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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了她,他杀了她。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因为他在身边,所以她猛地投进他的怀中,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我看见了。她不是杨小玲。这不是梦,他把她杀了,在河对岸。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杀了。
作深呼吸。他退后了一步,抓住她的肩膀。他低下头,直到他们的目光相遇:我说让你深呼吸。好的,再来一次。不要神经过敏。
好了,我好了。她大口地呼吸进空气,然后再呼出去。请帮帮我,拜托了。他们在河对岸,我看见他们了,用望远镜看见的。她用一只手抬起了望远镜,手颤抖着。男人把她杀了。我看见了。
告诉我在哪里,带我去。
她闭上双眼,她知道此刻她不再是孤单的,她心想。有人在这里陪着她,有人可以帮她。沿着小路向上走。我不知道跑了多远,但是从这里沿着小路向上走就对了。
她不想再往回走,更不想再去看一遍那个可怖的场面,但是他牵着她的手,固执地走在她前面。
我停下来吃东西,她说话的语气平静了一些,一边吃一边看着河水,还有那些小瀑布。那里有一只飞翔的山鹰。叫了几声。对,山鹰也看见了,鸣不平呢。 朱雅丽说。
是的,我看见了。 朱雅丽来回地跑着,对林一帆说。
景色美极了。我拿起望远镜。我想,也许我能看见一只狼或者一只梅花鹿。我今天早晨在湖边看见了一只梅花鹿。我想……她知道自己在喋喋不休地讲个不停,所以她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用望远镜扫视树木和岩石,然后看见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胖一些。
他们长什么样?
我……我看不太清楚。她交叉双手,叠放在胸前。她已经脱掉了夹克,把它平摊在她吃午饭的岩石上面。为了晒晒太阳。
此刻她觉得很冷。刺骨的冷。
但是她留着长头发,黑色的长发,并且她穿着红色的外衣,戴着红色的帽子。还有,她戴着太阳眼镜。而那个男人背对着我。朱雅丽说:不是刚才见到的杨小玲,是另外一个女人。
他穿什么衣服?林一帆问。
嗯。一件青色的夹克衫,一顶红白色的旅行帽子。一副游人的打扮。他……我想……是的,我认为他也戴着太阳眼镜。不过我没有看见他的脸。那里,那里有我的背包。我丢下了所有的东西,然后跑掉了。在那儿,就在那儿。她手指着那边,然后加快了步伐,他们在那边,在树前面。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但是他们刚才在那里,就在那里。我刚才看见他们了。我必须坐下来。
她低下身子,在一块岩石上坐下,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从她的脖子上取过望远镜。他调准焦距,向山下看去,但是他一个人都没看见,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他们在吵架。从她站着的姿态,我可以断定,那个女人,她恼怒得很,是个中年女人。她双手插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是个富婆。此刻,朱雅丽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浑身颤抖着,于是她拿起夹克,穿上它。她紧紧地用夹克衫包裹住自己。那个富婆给了男人一个耳光,然后她又冲上去,又抽了他一个耳光。他挥拳打她,把她打倒在地,但是她站了起来,追上他。这时他又给了她一拳。我看到她的脸上有血流下。我想我看到了她脸上流的血。哦,天啊,哦,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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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帆只是朝朱雅丽轻轻地瞥了一眼。";你不要再歇斯底里了。把你所看到的,全都告诉我。
他蹲下身子,然后他抓住她的头发,啪地一下把她的头扇倒在地,我认为,看起来……他把她掐死了。朱雅丽重新回顾了那一情景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祈祷自己没事,又说,那个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她的脚蹬踢着地面,然后两只脚就不再动了。看到这儿,我就跑了。我尖叫着,我想,我的叫声很大,河中急流的声音也很大。被急流声淹没了。
你即使用望远镜看,距离还是很远。你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一帆问道。
她抬起头,双眼凹陷,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你见过有人被杀吗?
至今没有。他说。
她强迫自己站了起来,伸手去够她的背包。我见过。他把她带到某个地方,把她的尸体带走。拖走了她。我不知道。但是他杀死了她,然后他逃掉了。我们必须找人帮忙。
把你的背包给我。朱雅丽说。
你可以自己拿主义。 林一帆说。
林一帆把她的包夺了过来,同情地看着她。你拿我的吧,我的包轻一些。他卸下了肩上的背包,把它递给朱雅丽,我们可以站在这里争论。赢的人还会是我,但是这样会浪费时间。
她背上他的背包,当然他是对的。他的包比她的轻多了。她带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她只是想确定……
手机!你这个笨蛋!在地上。 朱雅丽变了一个人似的,粗声的陌生中年女人的声音。
也许是吧,当她掏口袋时,他说:在这里手机是帮不上你的。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虽然朱雅丽一直走着,但还是不断地试试手机。也许我们会碰到一个可以打通手机的地方。回到那里要走很长时间。你最好走快一些。你应该走我前面。";
你以前看见谁被杀了?朱雅丽过了许久,恼子又清醒了许多。
这个我肯肯没有。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到达那里?要不要去那里? 林一帆问朱雅丽。
该到的时候就到了。不要问那种我们要不要去那里之类的蠢话了。我们要去救人。
林一帆差点笑了出来。朱雅丽太直率了,太活泼了,他驱走了她的恐惧。
她说得没错。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就会明白;当别人遇到危难时,需要他俩的时候,他们就做应该做的事情。他在山路上大步地走着,他们会加快速度。仅用了她第一次到那里所需要的一半时间抵达那里,
朱雅丽跟上他的步伐的话。你和我聊聊,好吗?聊一些其他的事,任何事情都行。聊聊你的书也行。不要抛下我在后面,我有些害怕。山路两旁是浓密的香樟林和苗木园。
不,我不会和任何人谈论正在创作过程中的小说作品。林一帆说。
你不妨培养一下我的艺术家的气质么。我已经在木屋里读过几页你正写着的小说。
朱雅丽,小说故事没写完,很难聊的。林一帆说。
我不会觉得闷的,聊聊吧,聊一下你的初恋也行啊。朱雅丽赶上前,和林一帆并排走着。
他看了她一眼,补充道:是对我来说。
朱雅丽想聊天,想和他随便聊聊,好吧。那你为什么会住在伊甸园之城呢?
