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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时楞怔,王爷这是要轰上官枚走呢,看来,王爷今天可算是动了真怒了。
冷华堂见王爷一双朗目威严凌厉,又步步紧逼,这会子连上官枚都要轰走,不由眼一闭,脸上浮起一片痛苦哀伤之色,好半天,长吁一口气,对王爷道:“父王,枚儿也没犯什么错,你何必……”
“且先不管她,你老实跟父王交待清楚,这伤是怎么来了。”王爷气急反笑,拽住冷华堂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松。
“父王非要问么?”冷华堂唇边勾起一抹凄婉的笑来,眼里闪着痛苦的泪花。
“快快从实招来。”王爷被他眼中的泪意弄得心头一酸,但仍是问道,他今天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小庭的话就值得继续深究下去了。
“父王,向来,只有小庭可以叫您爹爹,只有小庭可以习武,只有小庭可以嘻笑怒骂,为所欲为,您心里,几时将孩子当过亲生?孩儿自小便是只要有半点错处,也被您看成天大的罪过,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割伤,您便像儿子在何处杀人放过火得来的一样。”说着,两行清泪便顺着他俊逸的脸庞滑落,悲伤地仰天长叹一声,语气哀伤之极:“您非得问么?孩儿就告诉您,这伤……并非别人所致,而是……”
说到此处,他转头看了冷华庭一眼,又是凄婉一笑,冷华庭微微有些心惊,那天自己可是带了面具的,又……洒了些药粉在身上,除去自身原有的气息,他应该不会认出自己来了才是。
王爷也是有些紧张地瞪着冷华堂,无论如何,作为父亲,他还是不愿意冷华堂是那狠绝阴辣之人,何况,他的神色太过委屈悲痛……
“而是孩儿自己用刀割伤的。”冷华庭似是无限羡慕地看了冷华庭一眼后,转过头,对王爷说道。
此言一出,莫说是王爷,就是冷华庭也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亏他也能说得出口,也好,且看他如何继续编下去……
“胡扯,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割脉,难道……”王爷更是不信,怒喝道。
“是啊,想孩儿怎么也挂了个世子的虚名,又正值青春年少,竟然会存了死志。”冷华堂又是自嘲地冷笑一声,眼泪双流,看得一旁的上官枚既心痛又伤心,不敢再对王爷大小声,却是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那日父王因一个奴才之死竟对孩儿下狠手试探,如今父王你已经手握孩儿腕脉半晌了,可曾探到孩儿有半分功力?孩儿不管如何的努力,想在您和全府人面前做到最好,仍是得不到自己最尊敬的父亲的信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不如死了干净。那几日,孩子在自己屋里苦思冥想,总是难以释怀,便一人偷偷躲到了外面,拿刀割脉,想要自尽算了,若非……若非二叔找到孩儿,怕是今天,站在父王你面前的便是一具死尸了,父王,您还要因这伤口如何地再责罚孩儿一次吗?那请便吧,孩儿现在无所谓了,总之,不管孩儿说什么,您也不会相信的,对吧。”冷华堂一番话说完,脸色更加苍白,身子似是也变得更加单薄虚弱了起来,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王爷听了微有些动容,但听他一说是二老爷将他救起的,心里的怀疑便更为加深了,庭儿知道他身上有伤口,又知道自老二处能查到他的踪迹,若非他真做过什么下作之事,庭儿又如何会如此料事如神。
