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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中心点飞去，一路上，格里斯陆续碰上突破空间裂隙掉出来的躯体，越接近中央的位置，掉出来的躯体就越多。
这些躯体有新鲜的，也有枯槁的，更有腐蚀成一堆骨架，甚至残缺不全的。型体也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什么生物都有。
如果碰到鲜活得灵魂没有完全消散的尸体的话，格里斯就会用同样的方法把其复活，从对方的记忆中翻查答案。
这些尸体的来源地遍布深渊和物质位面，但无一例外的，都缺乏如何来到这里的记忆。不过也是，他们都是死掉的时候被拖来这个世界的，能知道自已怎么来的那肯定是没死透的。
也许，这就是解开整个迷团的关键了。
怀着这个疑问，格里斯一路往中央位置飞去。
直径达四千公里的环形山，边缘至中心的位置也足有两千公里。虽然这点距离，对格里斯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可是一路走一路停的，直到四十几个小时后，格里斯才终于看到了应该是最中心点的位置。
在他的人还没来到这个位置的时候，灵魂就早已经在数百公里外覆盖了这个位置，从灵魂的观察中可以看到，躯体堆积成的平原，到了距离中心点还有三十公里左右的距离时就没有了，在那个地方，出现一个宽达六十分里的深坑，坑沿便是由一具一具的躯体层层叠叠堆积起的。
格里斯的意念探入了那个深坑里，只看到了坑底的一层浓浓翻滚的黑雾。当他的意念触及这团烟雾，那个从离开领地就消失的恐怖的意念，重新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终于找到了，格里斯那颗早就被各种疑问填塞的心刹时为之一震，身上的火翼火焰暴涨，托着他的身躯快速没入了那个深坑之中。
原本格里斯推测，这个环形山中心点应该有一万米的深度，可是直到进入了这个深坑后，他才意识到自已完全猜错了，光是尸体堆积的高度，就已经不止一万米了，在尸堆之下的泥土层里，深坑又往下延伸了十万米，仿佛快要通到地心深处了一样。
然后，那层浓浓的黑雾，就悬浮在距离坑沿最顶端十一万米左右的深度，缓缓的翻滚着。
格里斯在浓雾上悬停了下来，意念落在了浓雾之上，浓雾之下，那个恐怖的意念仿佛就潜藏在下面，意念笼罩在了格里斯的身上。
如果格里斯是荧火，那这个恐怖的意念就是太阳，强大到就连直视着它，都仿佛要被灼伤一般，这个让全盛时期的萨摩尔森都吓得不再敢进入这个世界的意念，就这样停在了格里斯的面前。
在没来到这里之前，格里斯还会有所不安，但是真正站在这个恐怖意念的面前，他反倒什么负担都没有了，内心难以形容的镇静，也不作声，只是默默的观察着，默默的分析着。
“语言并不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可是当彼此不处在同一个层次的时候，语言反而是唯一的交流方式了……”突如其来的，格里斯的灵魂里响起了一股浑厚洪亮的声音。
什么意思？格里斯高速思索起来。语言绝对不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像不死生物们一样，通过灵魂的交流，反而是更直观，连画面记忆都可以直接传递到对方的心里。为什么这个恐怖的意念会认为语言反而变成唯一的交流方式呢？
“感知世界的层次不一样，就算是意念的交流，我的信息你也无法解读得了，你在一个瞬间，看到的是这个世界。我在这个瞬间，看到的却是空间，时间，元素，物质，生命，灵魂……”恐怖的声音继续响起。
恐怖意念的这段话，换作普通人还真的不好理解，但格里斯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人类通过双眼去看世界，他们看到了形状，颜色，却看不到墙壁后面的东西。
不死生物通过灵魂去感知世界，他们能看到墙壁后面的东西，能看到脑袋后面的东西。
所以如果想让人类理解能看到脑袋后的东西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会非常困难。
不过尽管很困难，但至少，人类和不死生物看到的一个人，都会看出那是一个人。彼此还能交流。
可是如果其中一个看一个人，看到的却是组成这个人的元素，水分占多少，肉质占多少。这样的话，彼此还有可能交流吗？
恐怖意念的目光已经穿透了事物的表象，看到了最深的本质，规律，组成。这些东西，就算用意念直接传递给格里斯，他也是无法理解的，层次相差太大了。
格里斯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当彼此层次相差太巨大，语言就真的成了唯一的交流方法，因为在对方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时候，必然是经过了加工的。
“你是谁？”格里斯再一次问出了自已心中最渴望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掌管着这个世界，它的一切都尊循我的意志在运转，我认为，这个世界有重力，于是所有物体都受到重力的束缚，我认为这个世界不需要光，于是它永远阴暗，我认为这个世界需要生命，所以我把承载生命的躯体带来了这里……在你的认知里，像我这样的存在，应该叫做什么？”
最后的一句疑问，恐怖意念的语气十分好奇。
“位面法则……”格里斯呻吟一般吐出了一个名词。
这个恐怖的意念，竟然是位面法则，那个本来无形无影，只存在于抽象概念之中，控制整个世界运行的位面法则？
位面法则和神祇并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神祇在自已的神域里，可以改变规则，但是最终神祇的力量，还是因为适应了规则，而得到增强。但是，如果在同一个神域里，有别的生物比神祇更适应这个规则的话，那得到的增益就会更加的大。
虽然这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情，别的生物怎么可能更适应这种为神祇量身订做的规则呢？
但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规则对所有处于这个神域的存在都是适用的，包括神祇的本身。
