的。
而最巧的便是,九门提督赵怀古竟然是二太太的亲族。
京城原分内外二城,内城是皇宫和皇亲贵族及二品以上大员集居之所,外城才是百姓杂居之地,九门提督掌管内外二城的安保,尤其内城更是重中之重,就是在平日里,也不得有半分懈怠,何况年节时分,更应该严防才是,而那一群江湖杀手,竟然在内城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凶,而且策划周祥严密,整个案件发生多时也不见有半个巡查的衙役和守城兵士出现,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内鬼勾结作案,有人故意放水,或者说,是暗作配合行事,才使那起刺杀变得如此顺利,若非简亲王府事先便有防卫,只怕那日当场再无活口留下,所以,简亲王当日便直指九门提督与顺天府尹严重失职,太子也正要趁机打压异已,培植亲信,当然更会配合简亲王行事。
在严刑之下,赵怀古之部下终于供出,赵怀古与西凉人有勾连,那群行刺者其实全是西凉高手,太子听得大喜,此事不止是一件小小的刺杀,而是通敌判国的大罪,一查之下,更是不肯放手,只想再深挖出更大的蛀虫出来。
但可惜的是,当日正要再审赵怀古,他却莫名地在牢中服毒自尽,好不容易挖出的一条线索就此断了,让太子好不气恼,盛怒之下,下令以通敌叛国之罪,诛赵家满门,而更多越氏亲族牵连在内,因此,京城姓赵的,或与赵家有关节的,全都成了惊弓之鸟,夹着尾巴,连大门都不敢再出,而二太太的娘家父母兄长当然也被牵连在里,二太太因着是出嫁之女,又是简亲王亲眷,又有裕亲王力保,才免去一劫。
这一切,锦娘都是躺在床上知道的。
连日来,因着来探病的客人太多,王妃是忙得脚不沾地,却仍是让锦娘与小庭小两口好生休养,来了客人,也尽量不惊动他们二位,就是太子妃来了,也只是在锦娘处稍坐,见锦娘身体无恙后,便起驾回宫了,大量的良药补品堆满了锦娘的小库房,让张妈妈和丰儿几个大忙乎了一阵,只是这样倒是让秀姑和四儿几个受了惠,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疗伤圣药,这会子便像不要钱似的,全往她们身上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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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第二日便去了秀姑屋里,秀姑因着伤势太重,一直昏迷着,又高烧不止,大半个身子缠得像个木乃伊,看得锦娘就直掉泪,绿柳倒是机灵得很,自秀姑救回后,就一直守护在秀姑床前,忙上忙下,端茶送水,小心服侍着秀姑,让锦娘见了很是欣慰,又赏了她不少好东西,给她做添箱,喜贵也陪在秀姑身边,两人一同服侍秀姑,感情也在逐渐升温之中。
这日锦娘又去看秀姑,见秀姑还是晕着,便问绿柳:“可曾苏醒过?”
“回二奶奶的话,昨儿晚上醒过一回,直嚷嚷二奶奶的名字,烧倒是退了,您看,今儿总算不烧了,应该过两日便会醒吧。”绿柳给锦娘行了礼后,便站在一旁,拿了帕子给秀姑擦脸,一脸欣喜地对锦娘说道。
锦娘听了自然很高兴,接过绿柳手中的帕子亲自给秀姑擦着,想起那日她拥自己在怀里,用柔弱的身子紧密的护着自己,还有,她清醒时说的最后一番话,这几日全总在锦娘耳边莹绕不绝,擦着擦着就忍不住掉泪。
这时,喜贵端了药进来,见二少奶奶在,正要避,锦娘见了便道:“喜贵哥哥,药给我吧,咱们打小儿就在一起的,不兴那些个讲究,你……就在这里陪着秀姑吧。”
喜贵听得一怔,忘了羞怯,激动地看着锦娘,嘴里嗫嚅道:“四…四姑娘,你……你又叫我喜贵哥哥了?”
