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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自己的情绪变化,他边回答边用力点了两下头。
“啊哟,您似乎……真的非常喜欢树?”
“是的,对我来说,侍弄小狗或其他什么宠物,真的不如侍弄几盆花。我喜欢给那些总是坚守自己位置的植物浇水……很久没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所以有点儿吃惊……突然想起了好多事,很久以前……我曾经对一个人说我属于树木科,一旦在谁的心里扎下根,就一辈子都不会挪动……”
“哎呀……那是爱呀!”
承宇微微一笑。
“我突然很想知道金先生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定非常幸福。”
“是吗?为什么?”
“我始终坚持认为,女人遇到树木科的男人才会幸福,因为我感觉,爱情就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看上去很快乐,但总有一天会张开翅膀飞走。可是,小鸟最容易筑巢安居的地方不就是树吗?树总是在一个地方等待,便于鸟儿筑巢生卵,就算突然离开了,但再回来的时候……爱情鸟还是会选择原来的那棵树。”她抿抿嘴唇,接着说,“因此……呵呵,说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全心全意地喜欢一棵白杨树,心里总是记挂着它,有一次我翻看以前的日记,看到里面写着:白杨树呀,我爱你!我一定要再去看望你!上面还有一两滴泪水留下的痕迹呢!真的……现在想起来,故乡小溪边那棵高大的白杨树或许就是我的初恋吧?直到现在我还时常这么想,是不是很可笑?”
听了她的话,承宇瞪大了眼睛,感觉似乎有月光洒进心底,心底泛起一阵波澜。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他的心底深处似乎吹进了一缕风,风中含着凉丝丝的绿色液汁。面前这名女子说的话让他心里产生了特别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个女孩……原以为她是金属和玻璃材质的女强人,现在看来那纯属想当然。跟她谈话,心里不但没有感到憋闷,反而感觉豁然开朗。她心中像宝石一样珍藏的,既有纽约这个水泥丛林的时尚感觉,也有非常纯净自然的快乐。即使她没有那样的背景,只是作为一个单纯的人,承宇依然觉得她是难得一遇的。
这是压根儿没想到的事,今天真是快乐的一天。
满脸笑容的承宇突然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愉快地说:
“好,我们就交个酒友吧!”
“哎呀,真的吗?真的可以?”
“当然。”
“那好,您比我大,就别对我称呼‘您’了。”
“从下次见面开始吧。”
“没问题。”
庆恩的眼睛闪亮着,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她快乐地笑着举起酒杯:
“好,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心之舞蹈
“啊?金承宇先生的妻子去世了?已经三年多了?天哪!居然是这样!我也跟他见过几次面了,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庆恩大吃一惊,擎着刀叉满脸惊异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时间已经是4月中旬了,距她被邀请到《午夜流行世界》当嘉宾已两月有余。坐在她对面
的女人40多岁,是一家音像公司的社长。
“看你吃惊的样子,原来你一直不知道啊,这件事在韩国音像界几乎无人不知。”
“是吗?那为什么?”
“很多公司都想招募才能超群的金导播,自然对他非常关心。我也见过他一次,真是个不错的人,不光才华横溢,而且人品出众,不论性格还是相貌,都是那种女人一不留神就会爱上的类型。呵呵,要是我的年龄再小点儿,也没有丈夫和孩子,一定会疯狂追求他的。”
“社长您也真是的,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儿那个呀!”
“怎么,我这么说是不是像个花痴?哈哈哈!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们家老头子是个醋坛子,我哪敢轻举妄动呀!苏珊你也知道吧?真是的,我干吗要辩解,难道我连这种梦都不能做了吗?苏珊,我光知道你做事沉稳成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又是在纽约长大的,居然这么保守!”
