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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屏风便是走廊入口,左边通向电梯,右边是楼道。
张北忍不住咕哝一句:“我给我媳妇写信,说我在‘钱海’里上班,她不信。”张北的未婚妻在一座镇子上当老师,一直没有离开过家乡。
“你本来就不在‘钱海’里上班。”叶克飞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只是站在岸边而已。”
张北的脸涨红了,不服气地说:“进了大门,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就算是钱海,有一滴水沾到你身上吗?”叶克飞戏谑地问。
张北皱着鼻子,像个赌气小孩。“你也没沾上。”
“谁知道呢?”叶克飞淡漠地说。
“靠,又发癔症。”张北说。
叶克飞以前给他传授过金钱与SM的关系,发表了不少狂言。比如:金钱是有灵性的,它从人们手边流过,不属于任何人,但它会选择从谁的手里流过。
还有:获得金钱的人,不要以为自己占有金钱,他们只不过暂时被金钱选中,成为金钱的奴隶。他们花天酒地,也不过是金钱给奴隶的奖赏。到头来,金钱还是金钱,奴隶却换了一茬又一茬。
更离奇的是:叶克飞认为金钱会找到他,而他会成为钱的主人,钱到了他手里,才真正找到了归宿,他会调教它,让它变成奴隶。
最最离奇的是:赚钱也是一种爱情,只不过比普通的男女之情更刺激。它就像SM,当一个人真正放下自己,剥去虚伪的自尊,释放沉积多年的欲望之火,就能在赚钱中得到发泄,体验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张北怀疑叶克飞的脑袋让王母娘娘亲过。
“张北,你怎么不说话了?”叶克飞问。
“干活吧。”张北咕哝一声。
两人分开,按照事先的安排,叶克飞去楼道巡察,张北进了电梯。
…… …… ……
叶克飞迈着稳健的步伐踏上楼梯。楼道里回响着他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孤独,同时也显得坚强,与众不同。
这幢主体大楼高二十层,从外面看,白天窗玻璃反射耀眼的阳光,夜晚则灯火通明,如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叶克飞在每一层楼都要巡察一番,大楼另一端则由其他保安负责。
踏上十五层的时候,迎面的墙壁上镶着镏金大字:金融投资部。
这里二十四小时灯光明亮,投资部的精英们,生物钟是随着全球气候一起转动的。白天是国内的股市,晚上则是黄金期货市场、外汇交易市场等等。
走廊顶上的小灯散发着柔和的亮光,叶克飞却仿佛听到灯光背后,血淋淋的金钱厮杀正在进行。
这是一盘真正的大棋。对手隐藏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无数看不见的手指在变化的数字之间纵横摆布。每个人都渴望在奔腾不息的金河中挖一块财富。
叶克飞曾无数次设想过,藏在数字后面的一张张脸,究竟是怎样一群人,他们又生活在哪里。或许住在城市的下水道,也可能住在山洞里,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亿万级的豪宅,香车美酒,游泳池里扔满了钻石,洗手间散落着金子。
除此之外,数字后面更多的是死亡,弱肉强食,穷凶极恶的追剿,是失败者用尸骸堆积起来的杀戳场。
叶克飞始终相信,金钱冷酷无情,它是不认人的。正因为金钱不认人,它创造的游戏才会公平,它给每个人选择生死的权利。富豪可以一夜间破产,穷人能在顷刻间脱胎换骨。金钱在神鬼世界一手遮天,是绝对的暴君,它会给每个人机会。
据说人的一生中应该有三次机会。
叶克飞一次都没有用到过。所以,他真的有机会。
第一百零二章 邋遢精英(3)
叶克飞正在缓步前行,一个矮个子男人忽然从走廊出来,脚步匆匆,不留神撞了叶克飞一下。叶克飞的裤子口袋装着《孙子兵法》,被那个男人撞掉了。
男人拿着一只空杯子,朝地上瞥了一眼,又抬头打量叶克飞,怪笑一声:“呀,小子,看的书不错嘛。”
叶克飞没理会他,弯腰去捡书。
那男人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叶克飞,说:“去给我倒咖啡。”
“我在上班。”叶克飞淡漠地说,“倒咖啡不是我的工作。”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叶克飞,问道:“郭涛没给你们讲过纪律吗?”
叶克飞回望那男人。他约莫三十二、三岁,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灼灼闪光,除了那双眼睛,全身上下再没一点特色,穿着皱巴巴的西装,皮鞋甚至都起了皱,一只鞋的鞋跟快要垮掉了,就那么扭着。叶克飞怀疑他晚上睡觉不脱衣服和鞋,直接窝在床角。
叶克飞刚才看他从投资部的大厅跑出来,难道这就是投资界的精英?!
矮个子男人刚才还急匆匆的,这会儿反倒不着急了,似乎有意拿叶克飞开心,调剂一下枯燥紧张的投资生活。叶克飞知道自己遇到了偏执狂,听说干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神经病!
“小子,楞什么?我问你郭涛给你们讲过纪律没?”男人得意洋洋地问。
叶克飞当然没有忘记郭涛训过的话:保安要执行门禁制度,遵守公司纪律;要有消防安全管理职责,还有,其他行政首长交待的事务要完成。
矮个子男人似乎猜到叶克飞的心理活动,说:“我就是行政首长,现在我交待你去给我倒咖啡,听见了没有?”
