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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这下连死的心都有了,僵在门口就再也抬不起脚来。
王爷狂风一般的急冲了进来,刚一跨进门,就见锦娘正抱头蹲在地上,小庭哭得泪流满面,好不委屈,王妃正拽着小庭的椅子好生哄劝着,忙先去扶锦娘:“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人伤了你的头么?”
那边王妃听王爷这样了说,哭了起来,“王爷,你可算是来了,小庭和锦娘都要去寻死啊。”
王爷听得一震,气得双目圆睁,几步跨到冷华庭面前,抚着他的头说道,“小庭,可是有人欺负了你?”说着,对屋里众人横扫了一眼。
二太太以前清冷孤傲的双眸也瑟缩了下,低了头没有说话,老夫人如今可算后侮死了,又有种要晕的冲动。
上官枚是这会子更加不敢出头,心里虽是气王爷对两个儿子太过不公,但王爷盛怒之下,出头理论就是找死,这一点眼力介她还是有的,于是也低了头,不再说话。
只有冷华庭,一扬脖子,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原本秀美迷人俊脸挤成了一团,眼里一片死寂,连哀伤都似乎没有了,“爹爹,奶奶说,庭儿是残了身子坏了脑子的,是个没命继那世子之位的人,庭儿丢了大锦朝的脸面,庭儿,就是个废人,你说,庭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庭儿要去死,要带着娘子一起去投湖去。”
王爷听得瞪目欲裂,心也被小庭的哀伤揉皱成了一团,这原就是他一生最为愧疚之事,以前的小庭聪明乖巧,又俊秀文雅,是他的骄傲啊,若不是自己犯糊涂,总是怀疑婉儿与他人有染,又怎么会害得庭儿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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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年里,王爷最是听不得半句旁人说庭儿的残疾之言,一说他的心便如被碾碎了般痛,府里上下也知道这是他的忌讳,六年里,至少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讽刺过庭儿半句,没想到,一直尊敬的庶母竟然会如此辱骂庭儿,还当着庭儿和王妃的面,当自己是死的么?这么些年,怕是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自己原有的身份了。
王爷冷冷地看向老夫人,一步步慢慢逼近她。
他的眼神比冰刀还在冷厉,老夫人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退了一步道:“枫儿……”
“您只是庶母,没有资格叫我名字,您以后还是称我王爷吧。”王爷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像是暗夜里锁魂的无常一样,森冷轻飘,让人听了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夫人听得脸都绿了,惊惧地对王爷应了声:“是王爷!”
那边二太太一听这话也是一脸刷白,眼里露出无奈又失望之色。
上官枚也更是没想到王爷说话会如此无情,自她嫁进来以后,她便发现王爷是很尊重老夫人的,按说,老夫人只是侧妃,在府里难得有老夫人的身份的,但王爷就如对待嫡母一般待她,所以,府里才会对老夫人很尊崇,王妃对老夫人也是礼让三分,没想到,就那样一句话,就冷了王爷的心,竟然……又将老夫人降回了庶母的地位了。
王爷又转回头,看着王妃道:“娘子,老夫人年纪大了,需要静养,明儿起,就送她老人家去后院佛堂吧。”
老夫人这下终于瘫了下去,一时回过神来抱了王爷的腿就哭:“王爷,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别忘了,你娘去了后,就是我养着你的,如今,皇上最重孝道,你不能将我送到佛堂去,你……你这是不孝,是忘恩负义。”
王爷听了不由冷笑,附了身将她好生扶起,语气却仍是阴冷得很:“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如今太后也是天天吃斋念佛呢,本王请你去佛堂静养,原就是想您能过得清静自在一些,可以屏弃一些不必要的烦恼,养好身子,也能康健长寿的多活见年啊,您怎么能误解本王一片好心呢。”
说着,手一挥道:“来人,请老夫人去佛堂住着,什么时候心静了,什么进候再搬回来了。”
外面立即进来两个婆子,连扶带拖地将老夫人拖了下去。
老夫人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屋里的人,最多的便是向二太太求助,无奈二太太此时也是一筹莫展,半点办法也想不出,根本就不敢去劝王爷,怕火惹到了自己身上。
老夫人走后,王爷心疼地拿了帕子给冷华庭擦试着泪水,柔声哄道:“庭儿乖,庭儿……不是残疾,你看,庭儿不是武功练得很好么?还很会作诗作画,文武全才,庭儿是爹爹心里的宝贝,是谁也替代不了的骄傲。”
冷华庭也终于收了泪,扑闪着那双娇艳迷人的凤眼,纯真又无辜说道:“爹爹,爹爹……说的是真的么?庭儿……庭儿真的不是废物?庭儿不用死了么?”