林一帆说;也许和你留在这里的原因一样。我想换一个不同的生活环境。
因为你可能在哪个单位被解雇了。朱雅丽说。
我没有被解雇。只有我炒别人的鱿鱼。
你没给你的老板一拳?然后才被《新时代论坛》杂志解雇?这些是我听别人说的。
那个被我打了一拳的家伙是个主任,不严格地讲算是我的一个同事,他在他的一篇报道中,抄袭了我的文章。这是十几年前的事,后来我又去报社当过记者。我现在做下海的专职作家不好吗?为自己活着。
朱雅丽说:我么,因为大学老师是那个缺德鬼的叔叔,他做班主任,他想勾引我,我不相信他说要我做他干妹子的话,所以我就自动退学了。你觉得写书有意思吗?
我想是有兴趣。人总得干些什么事,才不致于内心空虚。林一帆说。
我打赌,你在你的第一本书里,女主人公把那个卑鄙的养父杀了,养父奸污了女儿,还逼女儿去勾引老板敲诈钱财。男主人公是个恶毒的家伙。还可以继续写第二部的。朱雅丽说着,给了林一帆一瓶矿泉水。
林一帆又瞥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被逗笑了的目光,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很吸引人。
你说得对。下一部小说该让女主人公用一把铁铲把他打死,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朱雅丽说:我过去常常看网上的玄外小说和神秘小说。但是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敢看了。她的双腿继续走着下坡的路,她忽视了双腿抽搐反抗的肌肉。现在,她应该可以走得跟以前不同了,走着下坡路,保持身体的重心向前,用脚尖先着地,而不是脚跟。就像林一帆一样。
你也是个文学青年,你也许可以写写小说。我会读你的书。林一帆侧了一下肩看朱雅丽。
那样我仆你会更糟。找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简单地生活,多么无聊。 朱雅丽说。
他们安静地走了一会儿,穿过草甸,绕过沼泽泥塘。她依稀记得,她曾看见过野鸭子和苍鹭,还有一些可怜的注定要死的鱼漂在河面。她的身体觉得有些麻木,脑袋也有些迷糊。
朱雅丽在树林里听见小动物尖叫的声音,便大声呼喊:林一帆!
我在这儿! 林一帆背对着山路在离开朱雅丽十几米的地方撒尿。
你能陪我去一趟派出所吗?
林一帆停下来喝了口水,然后把水瓶递给她。他沉着冷静地和她四目相对。那是一双已经发绿的眼睛。深绿色的,里面映着夏末时节的树叶。他说,我一定帮你。
我们回到我家后再打电话到警察局。这比绕着湖回到城里要近得多,我没带手机。林一帆说。
朱雅丽松了一口气,心存感激,然后他们继续走向伊甸园之城。
为了集中注意力,她在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各种菜单,并把自己想象成正在准备食物。
听起来不错嘛。林一帆评价道。为了让她回过神儿来,他猛拉了一下她。什么?你正在做的一切。他用一只手指轻叩了几下太阳穴,问道,是烤虾吗?
没必要的,她心想,完全没必要局促不安。其实她的状态已超过了局促不安的程度。
我觉得这都不算问题,只是我现在很饿,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大量的虾可以吃。
我只是需要想些别的东西。别的任何东西都行。我只是需要……唉,都是废话。她的胸口紧缩,呼吸急促。焦虑之手掐住了她的喉咙。此刻她的头也觉得轻飘飘的,她弯下腰,气喘吁吁地说,喘不过气来了。
不,你可以的。你在呼吸。但是如果你继续像这样呼吸,你就会开始呼吸困难,然后昏倒在我的身上。你别指望我把你背回去,所以少来这一套。当他拉起她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断然干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们俩又一次四目相视。你少来这一套。
好吧。他的瞳孔边缘闪闪发亮,眼球虹膜的外边缘也闪着光。这就是他的目光看起来如此认真的原因。
做完虾了?
朱雅丽说:啊,嗯。往装着虾的碗里,加半勺大蒜油,搅拌一下。然后盛到盘子里,插上柠檬片和撒上切碎的辣油作装饰。然后再配上意大利面包和另外的半勺大蒜油。
如果我搞到一些虾,你要补偿我,给我做一盘吃。 林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