而位面法则，却是规则的本身，是位面运行的规律，是一切力量的来源。这样抽象存在的概念，怎么可能会拥有意识并成为一个存在呢？
“位面的法则吗？”恐怖的意念说完这一句后，良久的深默下去，似乎在消化这个名词的意思。
浓雾在缓缓的翻腾着，格里斯也沉默了，其实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询问，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特别是恐怖意念当初传给他的那些关于他的画面，这个恐怖的意念，是否一直在关注他的成长？而他的有异于常人的智力，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恐怖意念的缘故？
第四百七十五章 共同特点
格里斯的一生，可以说是传奇的一生，虽然前半段的生命有些乏善可陈，但至少他活过了二十个领主世代。从他被召到人类世界开始，一切就开始大变样了。只有了短短十年左右的时间，他从一个最低级的半身骷髅，成长为一个悼亡之主。
当初萨摩尔森跨入悼亡之主的境界，花了足足十万年。
十年和十万年，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发生在格里斯身上的一切，只能用奇迹去形容。而且这一些，却都不是格里斯刻意去追求的。
他是一个具很本份的小骷髅，呆在自己的小领地里发呆，才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亚力克斯的原因，回到死亡世界后，格里斯才不会努力寻找返回物质位面的方法。做一个发呆等死的小骷髅，其实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可惜，推动这一切的命运之手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真的有看不见的命运之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那么这个代表命运的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恐怖的意念。
到底是不是他，引导自己产生智慧的呢？
“你一直在关注我？”沉默了良久，格里斯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到。
“是的，你是一个特别的灵魂，你的存在，和你身边的同伴有着巨大的差异。”恐怖的意念回应到。
“是你赐予我智慧的吗？”格里斯问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如果他的智慧真的是这个恐怖意念赐予的，那他对格里斯的意义，就相当于人类的父亲一样了。
“虽然我是法则的本身，但你智慧的产生，是法则的规律自然运行之后所产生的变异，而不是我的意志所引导的。”恐怖意念说着，突然向格里斯的灵魂里传递了一些画面。
一个肋骨缺了左胸第三节的骷髅举着一颗西瓜大的石头，爬到了一颗三人高的岩石顶上，静静等待。没过多久，另外一具骷髅毫无防备的经过岩石下。爬在岩石顶上的那具骷髅飞跃而下，石头砸破了下面这具骷髅的头颅，吸取了其中的灵魂之火。
画面一转，骷髅已经进化成了白银骷髅，它身上穿着狰狞的灵魂武装，手里提着死亡之刃。这些都是进入黄金骷髅境界，才可能凝炼出来的装备。靠着这些装备，白银骷髅和一具比它大了至少一圈的黄金骷髅打成了一团。
尽管相差一个等级，可是占据优势的反而是白银骷髅，它的一身武技神乎其技，以巧破力，把力气比他大上数倍的黄金骷髅耍得团团转，没多久就逮住了一个机会，一刀劈断了黄金骷髅的脖子。
画面再一转，骷髅已经进化成了黄金骷髅了，这个时候，它碰上了一生中最强大的敌人，一位亡灵圣者。
一场坚苦的抵争后，黄金骷髅被制服了，为了活命，他奉献了灵魂之火，成为这位亡灵圣者的子民。
下一副图像，黄金骷髅端坐在一堆骨山上，手指拔拉着骨堆上的骨架，最后挑起了一根合适的肋骨。贴到胸前那个从枯骨境界就一直伴随着他的断口处。就这样捏着，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时间的流逝，十几天后，胁骨和断口长到了一起。
又过了数年，胁骨终于转变成了金黄的和躯体一样的颜色。
然后，黄金骷髅拆下自己的一节手臂，换上另一具枯骨的手臂，一节一节的替换，数百年过去了，一具没有灵魂的黄金骨架，逐渐在他的身边成形。
对于图像里这具黄金骷髅明显表示出的越乎异常的智力，格里斯意识到，这个黄金骷髅恐怕也是和他一样，有个特殊智慧的骷髅。
“和你一样，有着异常的生物不止一个。”恐怖意念一边说着，一边向格里斯的灵魂中传输一幅幅的画面。
一具具怀有特殊能力的僵尸骷髅不停的在格里斯灵魂中闪过，这些不死生物有的具有特殊能力，有的具有超凡智慧，明显都是有别于普通正常骷髅的。
这些特殊的不死生物，成长速度都非常快，但是，在危机四伏的死亡世界，现在还存活着的，只剩下格里斯和那具黄金骷髅了。
“你们不是由我的意志催生出来的，你们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异于常态，经过我长时间的观察，你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神魂。”
“神魂？”那是什么东西？神祇的灵魂吗？
“神祇的灵魂……？”恐怖的意念重复着这个新名字，似乎在思索着，良久后，它才接着说到：“语言是一种有局限的交流方式，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形容，叫神祇的灵魂可以算是对的，但不全对。这是非常久远之前，陨落在这个世界的众多神祇所释放出来的神念，在这个世界里激荡碰撞所形成，这些残留的神念，影响着整个世界的法则的运作。”
“为了消除这些影响，我改变了运行的方式，把它们聚拢到一起，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
众神的陨落，自我感知的开始。听完恐怖意念这段话，格里斯似乎把握到了一点关键。
从大贤者和萨摩尔森那里，他已经知道关于众神战场这个名词。不过即使是萨摩尔森，也对这段历史不甚了解，只是大概知道，在无数年前，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