保守?听到这个词庆恩苦笑了一下。
“保守”这个词在韩国常被用于贬义,但在美国,保守是个褒义词,常用于重视历史、继承和发扬传统精神、对传统进行新的解释使其得以延续的人。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发达的市场经济,因此不少人把美国当成快乐和享受的天堂,这是由于他们不了解是什么力量支撑着美国两百年的历史和今天的强盛的缘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支撑美国的精神力量都是拓荒者精神和清教徒主义,挑战精神、勤勉和诚实依然是美国人生活的基本原则。生活在纽约甚至全美国的人,大多数每天机械地往返于工作和家庭之间,过着健康、平凡而忙碌的生活。比如说,大多数纽约市民结束一天的工作后都会直接回家,即使喝酒也很少喝醉,一般市民很少会跟妻子以外的女人发生肉体关系,周末一定要跟家人一起度过。虽然好莱坞拍摄的电影里常常表现一些反常或激进的事例,但实际上,循规蹈矩地生活,做一个善良、美好的人,这是美国大多数中产以上的人所追求的。
说这些话并不是崇洋媚外,不是给美国作广告,这只是庆恩在纽约生活的20多年间,通过了解大部分纽约市民的生活自然得出的一个结论。当然,极端的物质主义、金钱万能思想以及包括毒品在内的各种犯罪问题也的确是让美国社会头痛的事,纽约的贫民窟或偏僻的巷子里依然频繁发生枪击事件,但是,那些事情跟构成美国社会的绝大多数公民的日常生活几乎没有关系。
庆恩跟音像公司的女社长分手后,驱车驶向位于蚕室的公寓。
女社长的话在她的脑海里翻腾着:
“关于那个人的爱情故事和他对妻子的爱以前我也听人说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现在的时代居然还有那样的男人!他对妻子非常具有献身精神,妻子去世已经三年了,他一直带着女儿独自生活,认识他的人都说,可能金导播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恐怕一辈子就一个人过下去了。真是的,金导播的妻子虽然很早就离开了人世,但跟他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一定非常幸福。听说她比金导播大三岁。那个女人,真不知道怎么能把这样的男人留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撒手归去,要是换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的……不过,不是有那样的说法吗,如果夫妻之间琴瑟相和,生活甜蜜无比,但其中一方突然因为事故或生病死去,那剩下的一方无论如何也不能一个人生活下去,因为过去美满的生活历历在目,眼前的空虚就越发难以忍受了,所以呀,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过个一年半载,去世的人坟上的土还没有干就会跟别人结婚的。也有人说,是因为他们对人没有恐惧和失望,只会看到美好的一面,所以很快就会爱上别人。这么看来,也不知道是金导播比常人坚强,还是实际上他跟妻子的关系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那些因为结婚生活而受尽煎熬的人一听到再婚的话,全都会大摇其头,说什么‘我疯了吗,居然再吃一次苦?我但愿能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干自己的事过一辈子!’到底金导播是什么情况我还真不知道。夫妻之间的事呀,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别人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不过反过来说,像金导播这种情况,要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恐怕也的确很难。老人们不是都那么说吗,就算让女儿嫁给离婚的男人也不能让她嫁给丧妻的男人。要是那个男人对死去的妻子情深义重,又怎么会好好爱护另一个女人呢?真那样的话,两个人都过不好……等一下,这样的话,这两种说法岂不是自相矛盾?琴瑟相和的夫妻如果有一方先死,另一方会因为怀念过去的幸福或难以忍受极度的悲伤而迅速再婚,而丧妻的人由于心底有可怕的伤痕,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所以很难结婚,这两种说法不矛盾吗?唉,也有道理,也没道理……哎呀,我们怎么说了这么长时间金导播的事?真是的,看来我的确比较喜欢八卦呀,这一点是我丈夫最头痛的。可怎么办呢?除了工作,我就这么点儿乐趣了。哈哈哈!”
心为什么这么沉重呢?为什么感到忧郁和消沉?
那个像白杨树一样挺拔的人,他的目光是那么清澈,谁能想到有这么深的痛苦藏在里面呢?
庆恩心里酸酸的,甚至对自己生起气来。
他们决定成为酒友后,又见过两次面,一起把酒谈天说地,气氛总是很融洽。他的酒德很好,除了喝到一定程度话会变少以外,从未有违翩翩绅士的风度,从未做出一般男人在酒桌上常会出现的那些举动。男人通常一开始还能对一起喝酒的女人恪守礼仪,但第二次同桌喝酒,甚至可能当天喝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借着酒劲做出无礼的举动,比如突然抓住对方的手,抚摸对方的大腿,一边讲黄色笑话一边瞪大红眼睛紧盯着对方,结束的时候,抓着对方的手不放,生拉硬拽去另一个地方,说什么赏光再喝一杯、只喝一杯什么的。
金承宇从未出现过那样的举动,庆恩酒喝得急的时候他便会说:“干吗这么快?别抢在我前面呀!”他是个善于倾听的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即使酒过三巡也不会在脸色和行为上表现出来,而且总在12点前站起身,先替庆恩叫一辆出租车,送她上车。毫不夸张地说,他是女人最理想的酒友。
庆恩对承宇工作以外的认识仅此而已。
现在突然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这些情况竟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不肯离去。
一起喝酒的时候,偶尔他会把视线转向窗外的天空,慢慢举起酒杯,这时他的脸上就会掠过一抹阴影,原来那都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悲伤啊!想到这里,庆恩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打开警示灯,把车停到临时停车带上。
我到底为什么这样呢?到底我想对那个男人做什么呢?他只是个跟我能说到一起的好人而已。为什么我表现得像是爱上了他一样?心里又酸又痛,几乎不能呼吸……难道……难道我已经真的爱上他了吗?不,不会的!可不是这样又是怎样呢?难道我是在怜悯他,同情他吗?那种廉价的感情他压根儿不会要的。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那个男人真的那么差,以至于我产生了那种廉价的感情吗?不,根本不是那样,我非常了解,根本不是那样的!那么,我现在这种感觉……是的,是因为我知道,我也体会到了,他是个美好的人,是个懂得过美好生活的男人……
庆恩长叹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我本能地感觉到,他就是那个能理解我的悲哀和痛苦的人吧?以包容一切的……爱的名义。
她深深低下头。
为什么我迫不及待地想见他呢?人的心是这么狡诈的吗?一知道他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就想趁虚而入……不……我从未对一个人产生不应有的占有欲……昨天我不也想见他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呢,我只是希望多了解一下他这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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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恩打开手机盖,想拨承宇的电话号码,试了好几次,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后来,庆恩参加了一次M…JM的职员聚会。
那天白天,她给承宇打电话谈公事,听承宇提到晚上要跟公司职员一起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