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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的望着前方,虽然只有二十岁,但因长期欠缺梳理,李立脸上已经长满寸长的胡子,模样看上去很是落魄邋遢。
“李立,能听见哥哥的声音吗?”清鸣跨前一步,对住他的眼光,让他知道自己正在跟他说话。
“听见声音……”李立双眼依旧没有焦点,却鹦鹉学舌般的重复李立的话。
“你是说,你能听见哥哥的声音吗?”清鸣碰见过不少自闭症患者,知道与自闭症患者沟通时,如果他模仿对方的话,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重复他的话,并将他所说的话转变成疑问句,再询问他的意思。
果然,李立有了点反应,脑袋缓缓的转向李清鸣,焦点一点点的汇聚:“能。”
不愧是心理医生!
小萌为清鸣成功与李立对话而暗自鼓掌。
“哥哥跟你做个小游戏,好不好?”
“游戏,好。”
“不过,哥哥的游戏要三个人才能玩。我们要再找一个伴,找小兰一起玩,好不好?”
“小兰……”提到受害者的名字,李立一脸的茫然。
“就是你的邻居兰妹子。”李清鸣改用村民称呼小兰的方式,暗示性的道。
“兰妹子……不!不!兰妹子是鬼,鬼,好可怕啊~!”
李立的话让小萌全身冒起冷汗,脑海中不期然的出现了梦中狐妖的画面。
铁笼中的李立突然像猛兽一样,不断的揪自己的头发,双手抓住铁杆子,不断的用脑袋撞击铁笼子:“鬼,你是鬼!我要杀了你!”
李立脸上浮现一片凶光,伸出一双指甲长长满是污垢的手,便要掐住清鸣。
幸好一旁的周警员警醒,眼疾手快的拉着李医生闪到一边,避开了李立的突然袭击。
“李医生,你没事吧?”小萌上前紧张的道。
“我没事。”李清鸣摇了摇头,目光始终停留在铁笼中的李立身上,“情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恶劣。”
“案发之后,只要有人提起‘兰妹子’三个字,他就会像现在这样。也怪我刚才没有提醒你们。”周警员眼光扫向李立,黑色瞳子中有说不清的深意。
“李医生,根据他现在的情况,能判断他是精神病患者吗?”
李清鸣摇了摇头:“只是这样还不够,而且还必须根据案发当时,李立的具体情况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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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看看他的邻居,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看见小萌垂头丧气的,李清鸣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
“嗯。”小萌无耐的望了眼还在发狂的李立,不知道他再这样撞下去,脑袋会不会出问题。
“师姐~!”
就在小萌愣神的空隙,一道清越悠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懵然的回过头,迎面便扑上一团军绿色的身影。
“真的是你啊,小萌师姐。”对方显然很是兴奋,抓住小萌的双臂,不断的揉来揉去。
一旁李清鸣瞅着二人的亲昵,皱了皱眉。
第五章 强犯是狐妖
“林逍?”
小萌瞪大了双眼,站在身前,一米八几,一身笔挺的绿色军装,英姿飒爽,古铜色肤色,双目炯炯有神的不正是大学时期自己的家教学生吗?
当初自己还在念大一,对什么都感觉新鲜好奇,学校刚成立了家教社团,她立马就报了名,也因此当了两年还在念高中的林逍的家教老师。只是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高考前夕,竟然跑去报名当了兵,谁劝也没有用,差点没把他父母气个半死。从那之后,小萌也退出了社团,自此二人便没有了联络。
“师姐,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这?对了,听说今天李立的辩护律师要来,师姐你是学律师专业的,那个辩护律师该不会就是你吧?”林逍不等小萌答话,便自顾的说道,古铜色的脸上洋溢着小孩儿般的灿烂笑容。
“怎么,不行吗?”想不到能在这个地方撞见自己以前的家教学生,小萌显然也很兴奋。
“林逍,你什么时候当上警察了?个子也长高不少,都成帅小伙子了喔。”在曾经的高中学生面前,小萌俨然一副家长姐姐的模样。
“怎么样?帅气吧!”林逍见小萌夸奖自己,傲气的仰头挺胸,脸上笑容满溢。
小萌嗤笑了一声,虽说这小子个头长了不少,不过这臭美的脾气可一点也没变。
林逍见师姐只是笑没有回答,更是神气的道:“看见师弟我这么帅,师姐一定是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做我女朋友啊。”
“臭美吧你。”小萌还跟以前一样与林逍斗嘴笑乐。
小萌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阔别许久的林逍。
他不但个头长高长大了,而且也已经从当年的粉面小生,变成响当当的人民警察了。不再是“小白脸”,而是晒成了成熟男人味的古铜色。阳光下一站,笔挺的身子显得格外的精神,宽阔的肩膀显然已经有承担责任的力量了。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小萌见自己光顾着跟林逍叙旧,倒把请来帮忙的李医生晾在了一旁,连忙拉着他要介绍。她倒是大大咧咧,被她牵手的清鸣却是愣了愣,林逍的脸色也变了变。
“咦?是你们?”
林逍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纤细的绿装身影,打断了小萌的话,粉红的脸上挂着清纯的笑意,正是刚才在车上那位女警察。
小萌和李清鸣同时也很惊讶,好巧!