如此一想,王爷又看了一眼冷华庭,果然见到小儿子眼中的讥诮和痛恨,心中猛地便警醒起来,再看冷华堂时,便更觉得他虚伪可憎,没想到,他如今演戏的本事可以练得如此的炉火纯青,若非庭儿之前便提醒过,自己怕是又要被他骗过了。
一时王爷感到无比的痛心,自己生养的,哪有不疼的道理,就算是他再不争气,自己也还是舍不得将他置诸死地,如今他又是自己唯一一个健全的儿子……难道真要废了他,让轩儿承继爵位不曾?或者,那才是真的正遂了老二的心意呢……
况且,如今也只是一个伤口,庭儿也不知还能拿出别的证据来指证他否?若是不能,那便只能对他小惩以示警告,不过,以后得加派人手监视于他,不能再让他对小庭夫妻再动什么歪脑筋了,那墨玉之事,得赶紧加快速度了,不然,小庭自己没有力量,很难与堂儿抗衡,到时真要出个兄弟相残的戏码,自己这个父亲当得也就太失败了。
王爷脸色连变数次,最后终于对冷华堂痛心地喝道:“混帐,为父如何虐待你了不曾,你一个做兄长的,可有做兄长的样子,不说多方维护小庭,竟是事事与他计较,明知他性子单纯如孩童,又……身患疾病,竟然还想着与他争宠,你羞是不羞!不过受了一点委屈,便装成天大的冤枉,父王母妃难道是短了你的吃穿用度,或是不拿你当人看了,作贱过你?竟是为了点小事寻死觅活,你……你真真气死为父了。你……你不说不想做这世子了么……好,好,好,那明日父王便去禀明圣上,将这爵位给轩儿承了便是,简亲王府,可并非你一个身体康健的子弟!”
说着松了冷华庭的手,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抬手,扬声对外面的小厮喊道:“来人!”
冷华堂一听便急了,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双膝齐动,跪爬到王爷脚下,一把抱住王爷双腿,哽声呼道:“父王……M孩儿错了。”
王爷一脚将他踢开,怒骂道:“不是想死么?为父成全你,是毒是绫子还是刀剑之器,你自选吧。”
冷华堂这会子连死的心思都有,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一番脱辞竟是得到这样的后果,二叔对自己一直关心异常,甚至超过了对小轩的关注度,以前一直以为二叔只是扶着自己上位后,能给东府最大的利益,若父王真是要将世子之位传于小轩,那……那二叔定然不会再帮助自己了,到时,自己便是孤立无缓……
“父王!孩儿错了,求您饶了孩儿吧,孩儿再也不敢羡慕小庭了,孩儿一定会做个好兄长,一辈子好好照顾小庭。”他转念一想,又知道王爷不过是在吓唬自己而已,王爷最怕的是兄弟相残,所以,自己方才那番妒嫉小庭的话定是伤了父王的心,忙转了口求饶道。
王爷确实不过是吓吓他而已,哪能真的就给了老二那么大的便宜,不过,送些风声出去也好,若老二听了这话便不再关注堂儿,而是对堂儿冷淡下来,那么,便可以印证他真在做那挑拨离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事,哼,真以为自己不如老太爷手狠,便当自己是傻子么?再怎么,也不会让他得逞了去。
“你起来,哪里像个男子汉,哭哭涕涕不知羞耻。”王爷低了头,对冷华堂喝道。
冷华堂心中一喜,忙自地上爬起来,老实地垂手站立,王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今儿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不再与庭儿争尺寸的短长了?”
