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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觉醒到那股炽热的底处欲壑,那股对身下人儿的饥渴想望时,他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急促扯掉她身上的衣服和胸罩,整张脸立即埋进耸立的乳峰。
就是这个感觉,那种神秘的召唤,在新店山区的小公寓里就悄悄的萦绕他的心田。
“不,我不能。”她被他吓坏了,死命地抓住长裤的拉链。“我还没准备好,我、我只想你就这样抱著我。”
“就这样?”他一颗心已飞上了九重天,她却只要抱抱。折磨人嘛!“你确定?”
“唔。”朱邦璇雪白的双臂环向他的颈子,用剩余的力气阻挡他继续闯越禁地。
在不确定他的心意和心态以前,唯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男人是标准的兽性动物,在重要关头临时踩煞车是困难至极的,但见刚易紧蹙著浓眉,英俊的脸庞上挂著无限沮丧的痛苦神色,乏力地趴在她身上,喘促的胸口急剧的起伏著。
朱邦璇无可奈何地拥著他,掌心一沾上他滚烫的身躯,便颤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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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么真实的感受。虽然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却另有其安顿与安心的作用。多年来她像个四处漂流的浮萍,没有人嘘寒问暖,甚至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与否。
会不会是这种无依无靠的恐惧感,触发了她对刚易的情愫?
“在想什么?”他抬起头,一手轻抚著她光泽柔嫩的下巴。
朱邦璇哑然一笑。
“想我?”她翦水般的双瞳泄漏了心匠的秘密,让他一猜即中。“别太伤神,我不是一个容易懂的人。”
“的确,阴晴不定,喜好难测,而且昨天说过的话,今天就不算数。”
“不可以这样批评我,我只是有所顾忌,只是在舍与不舍中挣扎。”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情意浓稠得化不开。
这个矛盾的男人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朱邦璇睁开水眸,怔怔地注视著陶醉在她美丽胴体之中的他,心湖不免有些恻恻然。
他的顾忌想必和刚牧有关,难道他希望将她和刚牧凑成一对?
就在这念头辗转困扰著她时,目光不经意地掠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天!九点五十了。
“快起来,我迟到了。”推开刚易,慌张地在床榻四周找寻她的衣衫,背后的他却两手环向胸前一把抱住她,十指捏揉著她的乳房。
“快放手,我答应刚牧陪他去散步的。”
“你心里就只有他?”想到昨晚他两人在书房里有说有笑,他就禁不住怒火上冲。
“不应该吗?”他可是我的衣食父母耶。
费尽力气,总算摆脱他的纠缠,朱邦璇忙跳到床下,用最快的速度把内衣和衬衫穿好。
“但愿你别脚踏——”男人和女人没两样,一旦妒意上了心头,就免不了失言。
刚易斜躺床上,悻悻然地望著她,眉下眼底尽是燃烧猛烈的妒火。
“不许说难听的话。”朱邦璇弯身在他纠结的眉心亲了下,忍不住又亲了下。
“如果你有心跟我长长久久,就请信任我的人格。”
一直到房门关上,他都不肯好好的回答她,也不肯看著她,那负气的样子简直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
她是太将就他,太顺著他了,可记得昨儿在流浪狗之家外,他说了什么?才短短一天一夜,她竟又让他再度为所欲为。难道女人的名字,真的是弱者?
这时节已是凉凉的秋日,庭院里的香枫和风铃木的树叶逐渐转为微黄,每刮起一阵强风,枝哑上残存的翠绿便稀落一些。
和刚牧越来越投契以后,朱邦璇的工作已不限于书僮。她经常带著简单的吃食,和刚牧一起到附近的公园、小山野餐,充当他的眼睛,为他介绍四周环境,随著岁月更迭的变化。
“不对,”偶尔刚牧会纠正她的说法。“从这儿望过去,应该先见到两株凤凰木,当夕阳下山时,被染红的花木像极了泣血的杜鹃,美得教人心碎。”
“何以你对这儿每个地方都如此熟稔?”
“因为我们常来。”现在提到朱德芳时,他已经能维持平静的心情。“我和她几乎走遍了这附近的每一条马路和小径,爬过这儿的每座山头,欣赏过这儿的每一个日出日落。”
当他在诉说著往事的时候,眼中的星芒柔得可以融化一切。
“你们一定很相爱。”她忘了刚易一再慎而重之的告诫,千千万万不可提起刚牧已逝的婚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如刚易所料,朱邦璇才问完,刚牧的脸色陡变,原先的云淡风轻突然变得阴霾重重,口鼻问的气息也喘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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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些。”
“我们回去吧。”没等朱邦璇搀扶,刚牧就霍地起身往回走。
“等等我。”山坡上的路面崎岖不平,即使明眼人一个不慎还是很容易摔倒,何况是他。
可刚牧像在泄愤一样,每一步都踩得又大又急,对她的呼喊根本充耳不闻。
她背上背著大布包,手里还提著未吃完的食物和一把大阳伞,跑起路来笨重得跟个大婶婆似的。
入秋以后,太阳下山得快,不过六点钟的光景,四野已经一片灰蒙蒙。
早先的游客大多提前下山了,突然安静下来的山头感觉有些荒凉。
“哈哈哈!”
是谁?那笑声划破岑寂的林子,听起来十分不友善。
朱邦璇本能的加快但放轻脚步,往前直奔。
糟糕,有三个不良少年围著刚牧,一面取笑他,又一面不断的出手扯他腕际的手表和手指上的戒指。
手足无措的朱邦璇俏悄拎起地上一截乾枯的树枝,旋即又想,凭她的力气怎么可能赶走这批恶少。
情急生智,她忙掏出手机,发出简讯给刚易。
“快点快点,自动把皮夹跟首饰交出来,老子就饶你不死。哈哈哈!”