锦娘听得更是心酸,脑子里幼时的回忆这几日时时浮现出来,那时,自己虽是小姐身份,却一直吃不饱,穿不暖,四姨娘那会子时不时的就跟了大老爷出征在外,有时半年才回一次家,若不是秀姑和喜贵护着,这个身体怕也早就作了古了,那时,大几岁的喜贵总会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烧饼多分自己一半,总在遇到二姐欺负时,用小小的身子挡在自己的身前,任那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咬着牙,楞是一声也不吭……
“我最近记起好多小时候的事情,对不起,喜贵哥,锦娘忽略了你。”锦娘流着泪对喜贵说道。
喜贵听了眼睛也潮了起来,抓了袖子去拭泪,点了点头道:“不怪少奶奶的,奴才……一直没用,总是没什么本事,也不能给少奶奶长脸,少奶奶,您快别再叫奴才哥哥了,一会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锦娘哭着摇头道:“不怕,昨儿我跟王妃说过了,就认你做义兄,给你脱了奴藉,以后,你再也不是奴才了,那间铺子若是做大了,就分一半股份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做,好好孝敬秀姑。”
喜贵一听大喜,跪下就要给锦娘磕头,锦娘忙过去扶住他,“少奶奶,这……这不合适的,奴才怎么有资格做少奶奶的义兄,您……您只帮奴才脱了奴籍就是,奴才绝没那个胆做您义兄的。”
绿柳也是听得了怔狂喜,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还真捡了个宝,二少奶奶是何等身份啊,简亲王嫡媳,喜贵若真被二少奶奶认作了义兄,那自己不也是飞上了枝头了么?就算算不得凤凰,那也是只喜雀呀,从此喜贵便是二少爷的大舅子了,比起做主子的姨娘通房,那可要强多了,喜贵又年轻俊秀,最重要的是实诚,好拿捏,就是秀姑也是个心善的,而且,还有半间大铺子作家产……那自己以后不也成了主子奶奶么?
她见喜贵还在推辞,忙走过去和他一起跪了下来,一只手便绕到喜贵身后去,使劲拧了喜贵一把。
喜贵身子一僵,脸就红了起来,毕竟两人还未成亲,如此亲热之举还是头一回,喜贵有点不适应,不过,心里却是欢喜的,他也知道绿柳的意思,只是……娘还没醒,这事怕是还要娘应了才成呢。
“你们起来吧,等秀姑好了,咱们就摆两桌,请些亲朋来庆贺一下,也不用回孙家说什么,你以后只是我一人的义兄,不关孙家什么事。”绿柳的小动作锦娘只当没看见,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愿自己将喜贵的身份抬起来后,绿柳会真的改邪归正,会用心地对待秀姑和喜贵两个,好生过日子就好。
喜贵终是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天上突然掉了馅饼,砸得他脑袋都晕乎了,被绿柳又碰了碰后,高兴地点了头,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锦娘又看向绿柳道:“那日秀姑原是要去你家提亲的,只是遇到这号事,倒是耽搁你了,明儿我便派人去你家给喜贵哥哥提亲也免了你的奴籍,你可要好生侍候秀姑才是,若让我再发现你心思不良,你可小心着,我会让喜贵休了你,重新聘一个大家小姐回去。”
一番话恩威并施,让绿柳听得心惊胆战,既喜又忧忙不迭地给锦娘磕头,连连应是。
锦娘又看了眼昏迷着的秀姑,便起了身,得去看看四儿了,那日四儿失血过多了,养了几天,也不知道醒了没。
刚走到门口,绿柳突然叫了声:“少奶奶,奴婢还有下情容禀。”
锦娘诧异地回头,就见绿柳向自己跪爬过来,喜贵也是一脸莫名地看着绿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生怕她还要提什么过份的要求,急得一脸是汗的在后头扯绿柳。
绿柳对着锦娘就拜,连磕了好几个头,锦娘看着就皱了眉,冷然地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了,我若是能办的,一定帮你办了。”
绿柳听了便抬起头来,一脸的愧色,鼓起勇气对锦娘道:“奴婢该死,奴婢求少奶奶饶恕奴婢的罪过。”边说边自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来,双手呈向锦娘。
锦娘也不去接,只问:“这是何物?”
“毒药,二太太给奴婢的毒药,奴婢进府没多久,二太太就将这包毒药给了奴婢,让奴婢侍机给二少奶奶下毒。”绿柳低着头,不敢看锦娘的脸,哭泣着说道。
“你说你进府没多久二太太就给了你?那怎么可能,那会子二太太应该不认识你才对啊。”锦娘疑惑地问道。
“少奶奶有所不知,二太太与大夫人原本就是手帕交,她们又是远亲,打小儿关系就好的,奴婢被大夫人送给少奶奶之前,大夫人就嘱咐过奴婢,进府以后,便要听从二太太的吩咐……您也知道,奴婢的父母亲人全在孙府里,在大夫人手里讨生活,奴婢不敢不听大夫人的话,所以……”绿柳哭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大夫人可还真是死性不改,自己嫁了她也不忘要埋几颗炸弹来害人,只是…
“那你为何一直没有下手呢?你完全可以在药里下毒的啊?”锦娘仍是不解地问道。
“奴婢也不是傻子,二太太心思太毒,要害二少奶奶不说,同时也没将奴婢几个的命看着眼里,奴婢若真听了她的,在您进府没多久时就给您下了毒,您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服侍您的身边人,还不得个个都被活活打死去?奴婢也不敢完会不做,只是一直拖着,说找不到机会,但又怕大夫人在家里害奴婢的亲人,便只在您药里动了一些手脚,能让您不孕,也算是给大夫人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