王爷听了心一酸,抚着冷华庭的脸庞道:“不是废物,以后这府里若还有谁敢再骂你,爹爹帮你割了他和舌头去,你不能死,以后都再不许说死这个字了,听到了吗?”
冷华庭听了嫣然一笑,那笑容就如雨后的彩虹般眩烂耀眼,干净美丽,王爷看了便在心里感喟,仙人一样的儿子啊,都是自己,没有护好他,以后,再也不能让他受丁点儿委屈了。
“那爹爹,娘子也不用死了哦,娘子说,不让小庭死,小庭死了她会没法活的,小庭不死了,娘子也就不用死了。”说着就要推了车去拉锦娘,他不知道锦娘为何会突然抱了头蹲在地上,是病了么?还是……他忧心得很,早就想将她拥进怀里,好好看看,可是戏没演完,目的没达到,就只能生生忍着,这会子演得差不多了,便一心想要看看锦娘。
锦娘不过是被自己一脑子的事情弄晕了,千丝万缕,如一团乱麻,理了也理不清,这会子见冷华庭一脸的担忧,忙自己走了过来,接过王爷的手推了冷华庭往里走,边走边对王爷道,“父王,先前您走了,儿媳发现珠儿的娘也有问题,一查之下,她果然交待了……”说到此处,锦娘顿了下来,并不往下说。
王爷听了果然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她交待了什么?”
王妃跟了上来,接口说道:“人就在屋里,王爷不如自己问吧,免得我们问了,又有人说是我们拾掇着她说的。”
王爷倒是见过珠儿的娘,自己去大通院时,顾婆手还正口口声声说是锦娘害了她闰女呢,说锦娘与顾婆子串供,也亏得那些人想得出来。
二太太这才上前给王爷行礼,王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弟妹不留在自己府里理事,是来看你王嫂,还是有其他事情?”
二太太听得一噤,免强一笑道:“原是找嫂嫂说些家事的,没想到赶了巧,碰到了这些事,就留下来作个见证了。”
王爷冷哼一声,坐到了主位上,王爷正要问地上的顾婆子,上官枚终是忍不住,边哭边给王爷行了一礼,“父王……这顾氏婆子说……说儿媳的陪房唆使她杀了自己女儿,您看,我屋里的杜子都摔伤了好些天呢,又怎么会去了大通院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呢?”
王爷听得一怔,看着地上的杜婆子道:“她是你的陪房?她怎么会认识顾婆子呢。”
上官枚听了眉头就皱了起来,“儿媳也正是不解呢。”
锦娘笑了笑走过来,对王爷道:“父王,杜妈妈才已经承认她常与顾婆子见面呢,而且,顾婆子这里还有一包药粉,正是茗烟拿着毒死珠儿的那种,顾婆子当时只倒了一半在茗烟手里,剩下的留了下来,正好可以请太医来验证下毒性。”
王爷听了便接过那小包药粉,闻了闻,脸色立变,对杜婆子道:“七毒七虫散!你怎会有这毒药?”