刚牧一身傲骨,无论那群恶少如何挑衅、恫吓,他就是昂然伫立,不为所动。
“妈的,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不知道我们的厉害。”穿著红色上衣,前胸印有“Don‘tbotherme!”字样的少年,赫然摸出一把瑞士刀,准备冲向刚牧。
朱邦璇见情况危急,自己不能再躲著不出来,忙大喝一声,“住手!”
“哟,来了个大美人,好极了。”那少年居然拍拍手,欢迎她大驾光临。“等我们洗劫他以后,就轮到你了,乖乖在那里等一下哦。”
“你们三个人好手好脚,不去努力工作,反而来抢劫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不觉得很可耻,很丢脸吗?”妈妈是怎么教的。
“敢教训我们?妈的,欠揍!”少年冲过来,还没伸出手,就被刚牧一脚踢得摔个狗吃屎。
哇,神准!
朱邦璇以无限崇拜的眼神,叹为观止的望著他。
“不见棺材不掉泪。”少年被惹火了,与同伴们一拥而上,拳头如雨点一样,朝刚牧的脸面、胸背直击而下。
假如是一对一,刚牧也许勉强还能应付,但六个拳头围攻他一个,他就捉襟见肘了。
“救命啊!”朱邦璇从没见过这等阵仗,惧怕得一下子慌了手脚,只知道大声呼救。然而,她叫得越大声,恶少们就打得越起劲。“别打了,求求你们!啊!”
“啊!”
这声不是她叫的,是,那群恶少其中的一人?紧接著又一个,又一个,三个人叠罗汉似的跌成一堆。
“刚易!”朱邦璇忘情地给他一个特大号的拥抱。“快来看看刚牧,他伤得好重。”
“我不要紧。”倔强的刚牧坚持自己站起来,两三条血注则顺著他的太阳穴直流而下,望上去好不惊心。“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咦,那三名恶少呢?趁他们没留意,竟偷偷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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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山,”刚易说:“这种不良少年通常纠众成党,难保他们不会找更多同伙来帮忙逞凶。”
刚易这人最讨厌了,说好的不准,说坏的总是一语成谶。
他们才走了不到百公尺的路,那群恶少就追来了。这回不只三个,而是六个,新加入的三人,个个长得凶神恶煞,块头结实。
“就是你这个小白脸,把我们的兄弟打成跛脚的?”
刚易对“小白脸”这个形容词显然很不满意,只见他眉头高高拧起,脸色灰郁至极。
小声吩咐朱邦璇照顾好刚牧,他勇敢的挺身走向恶少们,“冤有头,债有主。直接冲著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哼,落到我们兄弟手里,要怎么处置得随我们高兴。”大块头摇摇摆摆的走向前,但只两步就停住了,两只眼睛瞪著刚易几乎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身量好一会儿,“兄弟们,上!”
恶少们起先还有点忌惮,仗著人多势众,而刚易毕竟孤掌难鸣,加上他区区一名医师,又不是练家子,纵使身手再俐落,几个回合下来也已经明显处于颓势。
打架这码子事,只要不见血,通常不会打得太不可收拾,一旦有人挂彩,跟著鲜血直流,人类本能的兽性就张牙舞爪起来了。
随著两名不良少年被刚易的左勾拳打出四行鼻血,其他的狼犬就如抓狂般嘶吼著,打得全无章法,更不上道。
棍棒齐飞的当口,刚易已渐渐寡不敌众,身上、脸上纷纷进出血注。
“吃我一刀吧。”大块头手中的瑞士刀使劲朝刚易的脑门射出,“砰!”竟射在一把阳伞上,接著铿锵落地。
是朱邦璇。“你们统统给我住手!住手!不住手是吗?好,那就来打吧。”忍无可忍的她,像火山爆发,拎著阳伞见人就挥,也不管人家手上抄的都是会打死人的家伙。“我打,我打,我打!”
多么吓人呀!刚易和恶少们无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傻眼了。
“六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她龇牙咧嘴,骂得非常带狠。
“有本事你们就把我杀了,否则我把你们的画像贴在大街小巷,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们有多可耻。”
很……呃,新鲜的恐吓词。恶少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好半天。
“你是画家哦?”居然信以为真。
“才知道。”第一次说谎,表现挺优的。
不知是她的威吓见效,抑或恶少们觉得他们实在占不了多少便宜,几个兄弟的伤势也颇为严重,居然就那样棍子一丢,不玩了。
呆呆的望著他们的背影隐没在山脚下后,朱邦璇才全身虚脱的跌坐在草地上。
“谢谢你。”刚易疼惜的将她抱在怀里,“真的非常谢谢你。”
“小意思。”担惊受伯,加上累垮了的她,一倚进他臂弯里就昏过去了。
“刚易,璇璇怎么样了?”受到最大冲击的应属刚牧,什么也瞧不见的他,内心的惶恐可想而知,但他仍心系著朱邦璇的安危。
“还好。”还是别跟他说实话,免得他乾著急。“我叫阿福来接我们,你坐下来,我先帮你包扎。”
“不用,你先看看璇璇,看看她有没有受伤。”自己明明已经非常严重了,却一颗心只悬念著她。
刚易睇视著刚牧,仿佛从他茫然的眼瞳中,发现了昔日的光彩。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双眼仍未失明,朱德芳仍末离开刚家时,每每见到他那深邃一如汪洋的黑眸,在见到心爱的妻子时总散发出的凛凛星芒。
刚易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