叶克飞咬了咬牙关,他随手就能这这个浑身皱巴巴的家伙放翻在地,但叶克飞不打算这么做。矮个子男人的身高比叶克飞低了不少,他只能仰脸看着叶克飞,可能就是这个姿势让他很不舒服,所以才故意给叶克飞找茬儿。
这时,另一个男人从大厅出来,看到眼前一幕,怔了一下。“骆青花,你干什么?”
“交易厅的咖啡机坏了,我出来弄点咖啡。”矮个子男人说。
“那你站在走廊干什么?”男人一脸疑虑,好像骆青花的脑子刚让骆驼踢了。
“司马,忙你的吧,我陪这小子玩玩。”骆青花说。
司马对骆青花的疯魔脾性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你知道就这么一会工夫,东京汇市又涨了几个百分点?远东市场因为你这么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变化?”
“没事,东京盘还要等两个钟头才歇市。再说我的8种单子都有呼叫价位,玩嘛,急什么。”
叶克飞听到“骆青花”的名字时,咧了咧嘴角,男人起这么个名字有点奇怪,但叶克飞感兴趣的并不仅仅是名字,他专心的听他们对话。这二位看起来都是一副邋遢模样,司马比骆青花略微好一些,至少,他把头发捋直了。两人说话倒好像讨论一盘棋。
司马将目光投向叶克飞。
“这保安怎么了?”司马问。
骆青花咧开嘴巴,说:“我刚才急得不行,让他给我倒咖啡。”
“我看你的确很急。”司马讽刺地说。
“放心吧,我做的每场交易,承担的风险不超过账户的百分之一。我刚刚检查过,我这8种单子都是高度相关的,所以说,它们虽然分成8种,实际上还是一种。”
“可是风险大了8倍。”司马提醒道。
骆青花笑了,好像司马是个小学生。然后他转过脸,重新把目标对准了叶克飞,说道:“我今天遇到一个好玩的家伙,陪他玩一下。”说着,他把咖啡杯举到叶克飞面前。
第一百零三章 驸马爷(1)
司马看到这里,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对骆青花的小孩脾性实在没办法,转身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骆青花顽强地举着咖啡杯,看样子,叶克飞今天不给他倒咖啡,他就不会回到交易厅,似乎这杯咖啡,比那远东市场重要一百倍。
叶克飞忽然笑了,可能是骆青花的执着感动了他。身为投机客,多多少少都有病,至少也是偏执狂,否则应付不了风云突变的金融市场。
“你是骆青花?”叶克飞笑着问。
“很新鲜吗?”骆青花举着咖啡杯。
“我听过你的名字。”叶克飞说。
骆青花上下打量叶克飞,没想到自己名气这么大,圈子之外还有人留意到他,特别是一个小小的保安。于是他问,“你知道我什么?”
“你从8千元起步,做到了450万,他们都叫你‘花神’。”叶克飞说。
骆青花的眼睛眯起来,高兴得脸上直放光,不仅面颊放光,连前额和耳朵都泛起光彩。骆青花很满意别人对他辉煌战绩的传诵,在这一点上,他的确像个小孩子。骆青花得意够了,忽然把脸一沉,说道:“别以为吹捧我两句,我就不让你倒咖啡了——去!”他把杯子按到叶克飞的胸口上。
叶克飞并不急躁,笑着说:“你根本不是行政首长,我没有义务给你倒咖啡。”
“呀,你这人,小心眼。你还是爷们吗?为这点破事跟我磨蹭。”骆青花嚷道。
叶克飞头皮一麻。到底谁跟谁磨蹭??
叶克飞说:“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哦?”骆青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盯着叶克飞,“你——想跟我——做交易?”
叶克飞咧开嘴角笑了。“我可以给你倒咖啡,那你告诉我怎样从8千元做到450万。”
骆青花的眼睛睁大了,上下打量叶克飞。“你不觉得这个交易有点不公平吗?”
“是啊,对我不公平。”叶克飞回答。
“怎么?”骆青花的眼睛越瞪越大。
叶克飞说:“倒咖啡不是我的职务,我跨行作业,难度极高;可我让你讲的东西,却是你的本职工作,只不过多费一遍口舌而已。”
“这么说我占便宜了?”
“我只好吃点亏了。”
“你当我白痴啊!倒咖啡去!!”骆青花嚷道。
这时候,刚才那位司马先生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发现骆青花还在这里僵持,差点中风。
司马说道:“骆青花,你个疯子!”
骆青花转脸看看他,说:“我遇到一个白痴。”
司马说:“我看你才是白痴。”
骆青花没理司马,将咖啡杯推到叶克飞怀里,突然把自己的手一松,叶克飞只好接住杯子。骆青花高兴地退后两步,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马上把咖啡给我端进来。”
叶克飞望着骆青花的背影,淡淡地笑一笑。
一直想认识传说中的骆青花,原来上天给他安排在了这里。叶克飞对骆青花的背景和脾性了解得很清楚,想认识一个人,这是基本功。
《孙子兵法》“谋攻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骆青花比叶克飞想像得还要奇怪,投资天才,生活中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小孩子。也许“天才”、“疯子”、“孩子”三者之间必有联系。
不管怎样,此时此地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叶克飞转过身,去给骆青花倒咖啡。
…… …… ……
第三天晚上,他们又见面了。这次是在公司楼下,骆青花直接喊住了叶克飞。
“小子,过来!”
叶克飞说:“我叫叶克飞。”
“那什么飞,我告诉你,”骆青花站在叶克飞面前,抬头望着他,“我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是个子比我高的人,二是长得比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