“倩倩,你认识他们?”林逍也很惊讶,才来报道的许倩倩怎么会认识他的师姐?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在车上的时候,我不小心差点烫伤了一个小男孩,幸好一对情侣帮我解了围吗?那对好心的情侣,就是他们。”
“情侣?”林逍声音低了低,恰好看见小萌亲昵地拉住那个男人的手。
从女警察和林逍的神情中,小萌知道他们一定是误会了她和李医生的关系,脸上一阵红烫。连忙松开手,在胸前摇了摇:“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同事关系,不是情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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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情侣吗?”许倩倩惊讶的眨动一双美丽的黑珠子,刚才他们还接受了她的祝福呢!
小萌连忙介绍李清鸣的身份,又解释了刚才车上的情形,许倩倩这才哦了一声,带着可惜了的口气,这一对金童玉女看上去很是般配呢!
李清鸣始终微笑着站在一旁,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师姐,你现在是要去案发现场吗?由我带你去会方便一些。”林逍脸上又恢复了阳光色彩,还像高中时期一般,拉着小萌的手,便往受害者小兰家的方向走去。
“师兄,等等我。”许倩倩撇了撇嘴,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
案发之后,赶来的邻居立刻将受伤的小兰父母送往医院,不久之后,警察便封了全场,现场保留很完整。只是案发之后,小兰说什么也不肯上医院,还死死的抱住门框。医生们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才从她下体取了些液体样本,给她服用了避孕药,又留下了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她,最后才离开。
到了小兰家后,小萌终于明白林逍口中“现场保留很完整”是什么意思,因为小兰的家确实很“完整”,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桌椅也都摆放得齐齐整整的,如果不是这里围起了封条,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这里会是案发现场。就连小兰的房间,犯罪嫌疑人行凶的地点,除了那张床有些凌乱,而这跟平时所有人睡醒后没有铺床一样,完全不见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
也许是迷0奸?
这是小萌第一个念头,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嫌疑人李立是名自闭症患者,刚才她也见识过他的神志不清,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得迷0奸她人呢?
那又是为什么,犯罪现场会如此整齐?照理说,不是迷0奸,受害者多少会做出些反抗,并且,据悉小兰父母身体强壮,李立闯入小兰家中,不可能轻易便将二人打伤,这其中总会有些挣扎、打斗,可为什么从现场看,却什么也没发现。难道是,事后有人特意清理过?
“有线索吗?”李清鸣站在小萌身旁,道。
小萌摇了摇头,这次的强0奸案,与其它她所见过的有很大的不同。
“师兄,这里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案发现场啊?”许倩倩上个月才刚加入民警队伍中,却已经和林逍走得很近。队里一直盛传二人在秘密进行地下恋情,这让对林逍一见钟情的许倩倩十分得意,更是将自己看成了林逍的女朋友。只要队里有什么任务发下来,她都会主动要求和林逍一组。
“你怎么看?”林逍没有回答许倩倩的话,反是向小萌问道。
小萌摇头表示没有头绪:“带我去看看受害者。”
“好。”
案发之后,医护人员担心受害者触景受刺激,也为了保留案发现场,将小兰挪到了其父母的卧室中。
“你就是李小兰吗?”小萌望着蜷缩在旧得有些发霉的厚厚被单中,身子不断哆嗦,双眼无神,一脸畏惧的小兰,柔声道,“我是李立的辩护律师,杜小萌。你能简单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李小兰呆坐在床上靠角落的地方,对小萌一行人的到来,原本一直没有反应,但小萌一提起犯罪嫌疑人李立的名字,小兰立刻便吓得钻入被窝中,颤抖着身子惊慌失措地嚷嚷道:“不要,不要过来!”
小萌曾经跟着律师所的张主任,跑过几次类似的case,每一次主任都处理得很漂亮。她学着张主任的模样,上前轻轻拍着小兰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通过行动告诉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并且将声音又放柔了几倍:“兰妹子不怕,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他不会再伤害你了,你现在很安全。”
果然,经过小萌的一番安抚之后,躲在被窝里的小兰渐渐不再颤抖了,并且在小萌半劝半拉之下,悄悄的露出一双乌溜溜却惊慌的大眼睛,警戒的打量着四周。
“兰妹子不怕,你看他们都是警察,有警察哥哥和姐姐在这里,他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小萌指了指身穿军装的林逍和许倩倩。
在小萌鼓励性的话语下,小兰终于不再那么害怕,露出了一张清秀稚嫩的脸蛋。
一旁,李清鸣和林逍对小萌的成果,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小兰看清楚李清鸣和林逍后,情绪又变得很激动,很抵抗。小萌知道,是因为他们是男性的关系,便将二人推出了小兰父母的房间,又好生安抚着小兰,对方这才镇定了下来。
“兰妹子能不能告诉姐姐,当时邻居的哥哥有没有对兰妹子说过什么话?”
虽然,对于小兰的不幸,小萌也很是同情。但是作为李立的辩护律师,她知道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她的职责就是必须尽量的保护自己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而李立在犯罪过程中的神智、行为等表现,是判断他是否需要负刑事责任的依据。所以,小萌不得不向受害者询问清楚。
小兰失神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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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兰安静了下来,但是小萌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她不是摇头便是不回答,显然不太配合。最后,在医护人员的催促下,小萌只好作罢,或许要等小兰心情平复一些之后再问。
就在小萌垂头丧气的正要离开时,身后躺在床上的小兰,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抓住了小萌的手臂,双眼睁得异常大,