上官枚见王爷不问顾氏而直接问杜妈妈,不由又觉不公,刚要上前说道,却被二太太一记眼刀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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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杜婆子仍是半躺上,听王爷说出那毒药之名来,她眼神微黯,却狡辨道:“王爷,奴婢听不懂您说什么?奴婢不知道什么七虫七散。”
第八十一章
王爷听了眼睛便眯了起来,对杜婆子道:“顾婆子原就是本王府里的家生子,她有几斤几两本事,本王还是清楚的,此类江湖黑道上才有的毒粉,她是不可能有的,除非别人给她,说吧,你这药是哪里来的?为何要毒死珠儿?”
杜婆子头一偏,咬了牙道:“奴婢与珠儿无怨无仇,要害她做甚?奴婢昨儿便摔伤了身子,又怎么会一早去给她送毒粉,一个连亲生骨肉都要残害之人,她的话,王爷又如何能采信?”
顾婆子听了不由大怒,也不管王爷和王妃都在堂,突然自地上向杜婆子扑了过去,一揪住杜婆子的头发就开始撕打了起来,长长的指甲向杜婆子的脸抓去,嘴里骂道:“你这毒心肠的贱妇,我是鬼迷了心窍听了你的唬弄,才拿了药给茗烟的,你如今还说这话,你不是人。”
杜被子的脸上立即被她抓了几个印子,吃痛之下,也去揪顾婆子的头发,两人便开始撕打了起来,王妃看着秀眉一皱就要喝止,锦娘忙对王妃摇了摇头,王妃怔了怔,立即明白了锦娘的意思,也就沉住气,悠闲地看地上的两个婆子滚成一团,任她们撕打着。
两个婆子打得热火朝天,一身衣服扯得乱七八糟,头发散乱,顾婆子身才高大一些,又是做惯了粗事的,力气当然大,杜婆子虽然微胖,却是养尊处优的,力气小,打起来就吃亏,她一激动就忘了形,被顾婆子踢了几脚后气不过,一个翻身便骑在了顾婆子身上,抡起拳头就往顾婆子头脸上招呼,打得顾婆子哇哇乱叫。
那边二太太看着脸都绿了,喝道:“真真太过份了,太没规矩了,怎么能让他们在王爷面前吵闹呢,王嫂,让人拉开她们两个吧。”
顾婆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会子却仍是抽了空叫道:“王……王爷,她不是说腰扭了么?打起人来可一点也不费力呢。”
锦娘听得差点笑出声来,上官枚此时的脸就像锅底一样黑,气得手都发颤了,指着杜婆子道:“你还不下来,想死不要害了别人,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就没看出你这老货就是只蠢猪呢。”
王妃觉得看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手一挥,上来两个婆子就杜妈妈和顾婆子扯了开来,杜妈妈这会子也知道自己露了馅,她也懒得再装,好生生地站在堂中,一双浮肿的浑眼自脸上搭拉着的发丝空隙中怨毒地向顾婆子看去,恨不得又扑上前撕烂了正洋洋得意着的顾婆子。
王妃讥笑着问杜妈妈:“你的腰可真是神奇啊,打一架就好了,不如明儿再找十个八个婆子跟你打一打,保不齐,你还能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呢。”
杜妈妈此时也知道再抵赖也无用,扒开自己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王妃道:“药确实是奴婢给那傻货的,她若不是自己心肠太黑,又怎么会听了奴婢的怂恿,哼,活该她死了闺女。”
顾婆子听不由悲从中来,也不再跟杜婆子对骂了,掩着嘴伤心哭泣着。
王爷看着杜婆子扬了扬眉,问道:“你倒爽快了,说吧,你为何要害珠儿,又是受谁的指使?”
杜妈妈轻哼一声道:“没谁指使,只是看那贱货不顺眼,只要奴婢去了她屋里,她便成日介的炫耀自己有个好闺女,说她闺女如何如何的得了二少爷的势,如何的会孝敬她,奴婢听着就烦燥,正好她闺女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