“不了,孩儿再也不与小庭争了,孩儿会将最好的全都让给小庭,父王,孩儿心胸不宽,所以才险些酿成大错,谢父王教诲。”冷华堂立即恭顺地应道,那好话儿说的真是一个顺溜。
这时,青石早带了两个世子妃屋里的人来,正要让她们扶了上官枚下去,王爷见了便道:“你们两个听好了,为父要与你母妃去大明山闲暇几日,年节时再回府,府里一应事物全交由小庭媳妇管治,枚儿不可与她生了争执,再有不满也得等我们自大明山回来再说。”
冷华庭冷冷地旁观着王爷与冷华堂的一番作派,看到还算收到了不小的成效,心里稍感安慰,不管如何,怀疑的种子是种到了父亲心里头了,父亲虽说没有真将大哥如何处置,但却不再如以前那样信任于他,以后,他再有风吹草动时,便再行计较,毕竟自己现在也不能真将那日他前去杀玉儿之事揭露出来,自己双腿能走之事现在决不能让王爷和大哥知道,不然,在大哥和二叔原形没有毕露,而自己也没有抓到切实有力的证据之前,一时也扳不倒他们,而且,反而会激得他们动其他的心思暗害自己,如今,如今有了锦娘相伴,生命便要更加珍惜了,稍微的行差踏错,便会连带着她一起陷入绝境。
上官枚这会子也不敢再当着王爷的面说什么不满的话来,只是心里既愤怒,又委屈,王爷对冷华庭夫妻太过偏心了,哪有不让世子妃主持家事的道理,不过,再气也被王爷那句拿掉冷华堂世子之位给吓住,只得悻悻地看着王爷和王妃,见冷华堂很老实地恭身应了,她也只好草草地应了一声。
王爷又看了冷华庭一眼,见小儿子眼里仍有讥诮,想着庭儿定是还有话没有对自己说透,而且,定然也对如此处置堂儿并不满意,便对冷华堂又说道:“为父不在府里的几日,若是再出了什么乱子,第一个就找你试问。”
顿了顿又道:“你身为世子,心胸狭窄,胸无大局,无谓之下便要自尽,又无故离家不归,真乃是不孝不友不义,今日不罚你难以消除我心头之恨。”说罢,一扬声,“取家法来。”
冷华堂一听大惊,没想到父亲真会为了这么点子而罚他,他那日失血不少,虽说养了几日却没复元,若再被痛打了顿……怕是原本恢复的几成功力又要损了几分去,而且,当着父亲的面,更不能运功相抵……他不由求助地看向上官枚。
上官枚此时也吓得面无人色,见自家相公看过来,便知他的心意,可是……如今去求,会不会遭池鱼之殃啊?
不过,她还是壮了胆子向前一步,颤了声道:“父王……相公他……他身子不佳,怕是经不起这一顿打了。”
王爷也不过是做给冷华庭看的,见上官枚来求,心下便有松动,正要改口应下……
“啊,父王,望了禀报于您了,初四那日相公屋里有个叫玉儿的丫头,原本只是偷了儿媳一个簪子,儿媳便将她惩治了一顿,打了几十板子,说来也怪,那丫头竟然在初五晚上突然失踪了……您说,她一个家生子,又是受了伤的,怎么有本事能逃得过这高墙大院?出去了,又有何本事生存?莫非,她是被何人给杀了?再或者,是有人相助逃了?哎呀呀,父王,母妃,儿媳一想就头大如斗呢,怎么府里一个丫头也有如此大的能耐啊。”
锦娘心中早觉得害自家相公的便是冷华堂,冷华庭先前那一翻装疯卖傻明显地就是想要揭开冷华堂手伤一事,她虽不知他如何知道他手上有伤,但能确定那伤定然也与相公有关,哼,害过自己相公,岂能让你那样容易便揭过?所以,一看王爷又要心软,忙开口说道。
她一番莫名其妙,唠唠叨叨的话说得王爷原本心存犹疑的心,更加警醒了,堂儿不是正好是初五离家的么?莫非与那丫头有关,那丫头可是自小儿就服侍庭儿的,若是那丫头作下了谋害庭儿夫妻之事,怕正是堂儿动的手脚呢,不然,哪有那样凑巧,锦娘不是个多话之人,她插话时必有深意,突然说起这一茬便是在提醒自己吧。
如此一想,王爷的心火又蹭蹭冒了上来,一时有丫头真送了家法来了,王爷一把接过,对冷华堂道:“孽子,还不快快跪下!”
原本王爷还是被上官枚那几句哭求有些心软了的,但锦娘那番话一出,冷华堂便知自己这顿再也躲不过去,不由抬眸狠戾地瞪了锦娘一眼,无奈地跪了下去。
王爷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